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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006[1].01-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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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地从他身边跑过。他对自己的磨蹭很是生气,他庆幸的倒是那台车,肯定是开不走了。没有高压线,发动不着,汽车成了废物。就是追他,也只能迈着两脚迫。他对自己的体力有信心,还有可能是他们不追,走了一个人算得了什么,有什么必要追?又不是徐库水往边界跑着去叛国,傻瓜才叛国。可汽车坏了,不等于救了徐库水么,这小子可以不用拼命跑了。 
  想到这儿,老麻倒有些慌了,这不等于是破坏追捕么?成了与徐库水一伙的人了。老麻更加不敢松动。 
  林中树木越来越稀疏。 
  雪不下了,天仍旧阴着,这使得整个世界莽莽苍苍的。有野兽的身影在林中穿行,它们只是扬头看看,没有打搅他的意思。现在是在爬坡,脚踩下去很吃力,身上热了,他往嘴里塞把雪,雪片融化的冰凉让人挺舒服。树林里很寂静,静得只有自己的喘息和脚踩雪地的咯吱声。还有什么声音?他偏着脑袋听听,偶尔的干树枝断裂声,非常清脆。他担心有大个头猛兽跟上来。机警地四处观察。林地中树枝交错,白雪皑皑,仍然静悄悄的。一般的野兽并不可怕,唯有遇到独行的黑背雪狼必须特别小心,它会长距离跟踪人,从不主动进攻,一旦发现你体力不支摇摇晃晃,它便会及时赶上来,一刻不停地围着你打转,使你尽快倒地,然后它不急不慌地享受一顿美餐。但是情况好像不大对头,枯枝被噼啪踩断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清晰。接着一声让他魂飞魄散的大喝:“麻向忠,你给我站住!” 
  是唐义大步流星从密林里冲出来,细小的灌木与冻硬的野藤在他暴怒的身体四周断裂飞溅,脚下雪粉高高扬起,唐义像腾云驾雾似的踏雪而来。 
  郭同福落后十几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跌跌撞撞没有掉队,不知摔了多少跟头,滚得满头满身是雪。完全是靠着麻向忠脚印帮助,使他们没费太大周折。但唐义不懂老麻为什么往这个方向跑,前头是什么在等待着他。他想追上老麻把他带回来。罚老麻把车修好,先去执行抓捕徐库水的任务。老麻破坏公物的错误如何处理,那只能等回到克尔伦场部再说。如果接下来老麻表现好这事儿也可以算了,让张纪书批评批评,个人再写个检查。不过此人今后只能控制使用。他还担心密林里老麻辨不清方向,如果跑迷了路,死都不知身在何处。而且他们又不能等,追踪徐库水的任务必须完成。队伍开动,等老麻耗不下去,再回来,就别想再找到大家。可唐义一喊,老麻跑得更快了。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而且为了躲开他们竟一头扎进密林,往深不可测的林中钻去。 
  其实老麻很清醒,他可不想把唐义他们带出密林,一直跑到草塔,还得多绕绕弯子,得在林子里甩掉他们。 
  唐义担心留下的几个人,他不及时回去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心里急迫连喊老麻站住。 
  老麻是铁了心要跑,既不停步也不应答。 
  唐义这才看出这家伙的企图,他愤恨不已地骂道,你这个逃兵、败类!你要跑还把汽车搞坏,让大家全陷在这里。唐义怒不可遏冲天开了一枪。森林里的枪声带着长长的尾音,呼啸着掠过树梢消失在远处。麻向忠愣了一下,接着把腰缩了缩,正好到了坡顶,把身子一团向下滚,一副死命挣扎的样子。郭同福蹿上两步,靠上一棵挺拔的云杉端着大枪说: 
  “王八蛋,我给他一枪!” 
  郭同福是个老兵,枪法上有准头。 
  唐义急忙按住枪身说: 
  “不行,你不能开枪!” 
  这一枪打出去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他不想让郭同福承担责任。 
  唐义突然快步往前冲了有二十多步。 
  这时的麻向忠到了坡下,又要进入一片林子。 
  唐义开始掏枪。多年之后回想这个过程,他只记住了断断续续的感觉,先是搭扣开了,皮带在胯上甩了两回,滑落进雪。然后手指麻木疼痛,枪柄硬邦邦的实在感使他心痛。他试着枪往上举,举了三回,才把冰凉的击铁勾住。准星前是麻向忠躲躲闪闪的身影,接着扣动扳机。他感到手上跳了下,耳边砰的一声,尾音甩开,像有条巨大的鞭子,掠过树林的所有树梢。枝头伫立的雪团,受惊的鸽子一般纷纷离开,树下顿时暴雪飞扬。麻向忠仍在奔跑。唐义屏住气又连开两枪,只见准星里的麻向忠身体一顿,如同被一只大手拎住衣领提了起来,双脚腾空,身子飘出去,双手张开,向上举,又平摊,摇了摇,像跟谁打招呼。接着重心前移,完成上飘,开始跌落,头先着地,身子从头上翻过去,倒立垂直的瞬间,身子耸了耸,雪从身下射出,混合着黑红的血浆,溅到身边的毛山槐上。带护耳的棉帽子甩出去后,又在雪地上滚了一段…… 
  落地后的老麻艰难地往前爬了几步,像是要找回那顶帽子。但黑红的血浆流出来,碰到雪立刻凝结成一团一团,触目惊心。 
  唐义站住。等待。等待叫喊、呻吟,或者一个影子。 
  什么都没有。 
  树林里一阵死寂。 
  许多年后,唐义在去密山的火车上碰到一个打听蛤蟆通的老人,那老人衣衫褴褛打听蛤蟆通的麻向忠,那一刻头发花白的唐义真想抱住老人大哭一场。 
   
