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醉夕颜-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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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她父亲就地处决，害得她家破人亡、寄人篱下。夕颜不知不觉地暗暗捏紧了拳头，有种想要弑君的冲。动。
“见了君王不下跪的宫女，你是第一个。”燕帝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依旧背对着夕颜。
—文—夕颜浑身一颤，刚刚的自己差点被仇恨迷失了心智，竟然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她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气，缓缓俯下。身子，“奴婢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人—“平身吧！”燕帝放下手中的剪子，转过身来。
—书—夕颜之前一直认为燕帝是个老态龙钟的糟老头，但她忽略了皇亲贵胄养生美颜的爱好，尤其是君王。
—屋—眼前的燕帝虽然年近五旬，但依旧器宇轩昂、霸气逼人。而且他的五官看起来与二皇子螅示褂辛叻窒嗨疲皇瞧し舨蝗珞｛晔来的白皙细腻。
“你的主意很不错！”
莫名其妙的话让夕颜摸不着头脑。
“含笑。”燕帝微笑着指了指身后的盆栽。
他笑起来的时候与太子高晹又有几分相似，这让夕颜对他添了几分好感。天高皇帝远，也许……他也被奸臣蒙在鼓里呢？
“这注意并非奴婢想出来的，只是机缘巧合地见到过他人用此方法保存含笑。”
“你倒是诚实。换了其他人，早就邀功请赏了。”燕帝笑道。
“奴婢不敢！”
“听太子说你在浣衣局干活儿？”
“回陛下，是的。”
“从明天开始，你就到昭阳殿伺候吧！”
到昭阳殿伺候？只伺候日常起居，还是……
罢罢！能够接近燕帝，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第十一章 临阵退缩
第十一章 临阵退缩
夕颜被调去昭阳殿伺候燕帝的事很快就在整个浣衣局传开了。那些曾经示她为大恩人的宫婢顿时换了一副嘴脸，看她的眼神个个充满了嫉妒之情。
这就是皇宫里的女人，即便她无辜的什么都没做，她们依旧对她怀“恨”在心。
“喜燕，恭喜啊！”
令夕颜吃惊的是，主管刘嬷嬷非但没有骂她使了“狐媚的勾当”，反而一脸谄媚的来给她道喜。
她只是去当个随侍丫头，现在巴结是不是有点儿早了？不过，等她真的“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到时再想献殷勤怕是要在后头排队了。
想到这，夕颜不禁在心里冷笑。不知道是在笑刘嬷嬷还是在笑她自己。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昭阳殿可不比这浣衣局，为人处世要更加谨慎些。”刘嬷嬷拉着夕颜的手说道。
“谢嬷嬷提醒，喜燕记下了。”
“我看你身边也没多余的银子，这些钱你收着。”刘嬷嬷将一个荷包递到她手中。
“使不得！这是嬷嬷挣的辛苦钱，我不能要。”夕颜推辞道。
“收着吧，总有用得到的地方。就当是我额外给你加的薪俸。”
夕颜推辞不过，只好把钱收下了。
看来，刘嬷嬷只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平时虽然对她们严厉了些，但那也是为她们好。要知道，仅仅是在她眼皮底下偷懒，大不了就是挨几句骂而已。要是弄坏了衣裳床单惹怒了上头的主子，那可就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了。
※※※※※※※※※※※
到昭阳殿之前，夕颜就已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但真正到了那一刻，却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坚强。
微弱的烛火在鹅黄的纱帐外轻轻摇曳着，佳人的容颜在朦胧的光晕下显得越发娇。艳动人。
夕颜脸上的神情显得异常从容，但微微颤抖的纤白柔荑却毫无保留地将她此时此刻的心境展露无余。
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将燕帝身上厚重的上衣一件件除去，她顿了顿，小手缓缓地移到他腰上的布结……
许是等得不耐烦了，燕帝熟稔地一把拉开她的外衣，露出淡紫色的抹胸。
凉意袭身的那一刻，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惶恐，紧闭双目，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眼角缓缓滑下……
