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闲人-第8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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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如同一个人打出了一拳,可打到目标后,所有的力气却猛然消失了似的。嗯,可以借鉴下金老爷子的武侠小说中,描述的北冥神功的功效。
注意,这里说的是消失。消失和消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消散是物质仍存在着,只是最后散逸开而已;而消失,则是真真正正的失去,彻底不存在了。
此时给萧敬的感觉,就是消失。他似乎有种玄妙莫名的感觉,他失去了一些什么,很重要的什么。
这种感觉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烦恶感和不适感,以至于在某个瞬间,有那么一霎那的眩晕和极度的空虚感。他面色陡然大变,再看向苏默的眼神中,满是惊骇和震怖之色。
对于不能解释的事情,人往往会不自觉的将其往神鬼之道上归拢。尤其是在这个愚昧的时代,这种念头更会无限放大。
萧敬心中颤栗,脑海中不期然的便想起关于苏默的种种传说。若不是他终归是心志坚定的人物,怕是要当即认为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神仙或者鬼怪了。
而反观苏默那边,先是脸上一抹迷茫之色闪过,但随即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种享受的模样,便如同忽然吃了什么美妙之物似的,竟尔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这个无意识的举动,令的正惊骇的盯着他的萧敬,再次心中狂震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一幕,还有自身那模糊却又真切的感受,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虽然他坚韧的意志暗暗告诉自己,对面这小子绝对跟神仙鬼怪无关,但是这种诡异到了极点的能力,还是让他心神巨震,猜疑不定起来。
“萧公公,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生病了?”生命元气的异动,让苏默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心中简直兴奋到了极点。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半分,只是深深的看了萧敬一眼,笑眯眯的问道。
萧敬心中如惊涛骇浪一般,勉强压制着惊慌的情绪,失神的啊了一声,这才猛然省悟过来。此子诡异,决不能等闲视之!这点必须要尽快报知陛下知道,否则一个不好,怕是要出大事儿!
他心中暗暗告诫自己,面上深深吸口气,将那股恐惧的情绪压下,挤出几分笑容道:“无妨,人老了,总是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习惯便好。哦,方才说到哪里了?你看,杂家就说了,这人一老,总是会出一些状况,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了。”
他干笑着,果断截断了之前的话题,将其又拉回原本的轨道上。他身负特殊的使命,无论如何都必须有个明确的答案。
苏默达到了目的,又意外的发现了一个惊喜,心情大好之余,便很体贴的表示了某种心领神会。
萧敬最后的自嘲,其实是在隐晦的表达服输之意:你赢了,我承认自己老糊涂了,承认刚才端茶送客的举动。不过那是误会,请你不要在意。
一个身居高位的人物,被迫认下对手刻意的曲解,这已然是最大限度的低头了。严格点说,甚至近乎于屈辱了。
要知道,大人物之所以是大人物,就是他们的意志总是会被不折不扣的贯彻执行。甚至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被人仔细的琢磨千百遍,唯恐领会有误。
如眼下这般,他都近乎完全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志后,却被人当面刻意曲解,结果还要他不得不低头承认,这不是屈辱又是什么?
