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江湖-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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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白鹤脸色一变,怒道:“任兄弟还请慎言!此处可是烟霞岭,不是虎狼山!”
任独行冷哼了一声,赵白鹤对大悲道:“家兄确系远游,大师若是不信,赵某也无话可说,这便请了。”说完便要回去。
任独行抢上一步,寒声道:“李青云既不在山,任独行可就要闯寨了。”
那赵白鹤一忍再忍此时再也忍无可忍,怒道:“欺人太甚!我三哥的仇今日一发了了吧。”呛啷一声,亮出了手中兵刃。梅仁兴见状连忙咳嗽了声,赵白鹤根本听不进去了。
“正好。”话音才落,任独行手臂微动,墨云剑已经一剑射透了他的咽喉,大悲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止,一年不见,这任独行的武功是越发可怕了……想起师父当年的境界不由也是一身冷汗,这个人如果再给他些时日,这天下只怕无人可制了。就在任独行剑刺赵白鹤的同时,霹雳弹也在左右草丛内炸响,这数十名喽啰几乎未发一箭便呜呼哀哉了。唯一射出的一箭还被钟离梦伸手抓住了,有天蝉丝手套护手,也是毫发未伤。
梅仁兴见状料想此地不可久留,飘身飞退。墨云剑闪电划出,十三式之横绝斩从匪夷所思的角度斩出。梅仁兴倒吸一口凉气,临危智生,数记碎风指指指点向钟离梦。任独行暗骂一声。横绝斩变飞湍剑,将碎风指力尽数屏蔽下来。梅仁兴趁机遁去。
山上第四道山门内立时涌出一大堆喽啰来,吆喝着杀下山来。到了第二道山门时,见任独行三人依然不动不由脸脸相觑,不知该怎么办了。
任独行见梅仁兴逃走,叹道:“上回我已经放过他一次,这回居然让他跑了。”
钟离梦道:“走投无路,想必他也活不久了。”
任独行摇摇头,道:“或许吧。只是杀他的人再也不会是我了。他已是丧家之犬,对我又有恩,看他刚才神色我于心何忍?就让枯木和冯渊头疼去吧。我是不管的了。”
大悲一直冷冷看着他,此时说道:“施主下手是否过于狠辣了?”
任独行看着横死当场的赵白鹤,不答反问:“此人不是乱臣贼子么?呵,大师还要拜山么?”
大悲心内叹息一声,道:“不了,李青云必定不在山中,老僧疑惑已解,这便前往洞庭了,君山怕有大事发生了,但愿还来得及。”
任独行道:“大师慢行,独行不送了。”
大悲最后又道:“公道自在人心,施主好自为之吧。”
大悲去后,任独行望着山上一众喽啰扬声道:“告知李青云,明年今日,任独行当再来拜山,让他备好酒菜等着,哈哈。”大笑声中与钟离梦携手离去。
重归大道后,钟离梦轻叹道:“好险啊。”
任独行亦苦笑道:“是啊,刚才他是想出手的吧,你也看出了?真是侥幸啊。”
钟离梦点点头,问道:“若是跟他交手,你有几分胜算?”
任独行苦笑道:“我可不想跟他打,当年他只用了五成力,我便差点死掉了。虽然我已经今非昔比,但还远远不是他对手,他那天下第一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再者,他既是水月轩弟子,这玄天经只怕他也会,那此人武功可就真不是你我所能想象的了。好在,君山一战他不容有失,不然刚才动起手来只怕是要两死一伤了。”
钟离梦心中一震,偎依在任独行身前,幽幽的道:“没关系,只要你没事,我便安心。”
任独行摇头道:“不,答应我,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为我而死。应该为我而生,明白么?”
钟离梦点点头,却又调皮的跳开,笑道:“你猜洞庭那边现在怎样了?”
任独行道:“即使危急,应该也无大碍吧,要不大悲还能抽空来此?李青云……”忽然间他觉出了一丝不妥,仿佛抓住了什么,却怎么也看不清晰,心内颇是奇怪。刚才或许应该向大悲问个明白,不该一时意气就那样激走了他。
钟离梦觉出了异样,问道:“怎么了?”
