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宫+番外 作者:木染(纵横13.01.19完结)-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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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看他怎么答,这么仔细的想图案,恐怕连问题都没听清。
“自是可以的。……”
可岚轩连眼都没抬,便朗朗将疑问解答,后还附加了两个例句,讲的连她都听得通透。
只觉得是一口暗气压在心中纾解不得。想使坏结果反而更加证明了他不可估量的聪慧智商。她死盯着他解释完手中的画儿也成了被递到自己面前,红唇一抿,真想立马把他的脑子剖开看看,是不是比平常人多了两根神经线!
“你还在写别的?”看他将纸张传给自己,手依旧不停的忙碌书写着。她试探之心不死,接着刨根问底。
“村长让我闲暇帮着整理村史,因为有部分遗漏所以要重抄再编。无碍,不耽误我们。”
再看到这行字时是真的不服不行。子漪感叹着浅扬嘴角微笑,转头看他的眼神越发不忍敬佩。他真的不同了,和以前她认识的那个岚轩相比。若是没有带她离开,反而登上那个位置,他一定会是一位贤明仁爱的好皇帝。
“岚轩……”自从怀了孩子,心绪也越来越敏感。她头脑一热便匆匆的在纸上提了两字,可定下心来细想,又觉得后面那句话现下问起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她曾问过岚宇,如果岚致成了新皇会不会对岚轩岚远赶尽杀绝。她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很冷,那种透骨的寒意不用近探,只临近坐着便能感受清晰。他说,若是我放过他们,死的人便会是我。
会吗?眼前的这个永远带笑的男人让她迷茫,她甚至没问,却已觉得他不会。
他是柔软的,会心血来潮带着孩子们熬夜钓鱼,会体贴的背着她去山上看日出,会找到各种琳琅的材料做补身的菜点汤羹,更甚者……笔尖一顿,饱满的墨滴便啪的一声顺着笔心滑落,绽开在黄白的宣纸上,春花般绚绽。
岚轩机敏的抬头瞧她,窗外的雨丝瑟瑟,她若有所思的扭过头盯着门外的雨幕出神,那表情隐含着笑意却不由让他担忧。
“怎么了?”
轻碰了下她的腕,一张新的纸张便传了过来。他轻敛着眉不放心的瞧她,琥珀色的双眸对上摇摆的烛光,清亮到几乎透明。
“我晚上想吃麻辣鱼……”故作为难的将方才没写完的字续上,她凝视着他将纸抽回,看到她的字后婉然一笑。
“别担心,雨天也能钓到的。”
他一直这么细心体贴。如今的生活不比皇城那般紧张阴霾,昨天他竟问自己要不要一起去院中听雨……
听雨。多么单纯而自然的幸福。她在原来的世界就从未留意有幸察得,可现在的他却简单的注意到了,注意到了身边那些随处可见的点滴。这样的一个男子,会像岚宇一样痛下杀心吗?她从心里觉得不会,不知道原由,不想探听原由,只是觉得不会,连问都不需问。
“雨天真好,不知为何这雨声莫名让人心安。”脑中突然荒唐的冒出个念头,也许一直和他这样生活下去也很好。子漪心头微窒的沉下眼帘,眼前立马就闪现出了岚宇最后送她出宫的画面,那样冷的天,她把头从车中探出去寻他渐渐变小的身影,而他也是同样,久久的伫立在凄冷孤寂的宫门前守着,直到她消失在街角再也不见。
终究还是做不到。她刻意不去想他,刻意专注于同岚轩最后相处的日子,可还是做不到。她疯狂的想他,发了疯似的想要见他,容不得心底有半点的背叛分离。
未发现子漪的异样,岚轩看到她的话,稍稍一顿便洒洒的回:“盛夏虫鸣,深秋坠叶,寒冬落雪,若是这些能让你心安,那以后便莫再错过了。”
“是啊,若是仍能有幸获邀,定再同往。”
唇角的笑意一僵,随即慢慢的蔓得更开。岚轩偏头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不需她再说更多,几个字便胜过千言万语,让他足够明白。只要他愿意,她随时都愿陪在他身边,她一直都在。
“定再相邀。”明知她只要回到岚宇身边,他们便再不会见面。可他还是没有一点犹豫的写下了这四字,不是诳语也不是期望,只是想让她放心,他会好好活着,活到能再与她相见,共赏春夏秋冬的时刻。
默契的相识一笑,同这段日子以来的许多不言而喻一样。两人顿了片刻便各自低头忙自己手头的事,屋里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读书声阵阵低鸣,遥遥婉转。
————***————
从听到子漪怀孕的消息后便出奇的平静沉默,陆影顶着浑身的湿衣微微发抖,可步子却半点都不敢离开主屋,深怕方才的情景再次重演,一发不可收拾。
面前的男子从回屋开始便痴坐着一动不动,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眼睛也是半垂着暗隐,让人根本猜不到他此刻再想什么!会不会下一刻又怒火再起不管不顾的冲到赤霞村落了子漪肚子里的婴孩。想到这儿,垂在身侧的手不禁紧敛成拳,陆影默默的陷入沉思,其实他对子漪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把握。他懂得她却不了解岚轩。毕竟她人已经离开皇城快两月,若是现在怀的身孕只有一月余,那再怎么算也落不到爷头上。
但……那毕竟是一个生命,而且是在他视为知己朋友的子漪腹中,就算不是爷的骨肉,他也决计做不到打落啊!
