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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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手式让赵与莒心中最后地担心也放了下来,一丝浅笑浮现在他唇际,虽然时间很短,恰好被赶上来地杨妙真看到了。杨妙真极是好奇,在她心中,这位高深莫测、自称能为她兄长数万部下安排生路的少年,一向不会笑地。
回到屋中之后,赵子曰将流求岛上事情一一禀过,然后对赵与莒道:“我瞧那淡水河边的土地,都是极肥沃的,若能开垦出来,不知可以养活多少人。那地方又有河有港,正适合大郎所需,如今我们有了新船,往来不过半月功夫,也算是便利。”
他说到这里就停住了,这些年跟着赵与莒,早让他明白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比起有时倚老卖老而多嘴的赵喜,更要合赵与莒心意。
“那里气候也是很好的,几乎没有冬天,种上水稻一年两熟轻而易举,濒海可以捕鱼,除了最初一年外,此后的食物都不须自外运入。”赵与莒自己补充道。
他说这话时,看的是杨妙真,杨妙真先是发愣,然后终于明白,瞪大了一双妙目:“你、你、你是说……”
“我要将你兄长的部曲尽数运到那去,那里叫淡水,他们日后在那里生息。”赵与莒抿了一下嘴:“四娘子,明日就请你与你舅父北上,联络你兄长旧部,我想办法将他们接下船,先送来悬岛,再从此处转送淡水。”
“你方才那般高兴,竟然是为了我?”
让赵与莒想不明白的是,杨妙真此时完全没把他的计划听进去,脱口问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赵与莒、赵子曰与李邺都是呆了,当赵与莒回过神来时,赵子曰偏过脸去装作什么也没听到,李邺却觉得嗓子痒痒的想要咳嗽。
“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你兄长数万部曲。”赵与莒平静地说道。
女孩的心思是最怪异的,赵与莒越是否认,杨妙真却越觉得他是为了自己。如果不是为了她,那数千人与赵与莒又无亲无故,他何必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救援,还专门寻了个大岛安置他们!
她心中极为感动,以往她只是觉得,象她兄长那样勇武过人慷慨豪迈才是英雄人物,所以见着李全就有些钦佩,现在想来,跟眼前这少年比起,她兄长和李全都只能算是一勇之夫了。
“金国水军……”赵子曰有些担忧:“大宋水军那里也不好过……”
“大宋水军无防,沿海制置使上下,我都让九哥去打点了。”赵与莒笑了笑:“若是顺利,到时他们随我们北上,接着人后护送南下。有他们在,金国水军那两三只破船,想必是不敢跟来的!”
第二卷、沧海云帆扬 五十六、艾杀蓬蒿来此土
(标题注1)
阿茅将自己挂在树梢上,借着枝叶的掩护,远远地观察着那群人。
虽说明白他们无恶意,也觉得他们有些傻,可阿茅还是很谨慎,这些人手中的刀剑斧头都是极锋利的,阿茅亲眼见着他们用两个人拉着的铁器,将一人也抱不过来的大树伐倒(注2)。虽说自家部落也有铁器,可做得象这些人一般精巧的却少。
那艘大船将那群人中的大部分都载走了,只留下了十余个,可是这十余个人都有锋利的武器,每日值守森严,阿茅便是有心去偷他们一样工具来,也寻不着机会。更何况土人淳朴,根本没有偷窃的概念,让阿茅时时关注这些人的原因,无非是好奇罢了。
这日大船又驶了回来,载来了数十个人,他们先是在河湾水缓处寻了个地方,开始往水中打桩。阿茅并不知道他们是在建码头,只是为着这些被族长称为“宋人”的外来者手中的各式各样的工具着迷。
若是自家部落有这些工具,那该有多好。
不过阿茅也知道,这些工具不是那些绸缎、瓷器,仅用鹿皮鹿角,是无法换来的。
胡义辰用手按了按钉好的木板,觉得还不错,便大声道:“诸位再加把劲,在日落前便将码头建起来,致远号能泊住下货,咱们今晚便大酒大肉管吃个够!”
