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尘雪 作者:夏诺千千(纵横2013-02-28完结,宫斗)-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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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小莲和秀儿叫来问话,得知当时她们虽然在场,却只因听说是张御医送来的安胎药,也就没往心里去。张御医本是明秀十分信任的老臣,因而他指定专门给年尘雪看病,年尘雪相信那药没事才喝的。只是她不该不查问个清楚就将药喝了,这才导致今天的惨剧。
明秀查问清楚后,将一干人等都骂了个遍,该罚的罚,该打的打,该关的关,那些嫔妃也都吓得不敢说话。她们对年尘雪的恨意越发浓了,心里像长了根刺,随便朝哪边都能扎得人心口疼。明秀不是傻瓜,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只要她们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也不好怪罪。
见年尘雪终日抑郁寡欢地躺在床上,不时抚摸着那些小孩衣帽流泪,明秀十分心疼。
他坐到年尘雪身边劝道:“尘雪,人死不能复生,胎死不能救回。这淑妃也死了,你就好好养身体,等好了,我们再要孩子。只要你愿意,我们生一大群孩子!男孩女孩都有,整天围着我们喊爹娘。我们教他们武功,教他们读书习字,吟诗作赋,你说好不好?”
年尘雪点点头,无力地说了个“好”字,然后把头靠在明秀胸前,喃喃地说:“你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会像谁?”
明秀想了想说:“男孩像我,女孩像你。”
“不,”年尘雪摇头说,“我要他们两个都像,只遗传我们长得好的地方。”
明秀摸摸她的脸说:“你哪里都是最完美的!像你才漂亮,但如果不像我,我会伤心的。”
年尘雪凄然一笑,想到自己那未出世就流掉的孩子,又是一阵心痛。
为了陪年尘雪,明秀连续一个多月不上朝,早晚陪在年尘雪宫中。宫里众说纷纭,有说年尘雪是妖孽,就是来迷惑国主,企图灭国的;也有说她妖媚惑主,流产之事本就是她设计的圈套,就是为了让明秀的心只放在她身上,好让他丧失斗志,眷恋温柔乡的。有人前来年尘雪寝宫求明秀上朝,不但遭到明秀拒绝,还被蓝力咬伤,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走了,再也不敢来劝。
闹到最后,众臣群起跪谏,要求明秀勿再眷恋年尘雪这个妖女,应以大局为重。虽然年尘雪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但明秀仍不放心,送来的食物总要亲口尝过才给她吃。那些嫔妃一个个怨声载道,纷纷要求明秀不要独宠年尘雪一人,以免乱了纲常。
年尘雪心绪不佳,对这些一概不管不问。明秀来陪,她就好好受用着,若有嫔妃来劝,她就越发依恋明秀,看得那些嫔妃嫉妒得简直要冒火。
这样过了几日,众人激愤,竟然要求明秀杀了年尘雪,以免祸国殃民。那些嫔妃也都跟着跪求,说如果明秀一味这样独宠下去,不理政事,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就要败在这个妖女手里了!
明秀被逼得无法,可又不忍杀年尘雪,想把她继续留在宫里。但若对她过于关照,他一人又难平众怒,总不能把所有有意见,劝他归政的大臣和嫔妃都杀了吧?他曾立誓要做个明君,怎么能滥杀无辜?
“尘雪,宫里现在这么乱,不如我先把你送出去清静些日子,等状况好些再接你回来。你看如何?”明秀终日被那些大臣和嫔妃跪谏,终于无奈地说。
年尘雪淡淡地笑道:“尘雪本就不想与她们争宠,早有出家之愿,谢王上成全!”
