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血-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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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对于士族呢？何将军有何打算？”
“士族若是能够尽力北伐，便与他们真诚合作，若是在背后扯后腿那就以牙还牙，绝不姑息。对于朝廷也是同样的办法，谁坐天下，我不管，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北伐，还有愿不愿意支持北伐，就这么简单。”
郭烈接着问道：“何将军认为如今朝廷还会支持北伐吗？江东立国百年，数次北伐均无果而终，这样的朝廷还能支持？”
何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笑道：“如今桓玄已死，剩下的桓家之人不过是怕刘裕辣手无情，所以才奋起反抗。虽然目下桓家人依然声势浩大，但是根本已失，不过一阵动乱而已，很快就会结束。若我猜测不错，刘裕将会在战乱中全面胜出，江东北伐有望。”
郭烈沉吟地看着何越好一会问道：“刘裕虽然是次等大族出身，但是本身出身贫寒，与豪门士族格格不入，即便是掌握了朝政也难以统御扬州等地的士族们。将军为何会说北伐有望？”
何越笑着解释道：“刘裕出身贫寒跟豪门士族格格不入，正是因为如此才逼迫他掌握军队。想要掌握大批军队，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北伐来完成，只要北伐成功，豪门士族便会对他另眼相看，承认他地地位。若我是刘裕，在平定桓家众人之乱后必然会引军北伐。”
李度拍案叫道：“将军对形势洞若观火，李度可以回家耕地了。”
何越向李度笑道：“李公子现在是我地行军长史又怎么能忘公徇私回家种地呢？”
郭烈点头道：“何将军所言甚是，若是刘裕掌权，必然会以北伐为借口统摄所有军马。不过既是如此，将军有何打算？”
“协同北伐。”
看着大堂内的两人露出不解地神色，何越笑道：“我同刘裕曾并肩作战过，当初追击流寇孙恩时，他率北府军，我带自己的玉龙山之兵，虽然并肩作战，但是各不相属。他地兵归属他自己统领，我的兵归我自己。虽然当初对流寇孙恩是如此，现在北伐依然可以徇此例。”
郭烈有些诧异地问道：“这样不会在指挥上出现矛盾？”
“确实有可能出现如此情况，但是对于我们湘州来说却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在湘州虽然我是刺史，掌三州军事，不过在我们内部一直使用双领导制，手下士兵可以交替使用。此次若是能够取回战马，回到湘州之后我会在军制上进行一些整改。使我们的士卒更具有作战能力。”
郭烈点点头，接着问道：“何将军适才所言的技术文化和后勤保障又是指什么？”
何越笑道：“技术集中体现在军工方面，湘州的工匠同其他州郡的有所不同，工匠不再隶属于军队，而是由刺史府统一调配，工匠内部使用分类分级。高明的工匠俸禄跟高级将领同级，刺激工匠进行技术创新。虽然战争不是只靠武器装备便能够得胜，但是武器装备优良至少可以让我们比胡人更有优势。北方之所以沦落胡人之手，在战时晋军经常打败仗，主要的原因是我们缺少能够有效应对胡骑的兵种。只要我们的技术更加高明，制作出来的盔甲更轻便更坚固，兵器更锐利坚实，弓弩能射更远，更具有杀伤力，至少在单场战斗中，我们就不会输给胡人。”
郭烈颇有感触地道：“我先前见过何将军属下所用的盔甲，虽然说不上是江东最好的盔甲，但是能够如此大面积令士卒装备，可见湘州已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不知道何将军以为以湘州、交州、西广州三地所出，能建立多少军队？”
“二十万。”
看着郭烈和李度脸上不能相信的表情，何越笑道：“二十万是保守估计，现在湘州交州西广州三地并不是财赋不多，而是人口太少，只要能给我十五年的时间，我就能让三州出三十万精兵。目前我们的兵力可能是江东各州之中最少的，但是战力绝对不会比其他地方差。和其他各州相比我们湘州可以稳步发展，现在即便再招募三万人，湘州也不会出现赋税问题。”
