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夫-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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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车厢外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到了,二位请下车”,车帘随即被撩了起来。然后,可怜的小太监,又被他永远无法享受的甜蜜场景刺激到了……
仙丹遇到石头 。。。
二人下了车以后,方小染还是一付晕头转向,魂不附体的样子……方晓朗瞥她一眼,满意的弯了嘴角。显然,盖章有效。抬眼望去,意外的看到四周是一片宁静的园林,并没有想像中王爷寿筵热闹喧哗的情形。
小太监看出了他心中疑惑,解释道:“羽王爷一向喜欢清净,再加上身子又弱,受不了吵闹,早晨迎完宾客后,便到这后园来躲着了。前边还在那里热闹着呢。”说着抬指指了一下,远远的果真传来了锣鼓喧天的声音。
小太监引着二人进了一处颇为雅致的院子,院内一株茂密的合欢芙蓉树正在盛开,茸花在墨绿叶间点出片片粉色胭脂,花香醉人。树荫下,皇帝袭陌正与袭羽对弈。棋桌一侧,淡青罗衣的林青茶倚在桌边,含笑观棋。
茸花偶落,落在棋盘上,一朵养眼的洇红。林清茶探指将那茸花掂起,往桌下丢去,抬眼却恰巧看见方小染等人走了进来。面色微微的变化,掂在指间的花朵也忘记了丢弃,揉捻进了手心。
方晓朗大礼见过皇上,转眼看到方小染仍是愣愣的没有反应,便悄悄的轻推了她一下。她这才恍然回神,急忙拜了下去。
袭陌让人撤走了棋盘,给二人赐座,几人客套了几句,除了袭陌还热情些,其他四人疏离的疏离,走神的走神。
方小染一直在走神啊,拽也拽不回来。其他几人的讲话声完全成了过耳云烟,目光无论扫过谁的脸都是涣散的,连林清茶那略带敌意的眼光她都视而不见。最后干脆仰脸看着头顶的朵朵如雾浅红,思绪迷茫的彷徨在同一件事上:她没有推开他。
没有推开没有推开没有推开他……
也许是事发突然,她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似乎是吻了好久。那忽然间的沉迷……
也许是他的手臂拦住了她,她躲无可躲。可是,她连脸都没有偏一下……
也许是知道他力气很大,她推也白推,于是逆来顺受。可是,她连象征性的些微反抗也没有做。
似乎是为了给她提供一个良好的思考环境,四周越来越安静了……耳边忽然响起方晓朗的声音,她微吃一惊,这才恍然回魂,意识到圣驾在此,她走神走得太嚣张了。扫视一下眼前的情形,看到方晓朗的手指正从袭羽搁在桌上的腕上收回,这才知道请脉已毕。
只听方晓朗道:“羽王爷原本没有大碍,只是先天虚弱,体单畏寒,极易困倦,劳累到或是略一着凉,便会头晕目眩。随着年龄增长,会愈发沉重……”叭啦叭啦拽了一通高深玄妙的医理,最后总结道:“王爷平日里服用的多是止晕驱寒的药剂,只能起一时之效,并不除根。常年服用,反而伤了脾胃,体质越发虚弱。上次请脉虽是被打断,却也心中略有了解。今日再看,当初所料果真不差。如此,仅让痼疾痊愈还不够,还需将常年服药带来的损伤平复才是。”
袭陌关心的问道:“那神医可有除根的灵药?”
方晓朗微微一笑道:“药是没有,倒有仙丹一瓶。”
袭陌奇了:“仙丹?”
