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凤伟-色-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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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楚并不晓吴桐思绪奔腾,她端起杯,看着吴桐说,“吴桐,这一杯是感谢,真的很感激你,那么出力帮我。先喝为敬,我干了。”
“说什么谢呢,应该的。应该的。”吴桐一饮而尽,他能感觉到冰镇啤酒从嗓子眼淌下去沁人心脾的凉爽,这也是他此时心里的感觉。他为自己能帮助陶楚而满足。
“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呢?”他问。
问过他发现陶楚的脸罩上了一层阴云。
“陶楚有什么问题吗?”吴桐问。
“孩子下学了。”陶楚说。
“下学?”吴桐吃了一惊,“为什么?被学校开除?”
陶楚摇摇头,泪无声地从面颊上流下,赶紧用餐巾纸擦拭,说:“对不起,我……”
“陶楚你告诉我,孩子为什么不上学了。”吴桐追问。
“他爸爸……”陶楚欲言又止。
这时服务小姐又送进一盘菜,说句:菜上齐了。便拿起酒瓶斟酒,吴桐要过酒瓶,对她说自己来,有事叫你。服务小姐遂退出房间。
“陶楚,李赛他爸爸究竟怎么啦?你说呵。”吴桐问得坚决。
“他,他刺激孩子,说孩子惹祸让他背了债,叫孩子给他写欠条。”
“岂有此理,哪有这样当父亲的。”吴桐气愤地说。想想又问,“他背什么债?赔偿金?”
“不是。赔偿的数目还没定下来。”
“那是什么?”
“送礼。”
“给谁送礼?”
“公安。”
“公安?”
“他说为这事他送了五六万块钱。”
“什么?!”吴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随之怦怦狂跳,头也嗡嗡响,他大感意外,可以说振聋发聩。明明是自己请王梅帮忙解决的问题,而李涛却说是他花了钱救出李赛,这是真的吗?如真这样,要么是王梅没帮上忙,要么是李涛说谎。
“他,他……他说没说钱……钱花……花在哪个人身上?”激动使吴桐变得口吃。
“问他,他不说。”
“咋……咋不说?”
“他说这是规则。”
“狗屁规则。”吴桐愤愤说,“首先他就不懂规则。他知道你已托了人,送钱也应该先和你通通气,不行再送也不迟。可他……”
“……”
“你信他的话吗?”吴桐问道。
“疑疑惑惑的。”陶楚湿眼望着吴桐。
“让他说出收钱的人,你是李赛的妈妈,对你隐瞒是没道理的,你有权利知道。他再不肯说,你就声明不承认他花了钱。”吴桐说。
“这话我也说了,可不管用,他一口咬定不能出卖人家。”陶楚说。
“纯是胡咧。”
“吴桐,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会感激你,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全力帮我,要没有你我可能会发疯的,真是这样。”陶楚看着吴桐泪水又流出来。
“不,不能这么说,咱们是老同学,帮忙是应该的,何况……”吴桐兀地意识到自己的心理不对头,怀疑李涛窃功为己,自己又何尝没有这种意识?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帮了陶楚大忙,并以此而自得,刚才陶楚敬酒感谢,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他觉得自己很“小人”,很可笑。
陶楚又说:“吴桐,我真的很感激你,你说当成自己的事,你就是这样做的,我心里很清楚。”
吴桐没说什么。心里自然怅怅的。他还是不相信事情如李涛所说,更难以接受这一事实。他想等见了王梅一定要向她问个究竟,将此事澄清。他又想,要是王梅糊弄他,她就太缺德了。要不是这样,公安的人就更缺德,为一件事收两份人情,比“吃了原告吃被告”还损,他妈的是什么事呢。
“吴桐,我……和你喝杯酒。”陶楚举杯,眼光幽幽地望着吴桐。
酒兴已无,只沾了沾唇,吴桐放下杯子说:“陶楚,李赛不上学了,他自己怎么想?”
“他说要找活干,挣钱还他爸爸……”陶楚说着声音又哽咽了。
“必须让他回学校读书,否则……”吴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我知道,可他就是不听。”陶楚说。
吴桐叹了口气说:“终归得想个办法呵。”
“这事快把我给愁死了,一天到晚想,想来想去只剩下一条路。”
“哪条路?”
“把他送出国。”陶楚说。
吴桐吃惊地看着陶楚。
陶楚叹口气说:“吴桐不知怎么,经历了这回事,我好像给吓破了胆,老觉得孩子不安全,说不上哪天还会再出事。孩子的精神也有点反常,看见街上穿警服的就躲开,绕道走。夜里做恶梦,一遍一遍吓醒。还有,他不肯上学,是怕见老师和同学。所以我想,还是把他送出去,到一个新环境,才能挽救他。”陶楚说。
吴桐没说话,端杯朝陶楚举举。
一起干了。又一起沉默。良久。
“陶楚,你知道送孩子出国是要花好大一笔钱的。”吴桐说。
“我知道。”陶楚说。
“你……”
“我挣。”陶楚说。
“挣?”吴桐冷丁想起那晚在洗浴中心门口见到的情景,心被刺疼一下,想难道陶楚……
“我想分两步走,头一步我先出去,到国外挣钱,然后让儿子出去。”陶楚说。
吴桐觉得陶楚过于天真。问:“你怎么出国?”
“我见一家中介公司在报纸上登广告,说介绍女的到国外做家政。我去面试,他们说我的条件没问题。我报了名。现在正学习。”
“学习什么?”吴桐问。
“家庭护理。”陶楚说。
“什么叫家庭护理呢?”吴桐故意问。
“打针服药、足疗、保健按摩。”陶楚说。
“在哪里学?”
“他们中介公司办的培训班,一边跟老师学一边去实习。”
“到哪儿去实习?”
