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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独家皇后-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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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霜道长看了看祐樘胸前的玉佩,道:“有这灵玉在,不要说再过几个月,纵然是再过千百年怕也不成问题。”

    漪乔闻言放下心来,点点头:“那便好。我可以再等几个月,来证明我的决心。”言讫,她微施一礼,转身便走了出去。

    她正要差人来运灵柩,忽听青霜道长问道:“姑娘为何选今日来找贫道?”

    “因为道长去年离京前留给我的话,”漪乔回头道,“‘若能安然渡劫,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且安天命’。我当时没有注意,这几日突然想起这话,细细琢磨之后,觉得道长是在告诉我,若是事情不顺利,姑且稍安,等着道长现身便是。至于选六月初四来,其实也只是感觉,实际上是来撞撞运气的。”

    青霜道长笑了笑道:“贫道那话确实有弦外之音,姑娘猜得不错。不过姑娘还是想开些的好,那位公子想来也是希望姑娘好好活着的,姑娘何必这样执着。”

    漪乔垂眸抚了抚祐樘的面颊,出神道:“他是我放不下的执念,即使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会去试一试。”她的指尖在他冰冷的面容上流连片刻,目光愈加坚定。

    青霜道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面上的神色更添复杂。望着她随着灵柩离去的背影,又不禁重重叹息。

    慧宁大师听闻弟子说那位女施主已经离去,从客堂里出来,尚未走到禅堂门口就看到青霜道长立在外头长吁短叹。

    “道长可劝好了?”慧宁大师走上前,笑道。

    青霜道长摇头叹气道:“没有。莫说劝了,吓都吓不倒。唉,这二位真是太像了,贫道方才都以为自己看到了当年的情景再现,只是两人的处境对调了而已。”

    “那到底告诉她与否,道长可思虑好了?”

    “贫道方才想好了,还是不能说,”青霜道长喟然而叹,“若说了,便是让她去送死。但愿这几个月过去,她能想通。”

    慧宁大师淡笑道:“依老衲看,那位女施主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那贫道便只好出下策了,”青霜道长无奈笑道,“况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回宫的路上,漪乔坐在马车里,思忖着入殓之事要怎么办。拖是拖不下去了,她也找不出能说得出口的理由来拖延。

    那么,只能暂且入殓。

    思至此,她心头就感到一阵怅然若失。虽然只是一具躯壳,但她每日这么看着他,也比什么都瞧不见要强。

    朱厚照听到母后说同意入殓,以为她这是想通了,刚要松口气,却又听她道:“你暗中再打造一副一模一样的梓宫备用,梓宫发引的前一日,我要带着你爹爹的灵柩再出一趟宫。”

    朱厚照一愣:“母后这是要做什么?”

    漪乔心知这事不好解释,只道:“你不用管,照做便是。”

    朱厚照觉得母后的行为越发怪诞,但想到爹爹临终前交代他万事都随着母后的心意来,又打消了规劝的念头——母后高兴就好了。何况,这是爹爹的遗命。

    只是,母后眼下这样子实在让他忧心不已。他思前想后,觉着还是要多多陪伴才能慢慢让她从失去爹爹的伤痛里走出来。母后已经按照之前所说搬出了乾清宫,住进了仁寿宫。虽然他认为母后不搬出去更好,方便他随时去请安探视,但母后执意照着规矩办事,他也不好阻拦。

    他开始临朝理政之后,每日下朝之后都会跑到仁寿宫去给母后请安,还在私下里嘱咐妹妹多去看看母后。

    荣荣年纪虽小,但罹此大变,也是许久缓不过来。母后的状况她也有所耳闻,又听兄长说了些母后近日的言行,心里更是酸楚。她本想住在仁寿宫陪伴母后,但母后竟执意不许,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只好作罢,和兄长一样,每日都前往仁寿宫探视。

    这日,朱厚照下朝后已是巳时。他索性在乾清宫批了会儿奏疏,然后跑去仁寿宫和母后一起用午膳,却发现妹妹也在。

    “母后母后,儿子明日就敕谕礼部,给母后上尊号,好不好?”朱厚照一边吩咐尚食女官给母后布菜,一边讨好道。

    朱秀荣也转头看向母后。

    漪乔垂眸搅了搅青花卧足碗里的八珍羹,淡淡应了一声。

    兄妹俩面面相觑。

    “呃,”朱厚照挠挠头,“母后不问问具体的?”

