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玲珑-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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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暗暗挑眼看苏青盈,见她面上无波,便也敛眉不语。苏青盈生下儿子时皇帝也赏了不少东西,两个小孩子谁更得宠不好说,她的毕竟是个儿子,就怕她心中被上官易蓉和蒋珊珊的话挑出些觉得皇帝厚此薄彼的念头,苏青盈不是鸡肠小肚之人,玲珑还是免不了担心。
皇后笑道:“李将军在西北为国征战,屡立军功,如今与胡族开战,李将军亦为国冲锋陷阵。李才人在宫中为皇上诞下公主,李氏一门尽是忠烈,李才人当得起本宫的赏赐。”
闻言上官易蓉与在场嫔妃皆微微一肃,加在玲珑身上的目光又多了几重,李将军军功永远是李氏在宫中最好的后盾,即便是权倾朝野的上官一族也不能轻视。捷报传来时,皇帝连日在兰心居陪玲珑待产内外皆知。公主一出生便有食邑封赏,是何等荣耀。
上官易蓉目含轻慢扫过玲珑,道:“是了,臣妾一时倒忘了李才人是姓李的,李将军在前线保家卫国,皇上自然多看重李才人些。”
便有妃嫔不咸不淡附和:“李才人真是命好,有这样的好家世好出身,皇上想不宠都难.......”声音不大,却能让人听见,坐中嫔妃有的跟着窃笑,李惜玉和玲珑脸上都不大好看。以宫女出身至如今的恩宠,宫中对玲珑看不过眼的大有人在,同是李氏,却没有因为李将军在西北的战功再获宠,反而更因玲珑生下公主显得备受冷落,李惜玉和玲珑心中各有各的滋味。
皇后轻咳了一声,道:“其实大家也不必羡慕苏婕妤和李才人,内廷宫妇本就该多为皇上延续血脉,在座姐妹若有诞下子嗣者,本宫会有同样的赏赐。”说完别有深意瞧了上官易蓉一眼。
这回她就没话说了,上官易蓉虽得宠,肚子却迟迟没有消息,皇后一语即中她的痛处,她也只能冷着脸不甚自然地喝茶,而那些取笑玲珑的人,自己也是没有孩子的。
皇后略与嫔妃们聊了几句便让大家散了。
回去的路上玲珑连连叹气,白蔹奇怪道:“才人,奴婢听闻叹气使人老,才人刚当上娘,难道还想一步跨成老太太?”
玲珑道:“你嘴巴越来越厉害了。”
白蔹笑道:“都是跟才人学的,才人能说会道,我们也得跟着学些。”
玲珑红了脸。道:“胡......胡说!我什么时候能说会道了,不对,你这分明是在笑我贫嘴......”
白蔹掩唇轻笑,玲珑顿了顿,有些担忧道:“皇后娘娘向来稳重端庄,没想到也有和人争辩的一日。”尤记得当年在王府里玲珑看见。泽兰为着什么事到陶氏屋子里闹,陶氏尽管不喜。当时也未忍责备,还是含巧和她母亲柳夫人出面打发泽的。
今日含象殿内阖宫觐见,陶氏当着许多人的面接了上官易蓉的话反击,足见她与丽妃之间恩怨多深。
白蔹也叹道:“皇后娘娘的中宫主位坐得不易啊。 ”
玲珑依旧摇头叹息,吩咐太监加快脚程,这种时候她最最想干的事就是回去抱抱女儿小团子,外边有什么烦恼也染不上小团子那双清澈的眼睛。也不知出来这半日,这丫头有没有想她。
心存念想很好,可玲珑回到兰心居就不得空闲。从含象殿散去的嫔妃不少折来兰心居,先前玲珑一直不见外客,李太后和皇帝又下令隔绝静养,许多人想来也来不了。如今兰心居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送礼道贺的探望叙话的,还有些玲珑从前没怎么走动过的嫔妃也结伴而来,一声声李姐姐叫得极亲热,连同殿的华宝林也凑过来,直到午后玲珑实在撑不住,让白蔹告诉来探的人她身体不适歇下了,才得以让奶娘抱小团子过来给她亲亲小脸。
“这孩子,好像长胖了些。”玲珑掂掂小团子圆滚滚的身子,小团子以为她在和她玩。兴奋地挥着小手臂。
奶娘宋妈妈笑道:“小孩子总是一天一个样儿。”
“是么?”玲珑仔细瞧瞧女儿粉嘟嘟的眉眼。道:“好像是和昨日不同了。这么小个小团子,何时才能长大哟。”
宋妈妈呵呵笑道:“才人还愁这个。改日说不准就要叹一眨眼公主就大了。”
正说着白蔹进屋来,玲珑看她一眼,让宋妈妈把女儿抱去睡房,问道:“有何事?”