“胡管事不用多说,咱们自会效死力。都是自己人。”来的都是江南制造局地工匠,受了江南制造局重金的,因此很是上心。
一个简易码头,又有几十号人一齐上阵,因此进度比胡义辰想得还要快,在刻钟时间下午三时,这码头便建成了。“致远号”靠上码头。又是几十号人下来,众人也不歇息。直接从船上下货。
“致远号”此次来是满载了货物的,既有用于食用的米面咸肉,也有一些锯好了的木板,还有各种工具。所有人都下了船之后,便开始用斧、锯开路,按照方有财留下的标记,在第一次留守人暂居的林间辟出块空地。又在空地周围树起了木栅栏。
这工程完成一半,夜幕便垂了下来。阿茅见着这些人,还有前期留下地人,都纷纷上船,他乘着夜色大着胆子过河,来到这些宋人的营地边,不过他才接近,宋人又纷纷从船上下来。
“这饭后汤水可真难喝。也不知为何,那位秋郎中非得逼着咱们喝下。”一个工匠抱怨道:“还要眼睁睁瞅着咱们咽下,不咽便要扣工钱,哪有这般道理!”
“你就不知吧,这地方蚊虫肆虐,秋郎中说了。这些蚊虫都是极毒地,喝了他配的汤药,便可解毒。”另一人是先前留守的,拍着工匠的肩膀道:“咱们远渡重洋来赚这苦力钱,若是毒死在此,岂不怨哉!”
“不过是拿黄花蒿汁兑生水,这也算是汤药?”那工匠仍然抱怨道:“俺险些把晚饭都吐了出来!”
“休再聒噪,若是不想吃也简单,明日跟着船回悬岛!”方有财自己当初是个爱说怪话的,知道这些怪话最易挫伤士气。瞪了那人一眼:“局里给这么高的工钱。可是请你来此唠叨的么?”
这些人不知道,方有财却是明白地。所谓秋郎中的药汤,实际上是赵与莒弄出来的。在他们之中就有郁樟山庄义学里出来的孩童,若是他们回庄子告上一状,自己这个负责的管事就有难了。
那工匠被他一喝,果然闭上嘴,和什么过意不去,也不能和钱过意不去。他眼睛转来转去,恰好看到阿茅缩在一棵树后,“咦”了一声道:“那有一个土人!”
“休去理会他们,咱们有百十号人在此,还怕一个土人?”方有财一边说,自己一边往人群中躲了躲。
阿茅见这些宋人虽然看到自己却仍然不理会,胆子又大了些,跟着众人来到那辟出的地方。这其实是处缓坡,背靠着座山,山不高,上面林深树密。宋人在中间点燃了篝火,借着火光,又开始工作起来。此时阿茅才注意到,下来的宋人并非全部,大约是上去的四分之一。
伐木,锯板,宋人不停顿地干着这样地事情,阿茅在外头看了好半日,仍然津津有味。那个好唠叨的工匠见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心中忽的起了个念头,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将伐倒的一根圆木扛走,阿茅先是有些慌张,身外逃了几步,见那工匠只是大笑起来,仿佛是在嘲笑他胆小,阿茅愤怒地转了回来,将那根倒下的圆木扛起,放在了一堆木头中间。
他的个头虽说比宋人矮,力气却一点也不小。
对于多了这样一个劳力,宋人最初没有注意,只有那个偷懒地工匠一个人偷着乐儿,但很快宋人们就发现了这一点。方有财过去踢了那工匠一脚,想要把阿茅赶走,但看他那模样又不大敢靠近,最后也装着没见到,任他跟着搬木头。
“夜十一点,方管事,夜宵送来了,让大伙歇歇再做。”
阿茅正做得起劲的时候,听得有人喊道,接着扑鼻的浓香传来,那些正在干活的宋人都停了手,彼此间说笑着聚到了一起。阿茅扔了自己扛着的木头,刚想躲开,却听到看起来是头目的人对那个工匠说了句话。
那工匠与阿茅处了会儿,胆子是极大的,向阿茅又招了招手,然后,阿茅看到那工匠拿了个陶盆子,将之递了过来。阿茅不解地接过,看到宋人纷纷接过陶盆,然后掀开盖。那扑鼻的浓香再度传来。
“吃饭!”那工匠对阿茅说道。
“吃饭!”阿茅立刻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他学着那工匠地腔调说了一句,然后用手去抓陶盆里的食物。
周围又是一片笑声,阿茅抬起头,发现宋人都是用两根细竹片夹着陶盆里地食物吃,他看了看自己脏兮兮地手,脸禁不住红了。
他用手抓食物近二十年。这是第一次觉得这种方式不对。
“这土人还只是个半大的小子呢。”那工匠见他这模样,笑着对方有财说道:“倒是个有力气地。方管事,不如就留他在咱们这吧。”
