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花樽-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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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女子叹息了一声,这声音不知为何揪得聂云飞的心疼。
聂云飞问:“小英,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助你。”
小英看了他一眼,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压了过来,这清冷的目光顿时让他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你也怕我吗?”小英说。
“是啊,我怕你会像仙女一样消失。”聂云飞说着笑话,就见小英忽然捂住了头朝地上蹲去,不及细想他疾步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你怎么了?”
“我想我就要结束自己的痛苦了!”小英的脸上现出异样的微笑来,苍白的脸上泛出了红晕。看到这里聂云飞心里又是一痛。
小英说:“你是个好人。你走吧!”
“我不能这么撇下你不管!”
“你是我什么人啊?你甚至连我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呢!你走吧!我说过从来不欠别人的情,你别想妄图让我接受你的恩惠。”
正在这时,有一女人冲了过来:“英姐,你怎么样?”
“没什么,老毛病又犯了。”
冲过来的女人朝聂云飞上下打量了一番,对小英说:“这个小子还不错,要不要带回去?”
小英冲她摆摆手,说:“我们走吧。”
“走?聂云飞还没见到,怎么就回去?”女人疑惑地说。
小英一言不发,但周围人已感知了一种莫名的压力,女人应了一声:“是,主人。”二人转眼就不见了影踪。
听到这一句,聂云飞愣在了那儿。她们是来找自己的?她们到底是谁?既然小英已知道自己就是聂云飞,又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走呢?等他明白追出来时,就见华美的画舫仍矗立在水中央,船上却已是空无一人。
*九。坐看云起时
陈丽真还在岸边,看到他们回来似乎是并不十分高兴,欧阳飞雁只当没有发觉,把一件衣服递给她说:“陈姨,见到集上正好有你穿的衣服就买了来,也不知你穿上合不合适。”
陈丽真感到有些意外,她看了看欧阳飞雁,接过衣服来。其实不用试她也知道是合适的,但她还是恶恶地说:“我从来不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你买来给你的老娘穿去吧!”说完心里感到有些不对,就偷偷看了看欧阳飞雁,见他神色有些尴尬,就狠了狠心来说:“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这一辈子也别想让我原谅你!”
聂云飞看不下去了:“哎,快闭上你的嘴!你这老太太真不讲理。你害得他母子分散,这二十多年来又吃尽了苦头,他不找你报仇你反而要得寸进尺!要是我啊,早就不会让你站在这儿了!”
“你。。。”陈丽真想反驳,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反思二十多年前自己对他母子所做的事和这两天来欧阳飞雁对待自己的点点滴滴,她的心里慢慢有了动摇,可在嘴上仍说:“他这么对我是说明他心里有鬼!”怎么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陈丽真在心里也有些憎恨自己了。
欧阳飞雁没有插话,他转而问聂云飞:“刚才的事怎么样了?”
“什么事?”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还是多说了一句。
“姑娘长得不错,对音律也很精通,应该是不错的。不知性情怎么样?”
“大哥快别提了,她叫什么我都没打听出来。”
欧阳飞雁笑了:“好事多磨嘛!世上的事哪有这么一帆风顺的?”
听到这里,陈丽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聂云飞本来就在心里烦,见她这样就来了气,但他并不发作,偷偷的朝她马上踢了一脚,那马就风驰电掣般朝集上飞奔而去。聂云飞装作惊讶的样子说:“哎!不好!老马也被老太给吓跑了!大哥你等等我去追她。”说完追了过去。
聂云飞制止住飞奔的野马,忽看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他定了定神惊喜的叫道:“小英”可没等他过去,那身影就又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他还要追过去,一个人拦住了他。这个人正是陈丽真。
聂云飞冷冷地说:“别挡住我的路。”
陈丽真说:“你跟我回去,我有急事对你说。”
回到原地,陈丽真问:“你的心上人就是刚才那姑娘吗?”
聂云飞说:“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
“那个女人是碰不得的。”陈丽真说出一句古怪的话来。她见聂云飞有些疑惑,就接着说:“你可以相信我的话,也可以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但你以后会明白我所说的话有多么重要!”
见聂云飞还愣在哪儿,欧阳飞雁问:“陈姨,你认识那个姑娘?”
陈丽真没有回答。
已经是第三天了,黑沙林还是没有一点影子。欧阳飞雁有些急了,他问陈丽真:“陈姨,黑沙林到底离这儿还有多远啊?”
