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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独家皇后-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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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漪乔坐回床上,一手勉强撑着身子,一手费力拉住祐樘的手,望着他沉静的面容,片刻之后,转眸对墨意道:“帮我把照儿叫来吧,让她命人备下车驾。”

    这回是要大开斋醮的,与她以往秘密出宫不同,带着灵柩着实招人眼目不说,回头若是再泄露了棺中人的身份,局面势必不可收拾。

    墨意心里又气又急,唯恐耽搁时辰误了斋醮,勉强压着脾气道:“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我说了,我要和他一起,”

    她说话间,吃力地够了几够,掏出帕子帮床上的人细细擦脸。看着他恬静安然的眉眼,她眸光温柔,低声呢喃道,“我这几日都睡过去了,没顾得上照料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待会儿要出门了,我不会让你离我太远的,只是路上可能会颠簸一些,你稍微忍一忍……”

    她经常这样和他说话,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落在旁人眼里,这情景却诡异得骇人。

    站在一旁瞧着的青霜道长唏嘘不已,慧宁大师诵了一声佛号,墨意则再也忍不下去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却变成这样。半死不活,又人不人鬼不鬼,跟得了失心疯简直没什么区别。

    墨意心里存着气,几步上前,一把拉开她犹自握着帕子的手,怒道:“阳世阴间本就殊途,你是生人,他是逝者,你有你的日子要过,他有他的路要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漪乔垂着眼眸,直愣愣地凝望着面前冰冷的尸体。

    尸体……

    尸体又怎样呢?那是她的丈夫啊,是全心全意护她宠她十八年的人,是与她和衷共济、相濡以沫着一路走来的人,是为了她不惜以命为赌的人。

    没有他,她早在入宫前就死了,死在旁人的恶毒暗算里。她甚至常常想,没有他,或许她根本就不会来到这里。

    他为她付出的太多,多到她今生今世都注定不可能以等量回应报偿。

    与他的付出相比,她为他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今日这样的局面原本就由她而起。

    漪乔的心口彷如被一块巨石堵着,又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令她渐渐感到透不过气。

    “我不愿和他阴阳两隔,他不能回来,我下去陪他便是。”漪乔低头看着面前恍若沉睡的人,咬牙忍住哽咽,扬了扬头,尽量不让泪水溢出。

    墨意见她执迷不悟,越看越气,面色愈显沉肃严厉,道出了他早想说的话:“自古道盖棺事定,入土为安。入土之后死者方得其所,古来皆然。你不觉得你这样是在打扰他的安宁么?”

    漪乔心神一震,转眸看向墨意。

    她茫然地呆愣了许久,最后决定不去想这个让她不敢也不愿面对的问题。

    她是为了让他回来啊,就算真的扰了他的清静,他也应该不会怪她吧?在回避之前,漪乔用这个想法掩过自己的心虚。

    墨意瞧她的反应,知道她这是听进了道理却仍旧选择掩耳盗铃。他看着她面上浓得化不开的哀戚之色,到底不忍,怒气也消了些。他心里明白她的想法不可能在这一时转变,缓了语气,言归正传:“不要耽搁了,我们得即刻走,但是不能带着灵柩。”

    漪乔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只是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如果斋醮起了作用,那我要第一个看到他醒来;如果斋醮没有用,我怕我撑不到回来,可我想死在他身边。所以,我才坚持要带上他。”

    她神容平静地解释,说到“死”时,声音里没有半丝起伏。

    墨意见事已至此,沉容长叹,思索片刻后,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带上便带上。不过我们不预备灵车和棺榇了,那太招摇。我们给他另外准备一辆马车,着人照拂着就是。反正他的遗体保存完好,与生人无异,即使被外人瞧见了也无妨。”

    漪乔歇口气,道:“不用另外准备马车和人手,他和我乘一辆就行。”

    墨意凝眉,严容看她:“你现在这样子连自己都顾不住,怎么再去顾旁的?”

