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无双-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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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郑亲王膝下一双小辈先后成了婚,臣去凑了热闹,喝了两顿喜酒,感慨万分啊。郑亲王教出来一个谪仙似的世子,世子又教出来一双小仙人一般的儿女,世上的仙人投胎都投到他一家去了。”燕霜城倒不是羡慕,而是有些哭笑不得,仙人看着舒坦,却是不好相处的。
燕君平的一双儿女今岁先后成婚无双是知道的,郑亲王的折子早在去岁末就进了京,无双不在京城,燕瑞赏东西的时候还替胞妹送了一份礼。燕君平的小仙人儿子此次也跟他一起进京了,无双见过几面,通身气度的确像了燕君平五分。
“都道仙人是玉石为胚,可玉石再珍贵也是石头,堂弟虽然闹腾了些,却是个活生生的人。”无双说了句公道话。
燕霜城闻言笑了,他也是这般想法。都道燕王是个冷人儿,却不知她也是知情知趣的,想到那位当日在沧州三句不离燕王字字维护燕王的李小公子,他不禁试探道:“殿下生辰那日突然离席,李侍郎很是担心,下了席就匆匆来了燕王府,听说两日后才出府?”
无双冷了脸,“皇叔的消息总是这般灵通,让本王又妒又怕。”
燕霜城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也不怕无双恼怒,咧了嘴笑,片刻后才道:“臣方才说了,人老了就望着子孙绕膝,李太师怕也是这么想的。李太师去岁已经过了八十大寿罢?”
无双不语,李太师过寿的时候她人还在容州,无暇□去参加寿宴,但依着她与李晏关系亲厚,田园必然送了一份厚礼。
“李侍郎也二十有六了罢,至今还未成亲,李太师如此高龄竟还没见到孙子辈,令人叹息。人一上了年纪,身子骨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说不准哪天说没了没了,李太师想来也着急了。”燕霜城一副历经风霜的模样,似他也垂垂老矣。
无双不为所动,“以李太师的身子骨,想过到百岁之年并不难。”
燕霜城笑意更深:“李侍郎想必也苦恼得很,前些日子臣去谢李侍郎一路上对小仪的照顾,与李侍郎吃了些酒,他与在沧州时心境大有不同啊。”见无双不语,他又指着茶盏道:“不知殿下可尝过李侍郎沏的茶?李侍郎沏茶的手艺可称一绝。”
良久,无双才道:“皇叔,刺探别人的心要付出同样的代价,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燕霜城见好就收,换了话题,这回说的是薄仪,无双兴趣缺缺,他坐了片刻便也告辞了。
到了四月初一,小凤王的周礼,无双自然也去瞧了。周礼是在皇后宫中办的,并不隆重,只皇帝、燕王及宫中妃嫔参加。
铺了厚厚红布的大案上放了个琳琅满目,小凤王虽是男娃,但有嫔妃妄自揣摩了圣意,故意放了胭脂水粉,罗皇后并不在意,她觉得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就好,生在皇家自有荣华富贵,前途并不重要。
小凤王今日穿了一身红,喜气得很。罗皇后将他放上大案,他看看这个不满意,看看那个也不满意,最后竟扑倒燕王身上,抢了燕王怀中的福袋。
众人不明其意,只听丽妃惊叫一声:“呀,凤王抓了燕王殿下的闺女!”
众人更是不明。
玉贵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丽妃娘娘怕是糊涂了,燕王殿下尚待字闺中,怎么会有闺女?”
燕瑞也有些不悦:“胡言乱语!”
丽妃拍了拍脑袋,指着小凤王抓在手里的福袋解释道:“这是臣妾给燕王殿下做的子孙袋,是臣妾老家的风俗,求子用的,里面放了药材,是民间土方,很是灵验。”
丽妃那日提到燕王的婚事,后来有人好意提醒她,燕王府中是有几位公子的,她才明白为何燕王不急着成亲。皇上已经临幸了她,所以她按老家的风俗给自己做了子孙袋求子,想到燕王有人相伴,便给燕王也做了一个,今日见着燕王就给了她,谁料被凤王抓了出来。
燕瑞闻言面色稍缓,但还是喝了句:“胡闹!”
