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微光 作者:eskimoz(晋江2012-04-13完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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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后仰,侧身往外。大概是注意到厨房里还亮着等,高磊转过头就看见了高杰,问他怎么才回来。高杰说因为朋友的事回来晚了些,又问他上哪里去。高磊说唐美玲打电话找他,说完就离开了。再抬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
几周前他曾趁他外出离开的时候从他书房的办公桌里偷了一张康门斯酒店的房卡,当天吴国英手下人便在那套套房里安装了摄像头,发现保险柜里有一台笔记本电脑,通过监控证实了他和美国代理商之间的走私关系。那以后他跟踪过他,可是一无所获。
他不懂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不懂自己,也不懂哥哥。最近,一些小时候的事老是在心里打转,想的最多的还是母亲,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她该如何去获得一种平衡。人生永远让他思考不完,也思考不懂,所谓事业,往往胜过最亲的人。
喝下最后一口可乐,拣起外套跟了出去。
光从华丽的车声上淌过,黑色路虎像一只迅捷的猎豹,横穿过宽阔微澜的北座江。
铁架桥雄伟粗犷的身躯被裹上了一层奇异陆离的光。轰鸣声由远及近,火车碾着铁轨从桥下方驶过,仿佛引人进入工业革命的喧嚣时代。
高磊在一家停车场的二楼换了一辆车。停车场没有监控,位于喧闹的街市和密不透风的居民住宅之中。都很陈旧了。廉价且杂乱是掩人耳目的最佳选择。
一路跟在后面的高杰忐忑不安。这明显不是前往唐美玲住处的路,而这辆车他也明显没有见过——泛着幽蓝色的标志307。
位于城市西岸,坐落于江边,修建于清朝末期的标志性建筑圣诗教堂,相传来自西班牙的一位传教士为讲经布道所修建,然教堂在战火中毁于一旦,仅残留下象征神灵的楼宇。很长一段时间这座钟楼都贵为北座地标,直到建国后才在离之不远的正北方建起一座比它高三倍之多的电视塔。于是再很长一段时间它被遗忘在了混乱的年代里,本世纪初重新添瓦加砖,精心地修葺才得以恢复最初的模样。
钟声照旧响着,而最初被膜拜的意义已相去甚远。还有多少人惦记它的存在?
高磊很快闪进斑驳的树荫。
钟楼的雕花木门被高杰小心翼翼地推开。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脚步声没有了,人大概上到了屋顶。高杰摸出打火机,狭小的空间呈现在眼前——墙面灰暗,一级级楼梯堆砌成盘旋状绕着中心轴向上攀爬。
他来这里做什么?是接头还是取货?为何路行十来公里约会于此?高杰心里揣测着一步步往上走。
高磊把大衣领子翻起来以遮挡塔顶的大风。他的目光集中在表盘上,很准时的表,精确至毫秒。显然教堂的钟慢了有那么一会儿。
当当当!
高杰在黑暗中摸索,不料钟声响起的同时险些顺着楼梯滑下去。他赶忙捂住耳朵,那声音快要把耳鼓膜给刺破了,瞬间晕眩。楼上大概住了个敲钟的怪物,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因为他是聋子所以什么也听不见。
高磊举起望远镜开始观察江对面的豪宅。他将望远镜调到适合的精度,用手表记录下对他有用的时间点。但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呢?高杰思索着。他在钟后观察着他一系列举动。他所关注的地点是哪里?是否是一个狙击的制高点?那么,这里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后面。”
一句话轻飘飘地像风一样吹过来。钟声的后续作用很长,后面的人没有动静。
高磊大概猜到了,他把耳塞取下来放大了声音又叫了一声,人才终于探出头。
“你躲在那里做什么?”高磊不解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江边长长的野草沿着河堤长了一大片。两人把车并排停着,高磊坐进了弟弟的车里。
“那是范泽凯的别墅,对不对?”
高磊不回答,因为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他无需回答。
“你到底在做什么?”
高磊笑了,“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你认为我猜到了什么?”
