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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凤凰劫-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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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静静地望着她半疯半狂的样子,忽然敛下眉目,淡淡地道:“‘受命’也好,‘窃取’也罢,与江山天下相比,个人之间的是非善恶、仁义道德根本不值一提!你明白的,自古都是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许是说到了心底最矛盾、纠结之处,他目光复杂,不知是想说服木皇后,还是想说服自己。他狠狠地道,“所谓守义,所谓守德,全是狗屁!向来只有以不择手段完成最高成就的王者,而无死守仁义道德而成王者。程臣浅纵然是个骁悍雄杰之人,但其性情注定了他的结局。——重义者,为义所累,最终亡于义。于江山天下,我成渠无错,我欠的,只有程臣浅一人!所以我想方设法地补偿你们**。是你们……掂不明白轻重,执意怨恨。阿蕤,对你,我无话可说。”

木皇后冷笑连连,“能从品德有亏绕到江山天下上,成渠,你果然是死不悔改啊!”

皇帝已然被她激得怒火高炽,听她此言,厉声喝道:“我品德何亏之有!”

“以直报德、抛弃发妻、夺人妻子、窃人基业、毁人妻小……这一条条、一桩桩,哪一样不是你曾犯过的?!”

两人争执不休,情绪皆已隐忍到了极点。锦段站在角落里不敢上前,心中大急,只得抓了身旁染霜的手,急声道:“快,想想办法。”

染霜摇头,“没有办法的,皇后在故意激怒皇上。”

木皇后在有意激怒成渠,她自然看得出来,只是想不明白木皇后这么做的目的,心中不免着急。

染霜却拉了她,悄悄往后退,“太子妃还是先出来吧,否则遭池鱼之殃,那便辜负皇后的苦心相保了。”

锦段回头看着里面争吵着的两个人,担心不已。

“可皇后在里面……”

染霜道:“皇后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您就是留在里面,也没有用。”

锦段自然知道自己留在那里是没有用的,她听着殿内传来的争执声,知道木皇后今日是铁了心要翻旧账了,她一个小小的太子妃,自然无开口相劝的资格。只是想着木皇后在冷宫里与阳玉人说的那些话,她心中不免担忧。自来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若皇帝真被激怒,那今日这椒房殿里的所有人,只怕都难逃一死,包括木皇后。

就在她满心担忧的时候,殿内突然传来皇帝的一声闷哼,接着便是他难以置信的声音,“阿蕤,你……你……竟要杀我!”

第26章:都不要过来!

锦段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了,全身的血液尽数上涌,甚至连汗毛都竖了起来。身旁的染霜早已反应过来,飞快地跑了进去。锦段也忙跌跌撞撞地往里跑,看到殿外宫人们慌乱的模样,她突然说了一句:“都不许进去!”说完,便跑进了大殿。

大殿里,木皇后死死地捏着匕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失了准头,那刀尖堪堪扎在皇帝胸上方的肩膀处。这一刀扎得既深且狠!

只看了一眼,锦段就明白了,木皇后是真的想要皇帝的命。

殷红的鲜血汩汩直流,浸湿了皇帝的玄色锦衣。木皇后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将刀拔了出来,对准皇帝的胸口,想要狠狠地再扎下去。皇帝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神色中满是难以置信。

染霜立马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木皇后,试图将她拖走。皇帝却死死地拉着木皇后的手腕不肯松手,就那样诧愕地盯着她。木皇后以一种无畏的姿态与之对视,那是一种无畏生死、无畏恐惧、无畏神明的孤勇。

皇帝就这样看着她,看了许久,突然黯然松手。这一瞬间,他似乎陡然苍老了数十年华,耋耄之态毕露。

“罢了,阿蕤。到底是活人不及死人香。我终于明白了,当年风华正茂的程臣浅从死的那一刻起,便活在了你的心里,十几年风霜不蚀,永远鲜明如昔。不管这十几年我如何掏心掏肝地待你,终究敌不过他……你只会拿他与我作比较,然后一日日地恨我入骨。”他的声音带着沁入骨血的深悔。

木皇后被染霜死死抱住,动弹不得,听闻此言,她连连冷笑,“成渠也配与程臣浅相比较?!”