任独行遥遥头,道:“没什么。不管怎样,现在离八月十五还早着呢,我们四处逛逛,游山玩水,慢慢走吧。”
钟离梦不想看他担心的样子,答应道:“正好,嘿嘿,就是怕那些不识相的又来当跟屁虫,煞风景。”
从此二人一路游山玩水,缓行慢走,一个月后,说说笑笑进了襄阳城。
第四章 秋风渐起人更远
二人在城东一家客栈打尖。饭后,任独行临窗而立,望着天上一轮明月,忽然叹道:“再有一个月,便又是八月中秋了。”
钟离梦问道:“你想家了?”
任独行茫然摇头道:“我早已无家可归,又哪里去想呢?要说家,也只有我们在剑阁的那间小屋子罢了。咳,四年前的中秋,我……”话到这里忽又打住。
“怎样?”
任独行颓然叹道:“算了,不说了。反正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四年前正是八大世家围攻天龙帮飞云庄灭门之年!
钟离梦咬了咬嘴唇,道:“我说过不会在意过去的事情。”
任独行心内有愧,道:“可直到如今,我仍旧不敢说已经忘了玉贞,你也不在意?”
钟离梦苦笑道:“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你会有所改变么?”
“你……”
“放心吧。我虽然在意,但还不至于耿耿于怀。我怎么可能一点不在意呢?好歹我也是个女人呢。可一想到对手是她,怎么也恨不起来。况且你若如此轻易便将她忘了,那岂非我眼光太差?不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
任独行点了点头,亦叹了口气,呓语般道:“是啊,她在做什么呢?”
此时,同一轮明月之下,师玉贞在想着的也是这句话:“此刻他在做什么呢?”临行前母亲说过的话犹在耳边响着。
那是一个清冷的月夜,她独自一人登上月台。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与任独行的爱恨纠缠,白鹤庄上的苦叹,时刻煎熬着她。也不知从何时起,自己便习惯了一个人在这里看月亮,如今想来,快四年了吧,四年前……
白玉莲缓步上楼她没有觉察。
“去吧。如果还是忘不了他,就去再一次面对吧。若他真的为你好,跟你一起退隐山林又何妨?如果他不能,也该把话说清楚,白鹤庄上他说的那些荤话可不能做主,要他私下里说的话。你们两人间这团乱麻,也到了该一刀斩却的时候了。”
“娘?”师玉贞几乎哭了出来,“你怎么出来了?”
白玉莲拍着女儿的手道:“这几个月娘忙于你嫂子的事,没有关心到你,娘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今天咱娘俩好好谈谈。”
师玉贞啜泣道:“向高兄妹睡了么?这双孩子也真可怜,还没出世便没了爹爹。”想起白鹤庄上哥哥的惨死,心下一片愀然。
白玉莲点点头,道:“明天,你和渊儿一道去洞庭。大悲师父来信说,天志去过烟霞岭,现在应该正和梦姑娘在去洞庭的路上,记着娘说过的话,私下里跟他好好把话说清楚,不能再拖下去了,对你对他都不好,对渊儿也不公平。这几个月我都没见渊儿笑过,这孩子最近也让人担心啊。”
如今师玉贞身在襄阳。母亲之话言犹在耳,只是她仍旧不知该怎么去做?她与任冯二人间的事已是天下知闻,任独行性情偏激置身事外,自己也是当事之人怎样都无所谓了,只是可怜冯渊却成了笑柄,至今也没听他说过一句怨言,心内越发内疚。从小到大,自己处处受着他的照顾,自己带给他的却只有无尽的麻烦和屈辱。在那段爱恨无由失了任独行行踪的日子,她曾经下过决心就此忘掉任独行嫁与冯渊,也被他婉拒。自己这一生欠他太多,咳,想到这里忽然打了个激灵,师兄去了多时,怎么至今未归?有些坐不住了,取出佩剑,向城东奔去。他们傍晚时分方才进城,旅途劳顿便就近寻了个住处。
钟离梦和任独行刚要熄灯,忽听远处街道上传来阵阵呼喝之声。任独行眉头一皱,道:“你在这儿不要动,我去看看。”说时伸手到桌上去取墨云剑。
钟离梦压住宝剑道:“一起去。”
任独行抓着她双肩,柔声道:“听我的,没事的,现在他们伤不了我。”
钟离梦有些犹豫。任独行已经取回了宝剑,走到门口,忽然又回身说道:“要是我没回来,天明到城郊等我。”说罢身形一晃,已经没了踪影。
长街上,剑光霍霍,呼喝之声随风飘荡,与这静寂的夜空颇不搭调。任独行一步步向前走去,右手剑尖指地,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声音来处。
一阵寒风吹起,不知谁家的窗子嘎吱响了一声,而后又归于沉寂。时当末世,北方民不安生,南方虽然暂时无事却也好不到哪里,像这样街头斗殴的事情已经没有人在感到奇怪了,只是不愿惹事。
已经可以看清众人面目。遭受围攻的居然就是音信杳然的枯木。任独行一步步行去,面上也毫无表情,脚下声息俱无,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
参加围攻的有十来个人,人人武艺精强,枯木已经显得有些左支右绌了。
蓦地,一人如受雷击,豁然回头便发现了不远处神情冷峻罩着一身诡异之气的任独行,不禁默然。任独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久违了,冯兄。”
冯渊冷冷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呼喝声戛然止住,围攻暂时停下,人人屏息望着这数丈外是人非人如鬼魅般迎风站立的神秘人。
枯木也趁机退到一边,冷眼旁观。右肩上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汩汩流着鲜血,他只如未觉。手中一对吴钩,燃着血色,月光之下,泛着阵阵惨碧色的光芒,颇为可怖。
死静!