“你竭尽全力接近我、跟踪我,为的不就是蓝宇的股份?而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避免一场空前的灾难而已。我不希望蓝宇毁在你我的手上。”
如此答案风马牛不相及,他还在为他的卖国罪行做无力的掩饰!他却不能揭穿他,如果他那么做了,游戏的规则也就乱了,受损的不仅仅是某个人或某个集团的利益,而是国家的利益!
他的话让他觉得被动。可换个角度,他的确有这种嫌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回来是为了什么?”高磊道:“给你兄弟报仇?在你结束警察生涯以后用些非正常手段实现你的英雄价值?不可能的,别做梦了。”
高杰想说那是不得已,想说他负有某种使命。他有合情合理的缘由,他的所作所为有强力的后盾。而他呢?他是在犯罪。
“别以为自己什么都是对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和范泽凯是什么关系,你要对他做什么?”
“我要对他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为蓝宇做,而你不是。”
高杰看着他的哥哥,突然觉得他是那么地陌生,他在他的面前如同一个完全的敌手,一个强势固执的敌手。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那你解释一下你和欧阳江又是关系?你卷入黑社会又有什么理由?”
“那是我的事。”
“对,那是你的事,可是你连这点都不感承认要我怎么相信你?”
四只眼睛对视。头一次,高杰在他眼里看到失望的神色,他内心一软,把眼睛躲开了。高磊打开门,示意他别将今晚的事告诉任何人,还有他认为的那些肮脏的交易千万不能让母亲知道。
“你知道我跟着你,你在告诉我些什么?”
高磊留下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开走了车。
☆、真相(一)
数月的调查终于让她确定杀人凶手就在这片棚户区内,于是通知了少强,等他带人过来将其一网打尽。然而此时的状况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对方像是被惊动了,正要打算外出。
夏琪欣深吸一口气,打开枪套抽出手枪,沿着墙根向前走。不久听得脚步声逼进,两只小鸟从瓦砾屋顶里间闪出。她握紧了双手用力向右挥去。范泽贤因遂不及防失重向后倒,身体随着对方的力量撞上墙壁,被枪陀狠狠砸在鼻子上。夏琪欣试图开枪却被一把抓住了手,对方食指卡在扳机后,右手肘部迅速袭向她的左腮。夏棋欣招架不住倒在地上。
一抹鼻子一手的血,范泽贤蹲下来翻人衣袋,居然让他发现了警官证。他冷笑起来,根本不去计较,于是下了弹夹把枪扔在一边。
棕色液体正从咖啡机喷嘴热腾腾地流进塑料瓶。服务员动作娴熟地给瓶子加好盖,将它们装进塑料袋,又和蔼可亲地替顾客放好了糖包和奶包。
记下整个工作室的嗜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但比起各式各样的快餐,马歌倒宁愿做个专职咖啡快递员。
正在等待找零的她,无聊地打量着店外一辆徐徐停下,载满着广告的双层大巴。乘客不多,所以她一眼便认出上层窗边那张脸。心中一惊,扔下一堆外带冲出店铺,直奔街边而去,招手拦下一辆的士,紧随其后。
他终于出现了。这一次她告诉自己决不是幻觉,他果真还在这座城市里,果真离她不远!
不知道自己跟上他的初衷是什么,在整个追随过程中,她甚至都忘了他是一个逃犯的事实。她没有报警,根本没想到报警,只是默想着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景象——预感告诉她,或许今天将会是某段故事的终结。
背影很快消失,她只看见他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
周围是一座座蜂巢般的高楼在她面前错落地矗立着,让人感到压抑而阴冷。风嗖嗖窜进风衣,像一股妖气似的让她愈加不安。她合紧了外套,朝黑洞洞的停车场走去。
里面很黑,像个深不见底的洞,本身夜盲的她更没有方向。正当她在努力适应光线的落差时,一个黑影把她推到了一边,最被死死捂住。
光从人身后打过来,让她看不清脸,但她能感觉得到,此时捂着她嘴的人就是范泽贤!
“你跟着我干什么?”
