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都市的破晓时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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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没必要放到耳边。这个小型机器在车内传出了女性的声音。
「时间快到了哦，笨蛋。进入射程范围了还磨磨蹭蹭的，带着难吃的鱼子酱的小鲨鱼就由我来处理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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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对方同为「必要之恶」成员，而且打算对囚犯赶尽杀绝后，神裂打开车门追了出去。
「那家伙还是一样的博爱主义呢？」店主没辄地一叹气：「明明只要遵照指引乖乖的完成任务，就可以拿到以国民税金支付的工资了……」
夜明愣在车门边，想起神裂临行前的话：「神话中的纳格尔法，是以死者的指甲建造的，只要排除船内各处的死者的手指，海洋监狱就会恢复原来的航线。潜进船中同时制伏暴动的魔法师就是你的工作，拜托了。」
「怎么了，还不行动？以你的脚力，应该赶得上吧。」店主半眯着眼睛：「难不成你是来打酱油的？」
「不，我只是觉得，神裂真温柔呢。」连十恶不赦的囚犯都打算救赎的她，就是当日在赤洪中拉了自己一把的少女吗？
站在罪人一边的他，在神裂身上嗅到了一股相同的气息。
我们会是好搭档的，一定。
「我来了。」
夜明吁出一口气，开始了急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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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欧神话里的船没有潜航功能，如果囚犯们是认真地模仿纳格尔法的话，船体一定是浮在海面上的。
夜明站在纳格考尔的沙滩上，眺向海平线的方向，一个黑影正在悄悄逼近。
沙滩对开的海面上，神裂已与谜之女性交上了手，阵阵肉体碰撞声随着海风传来。
夜明可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应对普通魔法师，一个圣人已经绰绰有余。
他有另外的任务。
「Uram_Ehwaz（水上御行）。」夜明咬破指头，用流着血的拇指扫过史基尼尔之杖的柄首，向着碧波迈出了一小步。
当然，他没有沉没，而是像水蜘蛛那样踏着波纹浮在水面。
夜明没有就此停下，如一道闪电般朝海洋监狱掠去，脚底踩在波涛上，发出诡异的「答答」声。
随着夜明渐渐靠近，他隐隐看到潜水艇窄小的甲板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有着狂野的金发，蓬头垢面，嘴角挂着口水的细丝，手里拿着一个发着幽光的物事。
夜明凝目一看，赫然发现那竟然＇。。＇是一只死人的手掌。
「你就是那个圣人吧。」那人露出黄中带黑的烂牙，吐出了含糊不清的话语：「等你很久了。」
夜明站定身子，斜望着男人手中的断掌。看手形似乎是左掌，其呈现着五指外伸的形态，在指头燃烧着小小的火苗。
借着昨晚通宵夜读「写本」的记忆，夜明认出了这件灵装。
光荣之手（Hand_of_Glory）。
「很有趣吧，这可是前天新鲜割下，再以海盐干燥化的即制品。」男人狞笑着道：「加上Muspell的属性加持，用来对付一个圣人应该也足够吧。」
在北欧神话里，神与敌对者的实力是对半开的，诸神黄昏（Ragnar？k）的关键，也是神祇与敌人同归于尽的部分。虽然不知道那种法则对十字教的圣人能不能通用，不过，现在的囚犯也许具有「让某些神圣之力弱化」的能力。
「人是你杀的？」夜明指了指光荣之手，沉声问道。
「不错，还有纳格尔法的布置，也是我干的。」男人舔了舔嘴唇：「不过这跟我把五十个孩子放到大锅里烹煮魔女之药的伟大事迹比起来，根本算不了甚么。」
夜明再不打话，拇指扫过「Sowilo」（太阳），按在了「Tiwaz」（审判）上：「天火之谴。」
只见一缕炽烈的光线穿透两人头顶厚厚的灰云，直奔男人而去。
