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妻-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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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哥哥想要买一批新书,”舒玉开口道,“我跟哥哥商量着,怕在车上来回磨蹭把书皮磨破,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箱子,只得让人结结实实的包裹上几层,再拴上铁链,正说着,你就进来了。”
“也没敲门。”舒宁一本正经的补充了一句。
舒颖被说得面红耳赤,张了嘴半天,却说不出什么,只得喃喃地道:“我哪儿知道屋里有人呢。”
“你不是在门外听到屋里有声音么。”舒玉凉凉的道。
舒颖哑口无言,恼羞成怒的一跺脚,转身气冲冲的离开了。
舒玉看着舒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不由得有点不安的看着舒宁道:“会不会有点太欺负人了?”
舒宁摇了摇头,笑道:“我从前就总觉得弟妹们都不过是小孩子,有些事不要计较的好,可谁知越是年纪小,越相信那些最浅显粗糙的几乎类似于兽性的本能,不懂谦让,也不懂宽容,他们只认准了,你好欺负或者不好欺负,只想到自己眼前是否爽快,还考虑不了整个人生到底有多长,而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们,如果能顺利活下去,将要互相扶持一生。这些大道理,还是等他们长大了再讲不迟。”
舒玉看着舒宁笑容里泛着淡淡的苦涩,不由得心中不忍,伸手握住舒宁的手臂:“哥哥也不必沮丧,对人有善意是好事,就算他们现在不懂,将来长大了,再回想起来,也会懂得。”
被舒宁几句话说得,舒玉也觉得自己这些年大概是有些太一厢情愿了,她只觉得小孩子都是天真无邪,不会有心机和算计的,因此总希望用善意去对待那几个孩子,可她心里也明白,有多天真就有多残忍,他们被周姨娘教导的一直把许氏和他们几个嫡子女看作是对手,这种观念几乎是根深蒂固,就连一直试图改变的文老爷都无能为力,她一个身单力薄的姑娘,又如何能用简单的善意来换得她们同样善意的对待呢?
“我也没那耐心等待几十年之后才变成好人。”舒宁对舒玉挤挤眼,笑道,“还是鉴之说得对,有时候做事就是得讲究点方法,对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若是一视同仁,不光抬举了那些不值得的,也贬低了那些值得的。”
“哥哥自从开始学医,倒是变了不少。”舒玉看着舒宁发亮的眼神,若有所思。
“每天要接触陌生的人,每天都要去不同的地方,还要看不同的病患,”舒宁的眼神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光彩,“其实病人们之所以得病,有很多时候也和家中境遇有关,家中困苦的,缺食少穿,那是一种,家中富足的,妻妾争斗,又是另一种,我师父曾经说过,行医就像是在看世间百态,因为看到的是每个人最脆弱的时候,所以他人生中所有的黯淡、失落、困苦,全都被医者看在眼里,而我们却只能帮助病人在身体上停止痛苦,有时候甚至连身体上的痛苦都未能真正解除,而真正心灵上的痛苦,却要继续延续下去。”
“哥哥这么说,我反倒不愿意你去学医了。”舒玉皱起了眉头,拍拍舒宁的肩膀,让他不要再沉浸在悲伤的思绪之中,”人各有命,各有因果,那些挥金如土的,将来必定落魄,那些好色寡耻的,也必然会妻妾儿女成群,争斗不休。你只看到了他们难过的时候,风光的时候却没人会请一位医者去分享喜悦。况且,每个人首先都是要过好自己的生活,你连自己的生命尚且无法完全把握,又如何去改变别人的生活?”