连一脸漠不关心,似乎病人根本不是他本人的袭羽,也诧异的抬眉看来。却见方晓朗笑盈盈从怀中掏出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瓷瓶,上面贴了一张纸条,赫然写了两个字:仙丹。
袭陌一脸怀疑的接了过去,很快发现那糊纸条的浆糊还没干透,分明是不久前刚刚贴上去的。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因为今日是袭羽生辰,“送药”一说犯着忌讳,故而换了个名目而已。
袭陌忍不住笑了:“方神医倒是有心。”
袭羽听了这话,也很快看明白了其间原委。抿了抿嘴角,转眼看向别处,仍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神情间却是缓和了许多。
袭陌抚掌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便入席吧。”
宴席就设在这个院子的堂屋。长长的矮桌摆在榻上,摆了数样华丽的菜色,美酒香醇。入席的仍是只有他们五人。或许是因为方小染是与神医一起来的,又或是见她的目光与袭羽都没有交集,林清茶心中暗暗放松,对她也有了些许笑意,神情友好了许多。
席间,袭陌舒缓扬眉道:“若是三弟服了这仙丹之后,身子健壮起来,也免得朕日日挂心。”
方晓朗摇头补充道:“王爷的体质先天娇贵,是难以改变的。这仙丹,若能抑制旧疾反复,修复体内损伤,就算是有效了。”
袭陌听他如此说,点点头道:“这样也是万幸了。”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二弟先前遭了不测,三弟若再有闪失,让朕如何向故去的槿太妃交待啊。”
袭羽懒散半垂着的睫颤了一下,面无表情。方小染与方晓朗则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袭陌在说些什么。
袭陌深深叹一声,似是忽然忆起了往事,看着袭羽的脸:“我至今还记得槿太妃年轻时的模样,笔墨无法形容的绝美容颜……安静不语时,仿若仙子。展颜欢笑时,艳惊四座。难怪父皇对她宠爱至斯。二弟出了意外之后,槿太妃一病不起……升仙后,父皇竟那般不舍,不久后也驾鹤追去了。三弟的容貌与槿太妃竟有五六分的相像呢。”
袭陌这样说着,目光却瞥向了方晓朗的脸,细细深究的打量。后者仅是一脸彬彬有礼的凝重。袭陌收回目光,摇摇头道:“今天是三弟大喜的日子,朕不该提这些伤心往事的。喝酒喝酒。”
过了一会儿,压抑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袭羽的目光忽然盯在方小染的脸上,微微不悦的道:“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方神医送的是仙丹,那么染儿呢?可有礼物送我?”
方小染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也带了东西,急忙捧出小锦盒一个,双手奉上。袭羽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接过打开,露出里面一块白白润润的小圆石子样的东西。
“这是?……”
方小染接话道:“玉石,很值钱的,嗯。”方晓朗将这块小石子给她,让她权当寿礼时,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袭陌探头看了一眼,见那小石子不够洁白,也不够润透,称为玉石实在是抬举它了,简直象是从水边捡来的小鹅卵石。话说,这破石头该不会真的是这女人随手捡来,糊弄他三弟的吧。这女人还真不把袭羽放在心上呢,三弟这般迷恋她,有他的苦吃呢。
袭羽却珍重的将那破石头纳入怀中,认真的道:“只要是染儿送的,就是无价之宝。我会将它做成坠饰,贴身佩带。”
听到这话,方晓朗的脸又是黑了一黑,林清茶的脸上简直是阴云密布了。
这时袭羽的小随从进来,提醒袭羽说前头宾客们已入席,他是今日的寿星,是不是要过去敬酒。
袭陌点头对袭羽道:“你去转一圈再回来吧,你不过去,他们不便开席。朕就不过去了。”
袭羽依言而去。
袭陌与方晓朗聊着天,相谈甚欢的样子。林清茶只微笑倾听,高贵优雅的样子神态。手中执着酒壶给各位添酒。方小染既听不进去,也插不上嘴,又默默的发起呆来。听到皇上说“请”时,便随着大家端起酒杯饮酒。空杯放回桌面时,立刻有清亮涓流注入杯中,抬头一看,原来是林清茶在给她斟酒。连忙颔首致谢,林清茶也报以微笑。
如此饮了几杯之后,手腕忽然被握了一下。转眼看去,是方晓朗在桌下暗暗握住了她的手腕,一对灰眸不悦的盯着她。咦?干嘛又拿眼刀划她?她什么也没做啊,没跟袭羽眉来眼去,半句话也没说,更没有动手动脚。
蹙起眉尖,鼓起嘴巴,恼恼的瞪了回去。方晓朗见她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撇了下嘴角,牵出一个生硬的笑,用凉薄的声线道:“王爷家的酒虽美味,染儿也须悠着点儿喝。”
她这才恍然醒悟。皇上数次邀酒时,并没有要大家干出来,她心不在焉的居然一口一个。她的酒量本来就小,饮得如此急,此时脑袋已是昏昏沉沉的了,而且有越来越重的趋势。糟了……她必须保持清醒,在皇上面前醉酒失态,皇上会不会看着讨厌杀了她干净啊……
双手扶着桌沿儿,不知是因为窘迫还是酒意上头,腮上的红重重的晕开。一 对醉眸诚惶诚恐,又迷蒙似水。
只听袭陌哈哈笑道:“方神医不要客气,都不是外人……”
方小染只觉得神智越来越飘飘欲仙,只拚了理智,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硬装清醒。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忽然奔进一个小厮,面带忧色的禀报说,王爷在前面敬酒时多饮了几杯,竟然醉了,往回走时,走到一棵花树下,竟怎么也不肯走了,偏要在树下的石凳上睡一觉,谁劝也不听。
醉酒遇到秘密 。。。
林清茶一听,顿时急了,道:“在那里睡不是要凉到?”
