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漾 作者:潮云泠雪(起点2013-12-29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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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你体内流动的血，那不属于妖界的血，纯粹是仙界生灵的血，要恨就恨你自己吧，谁让你走错了路甘愿与我为敌。”手中的痕魄剑与瑕夷剑产生了共鸣，晏凌晨紧握着它，不想让它逃离自己的掌控之中。
妖界的生灵逐渐减少，秋芍蓓最终也倒在了姬雪鸢的剑下，画面再次定格在秋莲菀与蒋梨婉的身上。
她们不知争斗了多久，只是不停的互相发动着攻击，怀柔剑与慕缘剑相互撞击，迸发出强烈的火花，谁都不退缩，只因谁都不愿放弃。
秋莲菀心中多少有些许的胆怯，她知道，蒋梨婉是个逆着天命生存下来的生灵，她不畏惧死亡，可她又不甘心自己倒下。
“你永远都不会放弃吗？难道只因为他？”秋莲菀停住慕缘剑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谁知，蒋梨婉摇了摇头：“不，秋莲菀，你可知，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对手，换句话说，你是我的天敌。即使不论感情，你也是与我殊死相拼的人。”
她，就连这也知道了吗？难道，这一次就是妖界的覆灭之战吗？
她感觉到窒息的气流向她逼近，怂恿着她放弃手中的慕缘剑，甚至是放弃自己的生命，但她不会，她的心中还存有深深的怨气。
“为什么？为什么？”她吼着，泪水滑了下来。
蒋梨婉愣在了原地，她哭了？为什么会哭？哭得这样伤心。
心被一种莫名的痛苦所纠缠，不是发自内心，而是一种被动式的接受，而这一切，都源自秋莲菀的那一句句的“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都不能自由，都要活在你的阴影里，做你的影子？”秋莲菀含怨的目光扫向蒋梨婉。
“我的影子？”蒋梨婉不解。
一直以来都是沈清遥把她当做她，明明是她活在她的影子里，可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隐隐约约却又模糊不清？
“你为什么创造了我后又要置我于死地？达到了目的，得到了理想中的自己后就可以抛弃内心的污垢而安然自得的存活下来吗？”秋莲菀说这蒋梨婉听不懂的话，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什么叫理想中的自己，又什么叫内心的污垢，为什么说她创造了她，又为什么说是她置她于死地？弱肉强食本就应强者存在这个世上，可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我用迷魂术迷住了沈清遥，所以他才对我死心塌地，蒋梨婉，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沈清遥他真正爱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秋莲菀失去了理智，她的心里只有痛苦和不甘。
谁不想做本体，谁又能心甘情愿的活在别人的阴影里？她是她心中聚集出的污垢，可她既然活在这个世上便是一个生灵，为何要活在别人的掌控下？
因为不甘，她选择了逆天，虽然她知道，逆天的下场只有灰飞湮灭，永世不得脱生。但她无所谓，她本就是别人的污垢，活着，也只是一种屈辱。
蒋梨婉惊愕在那里：“迷魂术？”
“没错，我的迷魂术是谁也解除不了的，就算是我死，他也只能为我相思牵挂。”秋莲菀为此感到自豪与报复的快意。
蒋梨婉没有动怒，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那么，是否让你存在这个世上才是给你最大的打击呢？”
“若是如此，不杀你，也算是对你的一种折磨吧。”蒋梨婉收回手中的怀柔剑，瞬间，怀柔失去了光泽。
处于边界的仙界生灵和魔界生灵察觉到了这个强烈的反应，开始向中心靠近。
“不杀我吗？你会后悔的。”秋莲菀心中暗想。
两人就这样相视对立，不出一言，漆黑的深夜因这份宁静变得阴森恐怖。她们谁都不动，谁也不知对方的想法。
清冷的风拂过蒋梨婉的发梢，寒气刺骨，她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秋莲菀不敢放松警惕，她心知她诡计多端不敢疏忽。
蒋梨婉闭上眸子，她感到强大的力量在她体内蔓延，也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向她逐渐靠近。
