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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个身残志坚者的奋斗史:亲爱的苦难-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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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此,我和嫂子有了冲突。
  95、1、24  星期二  下雪米
  小鹃:
  这一封信,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也许有一天我会把它从日记本里抄给你,也许就永远留在我的日记中。从不曾想到以这种方式给你写信,这是因了你活着的母亲。
  今天又跟你母亲吵了一架,准确地说只是斗了几句嘴,起因是因为谷子问题…… 

  其实呢,谷子问题一直是你母亲对我不满而至不快的一个导火索。以前的就不提了,有些你也知道。就说今年秋收晒谷子那次(那时你已去了泉州),在晒谷坪的仓库里,我已经记不清是什么原因得罪了你母亲,她当着我的面说:“养什么鸡,供你还要供你的鸡……”当时,我肺都要气炸开了,可我又能说什么?我扔下手上的谷耙(还好,没有丧失理智挥起谷耙……),转身就走。我只能这样做无声的也是无用的抗议。
  这件事,我到现在一直瞒着你爸爸和你爷爷,正如以前的一些事情,我都不愿让他们知道一样。
  家里没养猪之后,碾米都有糠剩着。爷爷叫我把糠拿来喂鸡(注:当时,我和父亲在山上养了几十只鸡)。爷爷在赶墟时碰到你爸时,也跟他说了。所以,那次碾米后的第二或者第三天,我回家时,你爸当着你妈的面问我:“灯明你要不要糠?要就拿上去。”你妈说:“已经卖了。”我一听,忙说:“没关系,上面不要。”这是违心的话,我不想直说,怕你爸责怪你妈,让她脸上挂不住。
  这样,你爸就误以为我真的不要糠了。而我一直也没有勇气向你爸说明。我知道你妈小心眼,因为碾一次米那二三十斤糠毕竟可以卖得几块钱的。
  以后,几次碾米,你妈都把糠卖了。
  那一次,爷爷又上街买糠,被你爸看到,你爸说买什么糠,家里谷子拿去喂就是,灯明不是说不要吗?
  爷爷回来给我说了,还直埋怨我说不要。
  对于爷爷的误解,我只能沉默。
  你爸再碰到我时,叫我把家里的谷子拿去喂鸡,我自然无法不领哥哥对我的这一片关爱之情。
  于是我就拿了。
  第一次大约有两个月了吧,我的记忆力早忆已糟透了。那时家里没有一个人,我偷偷摸摸做贼似的从谷仓里装了小半编织袋约有二三十斤吧,赶紧溜之大吉。那时,真有夹着尾巴的感觉。
  第二次想拿时,是在晚饭后。你爸不在家中,因为上面谷子已喂完,急着要拿,所以等不到“偷”的机会,只能在你妈在的时候明拿。我拿了编织袋问你母亲:“嫂嫂,我拿点谷子喂鸡……”“你拿谷子干嘛?”你妈一连用了两个“你拿谷子干嘛”。我没好气地说:“喂鸡呗。干嘛?!”“不要拿!”“哥哥答应的。”我向谷仓迈了一步。
  “不要拿就是不要拿!”你妈蛮不讲理地吼叫起来。
  “不拿就不拿!”我愤然扔下袋子,口里却紧接着大声唱出“我写不出一首情歌,给我最爱的你……”径直从大门出去。过小门时,你妈尚在“自言自语”。
  本来,我可以跟你妈大吵一顿,吵到你爸回来。因为在此前你妈叫我去小赵家叫过你爸让他回来有事情。而你爸也放下麻将说不再打,恐怕是被小赵留着吃晚饭。可我没有等你爸回来,更没有在你爸面前“告状”。
  回到山上鸭场,爷爷问我去拿谷子怎么不拿来,我,我只是沉默。在你爷爷一再追问下,我才没好气地说了声:“嫂嫂不肯!”
