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帝王心-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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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恍然,脸上的笑容比景仁帝更为灿烂,道:“真是双喜。老奴恭喜皇上,恭喜四王爷了。”
怀恩的身子轻轻晃了晃。封妃。。。。。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脸涨得通红。她抚了抚胸口,“皇上,奴婢去给您端参汤。”她寻了一个借口,出了御书房。景仁帝望着她的背景若有所思。
寒冷的空气被怀恩深深地吸入体内又缓缓呼出,反复做了几次。才渐渐平复自己的心境。封妃,不知是谁家女儿。她不会蠢到把自己当成他上奏中请封的妃子。如果是她,刚才的景仁帝绝不会是那种表情与态度了。怀恩甩了甩头,不,现在说什么都太早。她唯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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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很好,照着积雪折起晶莹剔透的光芒。日光和着雪光交相辉映,反在窗纸上映得殿内越发透亮。蝶风正斜坐在窗下绣一个香囊,身上穿一身淡紫色暗纹的锦服,因是暗纹,远看只如浅紫一色;配以月白底色绣星点鹅黄迎春小花的百褶长裙。怀恩的衣饰与她一样,两人一个做着女红,一个看着书。只是看着书的这位,眼珠半晌也未动一下,书页更是一张未翻。
致远殿上正是热闹非凡之际。景仁帝亲迎凯旋而归的四王君天凌,连禁足的太子也获了特赦,随帝同迎。作为御书房的宫女自是不能前去观看,怀恩的神思一直恍忽着。
一张不大的手在怀恩的眼前晃动,“呵呵。。。。。。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宝路不知何时进的屋子,笑问道。
怀恩回过神,看清面前的人儿,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跟了高公公去致远殿了吗?”
宝路撇撇嘴,懊恼道:“殿上的差使做完了,公公就先打发我回了。”
蝶风手中的绣活不停,接话道:“别弄这个脸子给我们瞧,既然到我们这屋子里来了,必是有话说的。说说吧,今儿个殿上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听了蝶风的话,宝路的脸上立刻明亮起来,手夸张的比划着,说道:“唉,姐姐,你们是没看到。今儿个我可是看到四王爷了。穿着锃亮的盔甲,一柄长剑在手,英气逼人。真是。。。。。。真是。。。。。。”宝路挠了挠脑袋想找出个贴切的词来描述。
蝶风“扑哧”一笑,道:“真是什么啊?”
宝路知她打趣自己,红了脸,还嘴道:“哼,别瞧不起人。是风神绝世。这可是姬大人说的。”
宝路心想,太子太傅说的话总是没错的。连皇上听了,就点头呢。
怀恩淡淡一笑,虽未在朝堂上亲眼见到这样的他,却可想象得到。这可是征战万里的铁马英雄,寒剑浴血的豪壮男儿。唯有沙场之上出生入死的勇士,方有这样摄人气势,如斯豪情威势。
宝路接着说道:“皇上亲赐了王府给四王爷,还同意了王爷的自请封妃。”
“哦?可知是谁家的贵女?”蝶风一听来了兴致,停了手中的活计,追问道。
怀恩的心中一抖,紧接着打起鼓来,侧耳倾听。
“不是什么世家小姐。是四王爷的同门师妹。据说这也是位女中豪杰,在夺取临安郡的时候,她舍身为王爷挡了一箭,险些毙命。想来,这位女子必是极为爱慕四王爷的。”宝路感叹道。
怀恩闭了闭眼睛,紧咬了嘴唇。脑海中闪过那个娇美且英气十足的女子武宁儿。
蝶风接话道:“这可奇了。不是世家贵女。普通女子怎好做王妃?”
