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王座-第5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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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杜立德医生是这复杂机器中位居最中央的部件。“怪医杜立德”当然只是一个绰号,这名字来自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一部出名的美国电影,兽医杜立德会说动物的语言,为了粉色大海螺而展开一场冒险。这位幽灵铜矿的高层干部本身是一位脑外科医生,在美国马里兰的约翰霍普金斯医院担任脑外科主任医师职位,他加入幽灵组织并非只因为玩弄幼童的丑闻偶被情报人员发现,而在于他在脑外科领域的研究成果。杜立德医生是一位能够听懂脑电波频谱的怪人,他常说只要看着脑电波波形图就能读出这人的喜怒哀乐,而只要向大脑皮质区插入几根小小的电极,就能用同样的语言直接同大脑对话。
这篇疯癫无稽的论文被《美国医学会杂志》拒之门外,不过并未逃过魅影的眼睛。布兰登·巴塞洛缪博士察觉到其中的意义,命令情报部门铜矿与医生直接接触,用尽一切办法让他加入幽灵的队伍。这并没非多大力气,当地下室中被囚禁的十几名幼童被发现的时候,医生非常干脆地答应了幽灵的要求,成为了幽灵的一份子。在生物芯片的改造方面他提供了相当多宝贵建议,不过杜立德医生最引以为荣的作品,则是自己的大脑。通过不间断的电流刺激,他大脑的特定区域异常发达,可以很简单地改变自己的脑波频谱,人们常说的“换一种方式思考”在他身上得到完美实现。他既可以用母语英语来思考,也可以把自己切换成说意大利语的克里特黑帮成员,就算共享同样的记忆和情感,医生还是能在眨眼间变成另一个人,一个拥有完全不同内在的人。
这能力在意想不到的方面起到作用。“世界”服务器使用自动匹配的方式绑定量子网络账号与NPC人格,就算巴塞洛缪本人也无法插手其中,幽灵右手数万名成员当中,与游戏中幽灵左手成员互相绑定的只有数百人而已,这一点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兄弟会想出了进行人体改造来主动匹配强大人格的办法,而幽灵在这方面的研究只取得了一个成果:杜立德医生。
杜立德医生能改变自己的脑波频率,这意味着他能匹配的账号是不确定的。事实正是如此,截止此刻杜立德还没有绑定“世界”账号,他正通过聆听者对所以幽灵左手人格进行遍历,寻找最恰当的人选。
食物链是一个圆环,没有永恒的捕猎者,也没有永恒的牺牲者,无论多强大的肉食动物都有自己的弱点,即使强如兄弟会的神之子,也必定有足有克制他们的人格。杜立德医生正通过分析神之子们的战斗数据寻找着最适当的人选,——坚信这枚棋子将是正面对抗兄弟会的杀手锏,这是巴塞洛缪博士的信念,不过老人没料到的是杜立德医生的心理素质没有那么过硬,被逼加入幽灵组织的贪生怕死之徒此刻早有逃跑的心意,只是在A夫人面前不敢表现分毫而已。
“啊。”左边的波达逢忽然轻呼一声,“潜力爆发的家伙死了,根本没发挥出什么实力……”
“是议长出手了吗?”A夫人立刻提高音量。从分割为两个小圈子的战斗开始,他们就一直等待着兄弟会议长出手加入战斗,作为史上最初的神之子,议长的能力一直是一个谜,没人见过他战斗,没人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连真容都从未出现在幽灵间谍的镜头中。
“不。是排名第三的家伙。他非常强大。”右边的波达逢说道,“……坏了,他好像发现我们了,隔了这么远没道理能感觉到我们存在啊?”
“是那个女人!早说她是个麻烦,结果到现在都没干掉他!”A夫人怒吼道,“让第三批觉醒,不惜代价先把霍米尔除掉!”
