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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凰权-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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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来很平静,拉着凤知微在大帐下棋,凤知微输两局必赢一局,皇帝很满意。

军报不时送过来,天盛帝不动声色的看,烛火下眼神平静,每道皱纹都皱得沧桑而紧。

凤知微的心,也如这冷玉棋子一般,微凉。

这沉潜如渊帝王家。

棋下到半夜,一骑快马踏破夜色而来,隐约一路唱名报进,天盛帝端坐不动,啪的下了一子,动作似乎力度过大,烛火颤颤欲熄。

凤知微无声暗叹,起身告乏,“微臣不胜棋力,陛下饶我!”

天盛帝笑起来,拂乱棋子,凤知微立即告退,走到门口却听见皇帝叹息:“一起听听吧。”

心中一紧,却不敢推辞,她低眉敛目:“是。”

一抬眼看见皇帝眼神疲倦,恍惚间想起那日屏风后众皇子攻击宁弈,他也曾露出这样的眼神。

火漆密封的军报递上来,天盛帝看罢,眉梢突然抖了抖,随即怒拍桌案。

“混账!”

太子不知道发了什么失心疯,悍然以火炮轰平东宫外墙,东宫明宜宫,本就是皇宫一部分,后来象征性以墙隔过一片单独区域,这一轰,他不退反进,直入皇宫,那批逼入死境自知无幸的侍卫和戍卫营残余,凶性爆发,在宫中大肆烧杀,并挟持十皇子和韶宁公主为质,口口声声要天盛帝给个公道。

桌上灯烛被震落,军报腾腾烧起,烟雾中天盛帝神色暴怒——他了解太子,知道这儿子胆量一般,按说掀不起大风浪,又指望和太子交好的韶宁能够劝劝她大哥,所以才没有带走儿女,不想太子丧心病狂,连亲妹都不放过!

几位老臣闻讯赶来,神色震惊,对于太子这种费人疑猜的大胆,却无一人为他寻找理由,都说人心难测,太子身侧最多小人,又说太子临事疯狂,陛下如此恩重,竟能如此辜负!

凤知微冷眼看着,想起东阁大学士的儿子,正是曾被顾南衣折断手指的那位姚公子,以往好几次,都在宁弈身边看见过。

天盛帝发作一阵,慢慢冷静下来,突然沉声道:“魏先生。”

来了……凤知微暗暗叫苦,还是躲不过去啊,快速离开青溟,随皇帝避在大营,万军在侧该用不着她吧?不想出了这事。

顾少爷那天就不该露那一手啊,如今可算被人惦记上了。

一刻钟后,一千虎威军帐外相侯,凤知微无可奈何爬上马,哄顾南衣:“咱们喝酒去。”

顾少爷原本是不喜欢半夜爬起来的,听见这句立即要求:“那天那种。”

凤知微继续哄:“淳于猛有,带你去找他。”

顾少爷似乎很高兴,顺手采了根草叶,一折两段,递给她以作奖赏。

凤知微一咬——苦的。

将苦草叼在齿间,凤知微在马上颠啊颠,心中却在回想临别时天盛帝的话,这深沉帝王彼时眼神担忧,对她谆谆叮嘱:“务必救得公主。”

未曾想天盛帝对韶宁,还当真有几分慈父之心,这也许是宁氏皇家,仅剩的亲情了吧?

快马回城,帝京已经戒严,皇城内所有衙门都有虎威军驻扎,这支军队,天盛帝还是大成王朝外戚的时候便已经掌握,军中统帅胥元良和副帅淳于鸿,都是从龙有功的开国老臣之后。

西华门烟尘滚滚,喊杀震天,宁弈领旨同胥元良在猛攻太子残军,而太子被围在南宫天波楼,韶宁和十皇子正和他在一起。

凤知微拢袖坐于马上,遥遥望着血色火光中的皇城一角,暗红的光影投射在她脸颊眼眸,有种水色润泽的光艳。

她并没有将那一千虎威军投入战场,更没有带着顾南衣闯军救人,而是静静的,等。

过了一会,宁弈果然策马过来,无声在她身边停下。

一对男女,默然驻马,遥看那一角流血厮杀。

“有些人不能活。”半晌,宁弈淡淡开口。

“有些人也不适宜死。”凤知微对他一笑,“比如,人质。”

“你救出宁霁。”宁弈长眉皱起,“也足可向陛下交代。”他顿了顿,平静的道,“我会保得你。”

凤知微相信这句话,却默然不语,这是她第一次和宁弈进行利益交换谈判,心中却有几分淡淡的凉。

寥寥几语,决人性命,宁弈若无其事是应该的,但是自己,为什么也这般坦然平静?

