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白骨精-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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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江雨虹一边跟着圣女黛丝向前走去，一边心念急转，李恪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难道他知道自己在伊奈城，所以找了过来？可是云飞扬这一路行来，行踪这么飘忽不定，李恪竟然能够寻到这里？
如果不是穆德长老一行人就跟在身后不远处，江雨虹早就想办法引起李恪的注意了。可是她转了好几个念头，都没有什么好办法让李恪知道这个陪着圣女，从头到脚一身白袍的侍女，就是她江雨虹。
跟着圣女从李恪前面走过去，江雨虹几乎想扯下脸上的面纱让李恪看个清楚。但是她用眼角余光注意到李恪的目光只是在圣女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就看向她们身后穆德长老一行人。看来李恪压根就没注意到圣女身后还有侍女存在。
“瞎子！笨蛋！有眼无珠！”江雨虹心里暗骂，只不过这埋怨中到底又藏着几分欢喜，几分嗔怪，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圣女的脚步刚刚迈上台阶，就听见鼓乐声响起。两个少女手里提着竹篮，里面装满鲜花的花瓣。她们把花瓣洒向圣女黛丝的身周，花瓣上还带着点点滴滴的露水。
圣女黛丝走到最上面一节台阶，后面就是火神殿的大门，只不过此时大门紧闭。包铜大门上面画着图案，看上去像是讲述火神的诞生。黛丝双臂举过头顶，双手合拢，十指微曲，状如火焰。下面的信徒看到她坐这个手势，顿时都盘坐下来，双手于胸前合拢，做出和黛丝一样的手势。做好这个手势后，他们都看着站在大殿正门前白衫飘飘飘的黛丝，目光中露出崇敬的神色。
只有黛丝一个人走到台阶上，其余诸人包括穆德长老和阿伦祭司都在台阶下面，散开成半圆形，护住圣女。他们也都面向信徒，双手做出同样的手势。江雨虹做为圣女侍女，也同穆德长老他们站在一起，学着他们做出火焰状的手势。
黛丝在台阶上凝立片刻，随后双手缓缓落于胸前，手指屈伸，宛若一簇燃烧的火焰。随后，只听到黛丝用波斯话开始念诵起来。此时，台阶下面的空地上足有数千人，但是却没有一丝声音，只有黛丝柔和端庄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
江雨虹虽然听不懂波斯语，但是也猜到黛丝念的肯定是火神教里赞颂火神的经文。只不过她现在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李恪身上，所以当她转身面向众信徒的时候，就用目光开始搜索刚才李恪所在的地方。
可是，只见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哪里还能找的到李恪的所在。更何况，江雨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四处寻找。毕竟江雨虹左右不到一尺远的地方，就站着穆德长老和长老殿的武士。她微低了头，看似和众人一样虔诚聆听圣女的唱诵。实际上她头不动，眼珠却在一直转来转去，隔着面纱看着人群。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分，黛丝结束了诵经。她注视着台下数千人，缓缓说道：“火神大人将赐福于信奉他的人，追随火神大人的荣光吧。终有一天，我们将重归火神的怀抱，在光明的世界里得到永生。”
这段话是用汉语说的，在大唐西域，汉话也算是通用语了，地位类似于当今的英语。而伊奈城中懂得波斯语的人毕竟是少数，经文用波斯话念诵，但是最后的赐福，黛丝还是用汉话说出，可以让大多数人都能听得明白意思。
黛丝说完之后，缓缓转身，面向火神大殿。就在黛丝转身的瞬间，空空的台阶上面忽然燃起一簇火焰。江雨虹先是吓了一跳，但是随即就注意到那火焰的颜色呈淡绿色，她立刻猜到，这火焰是拜火教的人提前布置好的。估计是用含了磷的水洒在台阶上面。