李度不解地问道：“一人一地所出有限，将军莫非是在夸
“一人一地所出事实上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只要给予农民更多更实用的工具，只要各郡县有更好的管理，减少浪费，就能够养活很多了。况且现在我们之所以大军不出，是因为更多的军队还在开山辟地，要是能让湘州到交州舟车通行，就可以减少沿途运送的财赋消耗。目前我们三州大部分地方都已经使用新的农具，一人可以耕作十亩以上的土地。去年仅武冈武陵两处屯田兵收入就足以开支我们整个军队。”
第六十章 泸水牧场
何越的话让李度和郭烈面面相觑，湘州以外的人对于何越突然迅速冒起，大部分都是带着不以为然的心态，很多人认为这是何越耗尽湘州财赋才会变得如此之快。但是现在听何越这么说李度和郭烈才发现何越完全是凭借着自己更有利的技术使得湘州在近两年内暴富。
“除了技术之外，我们还有其他能够令湘州持续发展的手段，目前在长沙郡我们开设了一个学校，设立政军商技农五课，聘用有经验的人掌教，这些从学校完成学业的人都可以使用。未来等我们的收入更加充裕时，我们还会开设更多更低层次的学校，让更多的人接受教育。只要底层的人得到更多的知识，当有一天普及全国时，士族豪门不攻自灭。前段时间我离开湘州的时候，匠作府的人说快速印刷书籍的技术已经有眉目了，希望这次回去之后能够看到他们有印出来的书，而不是用手抄写的书籍。”
在豪门士族垄断一切的情况下，知识就成了推翻他们的一个瓶颈。就算李度和郭烈这些次等大族出身的人都感觉到一书难求。
普及教育和书籍，这对于大堂内的两人的震动绝对比何越任何北伐之计更加强烈。
何越所说的没错，只要知识在底层普及，士族豪门不攻自灭，而且未来也永远不会再有把持一切上百年的士族出现。
最令李度和郭烈目瞪口呆的是何越竟然用这样无声无息地手段，直接灭绝士族豪门。而这办法就是让他们两个想一辈子也不可能会想出来。
还有就是学校。只是听何越这样说，两个人心里就有点明白何越的学校让人读地并不是四书五经。而是真正有用能用的东西。政军商技农五课如果学成的人必定能对整个地方起到巨大的作用，基本上涵盖了大部分重要职业。一旦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北伐将不再缺少人手，无论是哪个方面。
郭烈向何越问道：“何将军设立学校，读地不是圣贤之书。湘州没人反对？”
“反对？谁来反对？我们湘州现在虽然还属于江东，但是说白了是一个国中之国，所有政令出自刺史府。各郡县的事情军队并不插手，不过只要有需要，我就能让军队接管任何一个郡县。我们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军政府，学校设立五课为地方提供各种人才，但是最终还是为军队服务。”
见何越毫不把湘州的大族和文士们放在眼中，郭烈李度大致上明白了何越是如何获得今天成就的。原因是他根本不理会那些大族和文士，只以拳头说话。完全不讲任何道理。
何越将湘州大部分的事情和盘托出之后。郭烈沉吟不语。不用说他现在就很想去湘州看看，亲眼见识一下何越把湘州变成了什么样子。
“郭将军世居河阳郡。不知道对马儿敢和马儿果有什么看法？”何越向郭烈问道。
郭烈回过神来回答：“何将军要收购战马地事情。我派人跟马儿果族地人说起来。马儿果族同在下有些交情。所以答应只要何将军能提供粮食和其他一切必需品。他们就将战马贩售给将军。只是每次马儿果族有战马出售。马儿敢便会派人劫掠。所以何将军若是要在越湖郡开设牧场。首先要派人收拾马儿敢。事实上不论是马儿敢还是马儿果都十分擅长养马。以在下之见。最好能够在战胜之后跟马儿敢和解。让他们替将军牧马。而且马儿敢比马儿果更加彪悍。若是能收复他们再以利相诱。或者能给将军带来一支非常不错地骑兵。”
何越问道：“郭将军认为我们有收服马儿敢地能力吗？”
郭烈笑道：“在下世居河阳郡。跟马儿敢有所接触。若不是在下收服马儿敢没有多少作用地话。说不定早就试试去了。既然何将军现在需要战马。在下就替何将军走一遭。”
“我跟你一同前往。我们可以坐船前往泸水。省得长途跋涉。同时我还想了解一下这两个牧马地民族。需要多少兵。明天告诉我。准备好之后我们立刻出发。”