对于他的发问无从回答。她也奇怪自己居然没有一点害怕。
“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很危险!”
马歌想问:为什么你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些什么,就连现在你的话也让我茫然。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轿车缓缓使进来,范泽贤一把将她拉到黑影遮蔽的角落。马歌借着移动着的车灯,才发现这只是一个废弃的停车点,似乎很大,但却旧得如同外面的蜂巢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在这个庞大空间的另一端,两盏日光灯勉强辐射出一块光亮。范泽贤从那光亮里现身,目光锁定在辆轿车里的男人身上。
马歌还躲在原处。范泽贤警告她躲在那里哪里也不要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出声。而她想要探个究竟,于是顺着黑影向前爬了一截,以便能看清里面的人。
枪口不偏不倚对准从车里出来的角色。那背影让她觉得熟悉。范泽贤给他搜身,而后又检查车里是否还有其他人。
“我不明白你到底要干什么?”
范泽凯一开口,马歌就懵了。
“你别装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回来?我回来就是为了了结那笔帐。”
范泽凯不以为然,故意转开了开话题。
“周子峰已经死了,你还这么卖命?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来对付我?”
“这跟他没关系。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我母亲是不是你害死的?”
听到这儿马歌突然有些明白了。泽安说过泽贤的母亲死于一场车祸,她死的时候范泽贤才十几岁。难道那是一起人为事故?难道范泽凯嫉恨到要了结这对母子的性命才算痛快?接着,后面的谈话让她觉得更加蹊跷。
“谁告诉你的?那个死人周子峰?”范泽凯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蠢得连一个死人的话都信!你是个十足的白痴,你被他玩了你不知道?”
他怎么会不明白,庞白、周子峰、范泽凯之间存在着的微妙关系使他如同一个众人皆可抛的骰子,在他们的游戏里受尽□与利用。
范泽贤打开左轮枪的保险。
“我对你们的生意不感兴趣,我今天是来讨债的!”
“就凭你?”范泽凯狂妄地笑起来,“当年我弄死的母亲的时候你只是个街头厮混的小痞子,就算是现在的你还是一副不务正业的窝囊相!你以为你的枪可以拯救这个世界?就可以找到公平?不!你不是超人,但我是!你知道为什么?我有你根本无法想象的权利,权利就是一切!我可以杀了你母亲、杀了你,也可以杀了所有拦我路的人……”
枪声响起,马歌不由按住胸口,但令她无比意外的却是:范泽贤跪了下去!他想要起身,却又一声枪响,血从大腿向外喷涌。接着,金鑫从黑暗里提着枪出来。此时的恐惧更深了,马歌感到窒息。这些生活在他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衣冠楚楚的禽兽!她究竟活在一个多大的谎言里!
范泽贤拿枪的手鲜血淋漓,枪被来人踢到了一边。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我当初是怎么说的,私生子,私生子,再怎样还是让我踩在脚下的杂种。哦,对了,你那个好朋友、好兄弟呢?那个害了你女朋友的高杰,从前耀武扬威的刑警队长怎么样?你看看,他现在照样是权利的阶下囚。再看看整个北座市,有多少人爬在我的膝下?警察怎么了,等着他们给你伸张正义?不可能!你知不知道公安局里、海关里全都有我的人,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能相信谁?”
马歌想到了报警,但当她听见范泽凯的一席话后便开始无措起来。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奈。在那时,她居然想过要从黑暗里奔出去,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祈求生的希望,祈求恩怨从此了解。多么可笑,难道不是吗?她凭什么为一个杀人犯争取生存的权利,凭什么在心底对这帮人抱着仁慈之心,认为他们能遗忘仇恨?
恍惚之中,枪响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她捂着自己的嘴,眼泪滚烫流下来。她突然想到了那天在婚纱店外的情景,他站在街的对面,用失神落寞的眼神看她;想到了在混乱中他替她挨的那一刀;想到了他在讲述过往时候的眼睛,她也想到了那个梦。难道正是那个个梦不断地催促着她前来给一个悲剧性的人物见证一个结局?这就是她想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