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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梨花漾 作者:潮云泠雪(起点2013-12-29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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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被凌乱的时间分割,那些岁月的斑驳印记,被循环冲刷,然后在偌大的岁月沙滩上留下了一层一层的纹路,泛着无尽的沧桑与悲怆。
风吹过,心中又添一份苍凉,风裹挟着那似有似无的羌笛音,凄婉的拨弄着人的心弦。
霖熹宫槿悠亭里,一个白衣男子伫立在那里。
晓风习习,疏柳萧萧,一弯残月高挂杨柳梢头。纤纤细柳,随风飘洒,风姿撩人,淡香袭人。
不久,白光一闪,另一名男子显现在了亭中,他白衣洁净,身材修长,却看不见容颜。
“师兄,你算出来了吗?”
“她可能是传说中的仙魔双躯,同时拥有仙魔两种灵魂和躯体。仙魔双躯之人极易成仙,可是一旦堕落就会成为魂魔,屠杀苍生,万恶不赦。”
“怪不得她生世诡异,我怎么也算不出来。”
“不过这只是可能,是真是假还得在她成仙之后明了。”
“既然如此,就顺其自然吧。”
“如此,甚好。”
而后,两人都消失在了槿悠亭中,似乎从未发生过什么……








第四章  赐名梨婉

和煦的阳光照射进了华婧轩中桨儿睁开眼,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阳光。猛然才发现自己已不在琉水阁中,才想起小小姐已经不在了。
仿佛只是一场梦,沉睡前,家破人亡,流浪街头,醒来后成为了隐泺掌门沈清遥的弟子。
梦中,若韵狰狞的笑容还浮现在眼前,可是如今,一切都已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离开了那个险恶的地方。
推开门,却发现此处空无一人,不远的前方,有几抹银光,还有一个身影。
整理了一下衣裳,,恍惚间,衣裳不知何时已被换过,妃色的长裙,水灵清秀。
她缓缓的走上前去,那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酿泉池边。他衣裳雪白,一尘不染。他头发墨黑,衬托出他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背脊挺直,似白杨柳般挺秀,在这身躯中,似乎同样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你醒了。”他轻开翼唇将她从沉醉中唤醒。
“师父。”她垂下头谦卑的叫了一句。
他随手理了理她鬓间的碎发,柔声问了句:“你为何叫桨儿?”
浆儿一愣,随即如实答复:“桨儿原名不叫桨儿,而叫蒋儿,养父姓蒋,因上书劝谏天子用词不当,遭小人陷害而被治罪,致使家破人亡,我本应入宫为婢,却被李公公遣走,后来遇到了小小姐做了她的侍女改名为桨儿。”
这么小的年纪竟有如此凄惨的身世,怪不得第一眼见她就有几分的忧郁。
“既然你姓蒋,那为师便赐你一名可好?”
“全由师父安排,弟子洗耳恭听。”浆儿低低垂眸,又有几分的欣喜。
“你我第二次相遇是在梨树之下,当时虽梨花尽谢,却不是迷香。梨花天姿灵秀正符你玲珑之气,且人曰梨花意气高洁,梨花开时,忽如一夜春风至,暗香萦绕,淡雅脱俗。婉字有美好顺柔之意,两字合为一体,典雅柔和又不失美感,赐名梨婉你可愿意?”他凝视着她水样纯净的眸子,声音柔和得如三月春风。
桨儿虽不解其意却觉“梨婉”二字极为好听,便欣然而应:“那,徒儿蒋梨婉谢师父赐名。”
“为师还有事要办,一会儿你到霜秋宫找你师叔亓官寞音,让他告诉你一些规矩。”说完就没了踪影。
一弯清泉,汩汩而出,水光旖旎,倒映着令人着迷的景象。清泉流泻,日照枝头,好一个安乐自然,纯净无瑕的景象。
不知不觉中,已走到了霜秋宫的大门。
“你来找谁?”清朗的声音从后传来,放眼看去,那人一身堇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双目横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手执一把折扇,颇有风流男子的佻达。
见到那人,蒋梨婉一时愣住不知如何称呼,那人却爽朗的笑了:“在下亓官寞音,姑娘是如何上得了隐泺的,又是来找谁?”
蒋梨婉听后,上前一步,双膝跪地:“弟子蒋梨婉见过师叔。”
亓官寞音一怔,随即明白,“你可是桨儿?”
