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婓吓坏了,赶紧抓过夜昙的手,放在一边的凉水碗里浸着,嘴里嘀咕道:“这可怎么是好,老爷和三爷才嘱咐看好小姐你的右手别使力,这会儿左手又烫伤了,哎,早知道不喊你了,我帮你揭了盖子就是,都是我的错。”
夜昙的手泡在冷水中,稍稍缓解了那钻心的疼,却又只觉得凉的刺骨,脑子里不期然地想起于啸杉见她刺破手指帮她含在嘴里的那一幕,那潮湿的暖意,轻慢地在心头一荡。
熬好了粥,天已经大亮了,夜昙和小婓端着粥回去的时候,看到郑岳平也在。方路昇已经醒了,靠在塌上恭恭敬敬地正在跟郑岳平说话。郑岳平看见夜昙进来,赶紧招呼她过来,去拉夜昙的手,夜昙下意识疼的一抽。郑岳平看见夜昙掌心的一层水泡,眉拧成一团,问道:“夜儿,这是怎么弄的?你自己去做饭了?怎么不让下人预备。这是怎么话说的,才来我这几天啊,倒弄的自己到处是伤,夜儿这简直就是是说大伯对你照顾不周了。”
夜昙失措地摇摇头,赶紧把手藏在了背后,“大伯,您和三叔对我照顾的已经很好了,是我自己笨,今天光想着自己给路昇做些清淡的早饭,是我执意要去弄,却又笨手笨脚的。”
郑岳平眼里透出一抹心痛,嘴角却挂上了笑意,“夜儿啊,大伯懂,这是你对路昇的心思。赶紧趁热让他喝了吧。”
“大伯,我煮的多,原本也是说给您端过去些的,正好您来了,就一起吃吧。”
郑岳平呵呵地笑出了声,“大伯这倒是沾了路昇的光了,好,大伯就尝尝夜儿的手艺。”
夜昙原本还想着自己喂给方路昇吃,可是一是这会儿郑岳平在,多少有些抹不开,二来两只手这会儿都不得劲,也确实不方便。便也只是让菊香盛了去给方路昇,夜昙看着方路昇吃进第一口粥,两人眼神交错时,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一股暖暖柔情。
郑岳平看着,不觉也微微皱了下眉头,心里暗想,老三想拆散这二人,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了。但,真若是拆散了,更不知道夜儿心底到底得有多恨老三呢。
想着,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想把这么冷的局面归结为JJ的抽搐。。。但是看来不是这个问题,是这几张写的太墨迹吗?
☆、结交
于啸杉快马赶着路,才走出几里,忽然心头一悸,下意识地勒了缰绳。随着的手下,赶紧问道:“三爷,有什么事吗?”于啸杉皱着眉摇了摇头,只是心头刚刚不知为何晃过一抹不安,一扬马鞭,继续赶路,心头淡淡地想着,也许只是自己太担心夜儿了,不过有大哥在,又能有什么事呢。可是心头刚闪过的那一下刺痛,却还是无法忽略,也只好尽量漠视。
日夜兼程,第二日的晌午,于啸杉到了樊城,这是他在南边掌控的所有生意的核心所在。不顾一身疲倦,于啸杉赶紧招来了当地的管事相见。管事的姓张,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跟着于啸杉已经六年,是他最信得过的手下。
于啸杉先是接过老张递来账目看了下,然后随手放在一边,和声问道:“老张,说说这次是怎么回事吧?樊城附近遭了灾,咱们该赈就赈,往年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照例开了粥场布施就好,怎么还能跟官面上的人起了冲突?”
“三爷,书信里不是跟您说了,我们自然是按照以往的先例,遭灾的转日里就开了粥场,免费给逃难的百姓提供饭食。衙门里本来还是专门派人来谢过的,可是谁知后来京里头来了大官,不让咱们布施,说是把粮食上交,以官府的名义开粥场。我们起先不同意,他们就要强买强卖,我也不敢太跟他们较着劲,已经上缴了不少的粮米,可是那人还嫌少,恨不得咱们把库里的存量才给了去才行,价还压得极低。小的这是实在没了主意,才问问您有没有时间来看看。”
于啸杉皱皱眉问道:“这京里来的人是个什么来头,打听清楚没有?汤县令那边怎么说,这几年咱待他不薄,他也跟着这京里的人起劲呢?”