萧敬怒不怒?他怒,很怒。但是然并卵,他一点儿也不敢再起其他心思的念头。这固然是方才的事儿留下的震骇太大,却也是他身负的使命使然。
“罢了,苏公子,杂家也不绕圈子了。此次冒昧请你过来,实在是有一事相求,还请公子勿要推辞。一旦事谐,杂家自当厚报。”
萧敬终不愧为有名的人物,既然某些手段不管用,便干脆利落的认输,直言坦诚自己有所求,姿态放的几乎是一低到底。
苏默眼睛眯了眯,脸上伪装出的笑容都淡了几分。这个老太监如此光棍,反倒让他不好再玩下去了。人,皆有自傲自尊,若一味的总是装疯卖傻耍无赖,那可就落了下乘了。
这老太监目光精准,对人心把握之深刻,已然到了极精深的境界,三言两语便连消带打的扭转了颓势,将主动权重又握住。
苏默心中轻轻叹口气,自嘲的苦笑笑。自己果然是有些膨胀了,这些个古人任何一个都是精的不能再精的人尖子了,哪里是自己这个小嫩能比的?若不是依仗着后世的先知先觉,再加上变态的异能傍身,在这些个大佬面前,他怕是连鱼肉都算不上吧。
“萧公公客气了,求不求的不敢当。公公若是有用得上小子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小子但力所能及,敢不尽心竭力。”深深看了萧敬一眼,苏默双手抱拳,淡淡的说道。
这一刻,两人之间似乎显得有些冷淡,但却比之先前刻意的热情场面,少了几分戏谑,多出了几分认真。
萧敬无奈的叹口气,这小家伙真不知是什么妖孽。明明年纪不大,但行事说话却是滴水不露,给个老狐狸都不换。所谓敢不尽心竭力,说的慷慨动听,却是有个前提:力所能及。
也就是说,到时候你萧敬相求的事儿,让他觉得自己力有不及了,那可就不能怪他了。
这种言词方式,分明都是一些混迹经年的老家伙才专擅的。可眼前这小子,却是信手拈来,毫无半分滞涩之意,让萧敬又是惊叹又是苦笑。
伸手相邀苏默起身,往旁边东厢房而去。那里,正是苏默之前窥探到,安置着一个病人的所在。到了这个程度了,所有的嗟叹感慨都只能由上面去考量了,他所能做的,就只是亲眼目证一个答案便好。
屋内,刚才那个奉茶的小监从床边站起身来,恭敬的向二人施礼。萧敬摆摆手,打发他下去,目光在榻上躺卧的人扫过,随即转身向苏默抱拳道:“此乃杂家一个不成器的孩儿,因前时出外办差之时,不慎染上时疫。幸好当时随行的太医施救及时,这才险险保了命回来。只是终归浸淫太重,太医们说是伤了根本,人虽然暂时吊住了,却终不能长久。唉,杂家身为去势之人,传宗接代是不可能了。唯有收的这几个孩儿,指望着死后能有个香火孝敬的,平日里也算是相依为命吧。是故,颇为疼爱。眼下,眼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心实伤痛,但有一丝希望也想抓住。此间,听闻刘太医提及程大人之事,多赖公子出手,才扭转乾坤。故而,才不避羞耻,相请公子前来。还望公子能体谅杂家这番怜子之情,万莫推辞才是。拜托了!”
一番话情真意切,及到最后,更是后退一步,向着苏默深深一揖到底,大礼不起。
苏默嘬了嘬牙花子,连忙上前扶起,心下已是彻底明悟。这老太监说的什么干儿子,还有什么怜子的都是屁话。其中情节固然应没有假,但若说真是谈父子之情,苏默要是信了那就是真傻叉了。
宫里太监嗜好收干儿子这没错,指望着干儿子在自己死后,四时八祭的能有个香火的念想也没错。但是这种干儿子,更不知有几个是真心实意,是从情感基础上而来的。更多的,大都是冲着权势依仗罢了。
当爹的除了那点念想外,大抵只是找一些更好使唤的手下,也存了聚拢势力的目的。
而干儿子们呢,除了极个别的外,几乎是九成九的都是为了寻个依靠凭仗,能更好的在宫中这个复杂险恶的环境中活下去,活的更好些所致。
所以说,他们之间,感情或许会有,却绝对达不到这种一方眼看必死的情况下,另一方会玩命的去救的地步。事实上,更多的现实则是立即如同陌路,大家各找各妈,各安天命算逑。
所以,苏默对萧敬的这些话只是听着而已,心中半分波动都无。而再结合萧敬的身份,以及之前隐约的判断,苏默要是再想不明白里面的奥妙,那真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天子所求不是别个,正是他体内最玄妙的隐秘:生命元气。他现在唯一拿捏不准的就是,天子是为自己而求,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人。不过听闻那位小公主很是不妥,看来……。
苏默想到这里,再抬头看看萧敬期盼的神色,微微眯起的长眸之中,一道精光一闪而逝……。
第700章 机会()
苏默很需要这个机会,这个极可能与弘治帝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在这个封建王朝的古时空中,皇帝才是最大的boss。或许有时候真正的权利被这样或那样的因素制衡着,但是一个大义的名号,却是任何人都绕不开的。
苏默现在虽然有几位国公在身后支撑着,但说到底那不是他的关系。
英国公是祖上余荫,那是他那个从未见过的祖父打下的人情。虽然现在英国公对他父子很是亲近,并没拿他们当外人,但说到家终归是爱屋及乌,全靠着祖父余荫恩庇所致。
而另几位国公就更不用说了,不是看在和英国公的面子上,就是因着自家晚辈的关系,才会对苏默有所照应。
说白了就是,苏默看似强大的背景,其实没有一个是真正属于他自己交际下来的。那么这种人情能用多久,又能用到什么程度,谁也无法知道。
倒不是说苏默不信任这些长辈们,只是这个世上,人心最是难测。谁都有趋利避害之心,也都有关系远近一本账。若是当切身的利益和苏默的利益起了冲突时,他们又将会如何选择?