“爷……”
“还要多久?”
刚想劝慰,身前的人却突然言语,生生吓了他一跳。小心的抬头测探爷的神情,陆影心中掂量着众多念头,一时竟没听懂他到底再问什么。
已有不耐,榻上之人沉着声复问:“我的伤还需多久?”
“这……”
“我只要听实话。”
本还思量着要不要把日子说长些,可现下却是没有半点转圜只能实话实说。“还需半月调理。”
“把竹雾唤回来。嘱咐落衣,着手调查知道孩子这件事的每一个人,回宫之前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希望他们永远闭嘴。还有宫里……我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全身一抖,听到这话便隐隐明白了爷的意思。全然抹杀这个孩子存在过的痕迹,无形便是在说,他不要这个孩子,不管是谁的,不问是谁的,只因他出现的时机不对,所以就必须无条件的抹杀。宫中自古以来便是这样,只要对孩子的血统有半点疑窦,便不会放任这个孩子存活。毕竟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就算是做父母的心软,也不能让这孩子的身份成为他人的把柄,若不是这样,那孩子将来生活的可能比他们想象得更悲惨,最终都得不到善终。“属下知道了。”
虽然不甘愿也太残忍,可这就是事实。宫中这样的事他见得太多,有时候一念仁慈反而是对这孩子一生的折磨,他不能妄自下结论替他的将来做主。
“下去吧!以后每次按时过来给我换药,十日之后,最起码要保外表无碍。”仿佛瞬间无奈沧桑了数岁,岚宇不再言语的任下人们收拾,陆影换药,心却恍惚着远远飞到了别处,沉淀等待。
第19章 错分离 1
时间恍过,如逝飞烟。
子漪撑着纸伞躲在树下乘凉,岚轩今天突地心血来潮便说要教孩子们捕鱼,结果自是一呼百应。平时捕蜻蜓的网子,赶鸡鸭的竹竿,甚至……
看着呶呶一摇一摆的搬着一个沉重的铁筒从自己面前走过,她费解的皱了皱眉,忍了半晌还是挡不住笑出声来:“呶呶,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铁桶的用处吗?”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笑意,她看着他扭着屁股忙活的满头大汗,裤子滑落了一半露出大片嘟嘟肉都惶然不知。
“这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绝杀技!这个铁桶可是我家最坚固的,到时看到大鱼,直接举起来往水里一扣!任它是龙王的亲戚也跑不了!”了不起的叉着腰将整张小脸都高高扬起,露出黑洞洞的两个鼻孔。呶呶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对策高明,简直已经预先幻想到了自己满载而归的模样。“师傅说了,今个儿谁捕得多,就给发奖励,师娘等着,一定是我拔头筹!”