“朕不喜欢勉强女人……你退下吧！”
出乎夕颜的意料，燕帝竟没有进一步行动。
“谢……陛下！奴婢告退！”
夕颜拉拢敞开的衣襟，没做片刻停留便迅速地退出了昭阳殿的寝宫。
守在寝宫外的大太监刘忠看到刚进去没多久便匆匆出来的夕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很尽职地走到里面询问燕帝，“陛下，是否让女史将今晚的事记上一笔？”
原本已经躺下的燕帝骤然从龙床上坐起，拉开纱帐指着刘忠骂道：“你这阉人，没长脑子吗？”
“奴……奴婢知错！”刘忠慌慌张张地下跪道。
“滚！”
“是！奴婢这就滚！”那刘忠还就真的“滚出去”了。边“滚”边想：那个小宫女触怒了龙颜，明天……怕是要收尸了。
夕颜一晚上都不曾合眼。为什么她要临阵退缩呢？与杜家的血海深仇相比，她个人的贞cao又算得了什么？昨天晚上惹得燕帝不高兴了，以后要想再次接近他，怕是没机会了。如此一来，她还怎么替杜家伸冤？
※※※※※※※※※※※
“杜夕颜，陛下唤你过去！”
第二天一早，刘忠便到夕颜的住处传话。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陛下为何非但没有处置这个小丫头，反而传她过去伺候洗漱更衣呢？夕颜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带着满肚子的困惑到了燕帝的寝宫。
再次见到龙颜的一刹那，她还是免不了一阵心慌。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对于昨晚的事，多少有些难堪和恐惧。
燕帝看着眼前略微苍白的小脸，微微一笑道：“朕不是吃人的猛虎，你不用害怕！”
“是！奴婢不害怕！”夕颜小声应道，替他系好腰间的玉带。
“你多大了？”燕帝问。
“回陛下，十四了！”
“十四……那一年，她也十四……”燕帝喃喃地自语。
夕颜不知道燕帝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但从他此时此刻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
“记得在屋子里多加几个炭盆，别让朕的这些含笑谢了。”燕帝上朝前嘱咐了夕颜一句。
“奴婢记下了！”
昭阳殿并不缺人，夕颜无疑只【文】是个吃闲饭的。除了照看那【人】些含笑外，似乎没有多【书】余的任务可以让【屋】她插手。闲来无事的她只能欣赏着宫殿中的各种摆设来打发时间。
墙上挂的都是历代名人的诗画真迹，夕颜一幅幅地仔细欣赏着……尽管她根本不懂其中的“诗情画意”。
“好马！”见到一幅栩栩如生的骏马图，夕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一摸，让她摸出了些名堂。
夕颜将骏马图掀起，果然，背后还藏着一幅画。
这是一幅美人图，图上的女子生的倾国倾城，就像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那双灵动的眼睛给这个原本看似清丽脱俗的女子增添了几许活泼和俏皮。
这女子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夕颜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见过的长得好看的女人，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位“仙子姐姐”。
图上有五言律诗一首：
自有嫣然态，风前欲笑人；
涓涓朝露泣，盎盎夜生春。
（取自宋。邓润甫）
写得……还不错！
凡是她看不太懂的诗句一律归到“不错”的行列。夕颜“嘿嘿”地笑着。
好好的一幅美人图为何要藏在骏马图的后面呢？这让夕颜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此画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这是帝王的寝宫，挂上几幅美人图应该没人有意见吧？即使有意见也得藏在自个儿心里。
正在夕颜走神的档儿，只听外面传来太监的唱和“杜淑妃到——”，夕颜赶紧将画摆好，出门恭迎。
第十二章 君心难测
第十二章 君心难测
这位杜淑妃不是还在坐月子吗？大冷的天跑到这昭阳殿来做什么？夕颜暗暗思忖着。
一身华服的杜淑妃手里捧着个暖炉，在贴身宫婢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寝宫，在一张香楠木雕花玲珑锦榻上坐下。一双眼睛冷冷地扫过跪在地上的一干宫人，最后停在夕颜的脸上。
“都起身吧！”
过了良久，她才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声音也是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谢娘娘！”众人唱喏着起身。
