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 第二部-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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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沉默着,突然笑了,说道,“人越大越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唉,真羡慕他能远走高飞,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生活。”
“静心,现在不是很好,太子也对你很好。”
“也是。什么都要付出代价的是吧。”静心淡淡地说。
40你会再次离我而去吗?
我有明珠一颗,
久被尘劳关锁。
今朝尘尽光生,
照破山河万朵。
初春的湖水很冰凉,连夜的逃亡让我身体早已经透支额外体力,现在浑身沉没在水中,却失去了冷的感觉,只知道自己不由自主的慢慢滑入清澈的湖水之中。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很静很纯粹,我听到有人落水划过来的声音,有人透过湖水到处寻找我,我好象还听到一个急躁而担忧的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这湖不浅,可足够让我能清晰地透过晃荡的湖水,看到有个人着急地在湖里四处张望着。
我伸手过去,刚好碰到他的脚,然后突然被一双手抓住,扯上水面。晨光初现,那人的眼睛里映出湖面上闪烁的微波,如水晶般透亮,“莫欢。”我毫不犹豫地拥抱着他,隔着湿透厚厚的衣服,熟悉的气息依然从接触的地方传来,温暖而舒服。
“见鬼,水只到你胸口你还会淹没?”他的声音有点好象气不过来的样子。
我轻笑着,把他的面罩解下来。“那你还来救我?”其实就算不揭开面罩,我都能感受到他那熟悉的身体,而他的眼睛,怎么易容,都是那么特别,让我一眼就能看出是他。
他混身一震,没有回答,只是把我抱起走上岸边,快步走进那个湖边的那山洞中。山洞里的火堆还有些微弱的火星,他把我放在铺满落叶的大石块上,犹豫了一会,可能见我脸色已经冻得发紫,忙解开我的衣服,检查我的身体。“颜,你没受伤?”他不可至信,“那些杀手是你安排的?”
“呵呵,我要是没有之前几次的受伤和被追杀,那越其锋怎么会放松警惕?我要是没给黑衣杀手追杀到了绝路,你怎么会出现?我要是没装着受伤昏迷在湖里,你怎么会来救我?”我眨眨眼睛,看到他的脸色一变再变。
他冷着脸看着我,也没说话,转身往火堆里加了好几块树枝,昨晚下了雨,那树枝都是湿的,放进去后有些烟冒了出来,不过山洞里却暖了很多。然后莫欢把我的衣服用根树枝支起来放在火堆旁烤着,自己也把身上湿淋淋的外衣脱掉,把我拉进怀里坐在火堆边。
“莫欢,你是怪我隐瞒你,把你引出来吗?”我依靠在他怀里,懒洋洋地说着,“其实你应该知道,除了我和李祚、应秋分别安排了三批接应的人马,还有几支不明来历的人马,我没把握能让自己人先找到自己,所以才弄得这么狼狈。”
他沉默一会,才轻叹着,“你啊,有时候太过自信了。要是有什么闪失……”
身上的衣服烤得暖暖的,我看着那英俊的脸庞,笑着说,“谁让你躲在暗处一直不肯出现?昨晚算是乱点狼狈点,不过你总算是现身了,就算现在你怨我恨我,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不恨你,我只是……”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只是转头看着别处。
“莫欢,过去的早已经过去,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该放下,荣誉毁辱、功名利禄都是虚幻的梦而已。”我伸出手把他的脸转过来,凝视着他的眼睛,正色说,“把我一起带走吧,你不是一直说要陪我浪迹江湖吗?”
