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春-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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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继光和俞大猷说大明杀人剑法失传,真传流落扶桑,这不是没道理的,在大明只有文人士子有资格佩剑,剑法能不失传么。
这些人有了点微末的前程,哪里还不用心办事,坂田霹雳一翻刀柄,啪一声低响就敲在了熊谷信直的嘴巴上,这一招叫'柄当',中条流、鹿岛流、香取流等流派都有类似招式,顿时一下就把熊谷信直满嘴牙敲落,呜呜说不出话来,上头乖官看了,心说这个不错,是块锦衣卫的料子啊!当下从包伊曼手上拿过折扇哗啦一声展开当胸抚住,嘴角就往两边翘去。
看着中条流弟子们如狼似虎把熊谷信直拖了下去,众人眼角一跳,这才想起来,这位殿下别看他年纪小,可是一人惊散五万大军的狠人,吉川元春果然是撞在枪头上了。
坐在乖官下面右手第一个的钟离虽然不大懂扶桑话,可这时候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位兄弟是要杀鸡骇猴了,看着上面坐着的乖官,再想一想年前初逢乖官的时候,也不过三四个月,那时候他还是满脸稚嫩微笑的文人,十二岁中茂才,十三岁作木兰辞的大名士,可如今,虽然同样还是微笑,含义却大不一样了,里头明显就带着一股子人上人的权势味道。
一时间,钟离心中唏嘘不已。
没一忽儿,熊谷的首级送了上来,乖官有些厌恶,就挥了挥扇子让人赶紧拿走,这时候吉川元春终于明白了,形势比人强啊!当下不得不低下头来,匍匐在地遵循乖官转封的命令,他的地盘自然就给了毛利辉元,辉元心里头痛快啊!这位强势的叔父终于滚蛋了,至于石见银山,自然是乖官的,这时候乖官就在考虑,到底派谁去当石见银山的奉行呢?这个人得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才行,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暂且搁下不提。
宇喜多家和毛利家都得了好处,接下来就是柴田了,乖官还把近江国给了柴田胜家,由于柴田胜家打了败仗,近江国更是去年的时候就给秀吉抢走了,何况反骨仔前田利家死了,他的地盘不也还是柴田的么,因此也满意,加上这位殿下说了,以后茶茶就是他的人了,他柴田胜家怎么说也是茶茶的继父,这个情份总是有的,唯一的关键是,自己已经六十二岁了,怎么才能多活几年,把地盘传下去,继承人还得得到这位殿下的认可。
总之,在场的大名个个有赏,把猴子剩下的地盘瓜分的七七八八,大家基本都还是满意的,不过,近畿几国的地盘,分的都是犬牙交错,没有一家强有力的大名,唯一一个算得上一国在一人名下的,还是花房正幸这个郑乖官的炙手可热的狗腿,这自然是为了让他们没机会抱成团,就像是印度的数百个土邦,那也是犬牙交错,大的大如法兰西,小的才一个村子。
出人意料的,清洲、歧阜、安土这三个城池乖官没封出去,众人心中疑惑,乖官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就笑着说,这三座城池我准备留给茶茶、阿初和小督,众人没有意见罢!
三座城池都是信长曾经的居城,乖官霸占了三个城池,野心昭然若揭,大家也不是傻子,心里头忍不住感叹,还是家中有漂亮公主好啊!
