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希波克拉底的誓言-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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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了我一眼,揉着被踩的部位,语调冰冷:“有人走路不长眼。”
“你怎么这么说话?”郝守宁先我一步出声,微微不悦,“她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我不厚道,脑海里首先冒出的一句台词居然是“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要是被郝守宁知道会掐死我的。于是赶紧收敛思绪,轻轻拽一下他的手,挤出微笑:“真的很抱歉,刚才后面有人推了我一下,所以才不小心踩到你的。”
年轻女子哼了一声,语气不耐:“行了、行了,算我倒霉。”
我要冷静……我要宽容……我虚怀若谷……应试作文从小教育我,因为踩脚而发生的争执事件举不胜举,我实在没必要为此再添一桩。
“没事吧?”男人瞟了我们一眼,看向自己的女朋友。
“谁知道啊。我这鞋子还是刚买的,贵得要死!不晓得有没有被踩坏!”
我终于忍不住在心底问候此女人的家庭成员……郝守宁突然轻笑出声:“小姐你会不会上当被骗买了假货啊?名牌鞋怎么可能一碰就碎?”说着,用力回握住我的手。
“你……!”女子噎住,然后猛一跺脚。一旁男子立马一步上前,中指直指郝守宁鼻尖:“你他妈的怎么说话的?”
郝守宁面无表情挪开他的指尖:“我不过是奉劝这位小姐做人要有眼光。鞋子买错不要紧,挑错了男人就不划算了。”
眼见着他们两个人剑拔弩张,有对上干一架的趋势,虽然我非常想立即马上为郝守宁鼓掌呐喊加油,但打量对方,身高虽然比不过,但胜在体积,胖子一般力气大,我担心清瘦的郝守宁会吃亏。问题是劝阻的话还来不及开口,对方一个拳头已经挥了过来。
我“啊”一声尖叫,下意识想将郝守宁拉往我这边以躲开攻击,却听见他一声低喝:“站我后面去!”另一只手已架住了对方的拳头。
不过是一场意外,我完全没想到真会演变成打架的结果。
电影院出口本就不宽敞,还在陆续外出的人流一下子就被隔断。有人旁观,也有人劝架,还有人嚷着快报警。我站在那儿,只想着不能给郝守宁添乱,眼里只剩下他:他打了一拳,他捱了一拳。他是不是受伤了?那个女人尖叫着冲过去拽住郝守宁,连抓了好几下,然后被周围的人拦住,在一旁哭天抢地般地嚎叫。
好一会后,俩个男人总算都被劝架的人抱住,场面混乱。我看到郝守宁的胳膊上有划痕血迹,明显而刺目——那是指甲的痕迹,我认得出伤口形状。
我想也没想,径直奔到那个女人面前,抬手给她一记巴掌。
啪地一声,异常响亮。
人群突然安静。
一秒之后,她发疯般挣脱旁人的拦阻,冲上来和我拼命。
于是本来是俩个男人的战争,转变成俩个女人的打架。
我这辈子第一次打架。
后续的追踪报道
女人打架绝对是不能看的。牙齿是良好武器的选择,指甲的攻击力非常强大,长头发在打架中很吃亏。
反正最后我们被拉开时,我只觉得脸上、头皮、胳膊腿儿一片一片都是火辣辣地疼。我不停地抹眼泪,可是又想笑。真的,太滑稽了。我估计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像今天一样这么毅然决然,这么彪悍嚣张,也丢脸丢到宇宙黑洞里去了。
郝守宁将我搂在怀里,一手摸着我的脸,不停地问“有没有受伤?”,眼底除了慌乱还是慌乱。他那样子镇定的人,居然也有这么不知所措的时候。于是我越发想笑了。我说:“谁叫她敢抓伤你!”郝守宁是我的,只有我能骂能打能踢能踹。
他怔怔看着我,突然将我紧紧抱住,然后在我耳畔说了两个字。他说“谢谢”,很用力,仿佛是在心底里翻腾过后,带着滚烫的温度和略微哽咽。
我还在抹眼泪,朦胧中看到围观人群让出道来。警察来了。我的人生体验居然在六一儿童节时变得如此丰富多彩。
樊秃率胤票唤械搅司炀帧:率啬ψ鸥宜嫡馐露遣桓‘交代一声,到时候他要是从别的渠道知道了,非把他再揍一顿不可。做兄弟是用来解决问题的。
郝守非被叫来的原因是陪我。一见她来,郝守宁明显松了口气,指着我说:“守菲你赶紧陪她去医院看看有没有受伤。”
我当然不肯。他和樊挂粼诰炀郑以趺纯梢砸桓鋈巳ヒ皆海拷峁5爻料铝成淅渌担骸澳阋遣蝗ィ揖驼嫔恕!�
吓得我一哆嗦,不敢再多话。
我不肯去自己实习的医院。如果今晚上这事儿被宣传出去,我可以不用在那个医院混了。虽然概率不大,但还是谨慎为上。
自己在急诊也见过很多打架后受伤了跑去处理伤口的男男女女,没想到今天从医生角色转换成病人角色。好在都是表皮的抓伤,消毒一下就好。
郝守菲虽然陪我来,但基本上保持作壁上观的姿态。走出急诊的时候她说了一句:“如果大伯知道堂哥为了一个女人和别人打架,不知道又会吵成什么样。”
我脚步一顿,浅笑起来,很认真地问她:“如果廖师兄为了你和别人打架,你会不会很开心?”