“正是弟子,弟子原名桨儿,师父赐名梨婉。”
“既然如此,随我进殿内吧。”折扇在手中腾然消失,他伸出手将她轻轻拉起。
晦音殿内,豪华而又端庄,与主人的性子几乎一致。
“隐泺山至今有弟子七百六十八代,你是第七百六十七代弟子之一,前七百六十五代弟子已经在仙妖之战中全部消亡,而第七百六十六代也只余下四人,除了你师父和我外,还有你的两个师伯,其中一位是欧阳景弘,另一位早已消失了。”
“你的大师兄晟诩颜就是早已失踪的晏凌晨的大弟子,他掌管零醉宫,你师父是隐泺掌门,掌管霖熹宫,你的师伯欧阳景弘掌管霄烟宫,而我就掌管这个霜秋宫。”
……
待走出霜秋宫已至黄昏,在夕阳的辉映下满天彩云飘动,煞是一幅美丽的画面。
深夜,繁星皓月,明月生辉,榆叶树下,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悄然而现。
“婉婉,你喜欢什么花?”树下的白衣男子翩然而立,身边的妃裳女孩坐在地上。
“婉婉喜欢昙花。小时候抽花签时,抽出来的就是昙花,可婉婉却从未见过。”
昙花?沈清遥一惊,昙花开落只在一时,它若镜花水月,最是人间留不住。想到这,不由默默掐指一算,终了,依旧是摇了摇头。
师兄的话还萦绕在耳边,“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梨花虽然高洁,可却终究难逃早早夭折的宿命。”
如今,她说小时抽过昙花一签,那么是否是天机的安排?难不成,又让他感受一次宿命轮回的痛?
“当我抽到那个花签时,在座的人都脸色大变。师父,昙花到底怎么了?”
沈清遥回过神来,轻轻抚摸着她,“婉婉,不用在意,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必放在心上。”
虚无缥缈?
那时小小姐的话又响在了耳边:
“桨儿,你可懂何为虚无?”
虚无,虚无,这世间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至今懂得几分?虚无的奥秘她又何时会懂?虚无不是有而若无,无而若虚,那么,它又为何物?它又可否存在?
于是,她垂下眸子,“师父,这世上什么叫做虚无?”
他淡淡一笑:“那么婉婉所认知的虚无为何物?”
“有而若无,无而若虚,本体物体不在,但无形象可见。”
听到她的话后,沈清遥轻轻地摇了摇头,“虚无是一种境界,一种无与伦比的境界,就好比在另一个不存在的空间中聆听着生命的旋律。”
蒋梨婉苦笑,“婉婉不懂。”
他一怔,良久,他说:“虚无就如同彼岸花开,看得见,却无法触碰得到,无法用心感知,无法用灵魂拥有。它存在的本身就是让人可望而不可即,永远只能存在于人的梦中,它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光中存在,然后又悄悄流淌而去。所以它并非无形象可见,只是它深入人心,已无法察觉。”
“那么虚无就只如同花开花落,只在一瞬之间吗?”
“不,每一次的离去后,都意味着另一个的到来,然后,再有、再无。如此反复,周而复始,如同四季更迭,反反复复,直至天下覆灭。”
“那么,”她又问,“若是天下覆灭,还会有新的开始?”
沈清遥被这一句话给问懵了,斟酌良久回复了一句:“会。”
天下覆灭,万物皆消。
这一切,都是苍天注定的轮回。
可若是魂魔出世,又会有何样的结局?
难不成,这都是无法躲避的必然?
昙花一现,梨花早夭,纵然绝代妖艳,纵是清洁高雅,终究,也不是同样的凄惨?
到底,如何才能阻止这种这种可能?
“婉婉,给你。”素白如玉的手上,霍然出现了一片花瓣。“师父虽然不能给你昙花,但这片梨花瓣染有昙花之气,师父,便将它相赠于你吧。”
她双手接过那片花瓣,嘴角,洋溢出幸福的微笑。
此后的每一年的那一天,她都会接到这样的一片花瓣,她便将它们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琉璃桌的流云瓷瓶中,取酿泉仙水滋养。








第五章  朝欢暮乐

碧绿的树叶轻轻的摇曳着,树上的鸟儿在欢快地唱歌,那边的梨花树花开得正艳,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如今,又是一年花开的时节。
草地上有几颗闪烁着光亮的星星,它们摇曳着,偶尔,还会有几只五彩斑斓的舞者在这星星上飞跃盘旋。哦,那不是星星,是满地开的艳丽的花朵,那舞者,正是寂寞了许久后破茧而出的彩蝶。
梨花树下,一个小小的妃色身影正在那里嬉戏,她纤纤的玉手上紧紧捏着一只蝴蝶,蝴蝶在她的指尖上挣脱,也最终是徒劳,她轻快的笑了。
她的身边有一洁白的书卷,一尘不染,还有几抹墨香。
华丽而又不失质朴的宫中,回荡着那妃裳少女欢快的笑声。
门,被悄悄的推开,面容绝美的霜裳男子静静的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可怜他精心培植出的小花小草啊!居然被这小丫头和那两三只该死的蝴蝶给破坏了!