绿色的火焰随着黛丝的脚步腾起。她每走一步，火焰就在她走过的地方燃起来，仿佛行走于火焰当中，但是她的白色衣衫在火焰中飞舞，却没有任何损伤。直走到大殿门口，黛丝的双手慢慢举过头顶，这个时候，在她的手掌心里面，忽然也腾起了一簇火焰。绿色的火焰，在洁白如玉的掌心中燃烧着。
此时，数千人所在的广场人，所有人都目眩神迷，看着神灵展示出的不可思议的景象。只有江雨虹，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也不得不佩服起拜火教玩的这一手把戏。这下那些信徒们只怕是死心塌地归附于火神的荣光了。
大殿的正门慢慢向两边打开，黛丝捧着掌心的火焰，一步一步走向大殿正中间筑起的神台。那神台上面放着一个铜铸的半球。黛丝走到神台前，顺着搭在神台边缘的木阶走到神台上方，站在铜铸的半球前。她双手依旧举过头顶，那团绿色的火焰在她掌心跳动着。
低低的吟唱声从黛丝的口中响起，随着吟唱声，黛丝将手心里的火焰倾入铜球。火焰猛然暴涨，在铜球里面燃烧跳动起来。火焰色做碧绿，和江雨虹在那大宅里面看到的情形一模一样。
圣女依旧面朝铜铸半球，一步一步后退着走下木阶。她每退下一阶，这节木阶都会燃烧起来。等到圣女重新走到大殿的地面。那通向神台边缘的木阶已经完全燃烧起来，直到彻底化为灰烬，洒落在地面上。
随着铜铸半球的火焰燃起，阿伦祭司忽然高声说道：“火神大人的荣光，将永远照耀在伊奈城中。圣女大人的赐福，将永远保佑伊奈城中的信徒。”
顿时，场上诸人都欢呼起来，从瞬间的静默到这时的沸腾，让江雨虹吓了一跳。看到穆德长老等人已经往大殿里走去，她赶紧也跟着进去，重新站回到黛丝的身侧。
在穆德长老等人的“护卫”下，黛丝和江雨虹一起往大殿后面走去。在后面的会客厅里，伊奈城中最尊贵的信徒，伊奈城的小城主阿达木，将带着家眷前来接受圣女赐福。
只不过当江雨虹陪着黛丝走进会客厅的时候，她的眼珠几乎要掉出来，那个站在伊奈城小城主身后的竟然是改扮后的李恪！
☆、第二百二十六章 潜伏
江雨虹刚到伊奈城的时候，就听云飞扬说过，伊奈城的小城主，地位类似于大唐的宰相，主要是协助大城主管理伊奈城。眼前这个叫做阿达木的小城主已经站了起来，朝黛丝圣女微微躬身行礼。
江雨虹的目光只是扫过阿达木，见他不像伊奈城中其他成年男子那样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到是上唇有两撇胡子微微翘起，笑眯眯地眼睛，很像是个和气生财的商人。当江雨虹看到阿达木身后的李恪时，眼睛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现在她和李恪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丈，所以即使隔着一层面纱，江雨虹也可以把李恪看得清清楚楚。她看到李恪消瘦许多的脸庞上面，胡子渣已经长出来，虽然经过了易容，相貌变的普通了许多，但是他的眼神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冷峻，一如往昔。
江雨虹见李恪垂着双目，只是用眼角余光不断扫过圣女黛丝以及刚刚进门的穆德长老和阿伦祭司身上，压根就没注意自己这个站在圣女身后的小侍女。江雨虹知道李恪既然乔装改扮到了这里，必然有重要的事情，而且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情一定是和圣女或者拜火教有关。
想到这一节，江雨虹也就打消了想办法让李恪认出自己的念头，她决定静观其变。既然李恪已经到了伊奈城，那么和在自己身边也没什么区别。江雨虹心里自我安慰了一下。她冷静下来之后。才注意到阿达木正请圣女往内室走去。
江雨虹赶紧跟在圣女黛丝身后。阿达木到了内室门口，就停下脚步，笑道：“圣女大人，敝人家眷就在里面，等待向圣女大人赐福。敝人就在外面等候圣女大人。”
黛丝微微点头，迈步向里走去。江雨虹也随着黛丝进了内室，随后，内室的门就被关上。阿达木开始同穆德长老和阿伦祭司在外厅商议其他事情。李恪一直站在阿达木的身后。穆德长老和阿伦祭司都以为李恪是阿达木的贴身护卫兼心腹，也就不以为异。
