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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魔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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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棱两可?敷衍了事?”

“对啊,因为政客做任何决定都只顾自己的利益,如果对自己没好处,他们就会说‘尚无法对民众提出充分说明,所以须再观察’。十年前我也曾想过,为什么派遣自卫队的时候不用做任何说明,但提到废除议员退休金时,就变成讨论不充分?结果还不是少数服从多数?我真的搞不懂。”

“民主主义原本就是少数服从多数。”我居然说出了连小学生都不想说的陈腔滥调。

“所以啊,”女孩嘟起嘴,“如果不要少数服从多数不也很好吗?我觉得呀,如果有人能站出来把事情都做好决定,我就只要跟着做就好了。”

能够做到这样的,不就是犬养吗?我差点就脱口说出了这句话。这个拥有和墨索里尼相似经历的男人,散发出年轻武士般的正直与活力,“五年内做不到就砍头”的发言激起了年轻人热情,让大家对他有着“如果是他的话,即使面对所谓的‘自由国家’或‘十三亿人口的国家’也能够抱持坚决态度”的期待。

“相较于前任和现任首相,犬养实在好太多了。你不觉得吗?”女孩弹了弹烟灰。

岛随口附和着女孩,终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文库本。“有了有了,就是这个。”

“你还没看完啊?”

“什么还没看完,是他的书太好看了,我一本接着一本看,懂不懂啊。”

“这是什么?”可能女孩视力不好,只见她眯起眼睛,整个脸凑上前去。“宫泽贤治诗集?”

“现在改读诗了啊。”

“我觉得你不适合读诗喔,你真的看得懂吗?”

“虽然我完全看不懂诗,但是这里面有些句子让我很有感觉喔。”

“是吗?”我从以前就对诗词没兴趣,所以随便回了一句。

突然背后传来了“哇!”的欢呼声,又是那群看足球赛的客人。看样子并没有射门得分,其中不断听到有人咂嘴和叹息声,可能是让大家捶胸顿足的场面吧。

“听好了,”岛翻开了书。“里面有一段让人感动得不得了。”

“你该不是打算现在朗读吧?”女孩露出半嘲弄半轻视的表情说。

“不行吗?”

“朗读诗不是很丢脸吗?”

“诗就是为了被朗读而存在的啊。这段很棒喔,会让人感动得不得了喔。”

“感动得不得了吗?”

“对了,安藤,你一直都误会了喔。”岛指着我。“误会?”

“你是不是以为宫泽贤治很抒情,像圣人一样?”

“或许吧。”

“我本来也以为这样。但是最近读了之后才发现,这都是我们对他的既定印象。”

“什么印象不印象的。”

“也就是说,一提到他,我们就想到‘童话’与〈不畏风雨〉。这给人的印象太强烈,所以大家才认为他是朴素抒情、和平,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啊。”

“其实并不是吗?那宫泽贤治是怎么样的人?”

“这个嘛……。不过,自从我读了诗之后,就更了解宫泽贤治了。我想,宫泽贤治是一个有远见的人喔。”

“远见?”总觉得这个奇怪字眼应该是宗教家常挂在嘴上的。

“是个有想法、能看见未来的人。”说完岛便拿起书,看了看我,再看看女孩,“我来念一段其中一首我个人很喜欢的长诗。”接着咳了几声,清了清喉咙。

不只是不是我的错觉,电力所有人在岛开口念诗的时候都噤声不语。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气氛。岛操着清楚鲜明的语调,朗诵起这首诗。

崭新的诗人哪

从山岚、从云端、从光

获得崭新而透明的能量

向人类和地球暗示他们所应有的姿态

这时我的耳里已净是岛的念诗声,挥也挥赶不去。我默默地咽了一下口水,等待拿着诗集的岛继续往下念。但是,,这算是一首诗吗?应该比较接近宣誓文或某种讯息吧。店内非常安静,仿佛大家都竖起耳朵听着岛朗读诗句。我听见岛吸了一口气。

新时代的马克斯啊

把这个因为盲目冲动而转动的世界

改变成完美且美好的结构吧

我发现自己胸口激动不已。

注:“九死”音同“球史”,“一生”音同“一胜”。

15

“这是什么?”女孩首先开口。“是诗吗?”