“婉婉!”沈清遥怒不可遏,气愤填膺的吼了一句。
蒋梨婉听到这一声大吼,吓得束手无策,脚下一滑,摔倒在了花花草草中,又压折了几支开得正艳的花朵。
沈清遥走上前来,蒋梨婉干脆闭上眼装死,这时,一道无形的力量把她拽了起来。
他坐在院中的石椅上,丝毫不去理会蒋梨婉的小别捏。于是,她蹭到了他的身边,伸出纤细小巧的手给他揉了揉肩,“师父……”
没有反应。
“师父,师父……”
还是没有反应。
“呜……师父,婉婉知错了……您就原谅婉婉吧……”
半个时辰后,天空中的乌鸦一排排的飞过,画上了六个大大的省略号……
“为师叫你背的书你都背完了吗?”沈清遥声音清冷,凛冽的目光直杀向了蒋梨婉。
“呃,师父……”蒋梨婉咽下了一口口的口水,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绞着衣带。眼睛四处张望,书呢?书呢?书放哪了?
突然,轻轻的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头上,下一刻,书卷被扔到了她的腿边,伴随着一声大吼:“蒋梨婉,你给我麻溜利索的把书给我背下来!两个时辰后背不下来,有你好受的!”说完,“忽”地一声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向杝暝宫走去。
“哼!”声后的蒋梨婉调皮地向他的身后做了一个鬼脸,他亦是无奈的笑了笑。
两个时辰后……
外面依旧晴空万里,草木茂盛,一棵梨花树上,有几分的骚动。
蒋梨婉潜伏在梨花树中,手中拈着几块石子,怀里揣着书卷。
杝暝殿的大门轻轻的被推开,沈清遥一拢白衣踏出了房间。四周空无一人,小徒儿早已不知跑到了何处,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见他转过身去,蒋梨婉拿出细小的石子向沈清遥投去,正好砸到了他的左肩上,沈清遥一惊,回过头来却听到了一声调皮的轻笑。
“蒋梨婉你给我滚下来!”他气得七窍生烟,这孩子,真是被他惯着了。
梨花树上的蒋梨婉听到这一声大吼吓得一下子从树上摔了下来,树上的梨花飘落了下来几片。完了完了,这回玩笑开大了,死惨了……
“师父……”她看着向她缓缓走来的沈清遥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句。
沈清遥无奈的看了一眼调皮的徒儿,转过身说了一句,“过来,把书拿出来,为师要考考你,看你今天学了什么。”
蒋梨婉颤巍巍的跪到了他的脚边,小心翼翼地奉上了宝贵的“书卷”,心中忐忑不安。天啊!她哪里背书了,这两个时辰她都在琢磨怎么爬上梨花树,好不容易爬上了,又得琢磨怎么把自己藏好,琢磨来琢磨去,就把背书那件事给忘了……
欲哭无泪,瞥了瞥沈清遥那张面无表情的绝美脸颊——呃!不好!要流口水了!
沈清遥早就知道她这两个时辰没专心背书,一心只想着玩。若说这个年龄的孩子,好玩相当正常,只是她玩得太过火了!第一次让她背书就偷懒,何况这些口诀若是背不下来,今后怎么学武?今天不树立一下威风以后师威何在?
手一摊,一柄锋利的戒尺展现在了手中。
“背吧。”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然后恶狠狠的扫了一眼眼泪汪汪的蒋梨婉,“告诉你,背错一个字,停顿一下都不行!若是背不熟,就乖乖的把手伸出来!”
装可怜没用,怎么办?
俗话说:女人有三大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哭不好使,那就闹!
“快背!”沈清遥催促着,握着戒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唰!”的一下,手中的书卷被另一只小手给夺走了,只见蒋梨婉直身跪在地上,气势汹汹的举着书卷叫到:“你要是真打我,我就把书撕了!反正我没背!你赶紧把你手里的那个又长又吓人的东东放下!否则——”她双手扯住书卷,嘿嘿一笑威胁道:“否则,我就撕了你的这本书!”
沈清遥好笑的看着她,威胁他?胆子倒不小,看他怎么收拾她!
放下戒尺,他站起身来,俯身看着她:“没背是吧?没背就没背呗,你还撕什么书啊。”
蒋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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