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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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字,借来一用又何妨。你应该不会觉得这个名字不吉利吧,我想你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人。所以,就叫逆水寒了。我以后就这么叫。”
我终于看见他的额头青筋突起,不过火候还不够。再加一把。
“逆水寒以前是我的剑,所以,我还是想要逆水寒。”
他垂着眼,睫毛微颤,沉默良久。我正要发动新一轮攻击时,他终于肯抬眼看我,眼中流光熠熠,有烛焰在跳跃。糟了,好像愤怒并没有燃烧他的理智。
“这剑就叫逆水寒,但是到我手上,他就是我的,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还给你。”
什么?瞎猫碰到死老鼠,被我猜对了!不过看他长得像模像样,居然比我还无赖!
啊,我忘了,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将人耍弄的咬牙切齿!
我不能上当,就当上次你没有抢到,这次作为补偿好了。
“那我就不要了,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当做,那个**信物。嗯,我,跟你的,信物。”
大窘,差点将“定情信物”脱口而出,口误口误。
“戚少商,你今晚是来练习耍嘴皮子的么?”他有点不耐烦了。
“不是。”好不容易撑了半天的气势没了,我老实回答,“我知道白天我误解了,不管那个梨落公子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让他接近只是确定是否中毒的问题。所以我安排了楼里的兄弟暗中注意着。明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埋伏吧,你不是也想早日抓住人。”
他淡淡地斜我一眼,“你爱信不信,关我何事。”
事实证明,在某些时候,实话实说是最轻松的。于是,继续。
“我知道我白天的做法是不对的,不应该拿那个采……威胁你,你不想说具体是怎么回事一定有你的理由。不过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的方式也有问题。还有,我不喜欢你在意的事情偏偏装作不在意。我说采……你的时候,你其实很生气,可是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也够了,戚少商!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你早就忘了一干二净,我对你不过是个陌生人。不要因为一个名字的问题,就把你无处发泄的大侠情义投放到我身上。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叫顾惜朝,不是你那个最终败得很惨的仇人,你大概就没有这么多废话了吧。”
他扔下书,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
“不会的,你忘了,你的名字是我先叫出的。我确定是你,因为你在我的梦里出现了很多次。虽然我看不清你的脸,虽然你穿着和现在不一样的衣服,可是我确定那个人就是你,顾惜朝。所以,你是不一样的。”
梦里的感觉我不想说,但我的话终于让他回过头来的眼中的眼中有了一些不一样的色彩。他定定地看着我,有些呆了,脸上是我不懂的神情。唯一能确定的,那不是怕我寻仇的恐慌。这人怎么可能会怕我?
我舔舔嘴唇,继续道:“可是,那终究只是个梦。我不清楚那代表什么,我也无意追究。我清楚的只是现在,我很想跟你好好相处。你跟别人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不是因为什么从前,什么梦。还有,你笑的样子很好看。最后,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我只是表达我的观点。好了说完了,你休息吧。”
赶紧闪人,怎么说,我这一番真心告白也要让他先消化消化。
不管他怎么着,我只想让他明白我想让他好。至于他对我什么态度,突然觉得,被他刁钻刻薄冷漠的话气得牙痒痒也是很久没有的经历了呢?
我发现,有了顾惜朝,生活突然变得多姿多彩起来!这样的好心情,我当然要跟他一起分享,是不是?