舒宁愣愣的看着舒玉,半天才露出一丝微笑,点头道:“说的也是。”
“我不管天下众生要如何狂欢,如何受苦。”舒玉也笑了,看着舒宁,面色郑重地道,“我只希望我在意的家人们,能够平安喜乐,诸事如愿。”
“诸事如愿这也太难了。”舒宁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像是怕说得太好,遭了天谴,“只要大家平平安安,和和气气的,就好。”
“说了你多少次,”秦鉴之不知什么时候从柜子里钻出来,加入讨论,看着舒宁摇头叹息道,“平平安安本就已经很难做到,和和气气就更不可能,人多的地方自然没有和气,再多些,甚至还会有战争,你们家里姨娘弟妹不过是斗斗嘴,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可战场上,那是会死人的。”
“咱能别说那么远的事儿么?”舒宁无奈的看着秦鉴之。
“远?”秦鉴之冷笑,指着藏箱子的地方道,“你看好了吧,我准备这些,可不是为了好玩,或是发财的。”
“难道边境的状况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了吗?”舒宁吃了一惊。
“虽不中亦不远矣。”秦鉴之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窗口,“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朝中局势,如果朝中稳定,边境自然也乱不起来,三年五年的来一场小仗,那不算什么。可若是朝中……”他顿住了,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生生掐断了话题。
“那你还执意要去边境?”舒宁担忧的问。
“暂时不去。”秦鉴之摇了摇头,对舒宁露齿一笑,“我还得去拿点东西。”
“什么东西?”舒宁好奇。
“这不能说。”秦鉴之再次摇了摇头,用力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土,对舒宁道,“我要在书房睡一觉,等晚上就离开。”
“那你睡吧,我替你看着。”舒宁指了指后面专门用来休息的小榻。
“衣服脏,我就在地上睡会儿得了。”秦鉴之指了指自己的身上,摇了摇头,“回头不好收拾,更没法解释。”
“我去替你拿一套哥哥的衣服。”舒玉对秦鉴之道,“这屋里有热水,你自己洗头洗脸,在外面艰苦也就罢了,到家里好歹也得睡个舒服觉。”
“别麻烦。”秦鉴之摇头,“洗头洗脸倒是好说,衣服还是算了。回头晚上怎么解释衣服不见了?”
“这不用你操心,”舒玉笑嘻嘻的道,“最近正在学做衣服,我只要说是想给哥哥做身衣服,那一套过来就没事了,时间长了哥哥的衣服又得换新的,谁还记得我这儿有一套。”
“正是正是。”舒宁跟着点头,“我最近长个儿,衣服换的勤。”
秦鉴之想了想,对舒玉道:“那就有劳了。”
第六十八章 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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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喜事
秦鉴之来去匆匆,第二天一早就没了踪影,若不是留下那一箱子的纸卷,舒玉还真以为自己是做了梦。
书房里角落的柜子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装满了书,再也不是之前那样空荡荡的样子,舒宁和舒玉看了,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舒彦和舒颖两个人益发不爱和其他孩子们一起玩了,总是两个人凑在一起,舒颖变得更加沉默,不光每天看书,就连平常和大家说笑的时间,也总是手里抓着个绣花绷子,装作在低头做针线,舒彦则是更加刻苦,一天到晚的就在屋里摇头晃脑的背诵诗书。
文老爷对此反倒高兴,觉得舒颖变得沉稳了,舒彦也开始用功,算得上是最好不过的一件事。
而最好的事情则是,许氏居然再次怀孕了。
起初就连许氏自己都没发现,她月事一向不准,晚个十天半月也是常有的事,因为文老爷并不惦记,文家又一直在外面,许氏也就没有着急,一直到前阵子决定要回京的时候,许氏才想到子嗣问题,开始重新惦记起这回事。
这也才惦记了没几天,许氏就发现身上不大舒服,明明天气已经很冷,她却觉得浑身发热,手脚发烧,还没了胃口,只想吃凉的。
舒玉怕许氏吃坏了肚子,不肯给做太多凉的,只捡了些温和的水果浸了井水,切成小牙儿,给许氏送去。
谁知一向对零食没什么兴趣的许氏,一口气将一盘子水果都吃完了,中午还不愿意吃饭,说了没两句话,居然脑袋就一点一点的,差点在王妈妈面前就睡着。
这下就连舒玉都觉得不对,连忙叫人去把舒宁叫回来。
许氏还埋怨舒玉太过大惊小怪,可心里也有些惴惴的,这些年也没生太大的病,这几天确实腰酸腿软,还没什么胃口,要真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了病,可真是给家里添了太多麻烦。
舒宁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进门就听说许氏生了病,禁不住吓了一跳,连忙一路小跑的进了许氏的屋里,满头大汗的就要给许氏问诊。
“慢点。”许氏虽然心里也着急,看着舒宁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对舒宁道,“这满头大汗的,快坐那边歇会儿,你这跑得面红耳赤的,还能摸得出来我的脉?”
“好。”舒宁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坐在旁边,努力平复呼吸。
“喝口茶,再吃点水果。”许氏在旁边又道,“今儿个舒玉让厨房做的冰镇果子挺好,你也尝尝?”