“汤县令倒是没有,他私底下还递过话给咱,说是这人得罪不起,还是从了他的意思就好。至于来人,小的也派人打听过了。官也不算太大,户部的侍郎。只是来头还真是不小,听说他爹是当朝万岁的嫡亲兄弟,当年先帝爷驾崩前封了他爹八千岁的名号,这天下除了万岁爷就是他爹最大,传说,就连万岁爷也是让着几分的。”
“八千岁?”于啸杉眯了眯眼睛,“恭王爷,季庭弦?”
“对,正是此人,三爷一定也知道,这八千岁权倾朝野,此次来人名叫季蔚琅,是八千岁的小儿子,据说最是得宠,在京城里就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这次听说南边遭了灾,非要自己显显本事,跟万岁爷请了命前来赈灾。万岁爷本来还觉得他年轻历浅,怕他力所不及,但是拗不过八千岁,也就只得派着来了。谁知道这季家少爷,来了这别的没做,倒是先来寻了咱们的麻烦。”
于啸杉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冷笑,面上神色依旧淡淡地说道:“知道了,老张你先下去吧,这一半天,我先找个机会,会会这个季蔚琅,余下的事到时候再定夺,这几日官府要是还来人,你就往我这边推,我亲自去见。你跟汤大人知会一声,看看方不方便给我引荐下这姓季的。”
“是。”老张听完于啸杉的吩咐,躬身退了出去。
于啸杉揉了揉额角,端起一边的热茶饮了一口,心里想着,这八千岁倒是还没有面上有过交道。不过这些年,官场中人,大到一品大员,小至九品芝麻官,他都多有结交,八千岁的大名自是听过的。以往有事需要八千岁帮忙,也曾托人送过重礼,打点过,八千岁还回过帖子,说是有机会相见,愿意结交他这个朋友。只是后来到处奔波,也没太往心里去。
官场里的人认识的多了,多结交些达官显贵不是坏事,但是也并非各个都必须去谄媚奉承。于啸杉这些年,早就明白了这里的道道,一是有钱好办事,二来,你诚心待人,别人必也以诚待你。这是官场和商场上亘古不变的真理,只要拿捏好尺度,以如今自己的身份和实力,倒是在哪里也都能吃的开的。
稍稍收拾了下自己,一路劳顿,于啸杉歪在床边浅寐,也不过睡了几刻钟的功夫,听见属下来报,说是门外有人求见。
于啸杉揉了揉尚有些酸涩的眼,蹙眉问道:“谁呀?”
“不认识,是个年轻的公子,只说是慕三爷名已久,听说您来了定要见上一面,三爷,要不我去给您回了吧?”
于啸杉沉片刻说道,“前厅备茶吧,我这就过去。”
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身体,于啸杉暗忖道,这来人估计是跟季家那公子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来意为何,这会儿看来言语既然还算客气,倒也未必是恶意。
于啸杉步入客厅,便见到个风度翩翩的青衣公子,正在低头优雅地举着茶杯,用杯盖撇着漂浮的茶叶,轻晃着头,吹着杯中茶水。于啸杉大步走进,朗声说道:“在下于啸杉,敢问公子贵姓大名,前来寻在下可有何赐教?”
青衫男子抬起头,眼里亮光一闪,“于三爷,在下只是慕三爷大名已久,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听说三爷来了此间,特来拜会,若蒙三爷不弃,想跟三爷交个朋友。”
“公子太过客气了,在下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文人墨客,哪还有什么名不成。而且于某生平最喜欢的便是结交朋友。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小弟姓季,名蔚琅,三爷该是年长在下几岁,您就称在下一声老弟就好。”
于啸杉浓眉微挑,“季公子,不知您和京里来的季大人可有什么关系?”
自称季蔚琅的青衫男子微微一笑:“三爷原来知道在下,那看来小弟此来还不算唐突。”
于啸杉做了个请的手势,俩人分宾主落座,于啸杉眼神锐利地看着季蔚琅问道:“季大人,那您此来找于某,是公事还是私事呢?”