“洗浴城。”
吴桐不由吁了口气,陶楚所言与他所见对起来了,这便消除了原先对她“那个”的怀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好像这事与他关系重大似的。不过,他还是不能赞同陶楚出国两步走的设想,觉得不现实,他觉得有必要对陶楚说说自己的看法,他说:“社会上到处都是陷阱,千万不要上了黑中介的当,许多招数都是骗人的勾当。”
“我知道。”陶楚说。
“再是这事不能太乐观,就是办成了出去,前景也难说,外国不是黄金铺地,等人去往回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知道。许多人都这么说。”陶楚边说边用手转动着玻璃酒杯,眼光也一直落在杯上,“可我没别的办法呀,现在真知道了什么叫‘逼上梁山’。人不如意时……咳,看看儿子那个样子,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怎样都无所谓……”
“这么悲观呵。”吴桐看着她说。
“想乐观也乐观不起来呵。”陶楚继续转动着酒杯,酒在里面一晃一晃的,几次要洒出杯子,她也不觉。
吴桐伸手过去抓住杯口,使其停止转动,陶楚不好意思地看看吴桐,说:“不知怎么,这些日子总是走神儿。”
“有心事呗。”吴桐说。
“也许是,都成病了,一个人在家里吃饭,吃着吃着就在桌上转碗,一转好久,自己还不觉。”陶楚说。
“刚才都把我给转晕了。”吴桐说。
“真的?”陶楚问。
“就是。”
“是喝多了吧。”
“不是,就是叫你给转的。”吴桐坚持。他想逗逗陶楚,转移一下她的精神。
“噢,赖上我了。”陶楚脸上绽出一丝笑来,又说,“那怎么办呢?要不我给你理疗一下吧。”
“怎么理疗?”
“做做头部按摩。”
“你会?”
“我才说过我在学嘛,头部按摩是保健按摩中的一项,也是最基本的。”
“要这样,我就把我的头提供出来让你实习一次吧。”
“你说这个呐。”
“我,我开个玩笑嘛。”吴桐笑脸相对。
陶楚也笑了。
按摩并未进行。见陶楚心情好转,吴桐倒低沉起来,想到陶楚现在的困境,他就觉得自己负有责任,没把她儿子的事办好……
“陶楚,要不让你儿子转学吧,我帮你办,好不好?”吴桐问。
“我和李赛商量过,也商量不通。”陶楚叹了口气。
“这事不能由着他,耽误一两年就完了,再想读书也跟不上趟。”吴桐说。
陶楚不自觉又转起了杯子。
这遭吴桐没有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出国的事要从长计议。要有不成的打算,眼下最好能有一份收入。”
“工作不好找。”陶楚脸沉沉的。
“有一份工作不知你想不想做。”吴桐望着陶楚问。
陶楚停止转杯。
看陶楚有意,吴桐便把公司何总的情况对她讲了。说如果她愿意,他就和何总讲。
“人家地位那么高,要求一定高,我怕干不好。”陶楚说。
“不存在这个问题。”吴桐说。
“这位何总人怎么样呢?”陶楚问。
“挺和蔼的。”吴桐说。
陶楚点点头,说:“吴桐谢谢你。”
酒喝到最后,居然两人都没醉意。出了酒店,吴桐拦下出租车送陶楚,陶楚不依,说绕路,吴桐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陶楚推进车里。
十一月中旬公私几件事都落到实处,一切圆满。吴桐对自己很满意,有一种成就感。公呢,省市两级财税大检查最重大,特别在改制前夕,弄不好整个公司要翻船,更遑论“把船开出去风光无限”了。吴桐认真应对,丝毫不敢大意,大事小事都向王梅请示。何总也亲自过问,生怕出纰漏。终是平安过去。送走检查组吴桐竟有些后怕,因为作为总会计师他知道泰达能查出来的问题有多么严重,用许点点的话说是“头头掉头都够了”。他倒是十分佩服王梅,王梅对公司存在的问题比他还清楚,可她始终一副没事的样子,从从容容。这事他更看出王梅的大将风度,自叹不如。当然吴桐也清楚,这次能平安过关,除了早早在账上做了手脚,“铁律”也是制胜法宝。他有时想,假若自己是检查组成员,面对金钱的诱惑会不会放弃自己的职责。他这么想是因为前些天从新闻上看到一件耸人听闻的案子,一段长江堤坝加固工程几百万工程款被私分,却没往江里丢一块石头,而验收工作组的二十几名成员全部在验收单上签了字。只为得到区区几百元的贿赂。“贱”得让人难以置信。他联想自己,做出的结论是自己不会,这多少让他感到宽慰。再是资产评估的事已定下由王前进的事务所做。当中也出现了反复。本来何总和王梅同意让他请同学来做,可拍板时两人都说另有考虑。后因意见相持不下,才又回归到他这里。这件事使他很有看法,也让他清楚了一个现实,泰达改制一张很重要的牌已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以此就能在何、王二人中间周旋。这么想他又再次对自己的品质提出质疑,想自己真是不知不觉地在变“坏”么?得益者自然是王前进,喜形于色,千恩万谢,分头请何总和王梅吃饭。他就作陪了两回。让他不解的是王前进没让毕可超参加,他很是替毕可超鸣不平,怎么说这事也是他给搭的桥,可王前进干的就是过河拆桥的事。这倒让他看清了王前进的人品。再一件事不大也不小,为泰达从银行贷出一笔数额为一千万元的款,这也是公司在改制前可以贷的最后一笔款。
几件私事也办得顺当,一是何总接受了他的推荐,请陶楚为他理家。他把陶楚带到何总家,谈了谈双方都很满意。这事成了,吴桐挺高兴,这多少减轻了一些对陶楚的歉疚。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