宝路道:“姐姐有所不知,四王爷请封的是侧妃。”
“侧妃按律也是不可的。”蝶风低下头继续绣香囊。
“皇上可是允了的。想必是因为救了四王爷的命吧。哎哟,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宝路正说着,突然看到怀恩的脸色极为难看。
怀恩艰涩地笑笑,道:“想是受了风寒。没什么大不了的。”
蝶风起身奔了过来,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关心地问道:“好象有些发热呢?快,别在窗口坐着了。上床好好歇息。”
宝路自知不方便在这儿,说了些关心体贴地话,便离开了。蝶风跟着出去请来医女,开了几副汤药。嘱咐怀恩静心养病,出去帮她熬药。一时,屋内只剩下怀恩自己。她摸了摸自己的头,果真有些烫手。病着也好,本也不想再动一下。自听到宝路的话,怀恩就已十分肯定,封妃之事已成定局。本以为自己已看得很开,想得也够明白。可真要发生了,以前的所思所想竟一时间土崩瓦解,任何说服自己的理由都不成立了。心中那份浓浓的苦涩挥之不去,化之不开。想宁愿这样病着,昏昏沌沌,永不清醒。
然而耳畔回响着他的温言细语,嘴角还噙着那初吻的温度。那坚定的誓言,紧握的双手。。。。。。正一幕幕如电影中的片断般,闪现在眼前,既便是紧紧地闭了双眼,亦清晰如昨日。两行清泪划过脸庞,这样的怀恩从心底都在鄙视着,不是他,而是自己。
原来是可以这样流泪的,默默地,无声无息地,如涓涓细流。慢慢地濡湿了心田,将干涸枯裂的地表虚拟地掩饰。告诉自己,从此那里不再疼痛。
第一卷 宫廷篇(上)宫女 【第057章】 林逝(1)
蝶风扶起怀恩,吹了吹汤药喂她服下,再将唇边的药汁小心擦干。服侍她躺下,掖好被角。这病来如山倒,上午还好好的,下午竟一病不起。刚刚高公公支使一个小太监过来,说是晚一些景仁帝要到御书房,让她早点准备一下。如今怀恩卧病在床,已是指望不上她了。见怀恩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这才轻手轻脚地将门关好,准备去茶水间。
“是蝶风啊?”蝶风没走出几步,便听到有人叫她。转头一看,是四王爷随侍太监福顺,笑道:“哟,是福顺公公啊。”接着,略施一礼。
“不敢当,不敢当。”福顺谦恭道,眼睛往屋子里瞟了瞟。
蝶风顺着他的目光,略一思索,道:“公公是找怀恩吗?她受了风寒,刚吃药睡下。”
福顺脸上的笑容一滞,皱了眉头,道:“嗯,我还有事,就不妨碍你了。”说着,急匆匆地转头就走。
蝶风看他消失在院门口,又往屋子里望望。想不出所以然,略站了站,忽想到景仁帝就快到御书房了,便往茶水间奔去。
药劲儿上来了,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布了一层汗。半睁开眼睛发现屋内隐约有了烛光。眼皮很沉重,很快又昏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有人将她半扶起来,轻轻擦试着额头的汗。温热的水缓缓流入唇齿之间,润湿了她干裂的嘴唇。她好似饥渴了许久,终遇甘泉般急切地吮吸几口,才稍稍得以缓解。身子一轻,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怀抱好熟悉,淡淡地清新气息,熟悉得让她心中酸涩而绞痛。这让她想到了莲池旁白袍翻袂的英气少年,挺拔的身影流动着灼灼光彩,璀璨如星辰般的眼眸,使她眩目。她想试着睁开眼睛,看清这怀抱的主人,却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扭动了下身子,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委靠在身后的怀抱中,沉沉地睡了。
“她好些了吗?”一个男子低声问道。
“好些了,今天已经不烧了。公公快进来坐。”这是蝶风的声音,怀恩睡意朦胧,隐隐分辨出来。
“嗯,那就好。不坐了,我还要赶着回去报信。”那人说完,就听见门帘落下的声音。
轻快的脚步声响起,一只柔软的手搭在她的额头,试着温度。怀恩睁开了眼睛。
“醒了?”蝶风欣喜道。
怀恩虚弱地闭了闭眼睛。
“来,我扶你喝点水。”蝶风舒心地笑笑,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就着她手中的碗,怀恩喝了两三口水,有些歉意道:“这几日辛苦姐姐了。”
“我辛苦什么,人家四。。。。。。”蝶风忽地停住了口,偷看了怀恩一眼,见她并未听清,才有些释然。起身拿了一件外袍披在怀恩的身上,“你只要快快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怀恩的嘴角牵起一丝浅笑,往床头上靠了靠,问道:“刚才我好想听到姐姐在说话?”
蝶风避开她的目光,随口道:“还不是宝路,已经问过你好多次了。”
可那声音分明不是宝路的。再想问几句,蝶风已拿了绣活忙了起来。知她不愿再说,怀恩也只得压下心中的疑问。
原来怀恩已昏顿着睡了三天,景仁帝得知后更是请来宫中的胡太医亲自给她瞧了,只说风寒之症多多休息。这样关心与荣宠有些让蝶风咋舌,但凡宫中受宠的娘娘也未必能得到太医院德高望众的胡太医的诊治,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小宫女。
傍晚时分,怀恩勉强可以吃上一小碗米粥。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
门外,隐约传来说话声,好象蝶风在与人说些什么。不一会儿,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太监。怀恩撑起身子半坐起来,出乎意料地看到来人正是小冬子。小冬子满脸凄哀之色,让怀恩感到有些不妙。“怀恩,你病了?”小冬子脸上似有不忍。
“嗯,受了风寒。不过,已经好了。”怀恩知他不会贸然前来,一定是听风阁出了大事。
“怀恩。。。。。。”果不其然,小冬子话没说两句,低泣起来。
怀恩猛地坐直了身子,沉声道:“出了什么事?是林妃娘娘吗?”