季蔚琅朗声一笑:“三爷,小弟此来确实是为了结交您这个朋友,在京城的时候,便时常听人家说起您,只是您近日里也不常到京城走动,所以也一直无缘得见,这几天在樊城公务,才知道,这里的生意也是您的,而且听闻,今天您到了,小弟赶紧便来登门拜访。”
于啸杉面带微笑,语气里却透着些喜怒不辨的淡漠道,“能在樊城和季大人相见,倒是都拜季大人所赐呀。”
季蔚琅听完这话,倒是也不尴尬,笑着回道:“这樊城和周边的灾民确实需要三爷家的米行周济赈灾,我来此之后便打听过,这方圆一片所有的米行全是三爷的买卖,即便不是,也卖的是三爷家的米面。所以赈灾一事,还必须三爷出面。另外正好趁机能和三爷一见,倒也是小弟的私心了。”
于啸杉缓缓啜着杯中茶水,研判地看着面前的季蔚琅,此人面若冠玉,目似繁星,鼻直口方,一副硬挺俊朗的好容貌,此时唇边笑容顽皮、不羁,眸子里却透着一股热切的真诚。一见之下,让人倒是没有丝毫恶感,不似想象中,官家子弟的飞扬跋扈和不学无术的模样。
想着于啸杉的神态便也逐渐地松弛了下来说道:“那季大人看这样可好,我听老张说了,您这边想要把米行的存粮尽数买走,可是在下的生意还要做,不能空了粮仓。您看在下有两个主意,您觉得那个更好一点,值得采纳,可好?”
季蔚琅点头道:“三爷但说无妨,您说的主意一定是最好的。只是三爷若是不弃,您称呼小弟蔚琅便可。这大人的称呼,听着便这么生分,小弟与三爷一见如故,还想着能跟三爷攀上这个交情。”
“蔚琅说的见外了,你是万岁爷的钦差,京里的官员,我等草民能与你结交,才是承蒙不弃。你也别三爷三爷的喊着了,就称呼我啸杉吧。
蔚琅,你看此次的事,我们米行可以尽量拿出米面周济,官府里也不用花钱买,这点米面我们也供得起,但是米行只能拿出最多一半的仓存,若是不够,官府还是从其他地方抽调一些。
或者,官府执意要买走,以官家的名义赈灾,那订单下来有多少量,我去筹措、调度,分期供应,在一定时间内保证完成订单的量,但是不能一次性提空我的米行。依蔚琅看,这两条路,哪一条更好些呢?”
“三爷,那我就不见外地喊您一声于大哥吧,您说的这两个主意都甚好,咱们就照着第二个去做吧,这次我来樊城,不瞒于大哥,也是想给自己长点脸,别总让人觉得我是仰仗着我爹的名头,其实做不了实事。所以用官府的名义赈了灾,还能给朝廷和我自己博个好名声,我这点想头也不瞒您,让您见笑了。”
于啸杉哈哈一笑:“蔚琅这么想又有什么不妥,办的原本就是好事,落个好名声也是应该。那我现在就着人去调货,要的大概的数量,你跟我这边掌柜的说下,一半日里把买卖合同落在实处。”
“好,于大哥是爽快人,那具体事,我交代底下的人去办。于大哥今日能否赏脸,小弟做东,咱们哥俩去喝上一口吧。”
于啸杉赶紧回道,“这樊城虽不是我的地面,却也有我的生意,怎么能让蔚琅做东,今天于某请客,就是这樊城不比京里,只怕蔚琅嫌弃食料粗鄙了。”
“哪有这许多讲究,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今天咱们哥俩不醉不归。”季蔚琅起身作揖,满面笑颜。
作者有话要说:
☆、青楼
樊城之行,虽然于啸杉原本也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解决米行的事只是其一,当初想的也是,暂时离开庄子一段时间,自己换换心境。但是,这一行,显然比于啸杉当初想象的还要顺利许多,第二日,琐事交代给手底下的人,便也没有什么事需要他做。
交代完老张米行库存周转的事,账簿子一合,于啸杉微闭着眼睛倚在了榻上,闭目养神。脑子里把这几日办的事捋了下,没有什么遗漏,深出了口气,脑子便里不期然地出现了夜昙的身影。那如泣如诉的眼神那样幽幽地看着自己,单薄的身子轻微的战栗着,颈子却梗着,仍是一副不愿服输的样子。那是如今的夜昙在他心里最深刻的影子。
于啸杉的心头狠狠地滑过一缕凄凉,这一段时间,夜儿时常便是这样看着自己的吧。曾经那个依赖、信任、撒娇、欢畅的小女孩儿到哪里去了呢?这分开的近十年时间,像是一把利刃,早已把他们之间那深厚而密不可分的情意,斩的一干二净,如今若是让夜昙自己选,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选了跟姓方的那个小子走,也绝不会再顾及他这个三叔,甚至是她大伯半分吧。
自己到底又是要较个什么劲,到头来,只会让夜儿更疏远自己,甚至恨自己呢。那过往的日子,那快乐的记忆,终究随着时光流水,一去而不复返了。自己再如何努力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