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第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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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服了回来,但是,其中的损失,又那里是打几场胜仗所能弥补的。
在这个时候,大宋不能再出现兵变了,若是方宁此事处理不好,便会直接引起兵变,光是一个方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由方宁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皇帝此时陷入了两难境地,若说他对于柳氏父子的处理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就在柳宗严临终时留下那句话的时候,他便已经有些后悔了。
只可惜,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明知道是错,却也不得不错下去了。
因为,现在如果同意方宁的要求,将柳伯南放出去的话,皇帝不敢保证柳伯南不会因为他毒杀柳宗严而不报复他。
柳伯南的忠心在柳宗严死前也许是不可动摇的,可是,现在柳宗严已死,他与他之间有的是杀父之仇,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在这份仇恨面前,任何的忠心和感情都会变质的。
皇帝对自己没有这个信心,同样,对柳伯南也没有这份信心。柳伯南与柳宗严在面对死亡之时所表现出来的父子深情让他震憾了。
一直以来,生在皇室之中,他都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父子亲情。柳伯南与柳宗严一直都父子不和,就如此,皇帝还是有些担心,这才提前将柳宗严毒死。
只是,当他发现柳宗严和柳伯南父子两人都情愿让自己死,而保全对方时,他就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现在发方宁看似来势汹汹,却也并不是心腹大患,只要将牛宏志调回,很容易就能将方宁击退。但是,若将柳伯南放出去,到时候,柳伯南翻脸之时,那么便不是方宁这般好解决的了。
先不说柳伯南的文韬武略,排兵布阵的能力。但是他的威信,便不像区区方宁那边,只能调动两万人,若是他想,他甚至能调动起北大营所有的军队,到时候,杨凡必然只是一个空架子。
在柳伯南面前,他绝对没有说话的余地。
这才是皇帝真正担心的。然而,柳伯南是不能放的,方宁却也不好退去。急调牛宏志不是不可以,只是,如此一来,一旦开战,影响面便扩大了。
这是皇帝现在所惧怕的,本来想动用城中的兵力将事情解决,却没想到李俊打了一个完美的败仗回来。打破了皇帝所有的计划。
现在看来,城中的兵马再派出去,显然是不行了。如今的朝中最能打仗的也只有李俊一人,他也不行,其他人自然更是不成了。
面对着满朝鸦雀无声的文武百官,皇帝恨不能下去,一脚一个,统统地踢了出去……
最后,看着这一场面实在太过无趣,皇帝厌恶的摆了摆道:“退朝——”
听到这句话后,百官们全部都松了一口气,急忙跪倒磕头,山呼万岁,一个个地逃离了现场。
直到所有的人全部都离去后,皇帝依旧坐在龙以上,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久久没有动弹。
“看来,因为柳宗严之事,朝中的众臣已经和你有了间隙啊……”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让皇帝猛地抬起了头。他双目紧盯着眼前站立之人,面上的疲态尽去,趁着脸道:“你怎么进来的?”
万寒生提出一块令牌在皇帝眼前晃了晃,道:“你忘记了,你给了我这个?有了他,我那里不能去?”
“哼——”皇帝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言道:“这些人,当真是该杀,全部都杀了,便也清静了。”
“杀?”万寒生满带轻蔑的问了一句,随后轻笑一声言道:“杀了你口中的该杀之人,恐怕你这皇帝也了尽头……”
皇帝瞅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就这么一句话,便足够你死上几次了!”
“呵呵……”万寒生轻笑,道:“死亦何方,柳宗严倒是没说过这话,他不还是死了,你想让人死,说不说这话,根本就不是问题。”
面对万寒生的不恭敬,皇帝并没有表现出如何反感的表情,反而是低眉沉思了起来,其实,万寒生说的对不对,他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万寒生口中与他有了间隙的人,大多都是能臣,唯有能臣才能看出他与柳家之间存在的问题,也唯有能臣,才是大宋的根基柱石,若是当真将他们全部杀死,那么大宋的能臣尽费,就算金国现在已经没有了能力反扑,但是,大宋从内部也会开始动荡不安,最后走到亡国的命运。
这一点,无需什么证明,历史上许多王朝覆灭,都是很好的例子。
皇帝低着头,没有再看万寒生一眼,而是轻声问道:“面对眼下的困境,你可有何办法?”