小冬子重重地点点头,哽咽道:“娘娘怕是不好了,刚才又吐了血。太医院说是怕挺不过今晚。”
顿时,怀恩感动呼吸一滞,眼前的事物旋转起来。“怀恩,你怎么样了?”蝶风抱住她的肩膀,担心地问道。
怀恩挣脱她,强打起精神,道:“烦请姐姐替我更衣,我实在是没有多少力气。”
“你要去听风阁?”
怀恩感激她对自己的情谊,但此时,已容不得她多想。今晚就算是爬也要爬到听风阁。蝶风从怀恩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持。也不再言语,默默地为她更衣,又拿了自己那件厚厚的斗篷为怀恩披上。一再叮嘱小冬子照顾好怀恩。这才放心让两人出了门。
宫中的积雪已被宫人们清扫干净,只路面冻得有些滑,走起来须加意小心。夜深天寒,就连宫房的宫女内监也守在各自宫里畏寒不出。偶有巡夜的御林侍卫和内监走过,也是比平日少了几分精神。去听风阁的路有些远,所幸夜风不大,虽然寒意袭人,身上衣服厚实也耐得过。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也到了。一路上,怀恩急切地赶着路,急促的呼吸让肺内隐隐作痛。小冬子跟随她身后,时断时续地唏嘘哭泣。这样的他,怀恩打不起半点精神前去安慰。脚步不停,生怕此刻停下一分,便留下终生的悔意。
尚未进入听风阁,远远便闻得哭泣声,若有似无,只让人心中焦虑至极。怀恩的脚步一滑,险些摔倒,幸而小冬子手快将她扶住。即便这样也未能让她稍稍休息半分。她的内心似有一团无名之火,将她的思绪熊熊燃烧,无法思考,无所顾及,只有一味向前,向前。。。。。。
第一卷 宫廷篇(上)宫女 【第057章】 林逝(2)
听风阁内院残雪未消,显得异常空旷和苍凉。空气中偶有甘苦的药味弥漫,越临近主殿越加浓重。一轮冬月,银白如新在残雪与荒草之间遍洒清辉。
辗转间已入了内室,见明伊站立门口,远远地向她伸出手来,眼中一热,一滴泪几乎就要坠下,忙快跑几步上前,牢牢与她握住了双手。
明伊的手异常的冰冷。怀恩还未及说话,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滚滚落下来啜泣不已。明伊亦是呜咽,拉了她的手脚步踉跄着进了屋内。短短几日不见,林妃瘦得不成人形,高高的颧骨,眼窝凹陷将那双紧闭的大眼睛显得异常突出。毫无血色的嘴唇爆裂了一层白皮儿,嘴角还残留着淡淡地血迹。
明伊俯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娘娘,怀恩来了。”几乎是立刻她猛地睁开了双眼,那么突然,仿佛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那里,只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林妃仔仔细细瞧了怀恩一回,方才勉强笑道:“还好,还好。咳咳。。。。。。听说你病了,明伊传话进来总说你已经好了,我还不信。咳。。。。。现在看来,我也放心了。”
怀恩听到她喑哑的声音,用手顺了顺她的胸口,强撑起笑容道:“奴婢没有事。奴婢担心娘娘不好。”
言语间明伊等人已退出去,自己亲自把在门外,不得人近前。想必林妃为了这次见面已特意做了交待的。林妃的身量失去了往日的丰盈,一双手瘦嶙嶙紧握住怀恩的手。这一动作,让怀恩不由一怔,发觉空气中浸了一种腐朽的味道。
林妃见了怀恩的神色,幽悲一笑道:“这里早已不是暗香满堂了。”
怀恩不免吃惊:“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手熟练地搭上林妃的脉腕。片刻,怀恩大惊失色,悲泣道:“娘娘,是谁做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林妃略动了动眼皮,看着一支支点燃室内的红烛,道:“咳咳。。。。。。怀恩,别问这些。在我死后,也不要去查。咳咳。。。。。”一滴泪坠下,“你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