染霜将木皇后推到自己身后,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急声道:“皇上……皇上……皇后这些日子情绪有些不好……您……”她磕磕绊绊地解释着。可当她看到皇帝肩上那不停流血的伤口时,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木皇后此举等同行刺,这件事若是传出去,谁也保不住她。

唯一能够保住她的办法便是皇帝不追究,将此事隐瞒下来。但是染霜想到之前木皇后的那些话,皇帝已被那些话伤得体无完肤,她又如何能恳求皇帝不予追究?

“皇上,人的感情,不是说抹杀便可抹杀的啊……”

皇帝却不理会染霜的恳求,目光悲凉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哀求,怔怔地望着木皇后,道:“人的感情,不是说抹杀便可抹杀的。阿蕤,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然而木皇后的笑,却如寒风吹雪落一般冰冷。她将手中的匕首重重地丢在皇帝的脚下,伸手一指,道:“你看看这把刀,是不是很眼熟?这是当年程臣浅交给我防身用的。今日,它是第二次扎进你的身体里!”

深深的凄凉之意在皇帝的眼睛里蔓延,身为帝王的霸气与骄傲一点点地自他身上萎谢。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移动着脚步,越过木皇后,走向殿门,“是我强求了。”

染霜转过身子,唤了一声,“皇上……”

“今晚之事,谁若多嘴泄露出去,杖毙。”

锦段站在昏暗的殿内,看着皇帝佝偻的背影一点点远去,在烛光的映照下,那凄凉的身影被长长地拖延开来,直至消失不见。

殿里的木皇后蹲下身子,捡起那把匕首,用手帕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上面的血迹被擦得干干净净,她才丢掉手帕,用手轻抚着刀背。

不知怎的,看着木皇后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刀身上的血迹,锦段忽然想起了李夜茗。那一日在暴室中,她也是这样,擦着妹妹面上的血迹,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李夜茗,就那样面上带着污浊的血迹,离开了她。

锦段闭了闭双目,转身离开。

忐忑不安地过了一夜。次日,成郢照常去神明殿听朝,之后去宣光殿处理朝政。一直到了中午,锦段也未听到有皇帝龙体不适的消息,她这才慢慢放下了一直提着的一颗心。

一大早就出去打听消息的灵则回来后,屏退了流华殿里服侍的宫女,立在锦段身旁道:“奴婢去打听了,太后的身子近来确实不太好。一个月前皇上在含章殿里与太后有过一次极大的争吵,之后太后的身子便病得越发厉害了,一直在用药。”

锦段微挑眉梢,“那精神呢?太后的精神怎么样?”

“似乎也不大好。听闻这些日子太后行事颠倒无常,时常发脾气,往往一句话要重复十来遍,且记性也大不如前了。”

锦段靠在软枕上,点了点头,又问:“福明宫里可有什么异常?”

“有。守卫福明宫的侍卫多了两拨,且每到夜间防守更加严密,许进不许出,似乎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

锦段点头,刚要说些什么,这时守在殿外的灵波突然进来通禀:“良娣来了。”

锦段想起昨日崔氏与她说过的话,淡淡地道:“叫她进来吧。”

林安宓进来后,锦段凝目看着她,果然在她眉宇间看到一抹怨怼,于是微微一笑,等着她自己开口。等了半晌,林安宓却一直迟疑着没开口。

“良娣有话,便直说吧,等一下我还要去椒房殿。”

林安宓看着她,欲言又止。

锦段不耐烦,先开口道:“可是为着家里的事情?”

此言一出,林安宓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诧异,旋即又低垂了眼睫。和煦的阳光从窗牗透进来,照在她的侧脸上,使得她显得既温婉,又惆怅。

“家兄对太子妃出言不敬,受惩罚原是应该,臣妾不敢妄言。”

锦段问:“那你想说什么呢?”

林安宓抬起水漾清眸,眼神怅惘又带着隐隐的感伤与无奈,这么多情绪尽数隐在那双眸子里,望之令人心疼。

“臣妾……”

锦段眉目不动,安静地等着她的话,但等了许久,林安宓仍然沉默着。锦段放心不下木皇后和木白衣,决意不再与她浪费时间,便搭着灵则的手起身,淡淡地道:“既然你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就等你想好了再来说吧。”说完也不理林安宓的反应,径直走了出去。

这个林安宓从前就是一副柔弱无依的样子,没想到失了林安澜这个靠山之后,她倒是越发怯懦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她才能够把对程洛山的感情藏在心中这么些年吧!

