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尘雪 作者:夏诺千千(纵横2013-02-28完结,宫斗)-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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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心本来以为,莫问虽然是出家人,但毕竟是男人,看到年尘雪这么漂亮的女子自然会倾慕,可还不至于为了她什么也不顾。更何况,莫问是师父的大弟子,自小在寺院里长大,精通佛法,一心向佛,不可能会真的动凡心。听心尽管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和尚,却也知晓些男女之事。虽然他也喜欢年尘雪,可却只是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姐姐,从未对她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年尘雪做了国主,他对她就更多了些敬意。如今亲眼见到莫问与年尘雪如此亲昵,吓得他胆都破了。
此刻莫问与年尘雪都沉浸在二人世界里,没有发现听心就在门外。
年尘雪抬起头来看着莫问,恳切地说:“莫问,只要你说一声你要和我在一起,我马上就带你走!你把住持之位传给无涯,之后就随我进京吧!”
莫问却说:“不,我不能。”
“为什么?”年尘雪几乎是哀求了,说话的声音都那么软弱无力,又带着悲情,“难道你心里没有我?”
听到这句话,莫问的心都碎了!要是别人这么问,他或许会很平静地回答是的。可这话居然是由他心爱的女人口中说出,这无异于在用刀子割他的心。
听心在门外听到,也忘了莫问是住持,为他们的境遇唏嘘不已。一个是美男子,一个是俏佳人,却因为他是和尚,她是国主而不能在一起,这是怎样的一种肝肠寸断啊!
他越想越难过,忍不住落了泪,也不忍再听下去了,独自坐在窗脚下哭泣。
屋里,莫问轻轻擦去年尘雪脸上的泪珠,一张嘴就感觉要扛起天大的重担,心像被千万只毒虫撕咬着,疼得全身都要颤栗。他不知道年尘雪是否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真情,只知道自己看到她为他流泪,心就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雨惜,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莫问终于开口说道,“从我救了你的那天起,你就住在我心里了。我是个孤儿,从小就在寺里长大,不会说那些甜言蜜语哄你开心。可是,要说我心里没你,这实在是冤枉我了!”
年尘雪回道:“谁要你说甜言蜜语了!我只是想,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我们想要的生活。可是,可是你总是用自己是出家人为由拒绝我,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莫问低头不语,他怎么能不知道?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假如年尘雪从始至终都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或者干脆是个流浪江湖的侠女,他可能真的会不顾一切地抛下这身袈裟,陪她一起闯荡四海。
问题就在于,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也不是流浪江湖的侠女,她现在是一国之君,而他则是丹化寺住持!只要有了这层身份的羁绊,他就不可能毫无顾忌地还俗去娶她,虽然他真的那么想过。且不说年尘雪不会抛国别家来跟他,就算她真的那么做了,他又能给她什么呢?又怎能承担起那样的深情?
西莫现在的境况谁都知道,先王被毒杀身亡,唯一的王子又被他处死,只要年尘雪一退位,马上就会掀起一场争夺王位的腥风血雨。年尘雪不单单是武功高强这么简单,也只有她才能镇得住阵脚。这个时候离位,于国于家于己都有百害而无一利。莫问岂能将她陷入不忠不孝的罪孽?
莫问叹了口气,低声说:“雨惜,我很珍爱你,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我这么牵挂。就连师父,我也没有这样日思夜想过。也许我没有别人做的好,也做不到别人能做的。可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丝毫虚假。”
年尘雪不相信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是吗?那你证明给我看!”
莫问摇摇头,难过地转过身去说:“怎么证明?丢下寺院,丢下师弟们,丢下我收养的那些孤儿,然后一无所有的带你去流浪?还是就这样穿着袈裟跟你回宫?”
“可是,你可以还俗啊。”年尘雪急了,冲到他面前说,“我们之前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你还俗,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还俗?难道莫问师兄真的要还俗吗?听心听到年尘雪说的话,心猛地跳得老高,几乎提到嗓子眼了。他赶快爬起来,悄悄将身子伸到窗台上去偷看。
窗子半掩着,年尘雪站在莫问面前质问他,双手捏成了拳头。莫问心事重重地低着头,心像被满是尖刺的铁丝缠绕着一般,痛苦万分。
年尘雪见他不说话,又说:“你也看到了,明秀亲自来接我。只要你说一声留下,我就会留下。”
莫问断然说:“不,雨惜,你不能跟他走!”