“隐芳小筑那边打发人来问四皇子与乐安公主一同办满月宴,银子该怎么出?”
宫中妃嫔设宴,银子自然是要自己出的。皇子和公主同庆满月,内库按预算拨一半的银子,另一半则由孩子母亲承担,这是旧例。
玲珑现有宫中月例,李氏族中供奉,女儿得了封号也有例钱,年底有食邑上供,皇帝私送银钱从未停过,甚至不忘加上女儿一份,她不缺钱花,还小有积蓄。
想了想,对白蔹道:“他们出多少,咱们就出多少,四皇子有的,小团子也不能少。”
白蔹点头道:“难得才人也爱和人攀比,就不怕人眼红?”
“我女儿是乐安公主,尊贵着呢!”谁爱眼红就眼红去,玲珑不欲委屈自己女儿。
白蔹一笑却不走,玲珑问:“还有事?”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小团子的,银子的事早就安排妥当。可是刚才内侍监来传话说,丽妃娘娘过目了账目本,说苏婕妤和才人都花费太多,内库的银子恐怕要俭省去一些。”
玲珑微微蹙眉,小声嘀咕道:“又不是让她出钱……”又问,“苏婕妤那边怎么说?”
“来传话的人说,苏婕妤想趁着满月宴让大家都高兴高兴,打算按原样办,并说可以垫上内库减少的银子。”
“不必了。”玲珑摇摇头,“你再从库房支算些,告诉苏婕妤,仍旧平分吧。”
白蔹应了声,又道:“司衣房那边说,晚些时候派人过来给才人量身,才人现在还是先歇一会儿吧。”
玲珑揉了揉酸胀的额角,道:“是得眯一会儿,我也不进去了,就在这儿躺着,待会儿你叫我。”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163 念旧时
白蔹唤玲珑起身时,司衣房的人已经在兰心居外候着,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小广把她们的宫人领进屋。司衣房派来的是一位姓穆的典衣,玲珑不认识,十年之中尚服局人事变迁,早已不是玲珑离开时的尚服局。
穆典衣身后跟着两个女官模样的人,还有两个小宫女端着玲珑前些天派人送去改的袄子。
“听说才人想制几件新衣,不知才人想用什么料子花色,奴婢特地带了制衣房和绣房最好的娘子来,才人想要什么样式,尽可与她们说。”穆典衣满面堆笑道,两个女官福身行礼。
白蔹为玲珑拢好手炉垫在膝盖上,玲珑略点点头,道:“我知道这时该是你们赶制春衫最忙的时候,有劳穆典衣和诸位过来兰心居。”便向小广眨眨眼,小广会意将事先准备好的赏钱分给几人,穆典衣面露喜色,笑道:“尚服局本就是为娘娘们制衣而设,为才人裁新衣是司衣房的职责,李才人太客气。”
玲珑淡淡笑道:“那就全靠穆典衣和诸位了,待会儿也为我的宫女白蔹量一量尺寸,顺便也为她制几件衣衫。”
白蔹朝玲珑望一眼,玲珑回以微笑。先前伺候她生产坐月白蔹忙得够呛,甚至来不及在除夕前准备新衣过年,玲珑很过意不去。
穆典衣满口答应,将两位娘子引上来,其中一个开口道:“不知李才人喜欢在衣服上绣什么花样儿,用什么样的彩色丝线。”
玲珑见那低着头的女官有似有些眼熟,疑惑道:“你是绣房的人?”
那女官稍稍抬起头,道:“奴婢是绣房的绣娘,姓孙……你!”女官睁大眼睛。
“杏花!”玲珑惊喜道。
杏花本来的姓氏因为入宫后不怎么用来称呼玲珑已近不记得了,但是前年春天她还跑到司衣房看过杏花一次,纵有些陌生。杏花的模样她还认得。杏花见玲珑却是惊多余喜,直傻了眼,一双眼不住偷瞄玲珑,似难以置信,连说起花饰也磕磕绊绊。待量好尺寸定好料子花色,玲珑让白蔹带穆典衣她们下去。只留杏花在屋里,杏花这才敢正眼看玲珑。
“玲珑……不。李才人你……你不是出宫回家去了么?”上一次见面时玲珑告诉杏花她即将出宫,可现她却变成内廷受宠的才人,让杏花十分迷惑。
“此事说来话长。今日真是巧,我一直没机会再去找你和福夏,没想到你却来了我这里。”
杏花见她有意避谈,也不好追问,再者见到玲珑她也十分高兴,便笑道:“你现今是才人了,和从前不同了。”上下打量玲珑。见她虽然身上只穿了半旧常素衣服,头上几乎没有钗饰,气度却与从前迥异,又道:“听说才人生下小公主。还没来得及恭喜才人!”