岛笑了。“怎么样?安藤。”

此时我正为了这一切出乎自己预料而感到迷惘。“嗯,不错啊。”这是我真实的感受。虽然心有不甘,我十分惊艳。岛刚才念出的这段文字讯息,的确让我非常感动。这种感觉不像是被铁锤狠狠敲了一下,反而像是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一般。

“就跟你说吧。”岛一脸满足地说。“最后还有这一段。”他说。“很棒喔。”

诸君啊,这股抖擞的

从诸君的未来国度吹来的

透明而纯净的风,感受到了吗?

我感到晕眩,还有一股仿佛胸口被空气枪穿透的、清晰的痛楚感。

“未来国度,这个形容真棒。”岛舔着嘴唇,像是在品尝什么似的。

我再度出神地点了点头。我有同感。光听到“未来国度吹来的”就令人心跳加快。

“的确如此,嗯,好像满酷的。”女孩最后也认同了。

我开始幻想着,如果说还只是二十出头,真正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话……。“用用你的脑”突然涌起一股声音。如果我只有二十出头,听到宫泽贤治的这首诗,应该会因为充满期待而兴奋得双眼含泪,背杆伸直、双眼盯直着不可视的未来吧。

“诸君啊,这股抖擞的……”女孩似乎半开玩笑,又细细品味地说。

“怎么样?安藤,这个还不错吧。”

“刚才不就说了吗?”

“要是更年轻的时候读到这首诗就好了。”

“这样会改变什么吗?”

“至少会去投票。”

“现在开始还来得及啊。”我说。

说完后的瞬间,我听觉到背脊一阵冰凉,打了个泠颤,脑中浮现一个想法,让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说不定,”我思索着,“说不定犬养哪天会当众朗读这首诗?”

如果他真是个喜爱宫泽贤治的政治家,那么一定会知道这首诗。就算哪天他看准最佳时机,向年轻人念出这一段魅力十足的煽动言语,也不足为奇。岛现在念出的诗的确具有这样的力量。有着一股会让年轻人挺直背脊、双眼发出光芒、迈力跨出脚步的魄力。这股力量充满魅力。同时也是危险的。真有力量的语言总是被煽动家所利用。

等我回过神来,岛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他把头枕在女孩的肩上,姿势轻浮极了。就在我打算开口问他“喂!岛,你还好吧?”的时候,岛开口了。

“喂,安藤。”他伸出手来,想环上我的肩膀。我因为不舒服,于是连忙闪开。岛整个上半身便扑倒在桌上。

“干嘛?”我说。

“我啊,总觉得永远没办法变成念书时所向住的大人。”

“是吗?”我只能这么回答。

“我啊,本来对自己有很大的期望的,本来有信心可以成为一个有担当的大人的。”

“你是指不会开口闭口就是巨乳和女高中生的大人吗?”我故意开他玩笑,没想到岛却一脸严肃。“不是啦。”静默了一会儿,又喃喃自语地说:“我问你,像‘世界’、‘未来’这些字啊,现在已经是死语了吗?”

“应该还不是吧。”

“是吗?还是安垒吗。”

“安垒是什么啊?”

“就是安全上垒啊。”

“担心是不是死语之前,先管管你的日文正不正确吧。”

“安藤,我本来是要成为一个勇敢战斗的大人的。和人对决,可以改变世界那种。”

那你呢?岛的语气似乎在反问我。战斗?

“我们才毕业五年啊。”

“可是啊,我总觉得今后这一路走下去,不管再过几年还是没办法成为一个有担当的大人。”岛把脸朝向店门口附近,大叫着:“诸君啊,你们感受到这股抖擞的风吗?”

或许是被对方踢进球门了,放有电视的那头传来的并非欢呼声。而是爆炸般的轰隆声。

16

我把完全烂醉的岛托给了女孩,赶在最后一刻冲进地下铁的末班电车,坐了一站到达终点时已经超过十二点了。

因为早上把脚踏车借给了润也,所以只好走路回家。我穿过车站前的红绿灯,走下和缓的斜坡。

车站附近还看得见三三两两的稀疏人影,愈往前走人也愈少了。渐渐地,四周已经没有任何行人。在狭小的巷子里拐了几个弯之后,高耸的路灯也变少了,只听见空气中传来阵阵电流的滋滋声。