万寒生瞅了皇帝一眼,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说道:“这有何难……”
“哦?”皇帝双眼一亮,霍然抬起了头。
第509章 妙策
纠缠了一日,令皇帝头疼不已的事,在万寒生的口中却显得轻描淡写。这让皇帝大感意外,他的眼中满是询问之色。等着万寒生说出答案。
其实,这也难怪,万寒生能以一个汉人的身份在完颜满的帐下混的风生水起,虽然说不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却是绝无仅有的。
单单是如此,便足以证明万寒生的能力了。满朝文武之中,倒也不是全然没有人能比的上万寒生,只是,能想到对策的人,全都不愿意说出来。
毕竟,最好的对策,却是最不要脸的做法,其他人没有这个勇气背负这个骂名,而万寒生却对这些早已经浑然不在意了。
昔年,自己的爱人被皇帝所夺,自己落得个凄惨下场之时,他就已经在也不在意什么名声,这一切在他看来,全都是过眼云烟,人生匆匆数十年,只为自己愿为事,这便是他现在的想法,也是他的行事总则。
因而,他才不惧怕皇权,对皇帝也不恭敬。只是,在他的心里,还是愿意帮助这个自己爱人儿子的。故而,才在金国潜伏多年,金国没落后,回到大宋继续辅佐皇帝。
看着皇帝等得有些焦急,万寒生也不卖什么关子,轻声言道:“其实,想退兵,也容易,让柳伯南去劝说便好。”
“什么?”皇帝猛然睁大的双眼:“让他去却说?”
这在皇帝看来,无疑是天方夜谭,自己将柳伯南下狱,其中缘由,柳伯南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的。现在有人来救他,却让他去告诉那人,你们滚吧,是我自己想死的,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这样做,可能么?皇帝第一时间便否定了这个想法,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吃惊了。他望向万寒生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白痴一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等了半晌,却等出了如此的一个白痴提议,任谁都会失望加愤怒的,皇帝没有当场暴怒骂人,已经是涵养极好了。
但是,不料,万寒生却并不在意他的眼神,依旧面不改色,道:“如今,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你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处理掉眼下的困境。而且,还可以堵住以后前来寻事之人,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了。至少,我能想到的,唯有如此,方位上策。”
皇帝见万寒生说得头头是道,眉头蹙了起来,他是了解万寒生这个人的,既然他如此肯定,可见,此事,前前后后,他已经想了许多遍,应该是可行的。
只是,皇帝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柳伯南心记父仇,直接煽动着方宁攻城,那不是弄巧成拙么?人一旦心中有鬼,便估计颇多,这是常理,也是常态。
皇帝虽然号称天子,却终究只是一个人,是人,便会犯下错误,和心含不安。会可以回避自己不想碰触到的问题,不愿提,更不愿想,深思自然更是不可能了。
因而,皇帝虽然是个聪明人,对于此事,他却并没有看的透彻。也没有往深处去想。
万寒生似乎看出了皇帝想法,微微摇头,道:“你的顾虑大可不必,柳氏父子得确非同一般,两人都是人杰,不过,他们两人却也有着同样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极爱名声,不管是生前或者是生后的都爱。”
“此话怎讲?”皇帝抬起了眼皮,追问道。
万寒生看了皇帝一眼,继续,道:“柳宗严明知道你要对付他们父子,却依然赴死,不是他没有能力逃走,只是他不想背负反叛之名,他知道,若是他死了,那便是千古流芳,若是走,必然会遗臭万年。这种极爱名声之人,只愿惨死留芳名,也不要活着挂恶名,足见一斑。”
说罢,万寒生话锋一转:“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是担心柳伯南会为报父仇而煽动方宁即可攻城。这一点实在没有必要。现在柳伯南还不一定能够确定柳宗严的死与你有关,即便他已经认定,那也无妨,因为,现在未他定的罪是叛逆,这对柳伯南来说,比杀了他还难以让他承受,因而他抵死不从。可方宁现在却带军前来,如此一来,正好坐实了他的叛逆之罪。以柳伯南为人,这绝对是不允许的,所以,只要你将他带上城头,那么一切不必你如何做,柳伯南自然会给你处理妥当的。”
皇帝陷入了沉思之中,想了一会儿,他才道:“此事倒也可行……”说罢,他猛然提高了声响:“来人呐,传李刚——”
“慢——”皇帝的话音刚落,万寒生却突然出言阻止。
本来已经跑过来的太监,面上满是慌乱之色,他吃惊地看着万寒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对皇上说话,可皇上却也并没有表现出如何的态度,这倒是让他惊疑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去,一双眼睛,转来转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皇帝瞅了他一眼,甩了甩手,不耐烦道:“你先下去吧!”