程洛山……

想到程洛山,锦段突然站住了脚。

她看得出来,林安宓今日到她这里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林双关。但如果不是林家人,还有谁能令林安宓想求她,却又犹犹豫豫地说不出口呢?

她一把抓住灵则的手,急声问:“这些日子,你可见过程洛山?”

灵则低声道:“自夜茗姐姐出事后,奴婢一直守在您身边,未曾再见过……”说着她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您是说……”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知道程洛山的消息。”

李夜茗已经死了,木皇后已经成了如今这副样子,程洛山可千万不能再出事,否则……

真的会出大乱子的。

这时,被留在流华殿的灵波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太子妃!太子妃,不好了——”

锦段心头一紧,灵则已经厉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怎可这般仪态尽失!太子妃好着呢!”

灵波忙要下跪告罪。锦段一把拦住了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灵波道:“听说福明宫里出了刺客,皇上受了伤。”

锦段心口一紧。她双手打颤,一把抓住灵波,“刺客是男是女?抓住了没有?”

“是一名女子,被卫尉当场击毙了。”

女子……

锦段双膝一软就要倒下去,灵则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手臂,又使劲捏了捏,叫了一声:“太子妃!”

锦段茫然地望着灵则,看到她眼中的焦急之色,感觉到她捏着自己的手臂,渐渐回过神来,努力使自己站稳了身子,一迭连声地问:“那女子长什么样?多大年纪?怎么会闯入福明宫?皇上伤在了哪里?”

灵波面呈茫然之色,道:“这些……奴婢就不知道了。”

灵则道:“太子妃,您看,是接着去椒房殿,还是……”

锦段站直了身子,吐出一口气,沉声道:“去福明宫!”

她必须要看一看,这个刺客究竟是谁。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木皇后伤了皇帝的第二日就闹出了刺客的事情?想到还在福明宫里生死不明的木白衣,她的心头微微发寒。

通往福明宫的那条路,这些年她已走了无数次,可是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她脚步踉踉跄跄,不停地走着,却始终不见尽头。

一池荷花浓浓淡淡正开得热闹,微风吹过时,还能闻到一缕似有若无的清香。锦段一步步地往前挪着,既盼望着快些到福明宫,潜意识里又想要逃开,远远地逃开。

可是就算她走得再慢,福明宫也终究是近在眼前了。

带刀侍卫在福明宫门口进进出出。两名侍卫将一具血衣污浊的尸体从福明宫里拖了出来,那尸体身上的血很多,拖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深重的血痕。

那张脸,她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

与木皇后极为相像的眉目,消去了那一道道丑陋的疤痕后,是如少女一般的清丽无双。现如今她却满身鲜血、四肢僵硬,被侍卫提着双臂,拖出宫去。

那是她的……白衣姑姑啊!

锦段再也撑不住,双膝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白衣……木白衣死了。

灵则立刻蹲下来扶她,低声道:“太子妃,太子妃,这里是福明宫,您不能在这里失态。”

锦段大口地喘息着,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张着嘴无声地呢喃着:“那是……那是我的白衣姑姑啊……是从小将我养大的人啊……”

灵则赶紧伸手掩住她的口,在她耳边急声道:“就算如此,您也要忍着,不能动了声色。否则……连您都是危险的。”说完她手上一使劲,硬将锦段从地上搀了起来。

锦段喃喃自语,“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还要死多少人才肯甘心?难道……难道非要将那一家人赶尽杀绝……才觉得满意?”

灵则道:“不管怎样,这些都不是您该管的事情。您只是来看望太后的,快些清醒过来吧。您这个样子,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说着,她示意了灵叶,两人一人一边地扶着锦段,努力使她清醒。

就这样,锦段在灵则和灵叶的搀扶下走进了福明宫。

成郢已经陪皇帝一起离开了,含章殿里有几处血污,还有一具尸体。锦段一眼望过去,才发现那人竟是素青。

“看见木白衣的尸首了?”尖锐的声音自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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