忙忙的就要站起去看,忽然撑在桌上的手背上一重,被袭陌按住了。他按着她的手,身子略略向她倾斜过去,黑眸半阖,用混涩不清的声线道:“我也醉了,清茶扶我去歇息。”
林清茶面色犹疑——他明明没喝几杯的,何致醉成这付样子?手微微有往回抽的意思。袭陌干脆脸一低,将脸枕上了自己的手背,将她的手死死压在了最底下。闭着眼,冒出一句:“劳烦染掌柜去看看三弟吧。或许他会听你的话。”
林清茶的长睫跳动一下,神色惶然。
连半醉的方小染也看清了这复杂的情势,心中叹息连连,转脸对方晓朗道:“晓朗,我们便去看看羽王爷吧。”
方晓朗微微一笑,点点头:“皇上和林小姐放心,我与娘子去照应王爷。”
林清茶听到那声“娘子”,脸上神情忽尔放松了一些。
方小染扶着方晓朗的手才勉强站起来,跟着领路的小厮摇摇晃晃的出了庭院,向园林深处走去。走了没多远,脚下愈发软弱,原本只是扶着方晓朗的手,后来干脆靠在了他的肩上,一边走着,眼睛倦倦的睁睁闭闭。
偶一睁眼时,望见一株白兰树下一抹紫色,便抬手一指,欣喜的道:“啊,在那里。”
格外欢欣的语气,招得搀着她的方晓朗砸下一记冷眼,她却完全没有发觉,只因为总算找到了人,她艰难的步履也可以歇歇了而感到欣慰。
袭羽坐在长条石凳上,倚着树干,头抵在树干上,黑发柔顺的垂在脸侧,双颊醉红,长睫密密的覆着,似已睡去。
领路的小厮先一步跑了过去,轻声唤道:“王爷,莫要在这里睡了,方神医和染掌柜来请您回去了。”
他的睫颤了一下,却仍未睁开,闭着眼睛道:“我没有睡,只想在这里坐一会儿。你退下罢。”
“这……”小厮犹疑的看向方晓朗。
方晓朗点头道: “我们来照料王爷罢。他若睡着,我会叫人过来。”
小厮这才退下。
方晓朗扶着方小染在长凳的另一头坐下。方小染总算是挨着了凳子,舒适的倚着方晓朗,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嗯,她要睡着了……一杯杯的闷酒,灌的倒是直爽。
袭羽的嘴角忽然勾出一笑:“你……就将她交与我吧。”
方晓朗眸如碎冰,扫视过去:“你若再来搅和,休怪我不客气。”
“呵……”袭羽复又合上了眼睛,脸抵着树干笑得妖娆万分,“方晓朗……你快意江湖,学来的这些任性不羁的脾气,当真是酣畅淋漓,让人艳羡呢。你竟忘记了自己原本不是江湖中人吗?……若是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又何谈保护你的女人?”
方晓朗硬梆梆道:“我自然定能护她周全。”
袭羽泪花都笑出来了:“你能?……只凭着一味蛮勇,你凭什么说你能?你离开这阴险繁局太久了,忘记它的利害了。那明刀暗箭,风起云涌……儿女情长,何处容身。自己的命运,还有……都无能为力……连一条狗,都成了牺牲品……”声音谙哑下去,直至无声。阖了眼睛,方才笑出的泪花濡湿了睫,笑意却隐然不见。
方晓朗的眸中,也忽然满是悲伤。那日他一掌击毙黑豹,袭羽冲上来,看似笨拙的一刀,斩断他一缕银丝。那是他们二人对于无辜死去的黑豹……单薄的告慰。
除此之外,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中淌着血,默默的在沉重如山的仇恨上,再添一笔新帐。
袭羽沉默片刻,又莞尔一笑,转眸向方小染看去,“不如……把她交与我吧,我会让她平安幸福的。”
方晓朗眼眸中感伤滤去,锋芒毕露,声如刀刻:“我自家娘子,不劳你费心。”嗓音忽然低下去,多了几分阴狠:“你若敢染指她半分,我绝不饶你。”
“哈……方晓朗,蠢货……”袭羽抱着树干,笑得死去活来。
方晓朗不理会他的疯状,低声道:“那白石子,是惊蚕之茧。茧震为信。” 惊蚕,一种极为稀有的蚕虫,经过特殊药物喂养,成茧时茧似白石,只有听到主人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