    “有什么好问的,不过又是一套繁琐的程序而已。”

    朱厚照观察着自家母后的脸色,故作轻松地笑道:“母后对这个不感兴趣,那……”他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对了母后,爹爹的尊谥和庙号已经定下来了。”

    他见母后果然动作一顿,按了按额头,心里感叹还是爹爹管用。

    “是什么?”漪乔抬头看向儿子。

    “尊谥是建天明道诚纯中正圣文神武至仁大德敬皇帝,庙号是孝宗。”

    漪乔低头轻声喃喃道:“敬皇帝……”

    “嗯嗯,”朱厚照解释道,“礼部集议许久,认为爹爹之仁圣,乃近代罕比,难于模写,就定的这个‘敬’字。不过臣子们觉得即使是‘敬’字,也不足以表达爹爹的圣仁贤明,但也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了。”

    漪乔忽然问道:“那庙号为何是孝宗呢?用‘孝’字,意思是否太狭隘了?”

    “因为孝为百行之首啊,”朱厚照道,“这是阁老们的原话。儿子原本也认为用‘孝’字太狭隘,可听了阁老们的意见,就觉着这庙号实在是好。阁老们还说,敬为万善之源,尊谥和庙号给的都是最好的用字,虽然不足以描摹爹爹的圣明,但也找不出更合适的,实在不用改易其他。儿子觉得颇有道理,就这样定下来了。”

    漪乔以前只知道祐樘的庙号,每每想起还觉得这庙号给的太偏狭。作为大明的中兴之主,庙号仅给一个“孝”字,实在是有些不可理解。如今才知道,原来是另有深意。至于尊谥里的那个“敬”字,倒是给的恰如其分。

    朱秀荣看着母后面上的神色变化,心中奇怪母后会由一个庙号想到些什么。

    “山陵名定了么?”漪乔仔细想想,发现自己不确定十三陵里哪一个是他的陵寝。她之前回到现代之后,曾经想去十三陵看看,但又怕自己真的到了那里,心里会承受不了,这才没有成行。

    朱厚照点点头道:“定了,正要和母后说的。最后定的名字是泰陵。”

    “泰陵……安定美好,通极无边,”漪乔微一点头,“名字是挺好的。”

    “那是自然,给爹爹选的,肯定要是最好的!”朱厚照握了握拳头道。

    朱秀荣见哥哥说话间母后面上又浮现出一抹落寞之色,略想了想,一边给哥哥打眼色,一边道:“哥哥是不是落了一件事?”

    朱厚照看到妹妹的暗示,又循着妹妹的目光看向母后,立刻会意,赶紧道:“对啊,我都差点忘了……母后别总想些伤心事,儿子跟母后说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吧!太医刘文泰和太监张瑜都被凌迟了。”

    听到这两个名字,漪乔的目光便是一寒:“我倒是险些把这两人给忘了。我原本便说要活剐了刘文泰那厮的,如今忽然觉着凌迟都是轻的!”

    朱厚照想想那日的事情,眼里便冷光凛然:“那两个东西,想想就恨得牙痒痒!儿子怎么会让他们好过,凌迟之前两人都在诏狱里过了一遍酷刑的。凌迟他们时,成千上万的百姓赶去围观,俱是对二人唾骂不绝。两人死得凄惨,死后也是身败名裂。”

    漪乔面容沉凝,道:“二人背后确实无人指使么?”

    朱厚照点头道:“是的母后,儿子已经着人仔仔细细查过了,的确没有什么幕后指使。”

    漪乔垂眸不语,半晌才道:“我还是觉得你爹爹去得很蹊跷。”

    “儿子也这样觉得,但是,”朱厚照回想起爹爹跟他交代后事时候的场景,面露诧异,“爹爹自己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还告诉儿子不必去调查。”

    漪乔回忆了一番,自语道:“他似乎确实一直都没有觉得奇怪过,旁人都要起疑心的事情,他却仿佛全然不感到讶异,依着他的性子,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对,爹爹好像一早便……”朱厚照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自家妹子一把拉住。

    “菜都要凉了,母后和哥哥不要只顾着说话,”朱秀荣勉强笑笑,“快些用膳吧。”

    朱厚照意识到不能再继续谈论关于爹爹的事,连忙附和道:“荣荣说得对,用膳用膳!”