    漪乔低眸不语,少顷,才终于微微点头。

    青霜道长与一旁的慧宁大师低声交谈几句,转而看向漪乔和墨意,叹道:“请让贫道与慧宁大师看护着那位公子的遗体吧,不必另派人手。”

    漪乔还是十分信任这二位的,加之她见青霜道长主动要求,想着兴许他有什么可助回魂的咒诀之类,当即便答应下来。

    斋醮要持续三日,因此出发前稍稍准备了一番。

    墨意将情况大致说于朱厚照兄妹俩听了,为了让他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他没有再做隐瞒。兄妹俩惊得都傻在当场,但眼下没有工夫去细究这个,他们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保住母后。

    朱厚照哪里还有心思上朝,差人去司礼监那边传了口谕,命人拟旨通传说今日暂免视朝。眼下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想再束手束脚,干脆又从锦衣、金吾、羽林、府军等亲军京卫里抽调精锐一千,提前将整个碧云寺团团围住,又在沿途设下临时关卡,禁止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他要最大限度地保障斋醮的顺利进行。

    碧云寺与上清宫神药观隔着不短的距离,为了方便法事能同时进行,青霜道长早早与慧宁大师商议好,将他与张玄庆的道场暂时布在了碧云寺大雄宝殿前面的空地上。

    “万法同宗,亦有亦无,无中生有,有归于无,佛道本也有翔通之处,不算敌手,”慧宁大师淡淡笑笑,对坐于马车另一边的道人道,“道长宽心,老衲已与寺内僧众说了些内情,既是为救人,便没那么些顾虑。”

    青霜道长微微颔首,又道:“佛家以法身为佛之根本,谓法身无相,可无始无终,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然,凡夫俗子真可修至法身?”

    慧宁大师微笑道:“照理当是如此。只众生根器悬殊,因缘各异,成与不成便不好说了。但修行之道,‘信’字当先。信佛陀,信觉悟,信你可成佛,甚至信你本是佛。而后才可论无上正等正觉,论大彻大悟,论法身、报身、应身。”

    青霜道长叹笑道:“大师所言极是,世外之法玄妙精深,更因我等未曾真正摆脱过俗世的纷扰,便愈发莫测难解。只是不知这位公子,灵魄今安在?若是他并未堕入轮回,那难道……”说话之际,望向旁边加宽锦垫上安静平躺着的人。

    此行走的是官道,马车又是皇家预备的,是以,虽然行进速度不算慢,但坐在马车里却觉十分平稳。两人基本不必担心遗体滑落,但说话间仍旧不免多照看着些。

    慧宁大师也将目光投过去,审视片刻,道:“道长可是想起了当年这位施主御龙归天的异象?”

    “不错,那日的情形,贫道瞧得十分真切。贫道自问算是薄有见识,然则当时也是惊叹不已,实在好奇这位人间帝王的来历。”

    “老衲也瞧不出这位施主的来头,”慧宁大师感慨道,“老衲初见这位施主时便心中大奇,曾言他形貌温润如玉,神骨和暖宁谧,是有大智慧、大根器之人。只是那时他为仇恨所困,内里锋芒过于凛冽寒彻。后来他慢慢解脱,老衲再见他时,只觉他内外皆平和温醇,只唯一有一处,便是他依旧执念深重。”

    青霜道长叹道:“他对自己当初所行之事的后果一清二楚,却仍然义无反顾。这十几年来,他背负着这个秘密,等着不知何时降下来的浩劫,不晓得是怎么过来的。”

    慧宁大师叹息不已:“这位施主自降生之日起便历尽磨难,心性未尝扭曲已是不易,竟还至情至此,也着实不可思议。”

    青霜道长唏嘘感喟间,瞧着祐樘胸前的玉佩,想起一事,面露诧异:“贫道给那位姑娘卜卦,得了个离为火卦。离为火,光明也,焰上有火,明上有光,阴丽乎阳,光明源源不断,此乃天官赐福之象也!一切谋望皆吉庆,忧愁消散主平安,月令皆善,灾消病散,这可是吉卦啊!可……按说她血祭不成,断难再活,这吉又从何而来?”

    慧宁大师道:“道长不是说不信邪,又卜了一卦,那第二卦是什么?”

    “第二卦更怪了,天泽履卦,”青霜道长啧啧不已,“履者,蹑也,有所蹑而未进也,此则凤鸣岐山之象!凤鸟现世,祥瑞隆盛,大吉大昌,这是大好的兆头!但那姑娘……”

    他顿了顿,望着玉佩,更觉困惑:“那姑娘能保住命就已是奇迹了,第一卦若真是应了,那还可说是她福大命大,勉强说得过去,但第二卦若应了,要应在何处?她已是极富极贵,她夫君又绝不可能再回,还能再有什么大吉?”