见何越说干便干。郭烈大为欣赏。满口答应。
接着何越又向郭烈问起骑兵的战术和一些马匹地事情，郭烈对答如流，让何越喜上眉梢，跟郭烈一直谈到深夜方才作罢。
两天之后，何越向周并告辞离开蜀郡，虽然周雅澜恋恋不舍，但是何越因为周家的关系，并没有马上带她一起离开。
从蜀郡离开之后，何越等人坐上船只来到巴郡。之后便跟常鸣远等人分道扬镳自己带了骑兵营地五百骑兵、五百水军以及五百亲兵，还有郭烈带来的两百骑兵坐着十艘十六轮巨船沿长江而上，进入泸水。
先到越湖郡出示文书拿到周并划出来大片适合牧马地土地。在这牧场之内何越等人靠泸水扎下营地。
郭烈派人邀请马儿果的人前来商议，没过几天马儿果的代表就感到被何越命名为泸水的牧场里。
虽然马儿果属于高原民族但是由于长期贩马于河阳郡所以这些人都学了一口汉语，说起来还十分流利。
何越将所有的事情交给郭烈处理，自己只是冷眼旁观看他如何跟马儿果人交涉。牧马的营内郭烈向到来的马儿果代表道：“跟以往不同的是，我们这次决定就在泸水边上开辟牧场。这个地方你们也看见了，是一个牧马的好地方，而且靠近越湖郡，不管是放牧还是贩卖都十分有利。就算是再给你们的死敌马儿敢几个胆子也不敢公开来犯这里，除非他们是不想继续生存下去。”
几个马儿果人在刚到来之前，郭烈就带着他们到泸水牧场转了一圈，这个牧场背靠泸水，水草丰盛是一个牧马的好地方。牧场内一千多士兵们正不停地忙碌着。
牧场的规模和大手笔有些出乎马儿果人的意料之外，原先他们认为郭烈所说的牧场不过是一个临时寄放购来战马的地方，但是在看到这牧场的范围以及各类基本的设施之后，他们发现这牧场完全可以自己饲养马匹。
这大牧场的出现对于这些以贩马为生的马儿果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抢生意的对手，所以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郭将军在此地开设马场，不知道还要让我们来干什么？若是郭将军以在此开设马场而压低马匹价格，这样的事情我们绝不接受。”一个看上去有些地位的马儿果人掩饰不住敌意地对郭烈道。
郭烈笑道：“我们确实会在此开设马匹以保证有足够的马匹供应。不过我们这次需要的马匹数量众多，尤其是战马更甚，所以这个马场还不足以供给。”
郭烈此言一出，几个马儿果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刚刚说话的人再次开口问道：“不知道郭将军需要多少战马？”
“有多少要多少。我们需要为一场浩大的战争做准备，所以除了开设马场之外还要你们的协助，当然我们会给你们足够的报酬。”
“郭将军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马儿果族跟郭将军往来多年，交情深厚，郭将军旦有吩咐，我们必然竭尽全力相助。”
虽然马儿果人说的话豪气冲天，但是这样的空口白话郭烈显然不是很在意，笑道：“我们需要你们以后全部的战马，购买的价格依照原先议定的价格。”
“郭将军如果要战马的话，那当然没有问题，不过要我们以后将全部的战马都供应给你们，这有些困难。我们并不是只有郭将军你一个买卖的伙伴，滇马牧场也是同我们往来多年，这件事情恐怕难能如郭将军所愿。”
郭烈笑道：“滇马牧场同你们生意往来，我也早有耳闻，不过每次你们同滇马牧场做买卖总要冒着巨大的风险。我个人觉得这事情你们实在不必做。若是你们以后愿意将所有的战马提供给我们，我们除了定期给你们供应各种你们需要的东西之外，还可以给你们提供马场。要是你们能够在越湖郡附近落脚，受越湖郡官兵保护的话，马儿敢人就不可能再对你们作出劫掠的事情。以你们的养马能力，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大族。”
几个马儿果人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显然跟郭烈一样对于对方的说辞并不相信。
郭烈笑道：“虽然你们到牧场来，不过对于这样的事情想必你们也拿不了主意，各位可以回去同你们的族长商量，看你们马儿果族能够给我们提供多少战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