说话间,丽妃走到了燕王身边,小凤王又抓向丽妃腰间,原来她腰上正佩着子孙袋。无双将凤王交给丽妃,淡笑道:“想来是喜欢福袋里药材的香味,不过一剂方子有十多味药,就不知他喜欢的是哪一味。”
燕瑞见无双这般说,便缓了面色,笑道:“也罢,反正是图个吉利,皇家最常见的就是荣华富贵,亏待不了他,或许他日后真能成为杏林圣手也说不定。”
天子这么说了,众嫔妃便跟着附和,好似凤王已经成了一代医仙。
夫子治伤
四月下旬的时候,丽妃的弟弟终于到了京城。
无双看着那个小萝卜头,眉头快要蹙成了峰。听丽妃说,她父母早逝,弟弟年幼,因此她到了适婚之龄也未嫁人,一心照顾弟弟,而她进京后弟弟便入了县学读书。无双还以为她弟弟怎么着也有岁了,谁知竟还只是个小娃。若不是小萝卜头的模样跟丽妃极像,无双几乎以为他是接孩子的人找来冒充的。
负责接孩子的是丽妃宫里的大太监张公公,他见燕王面色不妥,不由有些害怕,抓住小娃的手便紧了紧,吓了娃一跳。
燕王揉了揉额角,眉间却是舒展开了,问张公公道:“这娃几岁了?”
张公公连忙道:“回殿下,小公子三岁了。”
无双点点头,看着小娃,又道:“叫什么名字?”
这句问的是那娃,张公公不敢替他回答,心里却是一阵忐忑。孩子是张公公亲自去接的,这一路过来,孩子的性子他也摸得差不多了,这孩子并不像一般孩子那样活泼好动。三岁的年纪还不怎么记事,正是好玩的时候,可这娃不吵不闹,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张公公几乎以为他是不会说话的。
张公公这厢担心着他不会开口,那厢他就口齿清晰地说道:“回殿下,我叫顾秀雅。”这般说法显然是跟张公公现学的。
田园见状夸道:“难得这么小的年纪却这般懂事,想来是个聪慧的。”
无双显然也很满意,口气温和了些:“见过丽妃了么?”
“回殿下,丽妃娘娘说她进宫时日尚短,还没有资格省亲,所以去之前就吩咐奴才直接将小公子送到燕王府来,不必进宫。”张公公只管把丽妃吩咐的说出来。
无双闻言倒是笑了,“她从哪里听的这个不伦不类的说法?省亲不是这么用的。她并非出身贵族,对这些事不懂,可你在宫里也有些年头了,该提醒她才是。”
张公公一惊,连忙跪地请罪。
无双摆摆手,让他起来,他是丽妃宫里的人,不该她罚,提点几句也就算了。
“把小公子带进宫去见见丽妃,让她带着小公子去跟陛下谢恩。小公子还小,没有男女之防,不妨让他在宫中多住几日,日后他进了燕王府可是半年难见一次了。”
张公公连忙跪地谢恩,让顾秀雅也跪下。顾秀雅小小年纪,却也学着张公公说谢恩的话。
无双瞧着他那小模样,想到了琥珀,便对莺歌道:“应王当年的衣裳可还留着?”
“回公主,都留着呢。”莺歌笑道。
“去找些顾公子能穿的,让张公公捎上。丽妃那里怕是没有现成的,去见陛下可不能失礼。”无双吩咐道。
莺歌应下,当即就唤了两个小丫头去找。
莺歌找衣裳的工夫,无双让碧云带顾秀雅洗净手脸用了些点心。待莺歌找了衣裳出来,选了一件让顾秀雅换上,大小正合适,那衣裳是时常拿出来熏香驱虫的,没什么异味,顾秀雅便穿着进了宫。
张公公回去之后自是把燕王这一番言行告诉了丽妃,丽妃感激不已,心中更是认定燕王是个好人,在顾秀雅耳边嘀咕了许多遍,嘱咐他日后一定要听燕王的话,好好读书云云。趁着顾秀雅在宫中小住的工夫,她还赶制了几双靴子给燕王,聊表心意。
丽妃带顾秀雅去谢恩的时候,燕瑞也吓了一跳,不仅无双想错了,燕瑞及一干嫔妃也想错了,谁也没料到丽妃的弟弟只是一个三岁小娃。倒是玉贵嫔笑得开怀,这么小的娃,等他高中至少要十几二十年,到那时丽妃就不知是何光景了。宫里只有燕凤凰一个小娃,如今新来了一个漂亮娃娃,嫔妃们都稀罕得很,连云太妃都不禁感叹丽妃的家乡到底是什么风水宝地,竟生出了丽妃姐弟这般灵秀的贫家子。燕瑞见一干人都很高兴,龙心大悦,便开了金口让这孩子在宫中多住几日。
虽然天子开了口让顾秀雅在宫中多住几日,但丽妃识规矩,月底就让他去了燕王府。虽然燕京书院里不乏五六岁的孩子,但三岁的娃娃去书院读书还是早了些,无双询问他几个问题,知他根本没开蒙,便请了京中一位颇有名望的老夫子来为他开蒙,过两年再送去书院。
江夫子一回府就发现府里多了个奶娃娃,当即指着顾秀雅,惊道:“殿下,江某出门不过俩月,你怎么就弄出个私生子来?”