一听此言,年尘雪高兴地露出了笑容:“莫问,你……”
莫问却严肃地说:“雨惜,你好好想想,明秀是黎国的国主,而你是西莫的国主。如果你就这样跟他走了,那算怎么回事?是把整个西莫都交给他了吗?你怎么不问问西莫的百姓答不答应!”
他的话像千斤重锤,压得年尘雪喘不过气来。是啊,她不能就这样跟明秀走。可是,她又该怎么办呢?
第十五章 交心
这个夜晚,注定让人心碎。一个人在爱中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已经准备好了放弃一切,投向那个迎接自己的怀抱时,那个人却突然转身,毫不留情。
年尘雪感觉脑中乱乱的,不知道该怎么想,怎么做,只知道她的身份带来的不仅仅是财富与名位,更多的却是痛苦。她不怕劳累,也不怕有人想要与她作对,就怕自己的一颗心白白付诸流水。
莫问见她面色惨白,眼神涣散,担心她会想不开,忙劝道:“雨惜,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你失望。唉,我实在是身不由己!”
年尘雪冷冷地说:“身不由己?哼,说得好!这么说,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了。明知道你是出家人,不会还俗和我在一起,我还一片痴情苦等。呵,我真傻。”
莫问听年尘雪这么说,心越发痛了。他想再抱着她,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她,她就像被什么击到一般退后两步。一瞬间,莫问感觉自己与她像隔了条百丈宽的鸿沟。
听心在外面早已哭得稀里哗啦,听到年尘雪这么绝望的话,他真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叫莫问马上带她走。可他也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与他这个第三者无关。不管他们做出什么决定,都不是他能左右的。
“雨惜,你……”莫问说了半句又将口闭上了。
看着神情痛苦的年尘雪,莫问心里涌起一团又一团的话,却都说不出来。在她面前,太多的歉疚令他实在难以启齿,他感觉不管说什么都对不起她,也就将心里的话咽下了。既然现在不能迎娶她,又何必说太多?
年尘雪抬眼看了看莫问,眼里充满了期盼。可她看到的全是痛苦和谦卑,还有些刻意的躲避,这让她的心简直凉到了骨子里。
她凄然一笑道:“大师,打扰了,尘雪告退。”说完转身就走。
莫问听她这么说,急忙赶上去拉住,她却一甩手,噔噔噔地跑了出去。莫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两行泪水悄然落下。
等她去远,莫问才听到屋外有人哭泣。他侧耳一听,那哭声呜呜咽咽,十分悲切,听来不像是男子之声,倒像是故意压抑躲藏的女子哭声。
“啊,难道是雨惜?”莫问心里一动,忙擦了擦泪跑出去看。
他出去一瞧,竟然是听心坐在窗下捂脸饮泣。莫问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去扶起听心,问他怎么会躲在这里哭。
听心见是莫问,哇地一下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莫问摸着听心的脑袋,好言好语安慰,又怕他着凉,将他带到屋里说话。
当听心说自己是因为听到莫问与年尘雪的对话,为他们的感情所动而忍不住流泪,莫问也不禁十分感慨。两人坐在桌前,推心置腹地交谈起来。他们做了十几年的师兄弟,促膝长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特地谈论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国之主,这还是第一次。
莫问自古以来从不在人前说起自己的内心所想,听心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毕竟是十几年的兄弟。既然他都已经听到了,说说也无妨。于是,他就把自己对年尘雪的感情都告诉了听心,只是隐瞒了与她的那一夜温存。
听心听莫问讲了他们的为难之处,也想不出办法来。兄弟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半宿,尽诉衷肠。可这些都只能是关起门来说的话,一旦天明,面对外人,就只能收得紧紧的,半点也不能透露了。
再说年尘雪,哭着离开莫问的房间后,很快就跑到自己的房前。她泪流满面,心碎如尘,感觉像是才从冰窟里出来,人虽还活着,全部身心却都已被冰刀割裂,没一块是整的。
一阵寒风吹来,年尘雪不禁打了个寒颤,暗叹自己怎么会这么命苦。都怪她自己,当初如果不是想留在这里做一番大事,而是尝试各种方法回到现代,现在的她也就不会受到这种痛苦的煎熬了!果然感情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情,随便一动心,人就像大病了一场。
“哎,回来了,回来了!”