排排坐分果果完毕,乖官终于要开始向天下展示他的权势了,不然,谁知道你是老大,即便是后世的花旗国,没事也要把花旗大兵拉出去溜溜。
他第一个命令,就是刀狩令,这命令没有人反感,各家大名也有在自家地盘上颁布过类似的命令,老百姓没武器,高兴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大名,但是,接下来一条就匪夷所思了。
乖官要成立一个剑庐,而他,就是剑庐尊主,各家各派,要自己把秘籍送上来,再在剑庐登记造册,这才有资格开道场,不然就是非法,全面取缔,顽抗的,灭人灭族。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位殿下是不是童子玩闹心发作,这也太胡闹了,只有极个别的人譬如小早川掳略略看出了些隐藏的意思,暗中心惊。
乖官这一招,很是厉害,换在大明,就是灭绝道统了,这就像是永乐年间大修武当,虽然是朱棣的权术,却也把武当大大小小几百个宫观合并了起来,从此武当都提点这个官职就是朝廷正式造册的官儿了,以后不管你是龙门派还是紫霄派又或是玄真派,以后都叫武当派。
这个剑庐一旦成立,管你什么阴流霞流鹿岛流神梦想流,都是他郑乖官大明剑庐麾下,想顽抗,那倒是可以试试,到底是剑快,还是铁甲船上的佛郎机炮更快。
一切江湖人士,碰上政权全是纸老虎,乖官这一着或许有些恶趣味,剑庐尊主就等于武侠小说里头的武林盟主,但是,的确就灭了扶桑所有流派的道统,一旦登记造册,再过百来年,谁还知道什么阴流霞流的,就像是少林寺,都传说天下功夫出少林,泥马谁还记得,元朝时候化胡经佛道论辩,少林方丈福裕大胜道教,朝廷诏命之下倍受宠信,无数武学就进了少林,史称'天下武学入少林',几百年以讹传讹,入变成了出,一个字,意思却完全变掉了。
第179章 胡立涛的马屁
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北陆皑皑的白雪开始融化,然后人们就会惊喜地发现,积雪下面的小草已经开始冒绿芽儿了,深深吸一口气,胸腹中全是清新的感觉。
春耕秋收,天之道也,冷兵器时代一般这个季节是不打仗的,乖官一言惊退五万兵,也是占着这个便宜,大多数人惦记着家里头的田地,所谓武士也不过半独立的自耕农,猴子一死,又是春天,那还不跑回家种地,留着送死岂不是傻了。
不过乖官如今财大气粗,以白米饭管够,每人再发三口之家一年口粮的代价,硬生生把大军留了下来,这消息如瘟疫一般传播,等大军上洛,许多大名哭笑不得地发现,自己手下跑掉的兵居然又回来了,有仔细清点人数的,发现跟筑前守出征的时候是三千兵,这时候居然变成三千多,这个多,到底是怎么多出来的,就不言而喻了。
这个时代你要不生个三四个,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母亲,生七八个的那也不罕见,白米饭管够,还发一年的口粮,这些农兵不留下来才怪了,即便是兄弟死光死绝了的,总有父母,又或者亲戚,地里头帮着插秧还是足够了,不过就是土地侍弄的稀薄一些,收成差一些,反正其中大部分要上缴给领主老爷,可白米饭管够还有口粮发,这可是实实在在落到自己口袋里头的,那位殿下说了,这个谁也不许征税,那些领主老爷们恐怕也眼馋得很罢!
大明的农民臆想皇帝整天吃肉夹馍,想吃几个吃几个,这个明显是扯淡,但扶桑的农民臆想领主老爷整天吃白米饭,想吃几碗吃几碗,这个真不是扯淡,甚至还把领主老爷的日子想的太好,像是宇喜多宗家的哥哥直家,当年没事就带着家臣绝食,为的是省下口粮,大乌龟德川家康日后即便成了幕府将军,吃的也还是一小碗白米饭几块萝卜条,也就比普通人多两尾巴掌长的烤鱼和一碗汤罢了。
所以这些农民兵还真没妄自揣度自家的领主老爷,大多数人真的很垂涎,甚至想着要按照惯例也来个五公五民大家对半分,但是乖官早就料到,严格要求不许征税,接着,博多的豪商们把大米一船一船的往金崎町拉,装大米的口袋最后不够了,直接把前面运来的大米倒在米仓里头把口袋再次利用起来,这一次,博多三杰的确在里头起了不小的作用,自然了,乖官也没亏待他们,凡事总有区别对待,都是大锅饭,谁还卖力气干活,别的商家五税一,岛井宗室、神屋宗湛和大贺宗九这三家十税一,而且生丝绸缎这些在九州开始专营专卖,这三家都是特许的。
这么一来,哪里还有不卖力气的道理,尤其是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大事,大明泉州梁家的海船因为拒绝缴税,被何康安用铁甲船公然就在博多町近海拦截下来,十数艘海船打沉了四艘,其余的也一网打尽,只跑了一艘,就这还是故意放生,不然谁知道你厉害你野蛮呢!
