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凤伟-色-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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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可超放下杯,借题发挥说:“这不,还没结婚就把我遥控起来,结了婚更没自由了。”
王前进说:“我算看透你了老毕,你是没花花够呵,你所谓的自由就是尽情花花。”
毕可超像突然想起什么,看着吴桐问:“上回我问你弄过几个女人,你说只一个,还是老婆。几个月过去了,情况有没有改观?”
吴桐不回答。心里有气,想刚才还悲切成那样子。可一说到这上面就得意忘形了。
毕可超又说:“离了婚,没束缚了,还没开始行动?”
吴桐说:“行动什么?”
“真不明白?”
“不明白。”
毕可超说:“别打马虎眼。对了,我手头有一个很不错的姑娘,绝对的好,我把她介绍给你,先玩玩,结不结婚视情况而定。”
王前进说:“老毕可别把你玩过了的再推销给老吴呵。”
毕可超说:“我就这么缺德。”
王前进笑笑:“你缺德还带冒烟。”
毕可超说:“操。”
王前进说:“掌嘴。”
毕可超笑了。
王前进问吴桐:“老吴,你的婚离得咋样?”
吴桐一时不解,望着王前进。
王前进说:“孩子财产。”
吴桐说:“孩子归她,房子归她,有点存款也归她。”
王前进惊讶:“你这不是被扫地出门吗?”
吴桐不说话。
王前进问:“那你以后住在哪儿?”
吴桐说:“她允许我在家住一个月。”
毕可超问:“一个月以后呢?”
吴桐说:“再想办法吧。”
毕可超感叹说:“没想到老吴你比我还惨哪,我不管怎么还有个窝。”
王前进说:“当务之急是解决住的地方,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吴桐还不说话。
毕可超说:“依我看老吴先找个有房的女人比较合适,同居着,在同居中图变。”
王前进批驳:“典型的实用主义。”
许是毕可超也意识到自己是出了个馊主意,起码是不适用于吴桐的主意,遂闭口不言。
热菜慢慢上满桌,酒还是没喝起来,吴桐始终替丹丹管理着毕可超。三个人喝了半晚上,酒倒越喝越清醒。
王前进端起酒杯,说:“今天算是我给两位老同学压惊。别的不用多说,好自为之,干杯。都干了。”
王前进仍未忘吴桐眼前的处境,说:“老吴,依我看,迫在眉睫的事是赶快恢复在泰达的职务,开始正常工作,这样别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毕可超赞同地点点头。
王前进继续说:“老吴你还记得那天在车上我对你说,我搞了一份泰达真实家底的资评书,又调查了其他一些财务问题,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为了你。”
吴桐迟疑地:“为我?”
王前进点点头说:“你可以利用这些材料和王梅摊牌。你明白吗?”
吴桐明白。只是不断摇着头。
毕可超慢慢清楚了事情的大体脉络,对王前进的意见大加赞扬,说:“前进你做得对,老吴没想到的你替他想到了。什么叫同学情谊?这就是。老吴,这事一定要按前进的意见办,也一定能奏效。不要犹豫,该斗争就要斗争。领袖就说过在斗争中求生存嘛。”
王前进说:“凭这颗重磅炸弹,我想王梅会放你一马。”
吴桐说:“恐怕不行。”
毕可超问:“什么不行?”
吴桐说:“她是我的同学。”
毕可超问:“同学她为啥要那样对待你?”
吴桐说:“出事时她不是一把手。”
王前进说:“现在她是一把手了,她完全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但她不做,这不是很说明问题吗?”
吴桐说:“我可以和她谈谈。”
毕可超问:“要谈不好呢?”
吴桐说:“那就再说。”
毕可超哼一声说:“脱裤子放屁。”
王前进想想说:“先和风细雨也好,咱们先做到仁至义尽,她不识相,就别怪咱不客气了。”停停又说:“反正材料在我手里,你什么时候要用,就向我要。”
吴桐点点头,问道:“前进这样做你不怕王梅反咬一口么?”
王前进说:“她没那个胆量。”
吴桐问:“为什么?”