陈丽真瞥了他一眼,说:“这么急着去送死啊!”听了这话,欧阳飞雁意想不到地发了脾气,他对聂云飞说:“云飞,我想自己一个人到前面走走,等一会儿大家再见面吧。”说完就朝马肚上踹了一脚。见欧阳飞雁要走,陈丽真急了:“雁不要去!前面就是黑沙林啊!”
欧阳飞雁回头看了陈丽真一眼,说:“谢谢你的提醒,我正要到黑沙林!”说完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陈丽真对聂云飞说:“快去拦住他,黑沙林里有许多机关,恐怕他连夜来莺的面都没见到就。。。”
听了这话,聂云飞仍半信半疑,笑了说:“你不是早就盼着为宝儿报仇吗?怎么会担心大哥的安全呢?”
陈丽真说:“我本来是恨他的呀,可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这么怕他会遇到危险。我就知道他要是遇到什么三长两短,那在这个世上就真的再也没有关心我的人了!”说到这里,她的眼里不禁流出一行清泪来。
聂云飞叫了一声“不好”,但茫茫大地间,哪里还有欧阳飞雁的影子?
*十。狂风启怒沙
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的天,低矮的黑沙林在狂风中怒号着,似不堪被天地扭曲了身体,在这铁一般的牢笼中挣扎、咆哮。。。
欧阳飞雁就是在这时候来到了黑沙林。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林子的名称和奥妙,但当他越进越深时,才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氛。首先是自己感到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其次是这林子里静得有些可怕,再有呢他发现从一进来开始漫山遍野种的都是奇花异草,但最多的则是一种花,大如碗、红似火、香如玫,微风吹来就好似向来客抛出的千万个媚眼。。。欧阳飞雁越走越觉得甚至有些模糊,他意识到自己是中了毒!他的腿已经提不起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隐约间耳畔有说话声。
“竹姨,这个男人还不错,不如我们先玩玩。”
“你这个花痴!他是燕王欧阳飞雁,岂是我们这种人可想的?”
“原来他就是那个。。。”那女人凑过来看了看说:“怪不得和旁人大不相同。竹姨,近水楼台先得月,主人不知,再说她这一阵还有病,不如我们。。。”
“不要再想了!竹凤,我们快送他去见主人。”
“咦?他醒了。”竹凤说。
欧阳飞雁睁开眼,问:“我这是在哪里?”
谢竹音说:“恭喜王爷,你已经到了黑沙林。”
欧阳飞雁想站起来,却感到浑身无力,谢竹音见了说:“你已经中了花毒,没有主人的解药是不能行动的。”
“你们主人是不是夜来莺?我要见她。”
谢竹音笑了:“你会见到她的。我们主人是最不喜欢臭男人的,但也许你是个例外。”
穿过层层廊落,谢竹音在一处碧绿的宫殿前停了下来,毕恭毕敬的对立面说了句:“主人,那个人来了。”
有个声音传了出来:“我累了,谁都不想见。”
“主人,他是燕地来的。。。”
“好了,让他进来吧!”
谢竹音一推欧阳飞雁,低声说:“快进去,让主人高兴了,你以后才会有好日子过。”
欧阳飞雁推开门,竹门发出清脆的“吱纽”一声,这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更增添了一种紧张的气氛。
一个女人坐在桌边的石凳上,正低头摆弄着一盆火红的花束。只见她着一件黑色长裙,黑纱里露出鲜红的内衣和下摆;头发黑缎般垂在腰际,衬得那白瓷般的脸发出莹莹的光;黑丝绒的长睫毛翕动着,低着头,看不到整个儿的脸。也许听到了脚步声,他没有抬头,只是问:“你叫什么名字?”这声音清亮而不失威严。欧阳飞雁不由得回答:“欧阳飞雁。”听到这几个字,女人浑身一震,她蓦地抬起了头,惊得欧阳飞雁一跳。
啊!这个女人的脸只能用“冷艳”这个词来形容!你见过红艳欲滴的玫瑰吗?那是艳;你见过天山上的雪莲吗?那是冷;这个女人的脸就是冷与艳的完美组合!
欧阳飞雁问:“你就是夜来莺?”