“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吃那么冷的东西?”舒宁不赞同的看着旁边的舒玉,“太太本来就消化不好,再吃点子冰的,不更难受?”
“我要是不给做点这个,娘今天还真就什么都不吃了。”舒玉苦笑的看着舒宁,“从一早就什么都不吃,连水都不爱喝,还说手脚烧得慌,非得想吃点凉的,你看那一大玻璃碗的果子,也就她一个人都吃了,别人听着都觉得要打哆嗦。”
“不怪舒玉。”许氏被舒玉说的有几分不好意思,低声道,“是我今儿个怎么都不得劲儿,总觉得心里有火在烧,这才让厨房给做了点这个。”
舒宁看着许氏红润的面色,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可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反倒看起来气色说不出的好,他定了定神,站了起来。
“我还是先帮您看看脉。”舒宁低声道,“若是我诊不出来,也好赶紧去请别的大夫。”
“谁不知道咱家大少爷已经是城里有名的小神医了。”舒玉笑着对舒宁道,“请别家大夫,还未必及得上哥哥。”
舒宁被舒玉说得面上一红,低头将手指搭在许氏腕上,不再理她。
舒玉看舒宁专心做事,也不敢再打扰,立在一边看他给许氏把脉。
“太太……”舒宁突然变得面红耳赤,低着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眼瞅着后半句又咽回嘴里。
“该说就说,不必因为是一家人就忌讳这些。你是大夫,我是病人,如此而已。”许氏看着舒宁为难的样子,开口轻声道,“若是在人前问话都不能坦然,扭扭捏捏做小女儿状,又如何让人信服你的判断?更不要提信任你的医术,可如果不能让人信服,你又如何能继续行医?”
“太太说的是。”舒宁立刻站起来,对许氏行了一礼,“是我想的太多没必要计较的事情。”
“有话就问吧。”许氏淡淡的道。
“我是想问,太太是否月事不准?”舒宁虽然勉强镇定,眼神里却还是有一丝尴尬,面上也浮现出几分红晕。
许氏没想到他居然问的这个,也顿时愣住了,垂下眼睑,半天才道:“是。”然后又恍然的看着舒宁,“你是说……”
“正是。”舒宁笑了,对许氏点了点头,“若我看得没错,应该是喜脉。虽然觉得手脚发烧,又没胃口,但太太身上还好,只是需要多休息,不要太过操劳就好,喜欢吃什么就吃一些,但是生凉的东西还是不要再吃了。”
许氏忍不住面露喜色,对舒宁点了点头,又在下一刻,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舒宁连忙问,“是身上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许氏摇了摇头,苦笑,“只是大家都在准备回京城去,我这会儿有了身孕,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了。”
“太太不用着急。”舒宁对许氏笑了笑,“回京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再者家里的事情还有我和舒玉在,这些日子我会减少出门次数,以便家中有事可以随时照顾,您就安心养胎吧。”
“也好。”许氏到底还是挂心子嗣问题,点了点头,又跟舒宁和舒玉交代两句,便转身回屋里休息。
舒宁和舒玉一路闲聊,一路往书房走。
“这么大的消息,得立刻通知爹才是。”舒玉一拍脑袋,想起来。
“还用你想起来。”舒宁看着舒玉忍不住笑了,对她道,“刚才确定了之后,太太就已经差人去通知爹了。”
“哦。”舒玉点了点头,也因为这个好消息笑得合不拢嘴,随口问舒宁。“哥哥这是从哪儿回来?”
“从衙门回来。”舒宁虽然也因为这个消息心情不错,可听了舒玉的话,还是垂头丧气起来。
“怎么了?爹又让你读书做功课?”舒玉好奇的看着舒宁,文老爷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勉强舒宁什么,还能有什么事能让舒宁如此愁眉苦脸的?
“舅舅家里来信了。”舒宁有气无力地道,“把爹都骂的狗血淋头的,说爹纵容我弃文从医是对我不负责任,还说我在文家无人管教,导致现在太过任性妄为。”
“那他想要怎么办?”舒玉忍不住也跟着耷拉了眉眼,低头问舒宁,“难道要你去舅舅家里接受管教?”
“那倒不至于。”舒宁摇了摇头,撇撇嘴道,“舅舅是因为听到我在这边行医,居然传出名气去了,这才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