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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间失格-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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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他把点心盒放在卫的身旁。
    “这次的事件实在是……”
    面对宫崎的致意,卫仍然一言不发。
    “啊,对了,我是大场同学的体育老师。他不但学业成绩好,运动方面也相当有天份,个性又开朗,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作老师的也难免会偏心,我个人就非常喜欢他。”
    一口气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卫的表情,可是卫仍然保持沉默。宫崎不禁在心里咋了咋舌,然后继续说道:
    “所以,原本学年主任是不必特地来探视的,但是大场也算是我的学生,因此我才连续两天……他可说是联考下的牺牲者啊!像我这种体育科班出身的人,可能没有办法体会个中的艰苦,但是站在旁观的立场,我也可以了解学生们是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卫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令宫崎有点不知所措。
    “既然这样,那我先告辞了……我衷心地祝福他早日康复。也请代我问候大场太太。” 
  宫崎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便朝门口走了。 
  天快亮的时候,医院走廊上的电灯散发出朦胧的光线。
    不知不觉当中迷迷糊糊睡着了的卫,在这时梦到了诚。他看到穿着制服的诚就站在微暗的走廊上。
    卫笑着站了起来。
    “阿诚……”
    诚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悲哀地对着爸爸微笑。卫慢慢地走近他,可是他仍然只是悲戚地笑着,然后慢慢地走远了。
    “阿诚!!你要去哪里啊!?”
    最后,诚在黑暗的尽头消失了。 
  “阿诚……”
    睡倒在椅子上的卫猛然惊醒。这时护土正好从诚的病房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卫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打开病房的门。医生和护士正在为诚急救。
    “阿诚!” 
  萤幕上心电图的波动变得非常微弱,最后变成了一直线。卫当场呆住了。 
  千寻房里的电话响的时候,送报生刚好骑着脚踏车送报纸来。
    穿着睡衣的千寻起床去拿起话筒。
    “喂,这里是森田家。啊,大场太太。”
    当千寻获知诚的死讯时,只觉得全身冰凉。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从学校的屋顶上跳下来身亡这种事实,她根本无法接受。
    “……我知道了,我立刻就过去。”
    千寻轻轻放下话筒,然后在原地呆立了好一会儿。 
  “啊,我竟然要穿上丧服……怎么会这样!?”
    千寻喃喃自语道。恍惚地站在穿衣镜前面,突然哭了出来。她双手蒙着脸,激动地呜咽着。 
  留加是早上在教室里获知诚的死讯的。 
  他一进教室就看到同学们聚在教室后面,以和彦、裕次等人为中心围成一圈。留加感到奇怪,便把书包放在桌子上,走近大伙。哲雄铁青的脸上,微微浮起感到安心似的笑意。他把嘴巴凑近留加的耳边,低声地说道:
    “我们不会有事了。”
    “什么意思?”
    “大场已经死了。”
    “……你再说一次!”
    留加揪住哲雄的领子,把他推撞在墙壁上。
    “你再说一次!”
    其他人都愕然地看着留加。哲雄痛苦地喘着气,把话又重复了一次。
    “今天早上,大场死了!”
    留加当场愣住,松开了抓住哲雄的手。
    “你骗人!”
    看到留加激动不已,和彦不禁感到有点疑惑。
    留加摇摇晃晃地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这是骗人的……”
    在走回自己的座位之前,留加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同学们急忙跑了过去。 
  宫崎也是早上到学校之后才获知诚的死讯。在办公室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便佯装平静地走进洗手间。锁上门之后,他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他打开水龙头,让水不断地流着,脸上露出极度安心的表情,不一会儿,他哈哈地大声笑了出来。 
  商店街及熟人送来的花圈成列地摆在“浪花亭”的店门口。 
  住持育经的声音不断从里面流泻出来。 
  屋内搭起了一个小小的祭坛,诚的遗照安置在中间,肃穆的法事正进行着。 
  夏美穿着丧服坐在祭坛一侧。
    住持育经站了起来,观礼行列中的羽柴、悦男,以及啜泣着的千寻都依序上香。 
  一个观礼者前来上香时,夏美都轻轻地点头致意。
    千寻合起双手,为一个十五岁早逝的少年落下她的清泪。
     “是不是可以让我上一柱香?”
    一个男人从人群中走上前来,拿出警察证件给夏美看。
    “我是杉并北署的须藤,发生这种事实在很遗憾。”
    夏美轻轻地点头致意,而须藤很快地上好了香。 
  “请问贵主人呢?”
    这么一问,夏美才想到,卫跑到哪里去了?
    卫这个时候正在诚的房里,坐在书桌前发着呆。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事情都不能想。 
  第二天举行葬礼时,卫端坐在祭坛旁。
    突然间,有灯光照着卫,一群记者涌了进来。
    记者把麦克风对着卫。
    “我们是‘TIME WIDE’的记者。请问您是死者的父亲吗?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深表同情。”
    可是卫只是神情恍惚地望着镜头。
    “请谈谈您现在的心情。您的儿子从学校的屋顶上跳下来,是不是想传送一些讯息给现代社会……” 
  站在行列中的悦男,从后面伸手拉住拿着麦克风的记者。
    “你这是干什么?”
    “我倒要问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随随便便就闯进别人家,这是什么行为!?”
    “我们媒体,为了让家中有差不多年纪孩子的观众们……”
    在店门口引导观礼者入内的千寻,大声地说道:
    “请你们出去!在你们想到观众之前,请先想想死者父母的心情!”
    “你们想妨害新闻自由吗?”
    “别再说了!赶快出去!”悦男下逐客令了。
    赶过来瞧个究竟的商店街老板们,也一直合力将电视记者们赶了出去。
    店内立刻又恢复了安静。千寻站在不再喧闹的店内,视线和抬起头来的夏美碰个正着,千寻无力地微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跑进店里来。
    “你是特地赶来的吗?”
    夏美问道。少女轻轻地点点头。
    “上来烧一柱香吧!阿诚一定会很高兴的。”
    少女点点头,走上屋内,慢慢地走近祭坛。
    夏美对千寻说道:
    “她是神户的同学,名叫菱田凉。一直和阿诚保持书信往来。”
    千寻默默地点点头。
    凉凝视着棺木中面无血色的诚,当场痛哭失声。夏美走上前,紧紧地抱住她的肩膀。
    不久,灵车来到了店门口。商店老板们、校方代表、三年A班的学生们围在灵车四周。宫崎、悦男和几位男性代表,把诚的灵柩从屋里抬了出来。在向死者道别的同时,观礼者分别将一朵白菊花放进灵柩当中。千寻、凉、羽柴、裕次、哲雄、俊平、和彦……灵柩中铺着干冰,诚躺在里面,一张苍白的脸,眼睛紧紧地闭着。
    灵柩被搬上了灵车,然后移往火葬场。
    在工作人员不断地催促下,夏美看了卫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两个工作人员分别抬起棺木两端,把它放进焚烧炉中,关上沉重的盖子。
    低沉的火焰焚烧声立刻响起。
    这时,卫突然抬起头来。
    “等一下!你们想把我儿子怎么样?”
    话说完,卫就一个箭步冲向焚烧炉。
    “这样太危险了!”工作人员立刻制止他。
    “我儿子活着呀!他没有死啊!”
    羽柴和悦男赶紧抓住卫的手臂。“不要啊!不要烧掉啊!阿诚还活着!他只是睡一下而已啊!”
    夏美见状哭了出来。
    “阿锵……”
    “大场先生!”悦男叫道。
    “大场先生,请你坚强一点!”
    羽柴抓住卫的双手用力地摇晃着,企图让他恢复理智。
    “放开我!放开我!”
    夏美一边哭着,一边对卫说道:
    “阿锵,阿诚已经死了啦!”
    “他已经不在了!”
    “不是这样的……”
    卫弯下了膝盖,当场无力地蹲了下来。
    “那孩子还活着啊!”
    夏美紧紧地依偎在卫的背上。
    “阿锵,你不要这样。”
    “他还活着……”
    卫突然叫了出来,然后双手掩面号哭了起来。 
  在社会科资料室里,悦男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张放大了的照片。那是诚和留加在游泳池边嘴对嘴的镜头。
    