男人却在他有所动作时就察觉了危险，口中吟道：「靛蓝、深秋、美洲豹，温迪妮（Udine）哟，赐予我妳的庇荫吧。」
光荣之手尾指上的烛火随之一黯，一幅透明的水幕出现在他头顶上，把袭来的光束折射开去。
「哼，元素魔法与半吊子的巫术（Witchcraft），你是威卡教（Wicca）的叛徒吧。」
「你知道的挺多嘛，小子。」男人啐道：「那这招如何？」
男人高举光荣之手，一阵黑风猝然从打开的舱门处扑了出来，夜明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大群飞天蟑螂。
「使魔？竟然还是蟑螂？！！」一大群蟑螂扑面而来，扰乱了夜明的视线。
「哈，谁叫监狱的环境这么糟糕，你要投诉的话就找清教的卫生部门吧。」男人低喝一声：「猩红、盛夏、蝮蛇，萨拉曼德（Salamander）哟，赐予我你的力量吧。」
光荣之手的拇指一黯，一条火蛇在男人面前成形，乘机冲夜明喷发出去。
「Isa_Algiz（冰之盾）。」夜明不慌不忙，一掌拨开缠着自己的蟑螂，举起魔杖又咏唱了一个咒文，他面前猛地掀起了一股巨浪，在半空中凝结成冰，像一堵墙般把夜明护在后面。
「嘿，所谓『对圣人强化』，也不过如此。」交手了一回合，夜明了解到双方之间的差距，冷笑一声，抬腿就朝男人冲去。
男人也对近身搏斗感到不妙，转身就向舱门逃去。
「想跑？没门。」夜明足下发劲，跃到潜艇上，揪住男人的后领往甲板一摔。
彭的一声，男人后脑撞在铁皮上，直接昏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清理掉作为素材的手指。」夜明钻进舱门，沿着梯子攀了下去。
在他脚落实地时，却感到后背传来一股寒意，彷佛被甚么猛兽盯住了一样。
不，是一群猛兽。
环视着黑暗中冷森森的目光，夜明耸了耸肩：「这下可真是深入虎穴了。」
第四十六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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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狂战士之怒
第四十七章——狂战士之怒——Berserker_Rage
阿萨神族之一的维达（Vidar）有个称号叫「沉默之神」，他最大的特色就是沉默寡言。因为维达是奥丁与其情妇，也就是怪力女巨人葛丽德所生的儿子，所以便继承了母亲的神力；据说单纯论力量的话，他仅次于雷神托尔。
这位神的职责很简单，就是杀死在最后之战诸神黄昏里吞噬了主神奥丁的魔狼芬里尔（Fenrir）。在神话里，维达用双手抓着芬里尔的上颚，脚蹬着它的下颚，将它的身体撕成了两半。
维达穿着一双特殊的「厚底靴」。材料为皮革，那并不是专用于诸神武器的特殊素材。而是用人类在制作皮靴时，从脚趾与脚踝部位切下来的三角形废料做成的。
也就是说。
「只要知道制法，没有哪件『神的武器』比这个更容易找到材料，更容易制作了！」
轰！一阵巨响炸裂开来。
脚踏维达之靴的魔法师挥动拳头，仅仅这样一个动作，就把神裂炸出十多米远。尽管她立刻就把刀柄提起来，确实地防御了这一击，但巨大的冲击力几乎使神裂的手臂骨折。
可是，也仅仅如此。
神裂对吃惊的魔法师说道：
「维达之靴，是为了踩住吞噬了主神的芬里尔的獠牙，给那位怪力之神助力而制作的。」
在追逐与被追逐的战斗中，神裂明确地这样说道：「不过，由于并非完成品，而只是『大量的材料』，其效果对象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魔法师笑了：「被你看穿了啊？」
「通过倍增周围的风之力，你那强力的拳头威力更上了一个台阶，至于脚力，是利用了波浪的反冲力吧。反过来说，在冲撞之前，就增幅了我要承受的重力或者什么力，使我的逃跑速度略微降低吧。」
单一的现象，是无法对圣人造成决定性的伤害的。不过，通过对正现象与负现象的巧妙组合，增加「幅度」，魔法师就能产生比正面攻击更高的破坏力。
「不过呢，太晚了。」魔法师笑道：「离岸边太远了，已经能看到海洋监狱了哦。」
「休想得逞！！」
魔法师想摆脱神裂，冲向海洋监狱，可是，她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了。
神裂用线缆切裂了撒在海面上的三角形皮革，切口并非直线，而是曲线。