透过发际,任独行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段志玄的身上。似有意似无意,稍稍转了下手臂,墨云剑的剑锋微微偏出少许,落入众人眼内。何天庆心神一震,定下心来,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偷剑的贼。”
任独行只如未觉,目光只盯着点苍派主段志玄哼了一声不发一言。段志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双目紧紧盯着任独行手中本门的至宝墨云剑。
冯渊身后站着高矮胖瘦终南四怪,任独行的目光落向那最高的卜天高。卜天高略微一笑,忙将手中提着的一个物件藏到身后。
任独行早已看见,眼内掠过一丝悲哀,轻笑道:“三师兄何必藏着噎着?梅仁兴的人头我也早就想取了。”
卜天高甚觉尴尬,看向冯渊,后者道:“他欺师灭祖,有辱门楣,扔了吧。”
“砰!”梅仁兴的人头在地上滚了数滚,落到任独行的脚边。
任独行看了看,自语道:“你辛苦一生,到头来,又做成了什么?”俯下身去想要将他拾起。
枯木阴恻的声音清晰无误的敲击了他的鼓膜:“小心暗箭。”任独行微微一笑,道:“有冯兄护法,谁敢乱来呢。”冯渊闭上眼睛没有看他。一柄长剑忽然抵在了冯渊的腰间,后者面色一变,回头看去,却正是段志玄,不由摇了摇头。
何天庆则以撒手锏手法射出了手中之剑,直取任独行小腹。
四怪猛然一惊,道:“你们……”
当!墨云剑从绝无可能的角度刺出,挑中飞剑,却以十三式之回川剑式将其反拨回去,劲射何天庆。
何天庆亦早有预备,脚步一滑让开锋芒,正在他自以为避过之际,飞剑去向陡地一变,扑的一声射透了他的咽喉!至死,他都不明白,这明明已经躲开的一剑到底如何要了自己的命!他不明白,其他人也不明白,只有两个人例外。
几乎同时,段志玄惊呼一声,向后跳开。他手中长剑已经碎成了数段,片片落到地上。冯渊拍拍手似乎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任独行拾起头颅,黯然无语。
原本站在枯木面前的青城派掌门大弟子玄灭这时不由露出一丝惊惧,退了一步。任独行的武功他曾听人说过,当时只是一笑置之,今日一见方知传闻非虚,这人的确可怕,难怪师父师叔都吃了他的亏。
胖子朱德彪将食指探向何天庆鼻尖,旋即摇头,咂舌道:“死了。”他不说别人也知道,只是没人相信,堂堂昆仑派掌门居然会死得这么莫名其妙!
段志玄和何天庆素有交情,怒视着冯渊道:“世侄,这却怎么说?”
冯渊没去看他,淡淡的道:“随你怎么说,请自便吧。”对任独行道:“任独行,今日之事,在你我二人之间解决如何?”
四怪对任独行素有惧意,忙道:“师兄,这……”冯渊摇了摇头,不让他们说了。
任独行看看左右,看看冯渊,缓缓的道:“冯兄人多势众,何必呢?还是听他们一言的好。你不出战,我只会带走枯木,你若出战,只怕……”
冯渊淡然道:“乌合之众罢了,白鹤庄上你不就看出来了?何况这里除了何段二位又都是些小辈。若果我苦修了一年多,还不能与你一抗,我冯渊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