“……”表情怪异的扭曲着,子漪背过声去大力的摇了下伞表示赞同,其实背地里早笑到肚子抽经。
“呶呶,过去做准备,别影响你师娘休息。”满头的细汗,岚轩利落的将袖管高高卷起,露出的手臂麦色而结实,与身在皇宫时宛若变了一人。
撇嘴点了点头便弯腰继续他滚桶的大工程,呶呶撅着圆滚滚的屁股慢慢走开,这才腾出了一片静土,供两人好好说话。
“风有些大了,往那边坐些才是。”教过了大些的孩子捕鱼方法,岚轩便卸了裤管挨着子漪坐下,春天的阳光最是明媚,他抬头望了望漫天飞舞的柳絮,唇角的弧度轻松而惬意。
不用动身子某人就已全然遮住了风势,子漪手指微酸的放下纸伞同浴艳阳,心情同样畅快清爽。“看见呶呶推得桶了吗?你这个当师傅的也不训诫两句,若是劳累忙了一天什么都没捕着,他该失望了。”
“失望也是他必修的一种情感。既然已经动了脑子去想方法,又愿意落实尝试,何不让他走到最后,才能自己总结对错经验?”在皇宫时总有人告诉他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所以他的人生便一直圈在那个红墙围成的圈中,至始至终都得不到宣泄释放。
所以……在这些孩子身上,他想让他们感受更多,也经历更多。
“……”听了他的话不由陷入沉默,子漪含笑抬手去抓面前不断飘零的柳絮,刹那间,突就觉得这个下午格外温暖,不管是身边的人,还是与之相称的山水。“你会是个好师傅,好阿玛。”
“是么?”听着她的话视线不由落在了她还未显露幅度的小腹上,他轻轻的扬了扬嘴角,带着些孩子似的沾沾自喜。“我也这么觉得。”
“呵呵……”抓着了柳絮就望他脖子里塞,子漪听到他的话暗地里直乐,忍不住就想呲他一句:“没羞!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不知谦虚,连夸都夸不得了!”
“哎?”她的动作极快,等他反应过来,脖颈里已像爬了虫,愈是扭动愈痒得厉害。“你……”
“不跟你傻坐,我去帮帮呶呶!”
“别跑,慢点走!”无奈的拢起眉头浅笑,岚轩清了衣服里的柳絮便赶过去追她,一时间河边便热闹的炸开了锅,鱼没捕到几条,欢笑声倒是延绵着一直未断,聊聊绕绕的飘进大山中,像是一首迎接盛夏的歌。
一行人带着可怜的猎物回村时,天色已橘色满布,快进入夜幕的前奏。紧着小心,裤管还是被河水打湿了长长一段,子漪有些畏冷的伏在岚轩背上,本大家都累极,她想自己走回来的。可岚轩最近看的孕妇禁忌书册上说,孕妇若是脚受凉,很容易便会惊到胎儿。不到三月是婴孩最脆弱易落的时期,他不许她大意,实则她也不敢有一丝纰漏承担风险。
“原来你的背这么宽,为什么原来看着都窄窄的,好像没多少力气似的。”刚受了呶呶他们一阵取笑,这会子趴在他的背上更觉得不自在。她轻轻的拢着他的肩,脸上稍稍发热,只好没话找话说。
低低的一笑,接着便停下步子小心将她往上拖了拖,岚轩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缓慢,渐渐的便跟孩子们落出了好远。“原来看着你娇娇小小,没想到一背才知道,还真有些重量。”
啪!不重不轻的打了下他的背,子漪心里暗怨他最近是愈发的没有正形,唇边却抑制不住的染上了半阙笑花。“我哪里沉了!若是让你背村头的莲婶子,看你还说得出话不?”
想了下脸色便真的有些苍白,岚轩紧了紧背她的手没有回话,正巧这时腰如磨盘的莲婶子刚从河边洗菜回家,满面红光的笑着冲两人招呼。
“哎呦……真是恩爱的小夫妻啊!”
“呵呵……”同时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做了亏心事的两人快速默走,直等过了莲婶子家的大门才敢笑出声来。
“你看!都怨你!这要是让莲婶子听见了,我还能有好么?”伏在他背上笑得畅快,子漪感觉到他的背也在隐隐颤动,顿时愈发肆无忌惮。
想跟着她胡闹,可村道上来来往往全是孩子们的亲眷,他平时一向是谦谦文雅的书生样子,这要是笑开了被撞见,还不吓坏了一帮人去。嘶哑着嗓子稍稍咳了两声便将胸腹中的涌意压下,他刻意使坏的松了松手,背上的小人儿立马收了笑声,保命般全神抓好。“再折腾可真掉下去了!”
“我才不信!你有本事就再……哎!你还真敢再松!”
“不敢不敢……”眼看着就到自己院门前,岚轩侧过身子将木栅栏门打开,含笑接道:“小心站在栅栏边的木凳上,我进屋给你拿双干净的鞋。”
“好。”脚上包着某人的长袍自是不方便四处走动,子漪听吩的站在木凳上把着栅栏站好,本以为身后的人已进了屋去,没想刚准备回头他的声音又警告着传来。
“不准乱动!”
“好!”噗的便乐出了声,她夸张的翻了个白眼,见过爱操心的就没见过到他这么厉害的程度。等了半晌身后还是有人在的动静,她好笑的摇晃转身,刚想再保证一句让他放心,便被面前直挺而立的黑衣人吓得差点从木凳上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