    悦男爱怜地用手指抚摸着照片中留加的脸颊。
    然后,他点上打火机,将照片中的诚慢慢地烧掉。他凝视着火焰,面无表情地喃喃自语:
    “再见了。”
    然后悦男走向办公室。千寻正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你还在啊!”
    千寻闻声抬起头来。
    “新见老师。”
    悦男走到自己的桌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好可怜,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啊?什么意思?”
    “我说你啊!第一次担任导师就发生这种事,真是难为你了。”
    “老师,你十五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嘛……”
    “我十五岁的时候,有一大堆的梦想,当然有时也会感到不安。但是一想到今后可能会发生的各种事情,譬如我会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啦、我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啦,等等的事,心里头就会有很充实的感觉。”
    说到这里,千寻又伤感地哭了起来。
    “可是,大场同学他……我没有信心了。我真的没有自信再当老师了。我不想再继续当老师了!”
    悦男绕过桌子,温柔地抱住千寻。
    “别太难过了。这并不是你的错呀……这种事情,是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的。”
    悦男嘴里说着这么体贴安慰的话,但他的眼神中却找不到一丝诚意。 
  凉在大场家住了一晚。她躺在床上,凝视着放有自己的照片的桌子,那张照片是自己以前寄给诚的。她就这样拥着诚的味道睡着了。
    第二天傍晚,卫陪她走到公车站。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大老远跑这一趟。”
    “这是应该的。”
   
    四周是一片喧闹的蝉鸣。
    “你能来见他最后一面,我想阿诚一定很高兴。”
    卫把礼盒递给凉。
    “这是我太太去老街买的煎饼,请带回去给家人吃。”
    “不用了,何必这么费事呢?”
    “你一定要收下,这是特地为你买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凉收下了礼盒。
    “我参加了网球社哦!因为阿诚说我太胖了,我好难过……”
   
    “这孩子怎么这样说呢!”
    “虽然现在还只能帮人家捡球,但已经让我瘦了两公斤了。”
    “哦!”
    “原本以为下一次见面时可以跟阿诚炫耀的,没想到……”
    “嗯。”
    凉的泪水又涌了上来。
    “为什么……”
    不久,车子来了。
    “车子来了哟!赶快上车吧!”
    凉用手擦掉了眼泪。
    “好的。”
    “你要振作起来哦!”
    “伯父也一样。”
    “我知道。”
    “请您不要太自责了,阿诚他真的好爱您。”
    凉上了车,可是马上又走了下来。她紧抿着嘴角,下定决心把一个小布袋交给卫。 
  “这是什么?”
    “是一些信,阿诚写给我的信。”
    “啊,可是这些东西……”
    “我是有些担心,把这些信交给伯父,会不会惹得阿诚不高兴。可是我想了一想,认为还是交给您比较好。”
    “哦……”
    “我想,您一定会感到孤独寂寞……”
    “你把这么多的信……”
    “最后的一封信里,阿诚写了一些事……”
    “什么事?”
    “他说‘我会被杀’。”
    “咦!?”
    凉上了车,门关好之后车子便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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