左边的波达逢睁大眼睛,眼中的金色圆圈不住旋转,一公里外的战场瞬间被拉到眼前,这并非什么能力,而是植入虹膜内的高分辨率光学镜头,在人工晶体的边缘还有“佳能18——400mm”字样。他们所站位置在战场西侧,能从侧面观察作为障碍物的六层大楼两侧的两个战场。在大楼北侧,一架被摧毁的可变旋翼飞机滚滚冒着浓烟,几具破碎尸骸四处洒落,像是被玩坏的洋娃娃。
一个身穿笔挺深蓝色军官服、高大瘦削的男人忽然扭过头,冷淡的灰绿色眼睛透过一公里的空间与波达逢兄弟对视,“就是那个方向,执事长大人。”霍米尔在神经网格中确认道。
萨麦尔执事长“火炮”古斯滕·克奥多亚克慢慢抬起手臂。
第98章 背叛(上)
“……快躲开!”波达逢兄弟尖叫一声,动作整齐地飞身跃下屋顶,A夫人叫道:“怎么了?你们做什么?快点……”她的瞳孔忽然剧烈收缩,空气中响起尖锐的呼啸声,每一名从战火中走来的人都能听出那是炮弹摩擦空气发出的声音,“……杜立德医生!这就是‘火炮’古斯滕的能力!我会用力接住这次攻击,你要搜集所有必要的数据!”口中吼叫着,她猛然回过头,却发现杜立德医生早已消失无踪,房顶上只孤零零站着她一个人。
“啐。废柴。”
“轰!”剧烈的爆炸将二层楼房夷为平地。
尽管巴坦加福的战况愈演愈烈,深深地下的潘神酒窖第二层却仍安静得如同一座坟墓,顾铁以手捂额坐在转椅上久久不说话,刚才窥见兄弟会执事长的刹那,自己脑中似乎有点什么东西产生了变化,他不确定那家伙对自己做了点什么,只觉得那张冷淡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转瞬间成为不可辨识的隐约记忆。“我靠……”他喃喃地说道,“这是催眠术吗?还是单纯的心理暗示?为什么要对自己的长相防卫到这种程度?还真是可怕啊,这家伙是个真正的大人物……”
“没事吧?”肖李平关切道。
“能有什么事?全身是伤,又渴又饿,外面有一堆怪物排着队准备取我的狗命,身旁却只有个随时准备在背后捅一刀的朋友陪着,我现在当然好得不得了啊同学!”顾铁翻了个白眼回答道。
老肖板着一张脸:“别这么说,我绝对不会对你出手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我拔出刀子之前拧断我的脖颈。”
“啊哈,这样啊。”顾铁打了个哈哈,“那你左手老搁在兜里干嘛,不是握着手枪吗?”
“只是……安全措施而已。总之,只要你不要想着离开这里,我什么都不会做。”犹豫了一下,肖李平将双手拿出衣兜,摆出坦诚的姿势。
“骗三岁小孩去吧。”顾铁向椅背一靠,“你以为刚才我查看外部监视器的时候没发现你偷偷做了点什么?”他伸手指指天花板,又指指墙壁,“你将我设成基地自动防御系统的潜在目标了吧。一旦我踏出某个区域——比如这个倒霉的22区——就会被机关枪打成筛子,被激光切成一坨一坨碎肉,最后被火焰喷射器烧成一撮灰。”
沉默了半晌,老肖说道:“……基地里没有机关枪、火焰喷射器那样老套的武器。”
顾铁摆摆手:“得了得了,我是搞不懂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你瞧瞧,幽灵跟兄弟会正面干上了,这场景是不是你们喜闻乐见的?跟我说说‘背叛者’到底是干什么的吧。”
一个屏幕正显示出南侧战场的激战,副议长、公爵和红衣主教实力强横,一眨眼时间已经解决了十名幽灵战士,一名逆降临后产生惊人变异的黑衣人突然从地下钻出,浑身射出出无数绿色螺旋形钻头,钻头深深钉进地面和墙壁,忽然间肉眼看不到的细丝将所有钻头拉回,数千吨的钢筋混凝土块、预制水泥板、波纹钢板向中央倾斜而来,如一座高山在头顶崩塌,转瞬间就将兄弟会的大人物们深深掩埋。顾铁瞟了一眼屏幕,评论道:“双方都没出真格的呢。话说我刚才好像看到德沃鲁了,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家伙命太硬了,在日本搞成那样子都死不掉啊。他现在跑哪去了,怎么没帮着领导干部们打架呢?这可是擅离职守目无组织纪律被个人英雄主义思想毒害的严重作风问题吧?”