    “御膳房近来换了些新花样,”朱厚照对着满桌子的珍馐玉液扫了一眼,“母后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要是不满意啊,明日让他们再换!嗯……母后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下去,让他们做去!若是母后吃腻了这些御厨的手艺,儿子再去外头找好厨子。”

    漪乔兀自垂首用膳,静默不语。

    兄妹俩对望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朱厚照尴尬地笑笑:“那个……儿子都忘了母后自己便厨艺精湛……其实儿子特别想念母后做的菜,以前啊,母后总时不常地做一桌子菜,比那些御厨做的好多了!而且还有惊喜,有些菜儿子都猜不出是什么,还是爹爹在一旁指点,我和荣荣就说母后偏心,只给爹爹做好吃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又提了不该提的,语声戛然而止。

    朱秀荣想起那回母后生辰,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用膳,心头悲切难当,眼泪便止不住地冒了上来。

    一时间,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漪乔低着头,默默放下羹匙,一言不发地站起,转身便走。

    “母后!”朱厚照一下子站起身,红着眼睛喊道。

    漪乔脚步微顿,没有回头,静默少顷,声音虚飘道:“离梓宫发引大概还要多久?”

    朱厚照抹了把泪,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带着哽咽:“大概还有五六个月。”

    “太长了,”漪乔略微转眸看向他,“让他们快些把泰陵建好,我怕我会等不及。”言罢,径直出了大殿。

    “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朱秀荣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抬头看向兄长。

    “不知道,但我觉得母后那神色有些吓人,”朱厚照颓然地坐回去,“爹爹走后,一切都变了。母后性情大变,家不像个家……”朱厚照方才在母后面前强颜欢笑,如今一肚子伤痛和委屈一股脑涌上,再也抑制不住,伏在桌上呜咽饮泣。

    朱秀荣垂泪拉了拉他的衣袖,哑着嗓子喊了声“哥哥”,本想劝慰几句,但叫了兄长一声,便已是泣不成声。

    朱厚照胡乱抹了抹泪,拍了拍妹妹的背,声音嘶哑地安慰道:“荣荣不哭,事情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们日后多来看看母后,陪母后说说话,先别让母后想不开才是。要不你搬来这里和母后一起住?”

    朱秀荣哽声道:“我跟母后说过的,可是母后不许……”

    “不许?”朱厚照一愣,“为何?”

    漪乔觉得自己如今的心境已经复杂到了不可理解的地步。

    她一方面害怕安静,觉得被安静包裹时好像和整个世界都隔绝了;另一方面又总想寻求安静,觉得只有安静下来,她的心情才能暂得安宁。

    她近段时间养成了晚上静坐发呆的习惯,有时候她甚至能枯坐到天明。不会有人理解她的做法,她更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搅,这也是她不让荣荣搬来与她同住的原因。

    夜深人定,已入二更。

    漪乔抱膝坐在床上,听到鼓楼传来的报时鼓声,僵硬地转头往纱帐外看了看。

    以往的这个时候,他一般才刚批完奏章。有时候遇上政务繁冗,他甚至要忙到三更天。再盥洗一番,基本休息不了多久便又要去赶早朝。

    就这样忙忙碌碌,年复一年。

    她想起去年他生辰的时候,他带着她一起去南苑游赏。当时他忧心忡忡地与她说着天灾民困之患,又筹谋着酝酿新政。

    她那时缄口半晌,问了句“陛下这样忙,何时是个头”,他平静地答了五个字,“身死方后已”。

    或许他真的是太累了,歇一歇也好。

    漪乔目光呆滞,眼睛一直对着殿门的方向。

    她从前一直习惯半夜里醒来转头看一眼,瞧见他已经在她身边安然睡下,她才能放心地继续睡。

    然而她再也等不来那个人了。

    不知道他在那个世界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偶尔想起她和孩子们。

    想起青霜道长的话,她又有些慌乱,但随即又慢慢平复下来。

    他一定不会忘记她的,怎么会忘记呢?他们有那么多回忆,多到她觉得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忘掉。

    “你会回来的吧?”她望着虚空,轻声喃喃。

    盛夏的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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