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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摄政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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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虑到对先人不敬等等问题,朝曦还是选择去了沼泽地,大半夜一个人去沼泽地,阴森又潮湿,朝曦竟也没有半分的怕。

    她刚到这个山谷的时候还没有平安,也是一个人半夜上山采毒物,风里来,雨里去,没什么毛病。

    就像一个活动的意外似的,随意穿梭在森林里,非但没有遇害,一般的动物还怕她,尤其是鼻子灵的,比如说平安,刚进来的时候闻到了她身上各种毒物的气息,怕她怕的厉害,只要她在附近便呲牙咧嘴防备着她,后来才好。

    其实现在也怕,相处三年,一次都不敢撒野,在她手底下老老实实,堪称乖巧。

    沼泽地太危险,朝曦没带它,它没那么灵活,可以从这颗树上跳到那棵树上,一个意外就有可能掉进沼泽上不来,朝曦没能力救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死。

    这种地方它也帮不上忙,除了能壮壮胆,朝曦浑身是胆,不需要它壮。

    她还小的时候就被师傅丢上了山,开始很怕,手足无措,后来发现小型动物避她如蛇蝎,大型动物也刻意绕过她,仿佛她才是最大的食肉动物,会吃了它们。

    后来师傅告诉她,她那双手剥过最凶猛的野兽皮,拔过最毒的蛇牙,气息还留在她身上,所以动物们都怕她。

    只要她身上一直有这样的气味,进山便不会有危险,师傅没有骗她,朝曦这么多年确实没遇到危险,唯一遇到的是孤单。

    一个人真的好寂寞啊,等人真的好难熬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师傅会来接她,每天期待着,期待着,然后失望,后来那颗心便如顽石似的,仿佛没什么东西能让它再动摇。

    然后奇迹出现了,她遇到了沈斐,沈斐那么好,一定要治好他的腿。

    朝曦已经到了沼泽地,为了抓脆骨蛇,没有在身上抹任何东西,怕惊吓到脆骨蛇。

    沼泽地朝曦来过一次,也算熟门熟路,直奔最潮湿阴暗的地方,她走树上,只要眼神好些,别踩到枯萎的树枝,然后避开其它的蛇,基本不会有危险。

    怕不保险,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在手指头上割了个口子,有血滴滴答答的掉下去,在地上积了个小血洼,她便守在原地,等脆骨蛇自己出现。

    等了许久,没等来脆骨蛇,倒是等来了其它毒物,朝曦指头间多了几根铁签,尾部穿着线,还抹了毒,只要中了基本没有活的可能,她再拉拉线便能将现场收拾了。

    不能放跑一个,动物和动物之间也是有语言的,放跑了一个,它就会告诉别的,这里有埋伏。

    很可惜,来的毒物太多,朝曦没能尽数抓住,那绳一拉上来,发现跑了一个。

    这地方不能待了,换个地方继续等。

    朝曦很快找到一个比方才还好的潮湿地方,依旧用血引,自己坐在树上,等着守株待兔。

    这一等,等到了第二天清晨,察觉到天快亮了,才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不知是蹲的久了腿麻,还是一夜没动不舒服,人刚站起来便直直朝后倒去,砰的一声摔了下去。

    ————————————————

    山里很安静,没有朝曦打扰,沈斐难得睡了个好觉,刚开始还有些担心朝曦,出现失眠的状态,连续几天之后发现这女子的强悍程度远超想像,渐渐的放下心来,做自己的事。

    他还是每天坚持站起来走走,最多不超过一柱香,现在已经有了些经验,只要在快倒之前将三脚架挪开一步,他再撑住身体,就能在屋里活动,也不会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

    沈斐的生活勉强也算规律,练完步坐在轮椅上转动手轮去屋檐下洗漱,然后做饭。

    从来没做过,手艺不太好,也只能做些简单的,朝曦菜园子里的食物不多,种类也少,沈斐转动轮椅出去,在边缘摘了两个黄瓜,想着这个可以做什么?