    “道长不正是因着卦象提示才想最后一试的么,”慧宁大师笑道,“不管怎样,我等只需尽力救人。”

    “可这实在太稀奇了,贫道一直都怀疑那两卦都有误,”青霜道长称奇间,又转头淡笑道,“不过说到救人,贫道倒是想起一事。大师前年可是说过,有志者事竟成,大师认为那位姑娘能如愿。”

    “老衲当时确实觉得那位女施主能得偿所愿,不然也不会刻意激她。可眼下看来,终究是没有奇迹。不过老衲还是隐隐觉得,此事远没有我等所想的那样简单。”

    青霜道长想了半晌,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轻叹道:“其实贫道以为,那姑娘不必如此执着于生死,死也不过是脱离肉身。那位公子御龙归天,未必不是好事。兴许等着他的,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大造化。”

    “甲之蜜糖,乙之□□,道长所言是我等方外之人的想法,那位女施主不会作此想。或许,”慧宁大师看向锦垫上宛若沉睡的人,淡淡一笑,“这位施主也不会作此想。”

    “也兴许这位公子早已转世去了,”青霜道长喟然长叹,“毕竟,有几个能超脱轮回的呢。”

    他说话间又想起那一个奇似一个的卦象,心里始终放不下好奇,小心取下玉佩,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自语道:“第二卦简直是无稽之谈,不想了。但第一卦的卦象也是不可思议……难道说,那位姑娘可能可以逃过一劫,原因在蓝璇上?可这玉石瞧着也没什么古怪……”

    青霜道长蹙眉思忖片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面上一惊:“那姑娘曾问过,说这玉石里有她夫君的血,她再滴上自己的血要不要紧……难道是因为这个?因为有他的血?”

    慧宁大师略作思量,缓缓摇头:“老衲瞧着不像。若真是因此可以保命,血祭失败,那位姑娘就该安然无恙才是,可她如今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青霜道长点头:“此言有理。”可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加没有头绪,他心中的困惑更无法可解。他盯着掌心里这块无暇美玉,一筹莫展。

    正此时,马车渐渐停下。

    队伍是在入寺门之后才停下的。

    漪乔心里惦记着祐樘,一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就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过来看他。

    她到了近前刚要说话,就发现众人将他抬出来给她查看时,他胸前的玉佩不见了。

    漪乔当下大急,正欲询问,转眼就看见玉佩在青霜道长手里。她忙道:“道长快将玉佩给……给我夫君戴回去。”

    青霜见她那般着急,不由诧异道:“贫道说过,这玉佩暂离对遗体无损,姑娘为何如此担忧?”

    漪乔又急又慌,顾不上喘息,一脸自责地解释道:“我猜测是因为我没能及时将玉佩放回去才导致血祭没有成事。我已经错过一次,如今可要谨慎些,不能再出岔子了。”

    青霜道长闻言便是一愣。

    漪乔见他迟迟不动,本想再次催促,可看到他古怪的神色,她心里没来由一凛。

    她本就虚弱至极,如今更是开始腿软。

    “怎么了?难道我会失败不是因为这个?”她颤声问道。

    青霜道长发觉自己失态,暗道糟糕,连忙笑着掩饰:“没有什么,贫道是以为姑娘忘记了贫道当初的话才会如此忧虑,听姑娘解释才知是因为这个。”

    漪乔趁着赶路的工夫吃了些东西又休息了好一会儿,精力稍稍恢复了些,思绪也清明了不少,见他如此言辞,即刻便嗅到了异样,当下道:“不对,道长有事瞒着我是不是?”

    青霜道长赶紧将玉佩给祐樘戴回去,一面戴一面道:“姑娘多虑了。”

    慧宁大师微微叹笑,行了礼先行离开。

    正在不远处安排人马的朱厚照见这边似乎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先嘱咐一声,飞快赶了过来。

    他们方才经过的寺院大门外,有一众亲军京卫严阵以待。这些人里,认得他母后的不在少数,认得他爹爹的更是不必说,他们多是心腹亲卫,从前便是直接效命于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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