●第十二章
我对自己的抗打击能力一向颇为自负,所以尽管头天睡得有些忐忑不安,但第二天在阳光中醒来,我继续艰苦的革命事业的信心又恢复如初。
你问我那革命事业到底是什么?哈哈,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让顾惜朝那张冰山脸啊融化一些再阳光灿烂一些。男人嘛,要像我酒窝高挂笑容高悬才更吸引人对不对?虽然吸引很多人是没有必要地,但是不代表吸引人是一个不好的特质。
你说为什么这个事业是艰苦的?天,你能指望一个连微笑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能做出十八般意思叫人真假难辨意图难测的人,能跟我一样天天将那纯洁的笑容洒满人间,只逼得得日月无光天地失色么?更何况他那个没有我这么好看的酒窝的天生缺陷!所以呢,本着人道的精神,我要帮助他。但是,鉴于他某些品格的恶劣,这将是一个长期艰苦奋斗的过程。
而我奋斗的决心和信心,在看到床头用无名压着的一张纸后,顿时翻了两倍。
满满的一页纸,清秀有力的字迹,和那个人的感觉很像。至于内容,就无趣了点,怀疑他是不是从哪本独门医书上抄来的,一点跟人有关的东西都没有,满篇关键词就两个:花,药。
冰雪宫有圣花,大家都知道。纸上说圣花形似莲花,白色,雌雄并蒂双生,十年一开花,花可制二药,即为冰雪宫禁药与圣药。
禁药需男子食雄花或女子食雌花,然后以该男子或女子之血为药引,让其他女子或男子服另一株花瓣,则后者将对前者痴心绝对至死不渝。若花之雄雌与人之男女不相配,或花瓣不新鲜不完整,则药性都会减弱,但时间足够长后都能达到相似效果。禁药的唯一解药便为圣药。
圣药与禁药原料用法相似,不同之处只在于:雌雄花瓣必须新鲜,分两次皆为同一人服用,第二次的药引需取第一次食花一日后的心之左腔活血(即左心房左心室中的动脉血,汗!)。有起死回生之效,同时失忆,绝爱,无药可治。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丝差错命难回。
虽然我不知道顾惜朝留这张纸的本来目的是什么,但我看到的结果只有一个:他对我还是信任的。不管他认不认同我,讨不讨厌我,他至少是信任我的。信任是一切良性关系发展的基础,所以我自然是喜上眉梢,乐在心头。
然后顺便地,我了解了一些真相,曾经误解过的。
比方昨天梨落公子会有那样的反应,只是因为采花贼用了这么多次药,显然每次都非完整花瓣制成,加上梨落是男子,药性慢,故而他还在模糊中寻找那个让他倾心的人。
比方当年红泪在等了我七年之后当我毫无牵挂时却毅然退却,不是因为我忘记了她的情她的爱,而是她知道我不可能再爱任何一个人。
比方梦里的那一剑,青衣卷发的人不是要杀我,而是要救我。
至于他为什么救我也救得那么伤心落寞的样子,我不猜了。看看我以前猜的那些,猜得多,错得多。有一类人的心思,那本就是用来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的。我才不想自找苦吃。
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他那一剑刺得还真准,叫我自个儿来,我也没把握。
庆幸,我没有告诉他,唯一残留的梦是什么!我想我要是问杀了我你为什么还不开心,他一定会说你懂个屁我那是开心过头,可能用词没我这么粗鲁,但意思绝对到位态度绝对更坚决!
我真是聪明!有一些人的智慧那也是与生俱来的,哈哈!
最后你问我为什么不悲伤一下?好不容易适应失忆了,又来个绝爱,是不是很痛苦?
真没脑子,失都失了,绝都绝了,还痛苦个屁啊!
我乐呵呵地端着几个又白又胖的大包子加一碗皮蛋瘦肉粥来到顾惜朝的房间,因为厨房伙计说有个白衣可爱的姑娘刚取走了特别制作的早餐。
伊娜果然比她姐姐可爱,见到我来就笑呵呵地关门退下了。
顾惜朝正在优雅地喝着白米粥,当然不排除他那粥里加了某些我不知道的东西。桌上一小碟咸菜。白色的瓷汤匙每次只盛得浅浅的,送一半入口中,然后汤匙的把儿微微一翘,红唇一抿,汤匙退出,粥就没了。无声无息,连吞咽的声音都没有。然后继续下一口。偶尔拿筷子夹一根咸菜,然后可见腮部微微运动。间或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一下沾唇上的粥。
我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他的粥一定很好吃。
他大概受不了我饿狼的目光,开口道:“你那一堆包子是拿来看的么?”
“呵呵,刚出炉的包子,有点烫。”我拿起一个将剩下的推给他,“现在好了,你要不要尝尝,素的肉的都有,顶上有个小洞可以看得见的。”
我啃一口包子,端起粥碗咕隆咕隆消去一小半。汤匙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多余的。
顾惜朝到也不客气,放下汤匙,伸出三根手指捏起一个包子。很不幸的发现,那个包子没有他的手指白。
他看了看顶端那个一小圈褶皱中间的小洞洞,眉端微微挑起,好象发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事。
我接着啃包子喝粥。他接着拿空闲的手指戳那个小洞,戳了几下,没趣了,改捏包子皮。唉,这孩子,一定是童年生活不健全,下次哥哥带你玩个遍,你就先别整这个包子了。看,好端端一个光滑圆润的包子被捏得皱得像个七老八十的小老头,真是可怜的包子,还不如直接被吃了呢!(包子,这可是你说的!)