如果简单地直线切断三角形，那么至少会产生另一个新的三角形，可是，以曲线切断的话，就能避免那个法则，最终使对方变回一个普通的魔法师。
「有点小聪明呢…不过。」说着，魔法师弹了一个响指。
那似乎是强化周围的风之力的暗号，神裂用线缆切断的三角形皮革的残骸上，出现了另外的切口。由两条直线和一条曲线构成的扇形再次变成了另外的三角形。
「三角可是多边形的基本哦。无论什么多边形，都能够通过画线形成数个三角形。」
那么，她们的战法只有一个。
使用高速线缆战法，尽快切裂周围的三角形，只要破坏了「三角形」，胜利就属于神裂。
而能够利用维达之靴，操纵风与水，更加迅速地把被切裂的图形分割为三角形的话，胜利就属于魔法师。
这是单纯的速度竞赛。
制作较多图形的一方胜利，较少的一方失败。
那么。
嘶！！
两人以超高速的斩击战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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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纳格尔法化的海洋监狱内部。
环视着黑暗中冷森森的目光，夜明耸了耸肩：「这下可真是深入虎穴了。」
「就你一个人吗？」一个肌理纠结、满脸横肉的壮汉越众而出，叉腰道：「即使是圣人…看来我们是被相当的小视了。」
「…是打算一拥而上么？」夜明略略退后，沉声道：「五十来号人打一个，你们的羞耻心搁哪去了。」
壮汉粗犷的笑道：「对付你这样的怪物，本来就没甚么非得遵守不可的铁则吧？更何况，在进到这座监狱后，我们身上的魔法记号几乎都被剥夺了，手无寸铁的是我们才对。」
「上！」
一个一脸菜色的瘦子当先举起一根铁枝冲了过来。是从运送膳食的餐车上卸下来的吧，一端用锐器削尖过，夜明可不认为它是一根普通的铁枝，上面必定是附加过某种粗糙的象征意义吧？像是圣枪或佛旦之枪（Wotan’s_Spear）之类的。
一掌拨开突刺而来的铁枝，夜明又一低头，闪开横砍而至的一把塑料餐刀，他在其上感应到女巫刀（Athame）的气息，不敢硬接。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走廊不算宽敞，每次能上来夹击夜明的人也有限，这为他挣得了不少优势。
熊，一记火拳向他轰来，是把符文刻在皮肉上吧？夜明指头扫过「Laguz」、「Algiz」两个符文，一幅由元素水构成的屏障在身周张开，弄熄了拳头上的火焰，接着抓住那人的手臂，借力把他摔了出去。
眼前的这些魔法师曾经是恶名昭彰的人物，但在没有正规灵装的辅助下，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围在夜明身边的魔法师渐渐减少。夜明一拳砸在一个数秘术师的下颚，把他直轰上天花板（后者刚才还屈指念叨，对夜明命理中的几何形式与数字关系进行着复杂演算），然后望向了壮汉。此时只剩他和他身后的二十多人还站立着。
「为甚么？」
「嗯？」
「魔法明明是个万事可能的世界，你们为甚么偏要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
「你在说傻话吗？」哪怕在气势上被夜明压迫着，壮汉依然不耐烦的道：「对于平凡而满足的人也只会变得平凡。依赖于魔法这种异常存在的人，必然都是拥有自身的理由，既然有这种理由，就有不择手段，背叛一切的时候…就像我那可怜的女儿……」
说到这里，壮汉的话噎住了：「你接到的命令，是抹杀我们所有人吧。」
「原本是这样的……」
「Contego271（守护净土的盾牌）。」壮汉不待他说完，眼神一凝：「报上你的魔法名吧！」
「呃，我还没有。」「魔法名」这个词汇，夜明也在神裂口中听到过，但他还未想到一个合适的名字。
「那么就是单方面的宣战了…」壮汉自嘲的笑了声，全身的肌肉猛然剧烈膨胀起来，直接把本就鼓鼓的囚服撑破。
「甚么？！！」
「在战争之神奥丁的麾下，有一群不穿甲冑也不持武器的士兵，他们仅身披熊皮便以狂暴之姿冲锋陷阵，徒手撕破敌人的喉咙。」壮汉双拳横架身前，一条条青筋在手臂上跳动着：「他们被称为『披熊皮者』。」
「而我，就是他们的末裔。」壮汉身形一闪，瞬间便出现在夜明跟前，挟着暴烈的劲风挥出了一拳。
夜明举起魔杖，架在胸前。「磅」一声，夜明整个人倒飞出去，后背撞在四米外的墙壁上。
夜明低头一看，经过圣别（Consecration）强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