夜来莺没有回答,确切的说,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的是什么。她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只感到一切都不存在了,眼前只是这个生命中再也熟悉不过的人,耳旁都是他说出的那句“欧阳飞雁”!是他!是他!怎么会是他!夜来莺的嘴唇翕动着,手脚都在不听话地抖。十四年了。。。
欧阳飞雁没有发觉房主人的异常,他说:“夜小姐,黑沙林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听到了这句话,夜来莺冷冷地说:“在这里你是不是感到很优越?你是不是为自己名门贵人、正派大家而自豪?你以为大家都得恭敬地对你山呼万岁才配得上你高贵的身份?你就在这里看着吧,黑沙林会好好的招待你!”说完,她像是要极力摆脱什么,大声喊:“竹音,快来——”
谢竹音应声走进。
夜来莺叫道:“竹音,这就是你给我找来的客人吗?哦。。。”话没说完,她就捂着头软软的倒下。
见此情景,欧阳飞雁不及细想一个箭步冲过去扶助即将跌倒的夜来莺,一面快速地在她头上戳了几下。谢竹音惊讶的冲过来说:“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你。。。”
欧阳飞雁摆摆手说:“我已给她施了穴,等她醒过来神志就会清醒的。你放心,我现在在你们的掌握之中,再傻也不会去打黑沙林主人的主意。”
夜来莺睁开眼,当她看到欧阳飞雁时似乎是吃了一惊,一时里竟辨不出这是梦是真,她说了一句:“你。。。”但突然似乎又明白过来,猛地一下推开他。
竹音见此情景已有些明白,问夜来莺:“主人,怎么处置他?”
“带他去西苑。”夜来莺说。
“西苑?”谢竹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还是照办了。
*十一。尘封的记忆
自从那次遇见聂云飞之后,夜来莺的病越发严重了,晚上久久不能入眠,即便是睡着也经常从睡梦中惊醒。每次哭着醒来,她望着竹音心疼而疑惑的眼神,总是若无其事地让她把镜子拿来,对着自己浮肿的黑眼圈发呆。
“我真的有那么老了吗?”夜来莺问自己。她缓缓的凑近镜子,仔细打量自己。
谢竹音说:“莺姐,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你别再骗我了,他竟然已经不认得我了!”
谢竹音在心里已经猜到夜来莺说的“他”指的是谁,但她还是说:“你们那时正当少年,现在他又和你已经十四年不见面,刚一见面难免会认不出来。”
“可我一见到他就马上认了出来,难道说这些年来他从来就没把我放在心上?”说到这里,夜来莺猛地直视着谢竹音的眼睛:“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谢竹音有些惊慌:“莺姐,你的事情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我只是猜的。。。”
夜来莺说:“我希望这件事永远被埋葬。竹音,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这件事我只希望你一个人知道。
我出生在一个官宦人家,祖上曾是朝廷的重臣。到了我父亲这一辈由于宫中失火一案全家受牵连,除了我和娘由于外出意外逃走,全家都被杀害。那时我三岁。
那一年冬天整整下了三天大雪,娘带着我哀求一家院主让我们在他屋檐下避寒,那个狼一样阴险的男人当着我的面把我娘给。。。我永远也忘不了娘死的那一晚。。。雪已纷纷扬扬下了整整四天,破被上娘的身体越来越冷,我那时只有五岁,可小小的心灵已隐隐知道了将要到生离死别的时候了。可奇怪的是我竟没有哭。娘已干涸的眼睛里渗出了两行泪,她说:‘英儿,我死了你可怎么办?在这个世上你可是没有一个亲人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我知道她说的一起去指的是什么,虽然这个世界对于我短暂的人生来说并没有留下多少鲜活的记忆,但幼小的我还梦想着能一睁眼就看到碧蓝的天空、奇形怪状的云朵、毛茸茸的小兔、欢叫的小鸟。。。这些都是一个大人所不能体会到的乐趣啊!我害怕,就拼命地往远处奔跑。。。直到遇见了一个英俊的大男孩。。。在我的记忆里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幕,小女孩发疯般地奔跑着,路上都是行人惊诧的眼神,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一切都是陌生的恐怖的,直到撞在了他的身上。。。”
夜来莺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脸庞因激动而泛出红色的光晕,黑色的眼睛迸发出夺人的光彩,谢竹音见了暗暗感到惊讶。
“我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奇怪的是惶惑不安的内心竟有了一丝安宁。我抬起头,看到这是个大约有八九岁的大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