明秀忙说:“不,不!我不是要你去出家,只是让你暂时避避风头!这只是权宜之计,还请你谅解。我的心全在你这里,但不能不理朝政……”
没等他说完,年尘雪就说:“尘雪也没有让你不理朝政啊。”
明秀无语,他相信他的心思年尘雪能明白,就说:“我知道,你能明白我的心意。现在他们都想要我杀了你,说你是妖孽祸国,可我知道你不是。不过,现在宫里的情形对你不利,你再住下去,整天面对这些说辞,心情一定不好,对身体的恢复也没有好处。所以,我想让你先出去住一段时间,等我平定了天下再去接你。”
年尘雪对她行了个礼说:“让你费心了。”
听到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明秀的心像被无数只虫子啃噬一般痛苦。他恨不得时刻陪在她身边,不去理会那些大臣和嫔妃怎么说,怎么做。可他是个国主,不能完全将那些人事置之不理,只能先将年尘雪送出,等过段时间清静了再说。他也恨自己没用,可面对咄咄逼人的大臣,以死相谏的众人,他实在不能不顾。为了日后天下一统,他能做个有良好口碑的皇帝,也为了年尘雪不再受这些谣言和逼迫所扰,能够好好休养身体,明秀只得出此下策。
于是,明秀派人在离京不到五百里的山上建了座庵堂,将年尘雪送去那里,随身带去侍女护卫二十余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第六十二章 有心避世
一晃,来到庵堂已经一月有余。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又没有后妃们的争宠暗斗,且明秀不时派人送来各种吃食,营养丰富,年尘雪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她每日栽花种草,练练武,散散步,实在无聊就带着侍卫宫女爬爬山,或是到山下的城镇走一圈,日子倒也清闲。
只是,过惯了宫里的富贵生活,突然来到这山上,住在庵堂里,年尘雪心里不免很失落。虽然她没有出家,只是住在庵堂,可心境却跟出了家一般,不时感到凄凉,仿佛是被人抛弃的玩物,心中很是不平。
这天,年尘雪在禅房里和秀儿对弈,因她心思恍惚,一不小心就被秀儿多吃了几子。
秀儿这丫头没心没肺,兴奋地叫道:“哎呀,我赢了!我赢了!”
年尘雪听了,老大的不爽,就不高兴地一推棋盘说:“哎,没意思,不玩了!”
秀儿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慌忙跪下说:“秀儿错了,请娘娘恕罪!”
年尘雪摆摆手说:“你们还是叫我公主吧,我不是什么娘娘。”
小莲正好送茶来,对秀儿怨道:“你怎么又惹公主生气了?”
秀儿自知理亏,没敢辩解。她也知道年尘雪为何心情不好,心里为她鸣不平,可又碍于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宫女,没本事替她翻身,只得咽下已冒到嘴边的话,默默地收拾好棋盘下去了。
见年尘雪拄着腮帮子发呆,小莲小声劝道:“公主,您本是个英雄人物,难道就愿意一辈子守在这里?”
话才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这不是在戳年尘雪的痛处吗?
她急忙自己打了个嘴巴说:“呸呸呸!都怪我,胡说什么呀!公主莫怪,您先养好身子,别的事儿,以后再说!”
年尘雪没有怪她,只说:“起来吧。”
小莲起来,见年尘雪怅然若失,又忍不住说:“公主,您若是跟着王上去打仗,收服天下,为黎国立下大功,谁敢说您一个‘不’字儿?”
年尘雪皱起眉头,忽然想到她当初在丹化寺收下的那帮年轻人,还有那笔宝藏。不过,现在黎国的实力越发强大,并不需要那批兵力,暂时可以不动,等以后需要了再说。至于那笔宝藏,还是先留着吧,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想了又想,年尘雪觉得无聊,就去院子里浇花。今天气候炎热,她才呆了一会就觉得乏了,便到里屋打算小睡一会儿。小莲帮她收拾衣物,忽然从包袱里抖出一封信来。
“呀,公主,这有您一封信!”小莲说着把信递给年尘雪。
年尘雪一愣:“嗯,什么信?”
她接过来一看,信封上的字迹那么熟悉,老天,这是莫问的信!
年尘雪的手情不自禁地抖了起来,心里的激动难以言表。
她紧张地问小莲:“这信是哪来的?”
小莲指了指那个装衣物的箱子说:“喏,我想帮你晒晒衣服,从里面抖出来的。”
年尘雪手抚额头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这信是她错喝打胎药那天,兰汝亭带给她的!可恶,当时居然没有及时看,不知道有没有误了大事!
她急急忙忙拆开来看,莫问那熟悉的字迹又呈现在眼前。她才看到“雨惜”两个字,眼眶就湿了。小莲悄悄地退出去把门关上,将那明媚的阳光用门隔在外面,一瞬间,这里就只剩下年尘雪,还有莫问的信。俗话说,见字如见人,这是年尘雪第二次收到莫问的信了吧?她已经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了。可是那一次没有让她这么激动,这回怎么这么不争气呢?她擦了擦眼泪,尽力压抑住内心的感情,逐字逐句地看下去。
“雨惜:多日未见,可还安好?自那日一别,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莫问心有挂念,却不知如何述说。”
“你选择了明秀,莫问心痛如绞,却又无可奈何!恨只恨我身为佛门所绊,心难两全。雨惜,与你相识之日仍在眼前,如今却已近一年。你的音容笑貌时刻萦绕在我心间,夜难成寐,饭食难咽。”
“当日雨夜邂逅,莫问只顾救人,并无它想。相处日久,情不自禁,并非莫问无心向佛,只因尘缘未尽。想你年纪轻轻,容颜姣好,却要背负家国天下,实在难为。莫问有心助你,却不能伴随一生,此乃莫问终身憾事!”
