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叟曝言-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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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弟上场。第一出演《金砚回生》,第二出便演《东宫见圣》。金技、晚香知回生下,有锦衣受死一出。怀着鬼胎,怕焦氏哭泣。今见删去此出,暗自喜欢。岂知是水夫人看戏目时,已定主意,将《看花》、《受死》两出空去的,
外面泾王、吉王私论:“那时皇上虽说素父子女富贵功业,必逾汾阳,也还是未定之同。谁知远胜若此!”
至《官邸谒岳》,任喜暗忖:我那时尚未出世,若非舅岳,我父不且乏嗣耶?
至《辽东诛孽》,皇甫继早暗忖:若非公相,我父必受其害矣!
至《广西破妖》,圣公道:“公相之便,既可数得活人,又可淹得灭火,真神便也!”赤坡道:“其人现亦在府,活人,要算是亲眼见的;灭火虽是耳闻,先继父在路即曾说来。”
至《觅峒逢亲》,虎儿暗忖:那时若不遇姑父,我父子岂有今日?
至《疗疯医痨》,干珠戏关兰道:“当时母亲甚怒,亲翁甚苦,岂知股肱夹辅之有力,药石苦口之利病耶!”关兰笑道:“人皆以耳为目,亲翁乃更以鼻为口。岂亲翁闻臭,不啻若是其口入耶?”
至《股肱夹辅》,较以《鉴天荒者》何如,惜未入戏耳!
至《宿庙梦神》,羊祐、岑文道:“不过土神,又是妇女,怎这般灵异?”赤瑛道:“此即家岳仆妇,其灵异不止此事。”干珠、关兰俱道:“现在峒中,香火之盛非常,弟等如有疑往决,其所示之梦,无丝毫爽也!”
至《孔雀埋金》,干珠道:“这铁一埋,把赤身峒地脉破坏,毒蟒由此绝灭。家母常说公相真是天人!”
至《虒弥受蛊》,干珠道:“峒母托梦,就预知此事,家母亦逆料有此。”关兰道:“峒母托梦,就预先指破,老亲母又能前知,何不劝阻?” 干珠道:“家母说毒蟒该有一番发泄,广西该受数年茶毒,此乃天数,人力岂能挽回?”
至《县令弃官》,众人俱指着东边,赞宗贯、伯明之贤。
至《亲王下榻》,圣公问吉王:“这是目击之事了?”吉王道:“彼时寡人尚未入继,得自先王口述耳。”
至《招安设井》、《降龙破穴》、《班师定峡》六出,关兰道:“此亲翁发迹时也。”干珠道:“后三出弟始与其事;前三出,则吉公与那边元将军、宦将军,里边元夫人、宦夫人与有劳焉!”
至《匹马人宫》,林平仲道:“熊兄骤见公相跌死,这一吓不小?”以神道:“公相便跌得几死,弟便吓得几死,直到救活转来,赚进城去,还不知皇上是死是生,公相是祸是福,魂魄正不得上身哩!”
至《只身勘乱》,江华诸王俱道:“诸出止十演一二,已是怕人;岳父之功,真天高地厚也!”以神指与平仲道:“你看诸王面皆失色,事后且然;弟那时一日有数十次讹言,魂魄怎得上身?”
至《诛逆迎銮》,田宝道:“此闻人诸公身亲之事也。那五千长线,是怎样爬得上去?”闻人杰道:“现在东边龙兄,这边林兄弟,里边龙嫂子、尹嫂子、白公两位如夫人。哪一个不是飞身而上的?还有白家的婢仆,岛中男女兵将,也个个都从这索上去。不然,怎救得上皇出来?”
至《擒王靖虏》,吉于公道:“此出弟亦未与其盛,成座躬逢者,尚有几人。”以神道:“除公相家属外,东边是龙姊丈,尹兄、元将军、邢将军、宦将军,这边是弟及奚将军等人,里边是大家姊、元夫人、宦夫人、羊兄、岑兄两位夫人。”
至《琢州得女》,里边水夫人、遗珠留心细看,恍如前日相逢之乐。满堂宾客,俱叹为骨肉奇逢,尤胜文施海外归来也。洪儒戏谓全身:“莫非是冒认的?太君是得了大家,便把家姊退了出来,到底要与亲翁辨一个清头哩!”全身笑道:“连弟也如在梦中,是冒认不是冒认,至今还没有明白哩!”