他一定是不想让她杀了她的吧！可又能怎么样呢？爱是自私的，她早已学会了这点，即使他爱秋莲菀又如何？她不是说是迷魂术所扰吗？那就消灭了她吧！
蓦地，怀柔出鞘，在黑夜中形成一道明亮的光斑，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般明亮刺眼，同时也刺痛了秋莲菀艳丽的双眸。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虽说是最平常的一句召唤剑灵的口诀，可这一次，却有一种不同的能量，很强大，超乎了常人的想象，单是这刺眼的光亮就足以让秋莲菀失去斗志。
手中的慕缘剑发出嘤鸣的响声，不知是不是惧怕的缘故。
“秋莲菀，虽然我不记得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说你是我创造出来的，那么，就让我来毁灭你吧！谁让你是妖，在我眼中是妖都要死。”怀柔剑向那个方向刺去，似影非影，极快的闪速让秋莲菀失去了方向。
“燃火！”就在这时，四周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魔皇她还在里面！”清秋大惊，立即向那里奔去，却被一只手拉住。
此人是妖界多年的战斗主力，事实上，却是黑色狸猫之首的芷菱。“大人不用去，芷菱已把能量完全归还给了主上，她不会失败的。”
紧接着，里面传来了刀剑相搏的声音。
“蒋梨婉，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去，这焚火直达天上，你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秋莲菀暗自高兴，总之她是一死，那么，就让她同她一起死吧！
就在窃喜中，一只手捏住了她的右肩，一把利剑穿过了她的身体，她失去了意志。
众人看到，一个被层层坚冰缚住的尸体从坟火中飞出，安稳的落在了地面，冰迅速的融化，他们看到秋莲菀完好无缺的尸体。
“小婉呢？她在哪里？”亓官寞音惊愕的问道，难不成，她们已经同归于尽了？那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晏凌晨心中掠过一丝恐惧，婉儿她，是否已经葬身于焚火之中，而在死前，用坚冰封住秋莲菀的尸体将她推送出来。
正在焦急间，焚火熄灭，一个妃色身影从缕缕灰烟中缓步走出。
“婉儿！”晏凌晨移到那个身影前，而她，倒在了他的怀中。
“师父，看来婉儿今生再也那不了怀柔剑了。”虚弱的声音如同细蚊，让他心痛不已。
目光定格在她的右手上，由于熄灭焚火被火星溅到右手，她的手已严重灼伤。
她为何，这样傻？
第五十六章 若只如初
蒋梨婉独自徘徊在零醉宫前，看着庭院满地凋零的梨花花瓣，她的心莫名的疼痛起来，在她昏迷的那一刻，六界中，所有的梨花全部凋零。
“梨婉。”晟诩颜看着那抹孤寂的身影心中也不免感伤。
若是她不选择轮回转世，也许，她就不会再一次的受伤，如果她不是仙魔双躯就好了，她就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活下来。但是，她的命运是上天注定的。
她回眸：“师兄叫我可有何事？”
晟诩颜走上前，轻轻挽起她的手：“傻孩子，你怎么这样傻？”
蒋梨婉面带笑容，那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傻吗？我只是想还她一个完好无损的尸体罢了，这样，我与她便两债清还了。”
久久沉默不语，外面跑进两个隐泺弟子打破了这份宁静。
“殿主，掌门召您前去霏宇堂，其余几位殿主都在等候了。”为首的弟子焦急的向晟诩颜汇报。
“梨婉，我先行一步了。”转身匆匆而去。
没有任何的犹豫，她缓步向她熟悉的方向走去，渐渐的，里面的谈话越来越清晰。
沈清遥坐在隐泺掌门所属的位置上，目光深邃又有几许忧愁，他久久不出一言，以至于其他人都莫名奇妙，面面相觑。
晟诩颜看到他的欲言又止，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却终也沉不住气，先开了口：“诩颜冒昧问一句，掌门叫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沈清遥不得不说出心中所想：“我想运用逆天之术复活秋莲菀。”
话音刚落，殿堂的门被推开，那迷人的妃色身影伴随着明艳的日光走了进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蒋梨婉含怨的目光定在沈清遥的身上，内心的悔恨与不解化成了泪水，她强烈地抑制它的落下。
他直视着她许久：“因为，我爱她。”
语出翼唇，却犹如碎玉，碎的不是别的，而是蒋梨婉的心。
他说，他爱她。