“由着他自家,反正不过是多个人吃嚼。”方有财挠了挠头,赵与莒再三交待,他们要注意与土人的关系,他们初来乍到,人数又不多。如果与土人关系弄僵了,三天两头来捣乱,那什么都建不成。
阿茅并不知道这两个宋人在谈论自己,他在吃着有生以来最好地食物,那滋味让他几乎将自己的舌头都咽了下去。
吃完之后,阿茅悄悄过河,回到了公廨,半个晚上地辛苦。让他觉得很累,故此躺下便睡着了。在他的梦里,他穿着如同宋人一般的衣服,拿着他们的工具,象他们一般用两根竹条夹着食物。
“吃饭!”在梦里,他反反复复说着这两个字。
第二日起来时。他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河边,向着对岸望过去,对岸的篝火还燃着,工地上也有人在继续劳作。昨夜他去睡时,那里还只是打下了十余根木桩,今天再看,已经出现了一条木栅栏。阿茅迟疑着自己是否该继续过去,恰好那个工匠又从船上下来,见着他哈哈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阿茅立刻跳了起来。将自己藏在岸边的独木舟划出。
“这土人倒是食髓知味了。”方有财摇了摇头。忽然灵机一动,他们在此虽说是昼夜不停地赶工。可人手上的短缺还是制约了进程,这些土人虽说干不了精细活儿,但总能做些苦力。
只不过,他虽有此心,却无法与土人勾通,眼前这个土人半大小子虽是跑了过来,却不会说汉话。
方有财只能打消掉这个念头。
他们避出地这块地方,大约有十亩见方,他们昨夜已经砍下了所有树木,今日又放了一把火烧去杂草灌木。然后便开始建房子。建房子所用的梁架木柱,都是自船上运来的,早就算好了大小,凿好了榫眼,只需拼接即可,因此进度也是极快(注3)。只是一日功夫,便搭起了一座大棚屋、六座高脚楼的框架。他们建的高脚楼自然不象土人那般简陋,剩余的就是把木板钉上即可。
大棚屋是最先钉好的,众人甚至给它铺上了半边瓦,这也是随船运来的。在木棚屋已经能够暂避风雨之后,“致远号”上装着地货物被全部运了下来,送进了大棚屋中,然后,致远号便再度扬帆出海,向着悬岛北返。
对于大船的离开,阿茅几乎没有发觉,他已经喜欢上了在这群宋人之间干活,虽说比起在部落里要累些,但他们的食物是极好的,他们的工具也极便利。他现在有个想法,自家部落里辛苦不休,也只是弄得些许食物,和宋人的食物相比,味道上天差地别,倒不如将部落里地人都喊来,帮助这些宋人干活,换取他们的衣食。
只是想到族长威严,阿茅又不太敢提起此事。
他每日都是上午、夜里溜来相助,下午则在部落中干活,故此部落里虽是对他总爱往宋人当中凑有些不满,却没有人怀疑什么。
南方雨水总是多的,为了避免淋雨,留下的六十余人都停下了其余工作,全力开始给木屋加顶。这里多的是木头,故此木屋顶部先是钉了一层木板之后,再在木板上铺上厚厚的茅草。他们才建成六间屋子,便来了一场暴雨,连着数日,众人都只能呆在大棚屋中,将原先伐下的木头锯成木板。
这几日阿茅没有过河,他缩在公廨中有些坐卧不安,时不时地就会向外张望。看看雨水是否停了下来。当云终于散去,他立刻冲到河边,划着独木舟来到宋人的营地。
他跟着宋人学,知道那个营地被称为“淡水”。当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出现在营地外时,宋人已经开始干活了,有些人在收拾那几间建好了地木屋,大多数人则在挖掘沟渠。将积在营地之中的水排出去。
这是赵与莒没有预先想到地地方,方有财经过这一次倒是学了乖。若建地不是高脚木屋,他们只怕要被自山坡上流下的水泡上几天。
因为众人皆忙碌地缘故,暂时没有人招呼他,阿茅在旁边晃了好一会儿,正准备寻他最熟的那工匠要活儿干地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喝声:“阿茅!”
阿茅回过头去,却是族长领着族中青壮。全副武装地跟在他身后。
若是以宋人装备而言,这些土人手中的标枪,未免过于寒酸了,但阿茅却吓了一大跳,这是在他们与邻近部落械斗时才会出现地阵仗,莫非族长眼红宋人的财物,想要和宋人开战?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