至《郡主成婚》,虞挥、禹陵、倪又迂三人,与岑文、羊祐私议道:“贱内们说忠勇夫人是在宫中起数,合与公相为婚,方到丰城来的。后来一意委身,镇国夫人们再撮合。公相执意不从,不知可为易了容,相貌黑丑之故?”羊祐、岑文俱道:“公相岂是重色之人?贱内们相貌亦不为丑,且奉有君命,苦求收用,至再至三,公相坚辞,匪石难转。”因历数浙江之拒东方夫人,丰城之拒贺夫人,山东之拒马夫人、奚夫人,岛中之拒成夫人、伏夫人,峒中之拒干夫人,“皆以寡恩薄情,实缘妻妾已多,故谨守短垣,不敢逾越。连五位夫人俱是万不得已,依公相本意,一妾也不愿置的。”虞挥等方各叹服。
至《灭浙》、《平倭》两出,干珠道:“此弟所未与之盛。”闻人杰道:“东边是白公、铁兄、刘兄,这边是弟及吉兄、施兄、林兄、袁兄,内里是铁嫂、尹嫂、元夫人、宦夫人、白公两位如夫人,其余或远在荒外,或已作古人矣!”
至《赐婚遇姊》,里边鸾吹、红豆留心细看,恍如前日姊妹相逢之乐,满堂宾客,亦以为骨肉奇逢。
此出演完,天已大黑,家人点灯。奚豫道:“怎一会就夜了?”虎儿道:“昨日到夜,只演二十五出,今日还多演了三出哩。”田宝道:“今日杀阵戏多,故演得快了。”
点灯之后。第一出演《占鳌蟠龙》。里边白夫人向泾王夫人道:“前日只看见你姐夫登状元台,没见占鳌头。状元不可不中,戏内演出还是这样有趣哩!”
泾王夫人看到《独龙蟠腹》,道;“文驸马这会,也就不输与占鳌哩!”吉王妃道:“公主曾裹在素父怀内,故驸马亦裹在皇上怀内;丈人裹抱女婿,还是常事,公公裹抱媳妇,才是奇事哩!”
至《九岁巡方》,白夫人问鸾吹:“亲母当年是怎样一个喜法?”鸾吹道:“喜不可言,与亲母闻报两婿中了状元、榜眼一般罢了。”
至《八肱愈病》,阮氏、田氏等诸媳,及鸾吹、秋香、凤姐、蛟吟辈,但如水夫人旧病复发,人人失色,个个愁颜。古心、素臣等在外子孙,亦俱蹙然不能注视。飞娘指与各夫人看道:“此所谓谈虎色变也!”水梁公夫人道:“那年看太姑婆病,是用过肱汤,故没这等喘息之气。”匡夫人、白夫人、马夫人俱道:“那时不特用过肱汤,已得雪矣,故气色俱有生意。”各夫人道:“本是这子弟做得入神,妾等俱觉满身发冷,百不自在哩!”
至《坐红纱帐》,是就水夫人初入宫进的“学而时习”一章,分入白内,内外都出了神,满堂无一声息。直至下场,飞娘方悄向立娘道:“妹子你听见吗?那年待妹夫的光景,岂止不知而不愠乎?”
至《登状元台》,白夫人等已经看过,犹是喜欢;元夫人等未看过者,俱啧啧叹羡不置。
至《国收日本》,孔夫人道:“天下怎有这等国王?如今入了中国,风俗自是一变了。”飞娘道:“各国俱移风易俗,何况日本?从前倭妇皆裸,男子摸乳抱腰,便快活不过,说以母礼待他。如今谁敢去摸抱呢?”兰姑道:“我们峒中,从前都依着土老生活,遵守峒礼。男女拉手抱腰,摸面揾脸;如今也俱革除,遵奉周、孔之教了!”
至《囊括扶桑》,小躔道:“天下怎有这等女人,把国土不顾,只想跟着标致男子,在战阵上圆起情来?”天丝笑道:“想跟标致男子在战阵上圆情的,眼前就有。又跟得着,便成了美满姻缘,跟不着,使做了一时话柄哩!”小躔胀红脸,瞅了天丝一眼,再没做声。
至《舌战除邪》,秋香道:“晴妹说只信观音菩萨。你听老太师诸番议论,可也顽石点头呢!”晴霞道:“那时初进门,心里还是浑的。从来逐日听着太君及老太师爷议论,便早知是邪教了!”