苏默不想去赌。
至于说徐鹏举、徐光祚几个,现在没什么大事儿的情况下,家中长辈自然会照顾他们的感受。可这要是有和各自家族利益冲突的一天,他们这些做小辈的感受和想法,便都要靠后排了。
这是事故人情,也是一个家族能延续传承的根本。所以苏默不会因而怨怼什么,但是却要未雨绸缪,尽量为自己多编织出些保护。
皇帝的人情,便是当之无二的首选!
或许有人要说天家无情,与其期寄皇家的人情,还不如几个转着弯结下的国公的情谊。这话不算错,但毋庸讳言,两下里各有各的考量,各有各的用处。
国公们的情谊固然可期,但在某些关键时候,只要皇帝能但凡念着点这份人情,稍稍示意松松口,其作用便无可限量。
更不要说因人而异,如今这位弘治天子和历代天子相比,别的方面不知道,单就重情这一条上,绝对还是有着相当可信度的。这从他后宫中,从始至终只有张皇后一人便可见一斑。
单就这方面而言,这位弘治帝甚至比北宋着名的仁宗皇帝,还要靠谱。这也是苏默绝对下注的原因。
至于说他猜测的,弘治帝转了这么大的圈子,最终很可能是为了太康公主,反倒并没什么奇怪。
虽然说宫闱里的事儿,一向是最绝密的事儿,绝不会对外泄露。可是一直以来,哪朝哪代真的能做到密不透风?否则的话,那“斧声烛影”、“狸猫换太子”,还有红丸等秘闻又是如何传扬开的?
弘治天子子嗣不旺,这本就不是什么隐秘。除了太子朱厚照外,天子膝下再无别的之女。前几年的蔚悼王,不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
当时天子的痛苦,天下又谁个不知?单从蔚悼王这个谥号上便可见一斑。
而据说如今这位太康公主,也是如当日的蔚悼王一般,体质极为虚弱。这才不到两岁,便磕磕绊绊的,时好时坏。为此,宫中不知多少太医为此吃了挂落。
而今,据说全靠着那位张天师以道门奇术吊着,这才勉强坚持到了如今。这种情况下,太康公主的病情泄露出一些来,也便是题中之义了。
而同样是这个道理,弘治皇帝转了老大个圈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苏默,也就说得通了。毕竟,那可是一位公主,无论再怎么小,金枝玉叶的本质仍摆在那儿。若是没有一定把握,岂会冒冒然让一个民间小子施治?
别说施治了,就是见都不可能让他见的。民间女子还要讲究个闺阁礼数呢,更不要说堂堂皇家贵女了。
所以,对此刻萧敬欲盖弥彰的请求,苏默简直要仰天大笑了。斜眼看看榻上那个用来做考验的试验品,略一感应,顿时便心中有数了。
萧敬在此人的病情上没有任何的隐瞒,确实如他所言那般。苏默不通医术,但在强大的生命元气的感应下,任何生命体的生命强弱变化,却都如同掌上观纹一般,纤毫毕现,再无半分遗漏。
眼前这个患病的小监正如萧敬所言的那样,生命之火已是摇摇欲坠,病魔将其元气消耗殆尽,若没有奇迹发生,怕是最多也就能坚持三两天的样子了。
而且苏默通过默察还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