  9.兵分三路 
   
  “我们兵分三路,分头寻找白草圈子。” 
  被麻向忠这么一耽误,浪费了不少时间。徐库水如果知道有人追踪,拼命坚持,就完全可能最先到达国境线。 
  唐义不得不下决心了。 
  汽车已经指望不上。原计划绕着林地走,这也不可能了。也就是说,只有抄近路,才能按时赶到白草圈子。可抄近路,要冒很大风险,他不想让大家冒险,在情况不明时还走个没完,等干粮吃完体力用尽,那就危险了。现在必须分头行动,既要找到村子,又要直插江边,多点追堵才行。 
  唐义果断地把人员分成三组,想从三个方位直奔边界。 
  第一组,由张纪书带队,队员由赵永兵、孙长安组成。 
  第二组,由郭同福带队,队员是林祥和知识分子模样的肖镜如。 
  唐义带上大个子张圣龙算是第三组。 
  其他人都为留守人员,以车为大本营,保持活动,防止冻伤。 
  唐义特别强调不许离开汽车更不许进入密林。注意观察,防止遭野兽袭击。 
  唐义看到王亚梅站在汽车旁边,抓着红围巾,低着头,神不守舍。唐义已经感觉到,这次雪地追踪,把王亚梅送到了他的面前,明显地她对他有了依赖。但现在唐义还不能多想,更不能表达什么儿女情长,尽管他很想表达。 
  他安慰自己,等春天到了,再开始吧! 
  找块平坦的雪地,唐义把那张地图摊开,仔细指 

2007…5…21 16:43:27 苹果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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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7年4月8日第 24 楼  