至《风移集瑞》,四灵固扮得宛然,将五色彩绸,扎成庆云,云间错落,景星系火药炼成,光明如月,经久不散。映着五色云影,登时满堂锦绣,一片光华,把国妃、公主及随来宫女,看得心花俱放。
至《活佛授首》、《死骨成灰》,秋香道:“我这会子快活极了,晴妹,你快活不快活?”晴霞道:“你还认我是信邪的人,只顾嘲笑我。我如今的不信,比你还强远哩!”秋香道:“你真个不信,像这戏里的活佛、释迦,你敢动手去烧它吗?”晴霞道:“我说敢烧,你也不信;你自然也敢烧敢砍的了,我却又不肯信!空言何补,须似大太师、二太师真个做出,才凭你说嘴哩!”
至《四灵送母》,国妃问马氏:“这也是事实吗?”马氏说:“怎不是事实?只凤凰是随后而来,麒麟龟龙,妾身同回,亲眼见的。这戏内只扮得四灵、神鹿,那随着奇异鸟兽,千万飞呜,还没扮出来哩!”
至《一龙戏孙》,马氏道:“那时再不想有今日,上天时只两手擎着龙角,一掉下来,立成齑粉,好不怕人!”
至《马为月老》,马氏指与国妃道:“这生脚便是十一小叔,这车内坐的太太,便是孔太夫人,姑娘便是十一婶子。”
至《虎作冰人》,马氏道:“这生脚便是廿四叔公,那衔在虎口内的,便是廿四庶叔婆,那帐房内先赶出来的,便是泾王妃。廿四叔公、十一小叔,与小儿同年月日,都是太君生日所生。一个自小常梦见龙,一个梦马,一个梦虎。如今才验出虎媒、马媒、龙媒来,岂非奇事?”国妃道:“一家三代,同年月日而生。这是千古没有的奇事!令郎与太君同生日,如今外孙又与太君同生日,又恰好生在太君百岁寿诞,也是千古没有的奇事哩!”
演至《百岁开筵》,是文虚穿着一品冠服,手持龙头筇杖出场。督率内监、宫女、婢仆人等,张灯结彩,设坐开屏,悬挂御赐匾对,各色寿幛,排列钦赐坐障。中朝仪仗,宝鼎中焚起名香;金台上烧起画烛。四面摆列珍玩,中间堆着五色班斓、千层蟠结的天赐神芝。
文虚手中指点,口中说念,如《伯喈辞朝》一出内的黄门官,有白无曲,千言万语,数说那多福多寿多男、古今第一、宇宙无双的盛事。
文虚念完,报各国君臣到门,即演《万方同庆》一出。国妃道:“各国国王、国母、国妃名姓,是预先传达来的吗?”马氏道:“原本内也没有指名,是关夫人新填出国号名姓来的。”国妃道:“既是新填,何不把愚夫妇一并填上?”好文道:“我们还没来哩,怎样先填上呢?”
至《赐爵》、《介寿》两出,侧妃道:“这又是千古未有的事吗7怎有这许多子弟,就制办得许多冠眼,真个像有千丁!”马氏道:“那是进去的,便换着冠服出场,故觉子弟多了。其实只有这一百个人。”
至《骨肉奇逢》,国妃笑道:“真是糊涂了!驸马还在我们国中哩!”看到龙挂下墙,文施与公主互觑,有惊疑之状。说道:“这必是新填出来。”马氏道:“因小儿每隔一夜,即梦与母子饮食聚会,故关夫人有此关目。只说白内国号及令爱名字,是新填上的。”看到梦中禀命,好文道:“这却是新境的了,不然何从而知?”马氏道:“这也是原本,因太君、太公俱有梦,故关夫人编入曲内。我与你公公,亦俱有梦,没曾早说,故没上戏。休说实事,只这梦亦是千古所无!”复看到国王、国妃,率领文施、三公主、五子、宫女襁褓一子拜寿,国妃等俱道:“这定是新填上的了!”马氏道:“亦是原本,但只一位国妃、一位公主、两个孙儿,现又添出七人耳!”篁姑道:“太君几日前看这戏时,还说是托之空言。谁知只有遗漏,并非空言!”白夫人道:“妾等原说,焉知不实有其事?今果然矣!但关夫人既知结婚外国,又知匹配公主,复生有公子,国王、国妃同回祝寿,连着那见面惊疑,番相议婚,都算得定,就不该遗去两位公主、四位公子了,怎原本只有一妻二子?”篁姑道:“贱妾岂能前知?止因老太师及忠勇、恭让两太夫人起数,说合在外国成婚。才制这一出戏文;想外国臣民之家,如何配得上老太师家孙?故演作公主;因施弟每夜有梦,故演作相见时惊疑之状;虽有异梦,必有媒妁,故演番相议婚;施弟守礼,必思禀命。恰好太君等俱梦有禀命之事,故演梦国禀命;知道外国有许多国王、国妃来祝太君百寿,施弟若回,自必同来,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