杏花又福身下去,玲珑忙拦住她,道:“你别这样儿,屋里只有我们两人,不碍事的。是个胖丫头呢,对了我让人抱来给你看看。”
一提起女儿玲珑就满脸幸福,适才宫人侍奉周到,李才人在宫中之名杏花是早就知晓,虽不知玲珑如何成为李才人,杏花却可看出她常日过得挺好。放下心来。摇头道:“公主年幼需要安静,奴婢不好打扰。”
玲珑略想了想。道:“也罢,等她再大些领来给你看。这两年你们过得如何,素莲可有消息?”
“难为才人还挂念,素莲早已离开尚服局,如今在何处当差还不得知,奴婢和福夏还在尚服局中,这两年一切都好。”
玲珑感叹道:“若日后能常相见就好了。”
杏花笑道:“您现在是才人,若想见我们,只管招来就是。”
“真的么?”玲珑笑道璨然,“只怕我招了孙娘子也不愿来吧。刚才还听穆典衣说孙娘子技艺精湛,是绣房中不可多得的好手,孙娘子有这么多绣活儿要做,哪有时间来陪我说话。”
杏花脸上微微发红,道:“才人莫要取笑!”说笑几句,两人也没那么生疏,倒像回到小时候刚进宫那段时光。
晚上皇帝驾临兰心居,玲珑抱着小团子在灯下迎驾,小家伙早就困得睡着了,皇帝亲了亲她睡梦中的脸蛋,便让奶娘抱到隔壁。转首见玲珑虽笑着,神色却不如往日爽朗,问道:“今日该是你觐见皇后的日子,怎么样,都见了哪些人说了哪些话?”
玲珑愣了愣,帮皇帝脱下狐裘和褂子,才漫然道:“拜见了皇后娘娘又与宫中姐妹们相见,左不过寒暄几句,说了些闲话而已。”
“恩,真的?”皇帝细瞅了瞅玲珑,拉住她的手凑近耳朵小声道:“若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朕。”
玲珑耳尖发烫,顿了顿“嗤”一声笑出来,道:“皇上几时见臣妾让别人欺负过。”
皇帝眼中别有深意,道:“朕倒是见你一直一副可怜样。”
“那是臣妾势不如人,再说了,若不可怜一些,怎能招得皇上宠爱。”玲珑大胆抛了一个媚眼过去,自己又觉得羞,捂着嘴轻笑扭身转到寝室内。
皇帝摇头笑笑也跟了进去。两人躺在榻上,玲珑靠上皇帝的肩膀,闷闷道:“皇上,臣妾今日见着了儿时的同伴。”
“恩。”皇帝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背,等她继续说下去。
玲珑舒了口气,良久才接着道:“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臣妾当初进宫时可没想过要遇着皇上。刚开始是在尚服局打杂来着,后来才被调入司衣房的。”
“那时很少有机会出去,偶尔一次也是姐姐们带着的。春天,御花园里的花开了,臣妾与同伴跟着其他宫女到花园里玩,看见那些漂亮的花朵都移不开眼睛,还险些撞到当时一位得宠的妃子,那时臣妾真是吓得不轻,害怕那位妃子一个不高兴就要了臣妾小命。不过那天真的觉得御花园好漂亮,即便害怕也忘不了那些花草景致的模样”
皇帝侧身将她裹在罗衾中,下巴抵住她的额头,轻声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没人能够要你小命,不用害怕。御花园里的景致,你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改日朕陪着你去逛也行。”
过了一会儿,玲珑又道:“后来到了冬天,一直带着臣妾的宫女去胜雪园办差事,可怜臣妾一直不得出门,便让臣妾同去,回来的时候在石山下玩耍,不知怎么的就看见别人在亲热,那时也吓得要死,臣妾可一点也不想撞破那些事。”
皇帝脸皮一热,搂紧玲珑道:“我当你有何事又闷在心里了,原来是要跑来与我兴师问罪,玲珑你可真记仇啊,多少年月的事了还怀恨在心。”
玲珑闷笑两声,道:“皇上小气。臣妾不过是想告诉皇上小时候的境况,不知皇上那时又是什么模样?”
“朕......”漆黑明亮的眸子难得染上些许迷离,皇帝沉声道:“年少总有轻狂时,那时父皇还在,便是日日纵情声色犬马,顶多遭人诟病几句,父皇虽不常来看我,但已是给了我最宽容的宠爱......”他慢慢闭上眼睛,有几分怅然。玲珑知道他自少年时就放浪得很,如今也不见得多检点,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