突然,几个男人的声音把年尘雪从臆想中惊醒。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明秀的侍卫,还有寺里的几个僧人,他们都站在她的房间前,见她一来就围了过来。
年尘雪马上收拾好心情,擦干泪水,问他们有什么事。
一个侍卫上前施礼道:“启禀国主,我等奉主公之命,给国主送来吃食,已经在这候了半天了。”
旁边的和尚说:“国主,他们送来吃的,听心不放心,已经验过了,国主可放心食用。若是凉了,我们拿去热热。”
年尘雪点点头说:“既是如此,东西放那儿就是了,你们怎么还都站在这不走呢?”
侍卫答道:“我等不放心,一定要等国主回来才能走。否则万一别人做了手脚,却算在我们头上,岂不冤枉!”
僧人反斥道:“哼,你们真是小肚鸡肠!国主在本寺住了那么许久,何时出过事?要防的就是你们这些外人!”
侍卫也不服气,与僧人争执起来。年尘雪听得心烦,却也听明白了,他们都是为她好,担心她吃了有毒的东西,所以才如临大敌。
她对众人摆摆手说:“好了,既然我已经回来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侍卫再次施礼,告辞离去。年尘雪又谢了那些僧人,叫他们都去休息。僧人问年尘雪那些饭食要不要热一下,她也婉言谢绝了。现在的她心如死灰,哪里还有食欲?
大家都走后,年尘雪抬头看了看天上,没看到月亮,星星也很稀淡,心里更加悲凉。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房间,觉得头有千斤重,又闷又疼。
“尘雪,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才一踏进房门,年尘雪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把她吓了一跳。她猛地抬起头一看,屋里竟然端坐着明秀!
见年尘雪受惊,明秀忙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吓到你了?对不起,我见侍卫们送饭半天都不回去,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年尘雪勉强笑了一下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这话说得是那么没底气,明秀岂会感觉不出来?何况她脸上还带着泪痕,精神恍惚,傻瓜都知道她一定有事。
他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对年尘雪说:“尘雪,我知道你不容易,也舍不得丹化寺。这里,就是你的第二个家呀!”
年尘雪难过得眼泪又要冒出来了,转身去看着门外,想着与她相隔不过几十米远的莫问,心如刀绞。
明秀又说:“我知道你的性情,绝不会逼你。你现在是一国之主,责任重大,凡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慎重。我会给你时间慢慢考虑,也做好了接受任何结局的准备。现在来,只是不放心你,既然看到你好好的,我也该回去休息了。明天早上,希望你能给我个回答,我会耐心等候你的好消息。”
“明秀,我,”年尘雪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明秀微微一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好了,你刚才去做什么,我也不问。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但说无妨,我一定尽力。我知道你很难过,能和我说的话,我愿陪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说,那你就吃点东西,然后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记住,不管你最后怎么选择,你都是我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
听他满怀深情地说完这番话,年尘雪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逃亡时的艰辛,为了梦想而坚持的信念,以及之后受到的委屈,几次遇险的经历,还有刚回到家就面临父兄双亡的悲痛,再加上莫问的退缩,所有的一切都涌上心头,让她再也无法承受。她哭了几声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倒在明秀怀中。
第十六章 缠绵
夜深人静,清风徐徐,丹化寺陷入一片寂静,唯有后山的松涛声依然此起彼伏。
那些住在后山军营里的后生此时仍在围坐闲聊,他们得知寺里住的女客居然就是当今国主时,都激动得睡不着觉。他们之前就听说锦凌公主要组建军队,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报国征战。后来锦凌公主做了国主,也顾不上这里的建军之事,他们也就没当得成兵。
不过,年轻人适应新形势倒是快得很,虽然没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