“是!”小太监如获大赦,急忙忙地跑了下去。
皇帝沉着脸,皱眉,道:“你想要做什么?”
万寒生摇头,道:“你怎能如此用人?”
“你在教训朕么?”皇帝面色一冷。
万寒生却并不理会,依旧言道:“那李刚怎能做的了此事,你让他去主审柳伯南,行栽赃陷害,使一些小手段还可以。但是,这等事,却是他做不来的。在说,他与柳伯南已然结仇,让他去,很可能弄巧成拙,反而会坏事。”
“那你的意思是让谁去比较合适?”皇帝反问道。
“我去!”万寒生淡淡地说道:“此事不难,但是有一点,你要注意。相府那边,一定要严密封锁消息,切不可走路半点风声。”
皇帝蓦然地点了点头。
“其实,方宁与柳伯南,都不难对付。真正让人头疼的是岳少安。此人行事向来没有章法,却有着经天纬地之才,而且,他不是一个君子,不会与你将什么正大光明,他如果返回,才是你该头疼的时候,一个处理不好,便会引来几万大军,到时候,可不像今日这般好与之的……”
说罢,万寒生再不停留,迈开大步朝外面行去。
皇帝却是眉头越锁越紧,最后,在眉心间出现了一条深深地沟壑……
第510章 天牢之言
天牢之中,柳伯南侧卧在墙角,赤裸着的上身之上,缠着血迹斑斑的白布,白布大半已经被染成樱红之色。
布下的伤口每每稍动,便又会浸出几丝血渍,看在金诗厚的眼中,让他一阵揪心,几颗热泪禁不住溢出眼眶,滴落下来。
“南哥……”金诗厚的声音有些哽咽,出声之后,没说几句,便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了。他缓缓地伸出手,朝着柳伯南探了过来。
柳伯南抬起手,轻轻摆了摆,示意他不要动弹,随后,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一时之间,天牢之中寂静的厉害。
金诗厚顿了顿身,最后,还是缓缓地放下了手去。看着柳伯南的双眼,满是担心之色,脸上的肌肉不时抽搐几下。
想起往昔在军营中的生活,恍如便是昨日,那一幕幕纠缠在心中,时而欢笑,时而高歌,时而大声呼喊,时而策马狂奔。
那是何等的快意,何等的欢畅。
只可惜,往事已矣,如今的模样,又有几人知晓,北边的兄弟,此时应该还等着他们的好消息。但是,这个消息,恐怕永远也送不出去了。
若说是他的心中没有恨意,那是不可能的,金诗厚现在对皇帝,对朝廷的恨,比之柳伯南更甚。在他心中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责备柳伯南。
他只是为柳伯南不值,为他对朝廷如此忠心而不值。
金诗厚想着,将后背靠在了围栏上,闭上了双眼,此刻,心中也只能有恨,却无能为力。
“嘎吱——”
一声开门的轻响声出现在了寂静的天牢之中。金诗厚霍然睁开双眼,顺声望去,却没有看到人影,只是有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守着,不许过来。”
听闻声响,金诗厚急忙朝着柳伯南望去,连声,道:“南哥,南哥……有人来了……”
柳伯南却是充耳不闻,恍如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提起一丝。
“柳将军,别来无恙……”
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金诗厚急忙转头,却见眼前之人五十多岁的模样,面上花白的胡须稀稀洒洒,看起来很是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