她打量我好几眼,最终犹豫点头。
我指着自己的鼻尖:“我现在就很开心。你可以当我虚荣,这辈子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你和别人大打出手,说出去很有面子的。”更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男人。“我从小到大都挺乖,看见有人打架还绕路走呢。”
我为自己当时冲动的勇气感到惊讶。
“我今天第一次和人打架,第一次和女人打架,第一次为了男人而打架。第一次因为打架被带进警察局。”我掰着手指头算,然后忍不住笑起来,“不过这种经历一次就够了。不管啥原因,打架总是不好的。”
郝守菲沉默了好一会,却慢慢露出笑意:“……我哥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那天晚上处理完因打架引起的相关事件后已是后半夜。其实后续究竟如何解决的我并不太清楚。郝守宁只是轻轻抱了我一下,说:“好了,都结束了。”他自己也受了点伤,口腔软组织挫伤,前臂中段微肿胀,有轻压痛。拍了片,还好没骨折,买了活血化瘀的药,先观察着。
郝守菲赶回学校,樊匀皇腔丶摇:率啬纠词且臀一匾皆海铱悸亲约罕渖泶蠡ǎ翟诓幌氲诙旒耍ё母觳参誓懿荒苋バ∥荻阋惶臁�
“小屋那儿可没床给你睡。”他笑起来,带点点狡黠的味道,“不如,去我家?”
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没关系,我可以窝沙发里休息。”我皮笑。
“怎么可以让我家小扬睡沙发?”他将手搭在我的双肩,微微蹙眉——不过究竟是真严肃还是假认真,我就不知道了。“这样吧,我陪你一起睡沙发。”
我差点咬舌。被误会成自尽就不好了。
天边已然挂上些微亮光,很浅很浅的蓝,薄薄的云散乱在各处,似扯不断的丝。风没有被太阳晒热,带着凉爽的味道。有鸟雀初鸣。
我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揉揉惺忪睡眼,命令道:“去你家就去你家。我困了,要睡觉!”
岸芷汀兰——这片楼盘地段不错,广告做得不亦乐乎,估计起价不菲。华而不奢,静而不寂,是开发商提出的理念。
如果我有钱,就冲这八个字,也想在此买房建家。
“咦,收拾得挺干净整洁的。”我站在玄关,打量公寓布局。两室两厅,装潢简洁,几乎没有多余累赘的设计。会做饭的男人果然亦懂持家。
郝守宁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拖鞋:“没有女式的,可能大了点。”
“真没有?”我笑得奸诈。
他看着我,眉目带笑:“很快就需要一双了。”
我犯困,脑袋转不过弯,好半会才领悟他的潜台词。在郝守宁面前,我从来讨不到口头便宜。耸肩、叹气,跟着他走进客厅。
“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我犹豫:“不方便吧?”
“还好。”他表情认真,“不过是用我的毛巾,穿我的睡衣,到时候再睡我的床。”
我随手抓过沙发上的靠枕朝他砸去,结果见他直皱眉一手捧着另一手嚷嚷,顿时后悔,忙奔过去。“怎么了?很疼?”端着他的手臂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始终没等到他回答。我抬头,却对上他笑眯眯的神情,立马明白自己被骗,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很好玩?”