老皇凉薄,楚王深沉,她既已入了这争斗圈,先要保住的,只能是自己。

原来她也是天性凉薄人。

“别让我失望。”火光跃动里那人笑意华艳,“否则,你会绝望。”

那笑容意味深长,墨玉眸里浮漾着一些连凤知微都看不懂的东西。

凤知微拨转马头。

“别让我绝望。”她回眸一笑。

“否则,我会疯狂。”

第三十五章 暗渡陈仓

立马天波楼外围,凤知微观察着局势,太子固然手持人质负隅顽抗,但以宁弈手中掌握的军力,攻下天波楼实在是很容易的事,然而他以投鼠忌器为名,并不猛攻,只慢火熬煎,存心要熬尽太子信心,熬出最后疯狂,逼得他孤注一掷,最好与韶宁同亡。

如果没猜错的话,太子身侧亲信,定有宁弈耳目,宁弈的后手绵绵不绝,刚才的谈判,只不过怕她带着顾南衣去捣乱而已。

若不是天波楼轩窗四敞,里面动静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只怕太子和韶宁,早已尸横就地。

救人其实很简单,只是不能去救而已。

隐约听得楼头太子厉笑,音如利刃,“父皇呢!父皇怎么不来见我!他就这么忍心不见他儿子?不见我——”

“砰”一声,楼上扔下一个人来,重重落地,瞬间脑浆迸裂,惊得众人策马张望,看了半天才发现不是韶宁公主,是个宫女。

太子笑声越发如鬼如魅,“父皇不来是么?那么每过一刻钟,我就扔一个人,这是韶宁的宫人,下一个……下下一个……也许就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他不来,我送韶宁的魂去见他!”

四面静了一歇,无辜死者的血缓慢的流,随即韶宁的声音如银瓶炸破般突然响起,充满愤怒,“大哥你疯了!”

“我疯了!我是疯了!”太子大笑,“大家都疯了!这肮脏皇族地!这龌龊帝王家!全都疯了!”

凤知微扭头,和燕怀石低低说了几句,燕怀石离开,随即凤知微突然上前一步,静静道:“殿下。”

楼上笑声止歇,太子探头出来,看见凤知微目光一闪,随即充满希望的道:“魏先生你在?……是父皇要来了吗?我要面见父皇,陈明冤屈!”

韶宁的声音比他更欢喜,挣扎着大叫,“魏知!魏知!你来救我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一颗花里胡哨的脑袋咻的探出来,转眼间又被太子手下拽了回去。

“陛下正在途中,只是稍有不适,略等一会便到。”凤知微眼角都没瞄韶宁一眼,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太子何必疯狂如此?这么不留余地,等会见了陛下,如何说话?”

“宰辅们呢?”太子却不接话,四处张望,“怎么就派你来和我说话?你资格还不够。”

凤知微不动气,浅浅一笑,“我是太子门下啊,陛下让我来,太子还不明白其中心意么?”

太子怔了怔,眼中绽出一道惊喜的光,随即狐疑的道:“我门下……那陛下为什么还让重军包围我?”

凤知微仰起头,微笑:“那是因为太子你蠢!”

一语石破天惊,别说众人惊悚,连太子都震得险些探出身来,半晌醒悟过来大怒:“竖子敢尔!竟然辱骂本宫!”

“如何不敢?”凤知微冷笑,“天下无成仇的父子,不过些许冤屈,驾前剖心澄明便是,何至于要兵戎相见,动用军器?陛下在虎威大营苦苦等待殿下造膝坦诚,从此父子精诚,再无芥蒂,未料太子自己自蹈死路,竟挟持弟妹,造乱宫中!陛下一让再让,太子却不谅慈父之心,坦途不走死路自钻,怎么不蠢!”

一番话骂得刻毒,太子眼中却闪起希望,试探着问:“……这是父皇的意思?”

凤知微凛然道:“微臣岂敢捏造圣意!”

“本宫岂是丧心病狂之人。”太子怔了半晌,颓然道,“父皇愿意听我辩白,那……”

他转过头去,看着韶宁和宁霁,犹豫着是不是先放了弟妹,表示和解诚意。

“殿下迷途知返,悬崖勒马真是最好不过。”忽有人策马过来,笑容欣慰,仰首朗朗道,“既如此,臣弟立即派人飞马报知虎威大营。”

凤知微无声叹息。

宁弈啊宁弈。

您这辈子就是专门拆我台的……

楼上太子一怔——飞马报知虎威大营,陛下还在营中?那么刚才魏知就是在骗人?