“雨惜,你在黎国可好?北方天寒,注意添衣。听闻你拒绝了大婚,不知为何,可否告知?若有需要莫问之处,还请不必讳言。但凡莫问能做的,必定尽心尽力。”
“昨夜落雨,不知怎的就想起你来。或许,因了你的名字中有个雨字,莫问也变得多愁善感,睹雨思人。”
“罗公子替你打理生意,已赚银钱数十万两,除去本金,尚余三十万两。寺中僧众增多,后山的少年军也壮大了,此银用了一部分。倘若需要,只管吩咐,莫问定会为你操持,不必担心。”
“余情丝丝,难言其状。每每念及僧袍袈裟在身,便觉罪孽深重。但思及未能照顾雨惜,更感对你不起!今生有缘,相守无分,只盼雨惜保重身体,早日得成大志。莫问愿为雨惜及家人祈祷求福,终身为念!——莫问”
看完这封信,年尘雪再也忍不住,伏在被子上嚎啕大哭起来。小莲在外面听得心疼,也跟着抹泪。秀儿过来,见小莲在门外哭泣,还以为是受了委屈,忙问怎么了。
小莲抽泣着说:“公主看了一封信,就哭得昏天黑地的。我听了心疼,也忍不住跟着哭了!”
“啊!”秀儿大惊,“谁的信呀?王上?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不会是不要公主了吧?我去看看。”
小莲忙拉住秀儿说:“哎,别去!你别胡说!公主好不容易身子才恢复些,现在看封信就哭成这样,肯定是有什么伤心事。咱们就别去惹她了,先让她哭个够吧!唉,想想她也蛮可怜的,一个女孩子家要承受这么多。现在爹、娘,哥哥都没了,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王上了。可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又遭人设计陷害。唉,命苦呢!”
听她这么一说,秀儿也难过起来。想想自己和小莲都是孤儿,从小在王宫里长大,可自从懂事以来就是侍女,连亲人在哪都不知道,更是命苦。她越想越伤心,也大哭起来。
年尘雪正哭得伤心,忽然听到门外有哭声,不由奇怪。她忍住哭泣仔细一听,好像是小莲和秀儿的声音,就叫她们进来说话。两人抽抽搭搭地进来,跪在年尘雪面前继续哭,却一句话也不说。
“你们怎么了?”年尘雪擦了擦眼泪问道。
小莲哭得说不出话,秀儿边哭边说:“奴婢刚才在外面听见公主哭,想到公主的遭遇,心里着实难过。越听越难过,于是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惊了公主的驾,还望恕罪!”
年尘雪叹道:“唉,我是为自己的事情伤心,你们犯不着替我难过。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小莲和秀儿一听,惊恐地说:“怎么,公主不要我们了?”
年尘雪悠悠地说:“我对这个世道也看明白了,什么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烟云。到头来,不也是青灯古佛,一影飘零?”
她这么说,两个侍女马上意识到她是想出家了。
两人吓得急忙跪行几步,抱住年尘雪的小腿求道:“公主,你可不能想不开啊!王上一定会来接你的,你一定要坚持,等王上打仗回来,一定会来接你回宫的!”
年尘雪却丝毫不为所动,凄然一笑说:“那又怎样?”
小莲和秀儿听了面面相觑,也不知该怎么劝说了。她们就这么跪在那里陪着,说不管怎么样,她们都会一直伺候年尘雪,请她不要抛弃她们。
年尘雪扶起她们二人说:“你们跟我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其实在我心里,已经将你们当成妹妹了。”
两人忙说不敢,年尘雪又说:“有什么不敢的?大家都是女人,你们待我好,我绝忘不了你们!既然你们愿意跟我受苦,不如我们就拜姐妹吧?”
“这,这怎么使得?”小莲为难地说,“您是尊贵的公主,我们不过是侍女,不行,这万万不可!”
秀儿也不敢,连说:“公主,您可千万别想不开。王上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他不能只顾你一个人。你放宽心,就当是出来散心了。王上对你怎样,你比谁都明白!别再胡思乱想了。唉,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好吃的去。”
说完,秀儿赶紧拉上小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