“刚才真有点疼。”他露出无辜的眼神,“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打我。”
“活该。”我翻个白眼,到底还是不忍心,罗嗦交代,“这几天别拿重物。外敷的云南白药还有医院里开来的药都别忘了。如果疼痛加剧一定要赶紧去医院。”
“不是没伤到骨头嘛,没事的。”
我叉腰:“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他连连点头:“你是医生,我听你的。”
这才乖。第一次感觉自己凌驾于郝守宁之上。这种体验太珍贵。我偷偷得意地笑。
“洗澡吧。既然看不起我的睡衣,那我只好拿新的T恤短裤应付你了。”他浅笑,伸手轻轻摸着我的脸颊,“好几道伤痕,要是留疤可就糟糕了。”
“可不是。好端端的美女就这样被毁容,你可得负责。”我笑嘻嘻。
“小扬……”
“嗯?”我静等下文,视野里满是他温和的微笑。明的眸,挺的鼻,唇红齿白,还有浅浅的独一无二的酒窝。我突然有一种莫名冲动,理智尚来不及反应,脚尖踮起,唇轻贴上他的唇,温暖而柔软,然后立马撤离,后退一步,顾左右而言他:“唔,嗯,呃,我想去洗澡了。”话音未完,人已经落在郝守宁的怀里。他的笑容欣喜而张扬,沉着嗓音,在我耳畔低低说:“来不及了,小扬,你逃不掉了。”
唇齿间的辗转探索,仿佛攻城略地的战争。他是主宰者,霸气却温柔,始终小心感受着我的情绪。后来,我在某本书上看到一段话:男人与男人的吻是有区别的。一个吻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女人总能在真爱她的男人的吻里感觉到珍惜和尊重。这无关人生阅历。
是赌注,还是催化剂
匆匆沐浴,我套上郝守宁的T恤短裤,不顾仍然湿漉漉的头发奔出浴室。T恤长了一点,但当连衣短裙又显然不够。短裤大了一点,每走几步就得往上提一提。够滑稽。
郝守宁从书房走出来,瞧见我这副样子,先哑然失笑,接着训道:“怎么头发没吹干就出来?”
“如果我说我想体会一次言情女主角的待遇,你配不配合?”我媚笑。
他挑眉。
“真没觉悟。”我噘嘴,“作为女主角,我要享受帅哥主动提供的擦干头发这个服务项目。”
他大笑,上前捏一把我的脸颊:“果然太宠着你了。自己吹头发去,我已经把卧室收拾好了,你吹干头发赶紧去休息。”
虽然不服气,但见他额头渗出一层细汗,可见工程不小。
“那你呢?睡书房?”我朝书房探头探脑。
郝守宁居然一声长叹:“家里目前就书房最乱。我可能在沙发将就一下,反正时间不早。”
我提着短裤往书房走,一推门就见地板上两堆书,叠得摇摇欲倒。书桌上放着笔记本和茶杯、台灯、文件夹等,还算整洁,应该是收拾过后。“没床啊。”我意识到问题所在。
“我一个人住,难道还在每个房间都摆上一张床占空间?”他从后面环住我的腰,下巴轻轻抵着肩膀。
我的背部忍不住微微僵硬。之前与之后的差别在于,身体的亲密接触突然间让我感到莫名紧张。“呃,呃,那你睡沙发?”
“自然是夫人睡床,我睡沙发。”
“……那你赶紧去洗澡吧,抓紧睡一会。明天还要上班。”
“遵命。”
郝守宁离开书房去洗漱,我一时好奇,跑去挑拣那两堆书。果然是管理啊投资啊之类的对于我来说等同于天书的书。我连翻开看的想法都不冒一个。
知道他会赚钱,不知道他怎么赚钱。其实我对他的生活方式不够了解。
视野里跳进熟悉的封面,竟是周国平散文集《各自的朝圣路》。我一愣,第一反应是翻至《在黑暗中并肩行走》那一篇,见到最后一段被钢笔标注,文后的空白处写着一个问句:她心中的圣地?
郝守宁从浴室出来时看见的是坐在沙发里直愣愣盯着手中一本书的我。“怎么还不去睡?”
他的声音立即将我的思绪勾回。我扬了扬手中的书,笑起来,但没有说话。
“刚巧在小屋找到了,就带回来看看。”他在我旁边坐下,摸摸我的头,“头发差不多干了,看来只好下次再提供那项服务了。”
“其实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