她不过只是自己内心的一块污垢，不过只是用迷魂术迷住了他的双眼，他为何在她死后也不断了这个思绪？
蒋梨婉缓缓的走向前来，直至他的身边：“我不信，她不过只是一个残留在妖界的污垢，用卑鄙下流的手法来迷惑住你，你怎么能轻易上当？”
“你给我住口。”沈清遥再也听不了她对秋莲菀的侮辱。
这样厉声的呵斥她还是第一次从他的口中传出，她明显退缩了一下。她在心里默默怨恨，师父啊，你可知逆天的下场是何等的凄惨？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翻身。
想到这，蒋梨婉咬了咬牙：“她不过只是一个贱人罢了，至于你灰飞烟灭救她一命吗？”话音刚落，一道掌风隔空向她打来，她感到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一道无形的力量指引她反击。
但她没有，她强烈的抑制住内心的那股力量，疼痛在她的体内翻滚。
原来自己真的放不下，哪怕自己是遍体鳞伤也不愿伤他一毫，也许就因为内心的这份在乎，她才没让秋莲菀只剩下灰烬，她才会伤了自己。
或许她错了，走的第一步便错了，她不该遇到他，更不该爱上他。遥想当年，江南水乡初遇，曾是他救了她和小小姐一命。再后来，她无路可走时，他出现在她的身边，带她来到了这个地方。也许是她的错，他是她的师父，她本不该对他动情。
过多的哀怨触发了她心底的那道魔性，强烈的压抑，在迎上他十足的掌风，瞬间失去重心，跌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是那样熟悉的怀抱，却又那样的遥远，仿佛是许久之前，或许是她那所谓的前生熟知的味道。
“你怎么会这样糊涂？”晏凌晨抱住了怀中的蒋梨婉，她面容憔悴，神情哀伤。
蒋梨婉沉默无言，终了，挣脱开他的双臂，转身而去，不顾身后众多人的呼唤……
当再次寻到她时，已是三日后的黄昏。
晚霞虽美，却夹杂着缕缕的哀怨，显得昏暗清冷。天空中，几只鸟儿哀啭着，鸣声凄惨夹杂着仇恨。
蒋梨婉站在西江楼上，望着江南如缕的波涛，心中的气流随之汹涌。
月亮一点点地升起，皎洁而又凄清的月光下，她那消瘦的身影如此黯淡，她轻开朱唇，口吐梨花清香：“回忆梦中的梨花开落，无法忘怀生命的交替，芳草无情，人有爱，可人的心灵却如此脆弱，以至于无法感受沉香，感受离愁的滋味。”
晏凌晨听到她的话心疼痛起来，心疼她所走过的路，心疼她所承受的。
“难道爱一个人，为他付出一切有错吗？爱是自由的，爱是自私的，他为何不肯接受我对他的爱，甘愿接受一个影子，一个他人内心的污垢？”蒋梨婉眼中所含的泪随着那份不甘缓缓落下。
晏凌晨听到这里，思绪飘到了两日前。
槿悠亭中，沈清遥如期而至。
“师兄叫我来此可有何事？”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那样的熟悉，心底未免有几分失落。
“你真的打算救她吗？即使因为这件事而伤了另一个人的心，而那人因此离开这个世间，你也会继续这么做吗？”晏凌晨平静了心态向他询问。
“婉婉吗？”沈清遥的目光黯淡了一下，他岂不知她对他的情意？而她，更想他梦中常常遇到的那名女子，他放不下菀菀。“她的生死与我无关，我只要救我爱的人。”
他放不下秋莲菀，就连自己也不知其中的原因，或许曾是她让他找回了自我，让他犹如重生般的回到了这个世上。
“这便是你的回复吗？只管你最爱的人，而不去顾爱你的人的感受？晏凌晨大声的质问道，让沈清遥一颤。
而后他说了什么他没有听，他的心思早已离这远去了，只剩下对他的恨以及对她的痛惜。
如果自己早一步遇到今生的她就好了，这样，她就不用再次受到爱的折磨，爱上一个不该爱，却又放不下的人，她的心如何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身后桂花的清香缕缕传来，在这月光下不知又荡漾出多少迷离？
沈清遥缓缓的走到晏凌晨的身边，注视着那抹清瘦而又神秘的身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自己的确伤透了她的心，可他也只是太爱秋莲菀的缘故，那天是自己失去了理智出手伤了她，但终究不也是她太过分。
“人生若只是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与你若只有一日之缘，是否就无今日之伤？”蒋梨婉也感觉到沈清遥的到来，凭着他身上那奇异的香气。
一面缘，形同陌路人，此生再不见。
她就如此憎恨自己，连相见都感到厌烦了吗？沈清遥的心中隐隐有些怒火，却也无法发作，必竟，他伤她，伤的太深了。
她岂不知他心中的愤怒？她无言，只是望着一波江水，再望向那绚烂的星空，想把一切深入她的脑海。
人生犹如秋风，吹皱悠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