话音刚落,屏幕忽然黑了下来,看来藏在暗处的摄像头被战斗波及损坏了。“靠!还没到精彩时刻,给老子来这套!”顾铁怒吼一声,立刻调用网络配时攻击中非共和国的指挥控制情报系统,没花多大力气就从一台违规对民用和军用网络同时进行物理连通的服务器处找到了突破口,顺着军网一路摸索,最后攻陷一条控制链路,接管了德杨·基洛夫预警飞艇上的两个地面观察镜头。
这艘飞艇虽然伤痕累累四处冒烟,不过俄罗斯制造的自修补惰性气囊还是很好地维持了高度,在陀螺稳定系统的帮助下,镜头得到了非常清晰的地面战场图像,那比刚才的监控探头画质高出几十倍,若切换超高速模式的话,每秒7500帧的速度足以将苍蝇的一次振翅分解为二十张高清图像,捕获人类的战斗画面自不在话下。顾铁回到现实当中,调整一下坐姿,准备舒舒服服地观看这场大戏,这时候肖李平开口道:“‘背叛者’其实并不属于你我。”
“废话。”顾铁眼神盯着屏幕随口道,“亚当是只傻乎乎的肉鸡,伊斯拉斐尔是摆出来充场面的形式领袖,这道理我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若是你主宰这个组织,绝不会容忍计划中出现那么多的不确定性,你是个过分追求完美主义的混球,从你家阳台上那些严格按照60度仰角生长的向日葵就能看出啦。我没看过谁家种葵花种成队列形式的呢,跟巡洋舰上的导弹发射器一样,你这个变态。”
“我不喜欢被人管辖的感觉,所以我拼命往上爬。官儿做得越大,能管我的人就越少,现在能管住我的除了那九个老头子之外,只有寥寥几个背景深厚的老不死而已。”肖李平推一推金丝边眼镜,眼神冷得令人胆寒,“但遇到迦基尔的那天,我的信念动摇了。他仿佛知道一切。我从没在谁身上见到那样惊人的集中力、洞察力和判断力。……你是个非凡的男人,顾铁,我一直相信这一点。你的头脑、知识、能力及潜力是我见过所有人类当中最出色的,尽管你有很多缺点,我还是非常仰慕你,羡慕你,甚至嫉妒着你。”
听到这话,顾铁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讪讪道:“那个,老肖……”
“但迦基尔则是个完美的人。他没有凡人身上的一切缺点,饕餮、贪婪、懒惰、淫欲、嫉妒、暴怒、傲慢,不,就连一丝瑕疵都不存在,他就像一颗来自天堂的水晶,光滑得找不出一丝棱角。”肖李平自顾自说下去,“他从不犯错,却对犯错的人无比宽容。是的,在你面前很少开口的迦基尔是背叛者真正的领袖,我们对此心知肚明,他却从不以领导者自居,总是将我推向领袖的位置。面对这样的人,就连嫉妒之心都无法存留,我愿意相信他说出的每一件事,并且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力执行。事实上,在我升迁过程中几次借助了迦基尔的力量,只需要一句提醒,我就能一再创造官场的奇迹。”
顾铁扭头盯着陌生的伙伴,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老肖……我记得你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来着。To err is human,to forgive is divine(犯错者为人,谅错者为神,——亚历山大·蒲柏),从不犯错的只有神。你们是把迦基尔当神来崇拜吗?”
肖李平摇摇头,又点点头:“只有亲身体会,你才能体会那种感觉,在他面前我们是渺小的,孱弱的,无知的,必须信赖他的指示才能找到前进的方向。”
顾铁捂住额头做了两个深呼吸,“先暂停,咱们找点酒喝吧,被你说的我脑袋发晕,身上的伤也开始痛起来了。”
老肖站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走出监控室,在22区边缘找到一间休息室,这里的不锈钢橱柜里摆满酒、罐头和压缩食品,顾铁稀里哗啦刨出一堆铁皮罐头,然后选出几瓶酒,坐在皮沙发上撬开两个罐头,闻了闻,将里面的鱼肉倒在一个盘子里,然后打开一瓶酒咕咚咕咚倒满两个罐头盒。
罐头是深海金枪鱼罐头,酒是柠檬味的维波罗瓦伏特加,顾铁将一盒飘着褐色油脂的金枪鱼伏特加递过去,“来,喝吧。”
肖李平嗅了嗅,柠檬味伏特加混合着鱼腥味变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奇怪味道,他嘴角抽搐道:“这是什么喝法?从非洲丛林里学来的吗?”
“不,是我以前的朋友发明的。”顾铁望着罐头盒悠然道,“他是个好人,只是为了实现那大的不得了的梦想而选择了一条不那么好走的道路。幸好是我亲自送他走完最后一程呢,我还答应他,等一切结束后要帮他完成那个大大的心愿。……不说了,喝酒。”
罐头盒在空中碰撞,顾铁将腥腥的酒液大口大口灌进喉咙。他没有任何朋友。没有爱人。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一旦意识到这个事实,他那自闭的不锈钢外壳就会因疼痛而布满裂缝,壳内一片黑暗,他看不到光。把自己灌醉,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