“那个,你要不吃就给我吧,别浪费粮食啊!要知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真小气,谁说我不吃了?”
顾惜朝说着撕下一片包子皮塞到嘴里。然后,一片接一片。吃的津津有味。我总算明白了那天伙计说的吃包子皮是什么意思,原来不是把馅扔掉就算而是真的只是一层皮啊。也就是说,等他吃完了,包子还是包子,只不过从一只光皮包子变成了稍稍小一号的糙皮包子。
“不吃了,给你吧!”
他说得理直气壮,所以,我也吃得理直气壮。
“你要喜欢吃皮,还有两个包子,趁热你先吃吧,吃完再给我。”
他那点白米粥,还不够我填肚子角,就是加了前年人参也不管饱啊。
难得,这次他很听话,当然还是嘴上不饶人。
“为了不把你撑死,我就先帮你解决一点好了。”
我选择性失聪。
就这样在顾惜朝房中耗了一日,早饭吃完等午饭,午饭吃完等晚饭。其间,顾惜朝看书写字跟伊丽说我听不懂的话题,我就拉着伊娜躲到角落里小声地聊天。
“伊娜,杭州漂不漂亮?”
“嗯,还行。不过没有天山漂亮。”
“骗人,你看杭州城的春天繁花似锦,你那个冰天冻地的地方怎么能比?”
“才不是呢。天山脚下是碧绿的大草原,牛羊成群,到半山腰还有茂密的森林,各种可爱的动物都有呢。雪要到半山以上的地方才有的。”
“可是你们又不能随便下山?”
“嗯,我也下不来,这次还多亏了姐姐。不过宫里也很漂亮啊。宫里虽然没有这么多花,可是宫里的花开得时候比这个漂亮几千倍呢。”
“这么夸张,就是你们那个圣花?”
“对啊,戚大哥你知道得真多!”
“怎么个好看法?”
“这个,我也不会说。不过你可以让宫主画给你看啊,宫主画的可漂亮了,比真的还漂亮。”
“那不成假的了?”
“不是,戚大哥你误会了,我是说非常非常好看的意思。”
这丫头……郁闷,单纯的人也不能开玩笑。
“宫主还给这花题了个名字噢,以前都没有名字的!”
“提什么了?”
“雪中火。”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
好吧,我相信。顾惜朝的心思,哪是这个小丫头能猜透的。
天已黑透,我跟顾惜朝来到梨落公子的小院外。为了不惊动人家。我们先在院外的大树上藏了一会,等他们熄灯了才进到小院中。
由于在树上时我本着求学好问的精神凑他耳边小声问了几个绝对跟他无关的纯医术问题,把他弄烦了,于是到了院里他坚决不跟我在一起埋伏。
可是为什么结果是他一身白衣往那梨花林中一站就了事,而我换了方便在夜里行动的夜行衣却还要蹲鸡棚?虽说鸡棚的位置和梨落公子的窗户很近,可是为什么是鸡棚啊?
探头看看院里被梨花掩映的人影,不喜欢这种感觉,不真实。还不如脚下的小鸡们来得亲切可爱。可是人就是犯贱的动物,越是看不清,就越是想看。
脖子都酸了,采花贼还没个踪影。听说鸡都是站着睡觉的,这采花贼要再不来我也要考虑一下蹲着的姿势了。
我第一百零八次探头寻找那抹身影时,世界终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变化。
当那个传说中的青影落在墙头,我几乎有一瞬间的错觉,这人分明是风送过来的,他这本事干采花贼实在太可惜了!
青影停顿片刻,我刚看清他带着面纱,他便已向窗口掠来。
啊,真的是采花贼啊!那,那我还等什么!
纵身跃出鸡棚,然而已经有人比我先行动了。顾惜朝白色的身影从梨花林中一旋二出,直逼青影。青影在他的脚离开墙头的一刹那,也似乎已经发现了不对,未及转身,身子便已后仰。瞬间的动作带动气流翻旋,只见衣摆翻飞,黑发顿时扑向面纱,彻底遮掩了面容。他本想由此动作改变借力方向,在顾惜朝近身前退开。然而顾惜朝却在起身的那一刹那,逆水寒剑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