    好像只能凉拍黄瓜,菜园子里的路修的很窄,很多他的轮椅过不去,只能在边缘摘,昨天摘过茄子,其它都在深处,他过不去,今天没得摘,最多能够到几个青椒和番茄。

    鸡蛋厨房里有,有个炒菜的小锅,他见朝曦用过,自己用不来,放的地方也有些高,摸不到。

    沈斐瞧了瞧蒸笼,决定还是继续蒸,蒸的菜很清淡,番茄和青椒洗洗,切碎,搅拌上鸡蛋液,搁在蒸笼里蒸。

    鸡蛋很容易蒸成整块的,需要时不时翻搅一遍,出来的效果跟炒的时候差不多,没有糊味,有些稀,多蒸蒸便是。

    辰时三刻,饭早就好了,朝曦还没回来,沈斐最有耐心,将吹风口关上,躺回床上一边看书一边等。

    巳时一刻,门外突然有了动静,沈斐抬头看去,不是朝曦,是一只黄鼬,被饭香味引来,瞧了瞧他,大胆朝厨房走去。

    刚迈开脚,被一只手掐住后颈,整个提了起来。

    朝曦将黄鼬翻了一面,面对着她。

    黄鼬又称黄鼠狼,有个非常大的武器……

    

20、真的好暖() 
朝曦反应迅速,连忙丢去一边,黄鼠狼吓的一个紧绷,一股子直击灵魂的味骤然蔓延开来。

    无孔不入似的,院子里,屋檐下,全是那股子难闻的味。

    作恶的黄鼠狼身子轻巧的落在篱笆上,麻溜跑开。

    许是冬天到了,山里的食物减缩,找不到吃的,冒险进来偷东西。

    不过它是怎么溜进来的?居然不怕□□?

    朝曦洒在房子外的□□味道极大,动物们鼻子灵敏,闻到就会避开,没道理这只黄鼠狼不怕,除非它曾经吃过什么天材地宝,或者一物降一物,侥幸知道了这种□□的解法,所以不怕?

    它知道了,其它动物会不会也知道?黄鼠狼可是很聪明的,古时候便有黄大仙的说法,意思是说这种动物有灵性,聪明,跟人似的。

    叫它跑了,告诉其它黄鼠狼,然后天天上门捣乱吗?

    朝曦之所以在房外洒各种草药和□□,就是为了防止黄鼠狼,狐狸,猴子之类的动物。

    特别闲,总爱翻她的屋子,将被子,枕头,厨房弄的乱七八糟,真要吃她也不会不给,但是这些动物太烦,是完完全全的破坏,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打掉,挑衅一样当着她的面把她的宝贝瓷瓶推到地上。

    朝曦明白,她在山谷里安家,吃森林的,住森林的,肯定要占去一部分资源,威胁到动物们的资源,但她只有一个人,能吃多少东西?

    大家同样是占用大自然资源,朝曦能容忍它们,它们容忍不了朝曦,处处捣乱,破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朝曦一怒之下便在屋外洒下□□,动物们精的很,闻到那个味便跑的不见踪影,朝曦这里终于安静,不过偶尔还是会有动物路过,尤其是猴子,用野果砸她的小木屋,弄的上面尽是甜腻腻的东西,生虫。

    朝曦算是十分和气的人,这辈子几乎没有讨厌的东西,唯独黄鼠狼,狐狸和猴子三样动物。

    “沈斐。”朝曦躲在屋子里,门一堵,不让味道进来,她有特别惊喜的事要跟沈斐分享,顾不得旁的,先将背篓拿下来,翻出一个盒子给沈斐看,“我找到脆骨蛇了,你的腿有救了!”

    说来神奇,朝曦守在树上一夜都没守到,她清晨掉下去的时候动静太大,砰的一声,吓到了挂在树上的脆骨蛇。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的,朝曦竟然没察觉,许是太困,又或者是她全神贯注在地上,昨儿夜里风又大,影响了她的听觉,眼睛没往上头看,所以错过了脆骨蛇。

    脆骨蛇的骨头很脆,啪啪啪几声掉在地上,当时朝曦半个身子陷进淤泥里,也没管自己,先将蛇挨个逮住收进匣子里,过后才抽出绳子,挂在树枝上,自己爬上来。

    身上太脏,在水里稍稍清洗了一下才回来,都没来得及晾干,现在身上还是湿的,迫不及待想将抓到脆骨蛇的喜讯分享给沈斐。

    沈斐似乎并没有她想的那般惊喜,身子在她靠近的时候稍稍退了退,眼神有些躲闪。

    “怎么了?”朝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她身上的味,被黄鼠狼弄的,鼻子暂时失灵,竟什么都没闻出来,“这么难闻吗?”