给大家看,让每个人都明白自己将要经过的路线。具体的安排反复讲了几遍。 
  第一组,也就是张纪书小组,奔正南方向。这是最短的一条路,不出意外,应该最先到达松阿察河。冬季的河岸两边,地势平坦,视野开阔,便于观察嘹望。 
  他这一组居中,带着张圣龙奔东南方向。这是他计划中行动最快的一组。 
  第二组,即郭同福小组,直奔正东。这一组在最外围,目的是找到白草圈子,那里将是完成任务后最近的落脚点,再也不能让小分队露宿在冰天雪地之中了,发现了白草圈子就联络,没有更多任务。 
  这个布置是完整的一点两面。如果总体上判断不错,来的方向是西边,计划兜一个大圈奔正南,正好迎头赶上徐库水,这样三个小组的布置一定会达到目的,在找到村子的同时截住徐库水。他要求尽量保持直线行走,时间以三个小时为限,不许超过。然后原路返回, 
  这么计算时间,正是一天的行程。如果发现了目标,放三枪联络,同时可以抓堵或者击毙。 
  为了完成任务,唐义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头上的天阴沉着,而森林边上已经出现阳光,几绺光线透进来,窥探似的短暂停留,很快又消失了。 
  风也不烈。似有似无的在脸上经过,像对自己曾有的狂暴表示歉意。 
  唐义指挥大家对表,整理枪支,挂上干粮袋。他仔细查看,最后说,如有意外可以鸣枪联络,碰上个头大又成群的野兽尽量避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出发!” 
  唐义下达命令。同时,率先奔东南方向迈开了步子,张圣龙大枪一提紧紧跟在后面。其他小组也动身走向雪原。 
  唐义走了一段路,回头看,小小的留守队伍前头,站着王亚梅,手举着红头巾冲他们不停地摇晃。 
  唐义不由得站住了。这个人粗心粗的大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男人,少有的,心里奇怪地涌上一股柔软的情感。是雪地,是这场讲不清来由的任务,是留守小队无依无靠像孩子似的身影,还是征战多年而心身疲累的经历,使他体会并接受了这份情感?总之,这份情感润泽了他一直顽强的意志。他摸了下自己粗糙的方形大脸,胡楂子粗硬扎手,再看王亚梅,心里笑了。他知道这是喜欢上她了,不是像以往那样找机会与女人胡闹,是真的喜欢上她了,有那种手捧细雪怕融化消失了的感觉,他不明白怎么会在这种时候产生这样的情感。昨天晚上有意把胳膊搭在她身上,她没拒绝。他早就发现暗中她闪着幽暗光亮的大眼睛,像等待什么事情发生。他想有进一步的举动,没料到火先烧了起来,打断了他急切的向往。 
  王亚梅还在雪地里招手,他到底忍不住又走回来,把王亚梅拉到一边说,你帮我办件事,起草一份麻向忠死亡经过报告书。 
  在这个事情上,唐义不知道这样处理是否能行,可能会受到处分,也可能会降职,关几天禁闭,但总得把眼前的任务执行完再说。 
  王亚梅说,我不会写。 
  这么说时,她眉眼之间尽是娇嗔之态。唐义放了心,又叮嘱说,千万不要离开车子,就是个人方便也只能在车头车尾。你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有个野兽在暗中盯着你,别给它们当了盘菜。 
  王亚梅拧着头巾角,身子扭过来扭过去。唐义心里别地一跳,真想紧紧地抱她一下。 
  此时,唐义还不能预料,回到克尔伦场部之后,他们就开始了恋情。那是在春季抢运物资的头一个月,王亚梅病倒了。辛苦加上不适,高烧不退。唐义既要忙于开垦准备,又要照顾她,多亏了自告奋勇的石小芹赶来,帮了唐义的大忙。在唐义办公兼宿舍的小屋里,终于养息过来的王亚梅主动把自己给了唐义。唐义抱着脱得光溜溜的王亚梅,心里激动难耐。也苦了他们,都二三十岁的人,男女之事还很陌生。小屋太小,唐义披着皮袄坐着,任由王亚梅在身上摸索不停。完全是在她的帮助之下,唐义才体验了如何做男人,奇怪的是在那一瞬间,他竟想起了石小芹和徐库水。 
  但是,他们的恋情并没有结果,王亚梅在春天的第一场荒火中,为救一只突然出现的五彩锦鸡而献身火海。那时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那时已有回归的大雁从空中庄严而整齐地飞过,它们勾嘎勾嘎地叫个不停,引得其他鸟群也活跃起来,似乎这春的世界是它们唤醒的。 
   
  10.郭同福之死 
   
  郭同福带着林祥和肖镜如往东走。 
  肖镜如个矮腿短,陷进雪里,别人没觉得怎么样,他已经先喘息得像架风箱。他还埋怨说,不该带枪,这又不是打仗。林祥拨开遮挡的树枝在前开路。他回答肖镜如说,不带枪怎么行,最好带上机枪才好,看到成群的野家伙可以试试火力,这步枪打起来能把人急死。 
  林祥曾在朝鲜战场上打过一次穿插,一个加强营,围上了李承晚军的一个团。他刚把机枪架好,侧翼的攻击枪声就响得跟爆豆子似的。敌人立刻向他这边撤过来,那用意是马上脱离火力网便于组织兵力反扑,哪成想这边架着机枪。参谋长一声令下,他就开了枪。眼见跑过来的敌人跟他的机枪射程跑顺了道,乐得他站起来往前跑了几步,一通狂扫。眼见敌人堆里丢麻袋一般“扑通扑通”往下倒,参谋长连喊两声他也没听见。等仗打完了,他被评上了三等功又得个口头警告。不过他对这个打法挺得意,从此对枪就像对自己的胳膊腿似的一刻不离。现在机枪没有了,这步枪是差点儿劲,不过从克尔伦场部走时,他还是从武装部王助理那儿磨蹭来两颗手雷别后腰上,这么一别腰杆子舒服不少。他甩开大步跟行军一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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