走了约二十分钟,我感觉到似乎有人。虽然没有听见脚步声,但却感觉得到鞋子和路面磨擦时所发出的细微声响。

于是我停下脚步,转头向后看。

身后的巷子像一条发出微光的溪流似地向前延伸。我定睛看了又看,没有任何人。我再度迈开脚步,与此同时,背后传来了鞋子贴上路面的声音。

迅速转过身去,还是没有人,我只好继续前进。

我逐渐加快即步。

是谁在跟踪我?目的是什么?和游乐园的意外有关系吗?我被盯上了吗?被当作攻击的目标了吗?我做了什么?用用你的脑,马盖先。

我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在背后,但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难道是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正向我逼近?国中时代的老师曾经说过,“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也会受伤”,相对的,也会“被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伤害”。

睁开眼睛。继续向前走。突然,我感到恐惧。

那种恐惧就像,深夜的阴暗和没有灯火的巷子逐渐溶解成液体,最后形成泛滥的河川,甚至是洪水从后方袭来。要被吞噬了。于是我拔腿跑了起来。

我停在某户人家门口。一栋木造的两层建筑。窗户外的遮雨窗紧闭着,被绑在院子里的小狗不停对我吠叫。

黑暗中,隐约可见是头体型瘦小的咖啡色杂种狗。牠在狗屋旁不停绕圈,我以为牠要蹲下,没想到他却对着紧闭的遮雨窗“汪汪汪!汪!”地叫了起来。又片刻也静不下来地绕圈,不断地重复这两个动作。

他是肚子饿了吗?也或许是一个人怕孤单?

院子里的冷气室外机隆隆地运转着,风扇转动时吹得周边植物不停地晃动。今天并不那么热,还是说这只狗是嫉妒主人可以吹冷气睡觉?

看着在原地来回打转的小狗。我突然想到一个实验。

我想起写在便条纸上列出的要点。腹语术只对人类有效吗?对狗有用吗?我决定试一试。我和狗之间距离不到十公尺,在三十步之内。

我瞪着狗,想象自己四肢趴在地上,与狗的身躯重叠。接着我感觉脸颊麻痹,于是屏住气息,一口气说出想好的台词。“我都还没睡,你们人类凭什么睡!混帐!”

睁开眼睛,我观察着眼前的狗,用力吸气。我并不期待,不过却看见狗停下脚步,整个屁股坐在地上。

我心想,该不会有什么反应吧。没想到狗“汪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唉,对啊。”我心想。如果我不懂狗的语言,就无法知道腹语术有没有效了。

狗的吠叫听起来和刚才没有什么不一样。也就是说我的腹语术根本没有发挥效果,这只狗只是跟刚才一样叫着罢了。也说不定在我来之前,牠就已经叫着“我都还没睡,你们人类凭什么睡!混帐!”

17

在昏暗巷子里走了一会儿,突然前方迎面而来一辆脚踏车,我反射性地跳到一旁。

我心想,该不会是刚才那个跟踪我的人绕到前面,弄了一辆脚踏车想从正面攻击我吧。我愚蠢地叫出声。

“哥,你在做什么啊。”一阵短促的煞车声,脚踏车停了下来。

“润也?”我看了看对方,原来是润也。“你才这里做什么呢。”

“因为那么晚了你还没回来,所以我想你该不会忘记把车借给我而正在找脚踏车吧。”润也跳下脚踏车。

“所以你来接我吗?”还好我们凑巧碰到了,如果没有的话,他打算怎么办?

“我本来没想到的,在家里吃完晚餐后,诗织睡到一半突然醒了过来,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吧。因为你最近怪怪的,让我有点担心。”

“我怪怪的吗?”

“很怪啊,太奇怪了。像完全无法理解的读唇术,还有自从上次游乐园的意外之后,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你想太多了。”

“而且你的脸色也不好看,黑眼圈都跑出来了。是血液循环不好吗?”

“可能是累了吧。”我选择了一个暧昧却很有说服力的答案。

“拜托你保重喔,哥。”润也伸出了右手,放在我的背上。把因为胆怯而蜷曲着身体的我往前推。“回去吧。”

我和牵着脚踏车的润也并肩向前走去。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和弟弟走在深夜街道上的感觉很不可思议,既感到难为情又十分怀念。

夜晚的道路向前延伸,我不太确定前方的路况,只能在死寂的路上担心地走着。夜幕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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