王前进说:“她一腚屎能不怕给她脱裤子?”
毕可超干笑一声,说:“精彩。”端起杯又说:“为给那娘们脱裤子干杯!”
吴桐和王前进不予响应。
毕可超问:“咋的?”
王前进说:“嫌臭呵。”
毕可超哈哈大笑,忘了自己的“不幸”。吴桐脸上也露出一丝笑。这是多日来的头一次。
气氛宽松起来,毕可超趁机又连喝几杯酒,抹着嘴唇说:“看来人还是乐观些好呵,面对那么多不如人意的事情,光郁闷就把人郁闷死了。”
王前进看着毕可超笑问:“老毕你是个乐观主义者么?”
毕可超说:“应该是吧。”
王前进说:“不是。”
毕可超反问:“那你说我是什么?”
王前进说:“事实上你是个悲观主义者。”
吴桐认真听。
毕可超说:“此言差矣,说我是享乐主义者还有谱,但不会是悲观主义者。”
王前进说:“享乐主义的核心是悲观主义。”
毕可超说:“那你告诉我,我悲什么?”
王前进说:“悲人生苦短,悲最终逃不出死亡的魔掌。在这一‘悲’的前提下,享乐是对自己最有效的麻醉。”
毕可超想想,说:“你从这个角度来分析,也许是对的。只是不仅对在我身上,同样也对在你身上,你就不贪图享乐了?你贪图,拼命挣钱,买大房子,买高级车,找相好的,推而广之,除了死了的人无欲无求,活着的人都是享乐主义者。”
王前进说:“是这样。”
毕可超说:“既然如此,就不能单拿这顶帽子扣我。”
王前进说:“人人都能戴上这顶帽子,但帽子和帽子有所不同,比方款式因人而异。”
毕可超问:“那咱俩异在什么地方?”
王前进说:“不说咱俩,说你和吴桐吧。”
毕可超说:“也行。”
王前进说:“先搞一个小测验,权且叫着反应测验。把同样一件事物摆在面前,看意识里反应的差别,现在摆在二位面前的是一个绝色女子,对你俩愿以身相许,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不要说出来偷偷告诉我。”
吴桐和毕可超彼此看看。又先后和王前进咬咬耳朵。
王前进笑个不止,说:“现在答案出来了,已不可更改,下面你们自己讲出来吧。”
毕可超说:“美女喜欢我何乐而不为,行动就是。”
吴桐说:“喜欢归喜欢,终归还得管住自己。”
王前进说:“老毕,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那你说老吴说的是不是实话呢?”
毕可超说:“是实话。不然同学会把 ‘吴桐’叫成‘牧童’呢?”
王前进说:“既然你承认老吴说的是实话,那我们就可以分析一下了。其实你们的初步反应是一致的,爱美,有欲求,但接下去就分道扬镳。老毕想的是占有,老吴想的是自律。”
毕可超说:“我承认前进分析得有谱,可人老是把自己管来管去不累吗?”
王前进说:“你老毕整天在女人中间疲于奔命就不累?”
毕可超说:“那是大苦大乐呵。”
王前进说:“得,得,再说什么对你也没用。”
毕可超说:“没错,我说过我是孙膑的腿没治了嘛。”
干了一轮,毕可超又兴奋起来,说要唱歌。随即喊来服务小姐开启卡拉OK。他先唱了齐秦的《大约在冬季》,又鼓动王前进和吴桐唱,王前进唱了首《一无所有》。吴桐本不想唱,这方面他尚未“出道”,而毕可超硬是死猫上树,他只得唱首《北京有个金太阳》,也算交差。之后毕可超又唱刘欢的《千万次的问》,唱得十分投入,可以说声情并茂。当唱完“我已经变得不再像我,而你依然还是你”两句歌词时,毕可超停下,久久地望着吴桐,说句:“这好像是唱的咱俩呀!”