  你爷爷自然生了气,说,下个墟就把鸡卖掉一部分。第二天,向朋友那里拿了几斤谷子,再过一天就是赶墟。用谷子喂要卖的鸡,贩子认为你不是用饲料喂的,会出更好的价钱。
  第三天一大早,霜风凛冽,爷爷早早就起来,并把惯睡懒觉的我叫出热被窝:“帮忙抓鸡。”
  在此前一段时间,爷爷卖鸡被扒手扒走卖鸡的90元钱,这次,我想提醒,又想不必,因为有过一回教训,老人家会小心的。
  然而……
  将近中午,爷爷回来了。他把鸡笼往地上一掼,带着哭脸,说:“又被扒了……”看着爷爷气急败坏欲哭的样子,我心直往下沉。就像上次一样,我故作平静地说:“扒了就扒了吧……”我想安慰爷爷,可是……
  这封写在日记本上的信,我并未寄给小鹃,甚至还特意用胶水把这几页日记粘了起来,生怕有人偷看到它。
  我曾跟嫂子吵过架,后来,我意识到跟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吵架是很不明智的事情,于是,每逢嫂子开始唾沫乱飞的时候,我就放声高歌,然后扬长而去。
  元旦前后,父亲生病了,痛苦难忍,每夜呻吟。
  精神上的“内忧外患”,物质上的“饥寒交迫”,父亲在病中一声声的呻吟,我脆弱的心灵几乎流尽了最后一滴热血。
  那个冬天,我过得很浑浑噩噩
  在这期间,我写了唯一的一首诗《过年》,它是我为《星空人类》节目之一“夜阑诗香”所出的《过年》而写的同题诗:
  我的灵魂死了/死在 飘满黑雪的/苦痛的 年夜
  敲醒整个春天的/新年钟声啊/你能敲醒/所有活着的和死去的/一切么
  年 这道沉重的门槛/静立于生死之间/等待/跨过
  播出同题诗《过年》的这一档节目是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几乎所有作者的《过年》都播出了,只有两首诗因为太消沉,“不适合新年的气氛”而未播出,我的便是其中之一。
  其实主持人(当时布衣已离开该栏目)并未能真正读懂我的《过年》,因为我的诗在“消沉”的表面下,更潜藏着对生的热望,对奋起的期待。
  “年 这道沉重的门槛/静立于生死之间/等待/跨过” 

  那么,我能跨过吗?
  那个冬天,我过得很浑浑噩噩。
  我又开始疯狂地打麻将,打扑克牌,还第一次挤进了“三十二张牌”的赌场,众人不押的牌我偏死命地押,活像一个输红了眼的十足的赌徒。
  也正是那“第一次”,只是输了四五十元钱(我太穷,没有更多的钱可以输),却一下子使我在村里“声名远播”,还传到了哥哥的耳朵里。
  哥哥并未责骂我,只是说,你别去赌,那些人都是老赌棍,小心他们宰你呢。
  但是我继续着我的堕落与沉沦。
麻将堆里,扑克牌中,我在醉生梦死,疏远了诗歌,也疏远了曾经钟爱的“星空人类”节目。
  我沦为了名副其实的行尸走肉…… 

  人的一生,原本不需要太多,拥有是一种幸运,失去是一种解脱;活着是一种缘分,死去是一种归宿,认认真真地活,从从容容地死,这中间一段长长的时光,就叫做幸福。
  ——沙漠舟
  现在,命运之神又在对我狞笑了……
  1995年夏天,我再一次把自己抛在了命运的荒原。
  95、7、1  星期六  午间阵雨
  转眼已是7月1日了
  时光如电。
  离开家乡已二十多天了。
  洗衣粉事依旧搁置着。
  未给父兄去过一封信,打过一次电话。
  心力交瘁。
  午后,浓云密布,大雨瓢泼,以为会一直下下去。
  而现在,雨过天晴,依然晴空万里。
  没有一丝风。
  典型的福州的夏天,热浪袭人。
  在农大庆庚的宿舍,一直睡不够。
  等待。等待。
  人生就是一次次无休止的等待么?
  恒基还没有来……
  这是1995年7月1日,我在
福建农业大学同村朋友庆庚的宿舍写下的日记。
  6月上旬离开家乡,取道寿宁,和凌霄见了面。他向我推荐了生产洗衣粉这个“致富项目”。经过并不科学的论证,我,寒,以及朋友恒基决定三人合作“共创大业”。凑了200多元“前期资金”,由我先到省城福州,去探询原料价格。寒和恒基继续筹款,稍后再到福州一起购买原料。
  到了福州,找到在福建农业大学读书的庆庚,在他那儿安顿了下来。顾不上舟车劳顿,立即马不停蹄地奔走于各个
化工商店、批发中心、化工公司之间,每天早出晚归。适逢炎夏,在火炉般的福州,几乎每天要跑出一身汗水,矿泉水一瓶接一瓶地往肚里灌,公交车一辆接一辆地换。四五天下来,原料价格基本摸清了,人也累了个七荤八素。
  而所带的钱,也花了个所剩无几。
  囊中羞涩,自然不敢轻易外出了,只好龟缩在庆庚的宿舍,等待寒和恒基的到来。
  苦苦地等到了那一天,恒基接到我的传呼给我回了电话,说,寒已经到外地打工去了,而他自己又筹不到资金,来不了了……
  这有如晴天霹雳,差点把我击倒在电话机旁。原以为可以凭着洗衣粉这个“大业”实现轰轰烈烈的梦想,哪曾想“大业”尚未开始便要结束,我心实在不甘。我已经为此梦想而付出了代价,并且,这次离家,是“背水一战”,也可能是青春岁月中的最后一搏,不成功便没有脸面见“江东父老”。
  现在,命运之神又在对我狞笑了……
  我莫明其妙:“疑问”?“什么疑问”?……
  是灰溜溜地滚回去,还是“将革命进行到底”?