这种事情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发生过了,毕竟这年月不管是大明的海寇还是扶桑的海贼,主要还是以收保护费为主,把你拦下来,也是收一笔买路钱,而且梁家的船也是有护卫队有火炮的,可流氓会武术神仙挡不住,像是三当家的何康安这样一生下来就在船上跑的海盗有了佛郎机和铁甲船,那真是一遇风云便化龙,对付民间海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场海战发生在近海,站在海边甚至能隐约看到,后来缴获的梁家海船也拉到了博多,有些还在观望风向的顿时激灵灵就打了个冷战,十数艘海船打沉四艘,大多数人都下海喂了鱼,据说拖回来的海船甲板上全是血,那些探听消息的人也不敢去问,梁家的人到底是抓了还是杀了,最后就老老实实缴税了。
何康安这个三当家,骨子里头就有海盗的不安分因子,一开始归降还挺不乐意,可这时候却满心的欢喜,他就喜欢嗅着海风中的腥味,若是这味道再夹杂着火枪开火的味道和鲜血的味道,那可就是更好了,这倒不是说他变态癖杀,实在是有些人天生就有冒险因子,你让他坐在家里头享福他浑身都难受。
这一场海战,生生就吓住了那些海商,别的海寇不过收买路钱,这可是收买命钱,要人命的啊!钱可以慢慢赚,没了性命,你上哪儿说理去。
人总是记打不记吃,你对他无数的好他不记得,甚至万一有一天你不对他好了,他还会怨恨,但是你对他要钱要命要老婆,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却要感激涕零,这就是后世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当然了,大多数人喜欢用一个字来形容,贱。
这些人一旦缴税了,就发现,咦?收银子的人满脸堆笑,甚至还开具单据,缴了税后领一面旗帜,往船头一挂,即便在海上有人盘查,只要出具单据,对方也就放行了,完全没有想象中的一层层盘剥,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毕竟这年月海商的利润都是以几倍几倍来计算的,说白了缴税不过少赚点钱,若是像梁家那般被烧杀一空,可就人财两空空了。
总之,中小海商觉得这也还能接受,大海商则是觉得失了面子,按道理来说,跟谁怄气也不能跟钱怄气,但是几乎所有的大海商要么本身就是大明官宦,要么就是大明官宦的亲戚之流,总之没普通人家,当然了,普通人家也干不起海商这个买卖,毕竟海上的买卖动则以万两银子计算的。
而文人则是最喜欢怄气的,真怄气的时候,泥马,钱是什么东西?阿堵物,老子是什么东西?文人,怎么能受这口气。
所以,有很多大海商暂时性就不跟扶桑做买卖了,自然了,一时半会儿他们是不会感觉到肉疼的,但终究还是会肉疼。这就是文人的短处,左右飘忽没有决断,你要么早早的,要么干脆死硬到底,可大多数文人是嘴硬骨头软,必须要将来吃了乖官的大苦头,才会老老实实服服帖帖,要不然,汉高祖怎么会骂文人是酸儒呢?
因此乖官如今手上当真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带甲十万,浩浩荡荡就上洛进京,一路上把一些所谓的豪族,也就是祖祖辈辈本地居住,子子孙孙开枝散叶的人家,放到大明,就等于一个村庄绝大多数人家都一个姓,这样的村子,村长在扶桑就叫做豪族。
这带甲十万浩浩荡荡,就把这些豪族吓得半死,跪迎跪送,恨不得把自家的公主也送过去侍寝,不过乖官也看不上,像是誾千代、茶茶、毛利兰这样的,叫一声公主还勉强合格,你一个村长家的姑娘也敢称公主,我啐你一脸口水。
等大军到了京都,近十万扎在京町附近,顿时就形成了小集会,每天都有人前来贩卖东西,还有京都最低档的妓女抹白了脸颊穿上小袖迈着小步子在军营周围晃荡。
而这时候,伊能小三郎静斋和胡立涛终于出现了,两人第一件事情就是到乖官跟前请罪,胡立涛红着脸就说,国舅爷,不是咱们办事不力,实在是因为那个四国岛太不经打。
当初他们从四国岛这边上京,按道理早就到了,结果沿路在四国岛放了几炮,不想四国岛的士兵就和后世满清的绿营差不多,铁甲船上炮响了几声,轰一下,士兵全跑回家去了。
伊能静斋和胡立涛又惊又喜,最后胡百户立功心切,他可是摩拳擦掌要升千户呢!要知道他可是第一批就跟随乖官的人,结果带千把人的兵从汤筑城上岛,越打越深,忽忽就打到了长宗我部元亲的居城冈丰城,长宗我部元亲倒是抵死抗争,胡立涛手下虽然都是职业兵,不比长宗我部元亲家所谓一领具足其实都是农民穿个竹子做的甲胄,这也是后来猿秀吉轻而易举三个月不到就打下四国岛的缘故。
当然了,在扶桑战国,四国岛也是属于打酱油的地方,被火枪声吓的弃城而逃的,就是这个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