    沈斐没说话,只举起手将窗户推开,行动不言而喻。

    朝曦有些受挫,“我先去洗洗。”

    黄鼠狼的威力太大,被它这么一闹,沈斐都不理她了。

    朝曦先将药篓搁在角落,装脆骨蛇的匣子随身带着,照旧烧了两个人的热水,给自己洗了一遍,完了要去洗沈斐,沈斐摇头,“你再洗一遍吧。”

    朝曦:“……”

    她又洗了一遍,用掉了好几颗澡豆,香香的沈斐才让她抱。

    屋里也有一些味,等外面的气息散完,朝曦把屋内的窗户全部打开,沈斐抱去院外,饭都是在很远的小溪边吃完的,据说空气新鲜。

    吃完饭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先晾了一会儿,刷了锅,洗了碗,发现屋里的味散尽了简单换换床单被单,沈斐抱过来,自己再往床上一躺,倒头就睡。

    许是找到了脆骨蛇,放下心结,这一觉睡得特别香,一次都没醒过,连个梦都没有。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了沈斐喊她,“朝曦,朝曦……”

    朝曦勉强睁开眼瞧了瞧,还是白天,外面都是亮的,“时间还早,让我再睡一会儿……”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这是你回来的第二个白天。”沈斐手摸在她额头上,“你的额头好烫,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你告诉我需要做什么?我帮你拿来。”

    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朝曦有一种听不清楚的感觉,只隐约捕捉到几个关键词,什么生病?什么额头好烫?

    “你生病了?”朝曦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被他避开,“不是我生病了,是你。”

    朝曦半响才琢磨透这句话,“我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

    手一摸自己的脉,登时吃了一惊,“我中毒了。”

    是瘴气,沼泽地里的瘴气,朝曦吃了解毒丸,但是她一直待在那里,不断吸入瘴气,超过了解毒丸能解的量,所以中了毒。

    没想到啊,本来打算今天给沈斐施针,还没动手,自己倒先病倒了。

    她自己常年跟药打交道,身体健康,也有抗体,之所以会中毒是因为这几天连日奔波,累出毛病,身体虚了些,瘴气趁虚而入,好死不死让她中了招。

    “橱柜里有药,蓝色瓶子那个。”朝曦出门时只带了两颗,都被她吃掉,到地方吃了一颗,回来后又吃了一颗,谁料还是晚了,没来得及控制住瘴气,让它在体内扩散,现在走入心肺,即便吃了解□□,也要缓上两天才能好。

    给沈斐施针的事又要拖两天,总是拖沈斐会不会以为她故意的?就是不想给他医腿?

    朝曦真不是故意的,她确实打过让沈斐出个小意外,好一辈子留在山谷里的算盘,不过从来没实施过,每次抓脆骨蛇都尽心尽力,腿都走肿了。

    在沼泽地时自己掉进沼泽都顾不上,先将蛇逮了,平平安安带回来的时候比沈斐还激动,恨不得当场给他将针施了,好让他快点康复。

    但是她太累了,这种状态施针很容易出现意外,所以打算拖到明天,谁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居然中了毒。

    身为一个大夫,识百草,晓万毒,自己中毒怎么听怎么像是假装。

    朝曦抬眼瞧了瞧这人,想从他脸上找出类似疑惑,或是怀疑的表情,但是没有,这人依旧跟往常似的,淡然转动轮椅去拿橱柜里的药瓶。

    沈斐睡在床里,要想下来几乎压过她的身体,什么时候起的床,朝曦竟然没有半点知觉。

    这一觉睡得太死,昏昏沉沉,对外界感知很弱。

    那柜子不高,沈斐很容易拿到,将药瓶打开,倒在自己手心。

    “要吃几颗?”

    为了方便他活动,手臂上的竹板已经拆了,叮嘱他不要使大力,稍微活动一下没问题。

    他身强体壮,又年轻,左手臂的骨折也不严重,恢复的很快,拿个药瓶倒个药完全可行。

    “吃三颗吧。”多吃两颗好得快。

    朝曦刚要掀开被子下来,沈斐阻止她,自己将药搁在她手里,又去倒了杯水,昨天烧的,保温了一天,还是热的。

    他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倒杯水也颇废了些劲,好不容易接满了一杯,路上洒了些,回来只剩下大半杯。

    朝曦药已经含在了嘴里,就等他拿水过来,中药苦,在嘴里蔓延,她竟也不觉得难受,反倒十分享受。

    这就是被人照顾,有人关心的感觉吗?

    朝曦十几年来从来没感受过,在师傅那里没有,师祖那里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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