  我的“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格帮助了我。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支撑到最后,无论如何,也要买一小部分原料回去,将洗衣粉试制出来。
  可是,一切都需要用钱,我已口袋空空,庆庚又是学生,不可能有钱帮助我,其他在福州工作的朋友又不知地址。
  怎么办呢?
  情急之中,我想到了一个人──未曾见过面的笔友张霖。
  我给他写了一封信,说,霖弟,我已到了福州,急需一小笔钱,不知你能否……另外,希望能够见你一面。
  几天之后,我收到了久违的“霖弟” ──我对张霖一向的称呼──写来的一封短信:
  舟兄:
  为何要到今日才收到你的信?周一在广播中听到你的声音才知道你已来榕。天不顺意,匆忙中挂热线怎么也打不进去。第二天向主持人冯哲询问你的消息,他也不晓得你在何处。在等待中真希望能有惊喜出现,只是一直没有。
  不要急着匆匆离开,还记得7月8日吗?也许,这一次的错过,生命将会增添一份遗憾。遗憾已太多,我不愿再增添,7月6日我去农大找你,请你等我,一定要等我。只是见面时请不要诧异,7月6日一切的疑问将会不言而解(关于我的)。请一定等着,7月6日!
  切切!
  张霖
  看完信,我莫明其妙:“疑问”?“什么疑问”?……
  正百思不解时,庆庚冷不丁问了一句:“这女孩子是干什么的?”
  我一愣,纠正道:“哪里是女孩子。是男孩子!”
  庆庚不信:“这笔迹肯定是女孩子的!”
  这时,他的同学也围过来研究信封上的笔迹,都说这是女孩子的无疑。
  我依然不信。不错,张霖的笔迹是娟秀了些,可有些男孩子写字也像女孩子,而女孩子写字也有像男孩子的呀。
  可庆庚和他同学的论断,到底使我对张霖信中的“疑问”产生了疑问──我称为“霖弟”的“认识”近一年的张霖,究竟是男是女呢?
  然而,我却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不禁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7月,所收到的张霖的第一封来信──
  致沙漠里的一叶方舟:
  展信快乐!我是个福州的男孩,在7月8日布衣小姐主持的“今夜相识”栏目中认识了你,你那真诚的、渴望知音的话语深深地打动了我,使我这个不爱交友的人第一次提笔,给你——远方的朋友,写下了这一封信! 

  我叫张霖,23岁,我不知该怎么这么巧合?还是缘份?我不清楚,我与你的人生历程竟然如此相似,我失恋过,我心中的那个她不知为什么忽然离我而去,且一去不复返,杳无音信。我孤独,我烦闷,我寂寞,我渴望有谁能听我诉说,能给我安慰,我渴望去爱与被爱。可是,没有,没有谁愿与我分担,我只能在星空下,在那个周围没有人、天上只有星的夜晚,让箫声倾吐我心灵深处的话语。现在,我终于找到了,找到有共同语言的你,沙漠舟,我真诚地希望能与你结为知心,不骗你。我希望能与你一起探索人生的真谛,一起在荒漠中寻找那一湾生命的清泉,让它洗去我俩心上的哀伤,驾驶生命的风帆去寻找宁静的港湾。
  好了,就写到这儿吧,希望你回信!
  祝
  事事如意,一帆风顺!
  新友:张霖
  1994。7。9
  收到过很多来信,却没有哪一个人第一封信像张霖这样写得情真意切,充满对真情的渴望。感动之余,我在回信中直接称呼张霖为“霖弟”。和一个初次通信的陌生人称兄道弟,这在我以前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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