“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淑妃指了指夕颜道。
其他几名宫人鱼贯而出，只留夕颜低头默默地等候差遣。
“听说你之前是浣衣局的宫人？”淑妃上下打量着夕颜，几乎要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回娘娘的话，是的！”
夕颜没猜错的话，这杜淑妃是冲她而来的。
消息够灵通的，她到昭阳殿才一天，找茬的就上门了。刘嬷嬷说的没错，万事需小心谨慎才好。
杜淑妃又仔细地瞅了瞅夕颜，端着一脸的假笑问：“怎么……还穿着这身宫人的衣服？”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宫人，自然该穿宫人的衣服。”
夕颜不明白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他……不准备册封你吗？”杜淑妃小心翼翼地问。
夕颜在心底冷笑，看来她的消息也不是很灵通嘛！至少还不知道她昨晚“侍寝”失败了。
“娘娘，奴婢只伺候陛下的日常起居。”
听到这个答案，杜淑妃释然一笑，语气也跟着客气起来“既然如此，定要好好服侍陛下。”
“奴婢自当尽心竭力，请娘娘宽心。”
暂时“宽心”的杜淑妃坐在锦榻上与夕颜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终于迎来了下朝的燕帝。
“淑妃？你怎么会在这？”
“陛下？”
原本冷冷的声音在见到燕帝后立即变的软声细语、吐气如兰，“妾见过陛下，吾皇……”
“朕记得，没有召唤，任何人都不得踏入这昭阳殿半步。”
燕帝这话虽是对着身旁的太监说的，但矛头却对准了杜淑妃。原本一脸笑意的杜淑妃顿时变的泫然欲泣，匆忙下跪道：“陛下，妾这几日躺在床上浑了神智，万望陛下恕罪！”
“念你生育有功，这次朕就不追究了。下回不可再犯！”
燕帝俯身将她扶了起来，这让原本有些担惊受怕的杜淑妃又恢复了当初的笑容，“妾谨记在心！”
“淑妃的月子尚未坐满吧？怎么下床了？”
燕帝的语气比刚刚缓和了许多，杜淑妃脸上的笑意更浓，“陛下好久都不曾到毓秀宫走动，妾想念陛下了！”
真是……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啊！夕颜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近国事繁忙，冷落你了！”燕帝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国事要紧！陛下心里装着妾，妾就心满意足了！”
鬼话连篇！夕颜在心里暗暗嘲讽。
“过几天就是昫儿满月的日子，朕要为他办一场隆重的庆典。”燕帝捋着胡须笑道，“朕的孙儿端柔刚刚满月，淑妃又诞下一名皇子，我高氏皇朝真是喜事连连啊！”
老来得子，确实令人开心。更何况，目前除了太子高晹和那痴傻的二皇子螅释猓嗟墼傥薅嘤嗟幕首印８邥d的降生无疑是件举国同庆的大喜事。
“妾替昫儿谢过陛下！”杜淑妃一脸的喜色，“陛下，前几日妾让宫人裁制了一身新的宫装，准备待到昫儿满月那日穿戴。只是……”
“只是什么？”燕帝问。
“只是没有合适的首饰搭配。”
燕帝一笑，原来是讨赏。
“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侯在外头的刘忠听到传唤立即跪到燕帝身旁。
“命银作局打些新的金银首饰出来赏给淑妃。另外，贵妃和那几个美人也一并赏了。哦！还有太子妃和良娣。”
燕帝的前半句话听得杜淑妃大喜过望，到了后来，她脸上就一阵青一阵白了。夕颜咬着嘴。唇偷笑，看来这个杜淑妃并没有“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啊！
“陛下，太子前天将昀儿关到了佛堂，还不准她吃饭。”
见燕帝提到了赵贵妃那一派的人，杜淑妃趁机“参上一本”。
“有这事？朕怎么不曾听说？”
“昀儿只不过和那傻……二皇子闹着玩而已。她好歹也是公主，虽说是jian妾所生，但和太子也是亲兄妹啊！”
杜淑妃尽拣“重点”说，难道一起“狼狈为奸”的螅丫兔槐还芈穑�
燕帝对这事还真是一点都不知情，唤了刘忠询问备细。
“原来暄儿同昀儿一并被关了，淑妃就不必再作计较了。”
燕帝的语气懒懒的，似乎对此事没有太大的兴趣过问。
杜淑妃见燕帝似乎站在太子那边，就暗暗咬了咬牙，将不满的情绪压了下去。后宫的女人至少得学会察言观色。
“朕要去御书房批阅奏折，淑妃回毓秀宫歇息吧！你产后羸弱，切莫累坏了身子。”
杜淑妃原本还想找些话说，见燕帝开始“赶人”了，只好带着满肚子的委屈告退。刚到门口又折了回来，“陛下，妾想跟您讨个人。”
“何人？”
“她！”杜淑妃笑眯眯地指着夕颜。
夕颜一愣，还不打算放过她？
“要她做什么？”燕帝也有些吃惊。
“陛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