“……”沉默,他那好看的双眉拧起,脸色变幻莫测,喃喃说着,“颜,我……我不是以前的莫欢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温柔包容我的莫欢。”我低声说着,捧着他的脸轻吻着。
“颜……”
“别说话……”他的唇柔软而湿润,带着一股清香。我用舌尖轻顶开他的牙,在口内翻转戏弄着,细细舔着每一颗牙齿,诱惑着对方的回应。不一会,我感觉到他身体慢慢的变化,呼吸慢慢沉重而变得有点缠绵。
莫欢……心里在狂呼着他的名字,多日以来的思念蜂拥而至,我混然忘记这是在哪,脑海里只是想紧紧依靠着他,占有他,或者被他占有。我细细吮吸着,手开始缓慢的轻轻抚摸着他的身体,带起一串轻颤,滑进他的里衣,手上一片细滑。
“……颜,”他一震,推开,看着我,急促地喘息着,脸色阴沉不定,“不要玩了。”
“我要你。”我暗中恼怒着自己过于着急了,又俯近他耳边,轻咬着,“莫欢,我想要你。”觉得自己真是无赖到家了。
“看来现在你已经好多了。”他早就冷静下来,又把我推开,瞪着我,突然站了起来,手一扬已经把自己晾在火堆上的衣服拿了下来,退到洞口很快得穿戴整齐。
我默默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转身准备要离开,轻叹口气,说,“莫欢,你要走可以,可别忘记带件东西了。”
他回头,正好接住我抛过去小小的一个紫色的东西,却是一条剑穗。
“早上,见到你舞剑的时候少了这个实在是不够完美。”我淡淡地说,“原来那个都脏了,我重新给你买了个。”
他眼睛里重新有种熟悉的温暖闪过,然后又恢复冷冰冰的模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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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就着火堆烤了好一会,身体早就温暖起来,衣服看来也烤干了。整理好衣服,我又把小腿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次。泡了一下水,刚才都忘记了腿都受了伤,现在好不容易身上才暖和,小腿却又疼了起来。
检查了一下怀里带着的物品,我从其中拿出个小铜管扭开,倒出一卷薄薄的纸卷,展开,却是早就准备好的这里附近地区的地图,就着火光细细看着。看完后,我又把地图卷起来,小心翼翼地装回铜管里。
我站起来,把火熄灭,然后在一角用石头挖了个小坑,把灰烬都拨到小坑中掩盖起来。再四周细细打量一下山洞,把一些落叶和树枝都弄乱,然后才离开这山洞。
出了山洞,清晨的阳光格外的明媚,湖面上闪闪发光。湖边那几个黑衣人的尸体早就不知所综了。四周静悄悄的,我却知道莫欢肯定是在暗中注视着我。我一天没到安全的地方,他一天也不会放心让我独自一个人在这荒山野林中乱闯。
我迎着阳光,确定一下方向,然后举步继续前行。
路途上,密林掩影,偶尔洒下点点圆形的光斑,不知名的小鸟欢唱着。
快到傍晚的时候,我总算是翻过两座山林,来到一条小河边。我喝了点水,把小腿上的伤口又清洁了一遍,找了棵大树爬上去,慢慢睡着了。一早起来,脚边有条野藤捆着一只微热的烤鸡,我解开撕下一半吃了起来,剩下的用块碎布包了起来。
沿着河边,我往下游走去,河面越来越宽,我又整整走了一天,天黑的时候,我把剩下那半边烧鸡也吃了,然后又找了棵大树爬上去睡觉。
第三天中午,我总算是到了约定的地点。一棵歪斜的树半躺在水边,树很大,在树叶的掩盖处,我找到了一条小船,正搁浅在树的旁边,而树枝上挂着一个装着白鸽的笼子。
我爬到船上细细搜索,这船比我预想中所谓的小船大多了,船头有通常捉鱼用的矛和一张网,船尾是船陀,中间是一个顶蓬,前后有密封的小门,看来是船仓,船仓里倒是很宽敞而干爽,铺着厚厚的毛皮,角落里是个小箱子,打开是一些被子和衣服,还有一包银两。
我先是从船仓里找出纸和笔墨,很快就把这几天的事一一说了一遍,然后掏出小铜管,把地图拿出来,把那纸卷成细条,塞进铜管里,再把铜管缠在白鸽的腿上,放飞。
然后回过头细看着这船,想了好一会,才扬声说,“莫欢,你出来吧。”
人影一闪,莫欢已经远远地站在某一棵树上,轻轻摇晃着,连续几个飞跃,来到我的面前。