莺歌嬉笑道:“江夫子胡言什么,这位是顾公子,是丽妃娘娘的弟弟,陛下开恩让他进了京,暂且住在咱们燕王府,待他日高中定是要另开府的。”
江夫子止不住地抽嘴角,这娃也就三四岁的模样,等他高中已是十几年后的事了,那这娃岂不是要在燕王府上寄住十几年?燕宵与琥珀前脚刚离了府,燕王后脚又领了一个奶娃娃进府,莫非燕王是寂寞了?正胡思乱想着,莺歌提醒他燕王唤他去书房,他不由叫苦,却正经了神色。
“可查清楚了?”无双的手指停在手中的卷宗上,若有所思。
“殿下猜得不错,果然跟那位世子有干系。”江夫子顿了顿,又道:“可能跟圣教还有些瓜葛。”
江夫子此次出门为的正是私盐的事,无双有意彻查,然私盐牵涉太广,朝中官员鲜少没被打点过,无双信不过,只有派自己身边的人去查,而龙卫有所不便,只得派了江夫子私下去晒制私盐的源头凉州查探。
凉州有几个郡临着西海,有大片的滩涂,适合晒盐,而琉州虽然也临着西海,但是地势陡峭,没有海滩,无法晒盐,是以海盐大多是凉州产的,私盐的源头也在凉州。山高皇帝远,凉州的地头蛇多,短时间内查不出东西,江夫子去了两个月才得了线索。
“私盐这条路断了,他就没有了财源,怕是会另有动作。云州深浅不知,还是要去探探才知呀。”无双叹道。
江夫子惟恐这件差事再落到他身上,连连摆手道:“江某就是有心也无力了。”说罢,也不避讳地解了袍子,只见他后背缠了布条,那布条血迹斑斑,想来口子不小。待解开布条一看,后腰处果然有一道一尺长的口子,还不停往外渗着血丝,很是狰狞。
他一进门,无双就从他略显粗重的吐息中得知他受了伤,却没猜到他伤得这么重。无双走进细看,伸手戳了戳伤口及伤口周围的皮肉,惹得江夫子一阵吸气。
江夫子苦笑道:“恐怕要请姚太医来瞧瞧了,我用了不少法子,就是止不住血。本来还查到了圣教的一些线索,可伤口一直合不上,血又流个不停,再不赶回京城我恐怕就要失血过多死在外头了。”
无双出手点了他伤口周围的穴道,那伤口却还是往外渗血,忙唤了田园去请姚太医,转了身又研究起那伤口来。
江夫子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忙道:“别研究了,是斧头伤的,江某再不才也看到那人兵器了,是两柄大斧,不是一般的铁铸的,还未靠近就感觉到寒气逼人,很是邪门。”
无双收回目光,低声道:“苏长空。”
江夫子惊诧:“苏长空?他还没死?他不是宁王的人吗,我以为他早就死了!”
“你是查圣教的时候遇着他的?”
江夫子点头,刚查着一点线索,他才松懈下来就被那人逮着不松口,差点没丢了这条小命。
“那当年他的另一个主子就是圣教中人。”无双冷笑,“他是个人物,宁王在时他便脚踏了两条船,他可不仅仅是宁王的人。”
江夫子不语,那人练的功夫有些诡异,杀气极重,是个可怕的人物。
没过多久,姚朔就到了,见江夫子这般模样,自是一番冷嘲热讽,下手也颇重,惹得江夫子连连呼痛。
待洗净了伤口,姚朔有些惊疑,随即笑得幸灾乐祸:“你在哪里遭了这么个瘟神?”见江夫子不答,他也不恼,指着那伤口道:“那人的巨斧是玄铁所铸,还不是一般的玄铁,依我看是天外之石。不过百年来世上并无陨石降落,应是熔了已经成名的杀器重新铸造的,兵器一旦沾了杀气,即便熔上千回万回也褪不去,那巨斧恐怕杀气骇人。并了玄铁本身的寒气,一旦入了体,若不及时拔出来,就等着寒气入骨痛不欲生罢。”
他邪笑一声,道:“你运气好,遇上了我。”手下动作未停,烧了一个火罐贴上江夫子的背。
江夫子一颤,顿觉伤口处一片湿腻,血流得更快了,不禁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让我流血而亡!”
姚朔动作更快,不一会儿,江夫子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