“无耻!混账!”太子勃然大怒,一脚踢下一个内侍,“砰”一声灰尘与鲜血四溅中,他厉声道,“你不仁,我不义!杀!”

马上宁弈冷冷笑开。

终于等到你这一句。

袖中手指无声一动。

乌青的箭雨如一片沉厚的雨云,嗡一声撕裂空气,自人们头顶掠过,直奔天波楼头。

“啪啪啪啪!”

大开的轩窗刹那间全部关上,箭矢扑空,夺夺钉在窗棂之上。

隐约太子狂笑,随即再无声息。

“呼呼”几声,楼上掷下几个东西,在夜空中划开艳红深黄的轨迹后落地,一落地便“蓬!”的一声燃着。

是几个熊熊燃烧的火盆。

木质结构的楼角立即烧起,一条火龙攀着立柱而上,瞬间卷了半个楼身。

太子要自焚!

火光艳红,人人面色惨白,继多年前三皇子兵变自杀之后,这是宁氏皇族第二个以惨烈手段走上绝路的皇子。

还不是一个,是三个,更有陛下最宠爱的小公主在内。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火飞腾肆虐,想到此事后果,刹那间手脚冰凉,忘记所有动作。

火光里唯有宁弈,眼角斜飞,目光漠然。

虎威军指挥使胥元良心中急躁,不知道王爷打什么主意,却也不敢代为发令,只好将目光求救的转向一旁的顾南衣,凤知微却突然“哎呀”一声,急忙忙的掸衣服,道:“火!”

众人目光一转,才发现由于离楼太近,一些火星溅上凤知微和顾南衣袍角,凤知微手忙脚乱的掸着,百忙中一转眼看见顾少爷竟然对身上的火完全漠不关心,只是仰头看着那火,似乎觉得那火在那烧得比自己身上的有意思。

凤丫鬟只好又去拍他身上的火星,忙得不可开交。

宁弈一直淡淡看着,看见凤知微殷勤的替顾南衣灭火,眼神更深了几分,他高踞马上,微微仰首看着大火包围中的天波楼,眼波里红光倒映,亦如一簇妖火扭曲奔腾。

属下们惶然焦急的等着他指示,他却只在出神,直到火势完全包围天波楼已经援救不得,才缓缓道:“蠢材!不知道救火救人?”

虎威军得了王令,赶紧去“救火救人”了,一边凤知微苦笑着扯着烧得只剩半截的袍子,道:“微臣去换件衣服。”

宁弈看她一眼,道:“魏先生辛苦,火势这么大,顾先生只怕也救不得人,还是先去换衣服吧。”

凤知微笑得诚恳,“王爷辛苦,麻烦王爷继续辛苦。”

她行礼如仪退下,越过人群之后,走到一个僻静宫室,燕怀石从一角花木外转了过来。

“果然没错!”这小子很有些兴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天波楼另有出口!”

凤知微意料之中的笑笑——别人都以为太子走投无路,据楼困守,只求和皇帝再见一面剖明心迹,她却从一路过来时,便觉得太子且战且退的路径似乎很有章法,不像是被逼得慌乱无意闯入。

所以在和太子谈判之前,她便安排燕怀石带着自己门客,好好查一下四周路径,燕家门客中有些很有歪才,果然找出了太子后路。

“天波楼没有地道,楼后就是人工湖。”燕怀石道,“楚王精细,也已经派人查过,但是我门下有个哨子派的祖师爷人物,说这天波楼传自大成皇宫,本身就是奇楼,楼中有楼,还有一道极薄的夹层,不是给人藏身的,而是藏了一道升降阶梯,从那阶梯上天波楼背面,这种阶梯,那哨子派祖师爷说只有上古墓穴会有,里外机关都极精密,第一次用过是升,第二次再用就是降……你看。”

凤知微一抬眼,看见人工湖边一道绵延假山,紧贴天波楼背面。

“那山……”

“那山中空,别有玄机。”燕怀石眼中充满惊叹,“从山穿过,穿入湖底,就是地道,地道出来是最东边的静斋,靠近东华门!”

这地道,竟然是从半空走的!

难怪以宁弈精细,查探了四周退路也没有发觉,天波楼侧根本就没有地道,宁弈定然也查过湖底,然而湖底一开始也没有,谁会想到去湖对面查探?

凤知微眯了眯眼——天波楼独处一隅,背靠湖水,怎么看都是绝地,然而她却从那万能册子中,看见过某人夸夸其谈如何玩障眼法,看见过某人得意大吹各式墓穴中奇绝机关……

“天意让我发现那密道。”凤知微仰首,韶宁惊喜的脸在她脑海中一晃。

半晌她道:“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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