“你觉得以我的体力,能把这搁浅的船推到水中吗?”我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迎着他眼睛中的疑问,缓缓说道。
他看看那过大的船,再看看我,嘴角慢慢弯成个弧度,眼睛亮晶晶的,好象是取笑着我。
我恼羞成怒,无奈地低声道,“我和他们说的是要最小的小船,结果还是弄了这条来。嘿嘿,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撇了撇嘴,也不说话,还是先把锚下了水,然后运劲把那小船推进水中。
我爬上船,见他转身准备离开,就说,“上船吧。再过大概五里的水道,就会开始急流,你在下面是追不上船的速度的。”我转过身看着河水,淡淡地说,“不然的话,你又会失去我的踪迹。”
“而且,我不会开船。”我听到船头轻响,就走进船仓,临进去前又补充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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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我按白天的记忆在黑暗中摸到样东西,打开仓门,来到船尾。
天色早就黑透,船好象停靠在岸边,风中一股熟悉的香气。
月光下,莫欢坐在船沿边默默看着那静缓的河水。他听见我走了出来,转过头,漆黑的眼睛闪烁着,一扬手,一个油腻腻的鸡腿到了我的手中,随即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你又骗我了,这五里后还是平静的河道。”
我笑嘻嘻地咬了一口香喷喷的鸡腿,走上去,把怀里其中的东西递给他,说,“作为赔礼,这瓶玉冰烧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他冷哼一声,接过来,就着瓶子喝了口,转头看着河水也不理我。
我几下就把那鸡腿吃完,也跟着凑过去坐到他旁边,依靠着那温暖的身体,伸手把那酒瓶拿过来,也喝了口,然后递回给他。
我们你一口我一口,默默地喝着酒。河风凛冽,我不由得往他那边靠紧了些。
他的呼吸细致绵长,在夜色中缓缓起伏,隔着衣服,我听到他一下一下平稳的心跳声。
“莫欢。”我决定打破沉默,看着河水缓缓说着,“你跳崖的第二天,我到了同一个地方,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他身体一颤,睫毛一阵抖动。终于还是垂下眼睛,喝了口酒,却没说话。
我伸手按住他扶在船沿上的手,接着说,“那天,从天很黑到天亮,我一直呆在山上,等待着那些去搜索你下落的人,我很希望听到有人能来禀报找到你的消息,可每到身后的脚步声响起,我又盼望着那不是来告之你的消息的。”
我低下头,紧紧握住莫欢的手,说道,“我怕来人会说,找到了你的尸体。我怕来人会说,知道你被黑衣人抓了去。我还怕你……”我顿了一下,抬起头,迎着莫欢深幽的眼睛,低声说,“我还怕你,再一次离开我而去。”
“颜……我,我对不起你。”月色下,他的神情很复杂,懊恼、后悔,还有深深的爱恋,“宛竹院那晚,我不该离开。可惜,事情变成了这样……”
“莫欢。”我打断他的话,说,“你以前问过我,为什么不离开京城,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而现在,你肯定是奇怪,我又是为了什么,愿意和你一起浪迹江湖?”
他犹豫着转头看着那漆黑的河水,喝了口酒,喃喃说,“为了什么?颜,你是不是可怜我,才……”
“不是。你觉得我的心会这么软吗?”我笑着说,俯身过去双双圈着他,紧紧抱住,“人生在世,本来就有悲欢离合。做人,就该当进则进,就算遭遇到或荣或辱,都应该保持冷静,做一个顶天立地,有责任有担当的好丈夫。”
我看了他一眼,见他陷入深思,知道他把话听进去了,继续解释说,“而该退的时候则要急流勇退,在繁华红尘的诱惑中保持清醒,明白到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不受外人左右。这就是所谓的进退有度,高低有时。”
我顿了一下,俯在他身上深吸口气,缓缓说道,“莫欢,你明白了吗?那天在山崖上,我明白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