三人面面相觑。
吴桐的处境并未因何总的下野而改变,和代总经理王梅仍僵持着。“调研”一说继续,但从一开始吴桐就没遵照执行,整天无所事事,坐办公室坐得名副其实。王梅自是清楚吴桐的消极态度,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说明当初让吴桐“调研”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果一定要说吴桐在调研,那他是在调研报纸。每天到办公室一坐,泡一杯茶,然后浏览当日晨报。他最关注的是国际新闻和体育新闻。看完这两项再捎带看看本市新闻(他把本市新闻叫着大杂烩),之后把登有电视节目的部分撕下来,装进口袋,以备晚上看电视之需。晚上没了应酬,又一个人靠看电视打发时光,时间一久,他也像双樱那般热衷于电视剧,从而也发现电视剧这东西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天他照常从地上捡起报纸(由传达室从门底下塞进来),坐下抿了一下茶开始看,一项接一项。看到“大杂烩”眼光一下子定在一张年轻姑娘的照片上,太阳穴突地一跳,随着“啊”了一声,星小姐!是星小姐!一瞬间他怀疑自己认错了人,再凑近了看,就更坚定认为是星小姐。他心乱了,记起那天向漂亮女警察询问星小姐出了什么事,女警察说以后会知道,应该那时她就知道要见报。
他赶紧看文字,以弄清星小姐究竟担何干系。大标题很醒目(做耸人听闻标题是媒体记者的长项),《小姐贩毒还是贩毒小姐?》,副标题是我市公安干警破获一起涉毒案件。看过这个题目吴桐的心仿佛被虫子咬了一口,心想一涉毒麻烦就大了。
急急看了一遍文字,他的心有所松弛,觉得事情不像题目做的那么可怕。星小姐涉嫌贩毒是在夜总会歌舞厅兜售摇头丸,警察还从她身上搜出有海洛因成分的香烟,断定也是售品,最后说此事还在调查中,希望知情者出面举报。吴桐宽心是觉得摇头丸和海洛因一类毒品不同,且数量不大,另外,说“断定”是售品,表明并未完全认定,如同尚未确定“小姐”身份。如确认就会用“卖淫女涉嫌贩毒被破获”这样的题目,看“大杂烩”久了,他多少清楚记者们“有骆驼不吹牛”的惯用手法。总而言之,从文章的字里行间里他看出星小姐的案子尚有不确定性,也正因为如此才登出照片让知情者参与举报。当然这也是警方的一厢情愿,涉案人躲还来不及还会自己找不利索么?
他却一下子想到自己,自己也算是涉案人了。(警察找过嘛)既然涉案那就对当事人负有责任,应该帮她把有些事澄清,比方自己知道“毒烟”是星小姐自用,且不加害于人,这两点事实对星小姐很重要,可那时警方询问,自己避而未提,当时是怕给星小姐添乱,现在看是适得其反。
事情摆在眼前,简单又不简单,吴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光不由投在星小姐的照片上,星小姐看着他,神情和本人一模一样,清纯而妩媚,他的心倏地被触动,也就在这瞬间他做出决定:站出来为星小姐说话。
本想直接去找那男女二警察,可考虑到他们不一定重视(甚至会节外生枝),觉得还是先找找关系,加以疏通,这样才能收到预期效果。
他首先想到王梅,觉得此路不通又想到金正。上回为陶楚的儿子找金正没找到,不想这次留给了星小姐。给金正挂了电话,问他忙不忙。金正说还可以。他说遇到点麻烦,金正问什么麻烦。他说在电话里讲不清楚,可不可以到他家里去一趟。金正说行,那就来吃晚饭吧。他推辞了,不想再给人家添麻烦。
下了班,吴桐先找地方填了一下肚子,然后赶到金正家。很久没登门了,吴桐依然感到亲切,和金正的老伴胡老师寒暄过后随金正到书房落座。
吴桐先没说自己的事,问金正最近在忙什么。金正淡然一笑说忙上当。他问上什么当,金正说:“上‘人’的当呵。”吴桐又问:“什么人?”金正说:“尚朝人呵。”吴桐一听便猜到与上回去幽居山庄有关,便问金正是怎么回事,金正道出其中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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