虽然阿伦祭司觉得李恪的面容颇为生疏，但是想到小城主阿达木既然来见圣女大人和穆德长老。那么带来的必定就是最信任的人。所以他想到这点后就把这件事情弃之脑后了。
外厅中只有四个人，只有阿达木知道李恪的真正身份。虽然他并不清楚李恪的来意，但是阿达木做为大唐潜伏在伊奈城中的秘谍，他自然会全力帮助李恪。
李恪站在阿达木身后，脑海里却一直浮现出站在圣女身后的小侍女的身形。那小侍女的身材也是娇小玲珑，和她一样高矮。只是为什么会觉得那就是她呢？李恪心里苦笑了一下：我一定是太想念她了吧，以至于见到一个和她身形相像的女子，就以为是她了。自从在那大峡谷中失去了云飞扬的踪影，李恪就一直没有打探到江雨虹的行踪。
不过李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江雨虹肯定会平平安安地活着。而且李恪也推断出来，做为金钱帮的帮主。云飞扬一定会回到长安，所以李恪已经传书到凉州甘州等从西域回长安的必经之地，令人严密查看过往之人。
这次李恪来到伊奈城，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等到江雨虹随圣女黛丝走进内室的时候，她忽然就明白了李恪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内室里面开始坐着七八个女子，正中间的衣着华贵，满头珠翠，脸上蒙着薄薄的面纱。其余女子则是侍女打扮，脸上也都蒙着面纱。簇拥着那女子。
她们见到圣女黛丝走进来，顿时站了起来，一起跪在黛丝面前。
即使当先的那个女子蒙着面纱，但是江雨虹依然从她的身形认出了她的身份。毕竟，身为圣殿大武士，当初阿依纱的一举一动留给江雨虹的印象实在太深了。
黛丝看着她们，轻声说道：“阿依纱，你为何亲自前来？我当初不是让你带着信物去见大唐将军后。就带着其他人留在军营里等我吗？”
“圣女大人，阿依纱当初不得已听从圣女大人的命令，前去寻找大唐将军，以至于让圣女大人被可恶的穆德长老带走。如今既然请来了大唐的将军，阿依纱无论如何也不能待在军营里空等，所以就带着她们随将军到此，这次我们一定会带圣女大人离开这里的。”阿依纱压低了声音。但是依然可以听出来，她的声音里的激动之情。
江雨虹此时已经明白。在那树林里，圣女黛丝想必是叮嘱阿依纱去找援兵来救自己。所以才能打发倔强的阿依纱带着手下离去。想想也是。拜火教做为波斯第一大教，圣女黛丝既然要带着圣殿中人前往长安，必然私下里会和大唐朝廷有所接触。想来做为皇帝的李世民，也很喜欢看到这种“万民来朝”的景象，对圣女前来归附的举动也会不遗余力的支持。
李恪的大军既然就在西域，阿依纱去找李恪来就救圣女，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江雨虹真想不到，她当初不过是抱着一种同情和好奇的态度准备救出圣女的举动，竟然歪打正着，让她在这里见到了李恪。
“偶然做一回好人还是有好处的。”江雨虹心里暗暗想到。
就在这个时候，阿依纱的目光忽然转向黛丝身后的江雨虹。她刚叫了一声“丽耶”，却忽然从裙子里面抽出一把短剑，身形一晃，人已经站在了江雨虹的身后，与此同时，她手里的短剑已经架在了江雨虹的脖子上。
“你不是丽耶！你是穆德派来监视圣女的奸细，是不是！”阿依纱手里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江雨虹只觉得冰冷的剑刃压的她脖子隐隐作痛。
“阿依纱，放手。她不是穆德的人。”黛丝低低说道，“她是来救我的人。丽耶已经死了。”
阿依纱的肩膀微微一颤，手中的宝剑虽然离江雨虹的脖子稍微远了一点，但是却并没有收回去。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丽耶怎么死的？你又是什么人？”
“丽耶是光明法王杀的。这位江姑娘和她的同伴救了我。”黛丝叹息着说。
“阿依纱冒犯江姑娘了。请江姑娘恕罪！”阿依纱收回宝剑，对着江雨虹弯腰施礼。听到江雨虹救了黛丝，阿依纱的语气顿时变得温和起来。
江雨虹摸了摸脖子，本想讥讽阿依纱两句，但是忽然见到她的面纱被眼泪打湿了一片，不由得也想起了丽耶的惨死，心里黯然，摇摇头不再说话。
黛丝此时说话了：“你们是跟那位将军的手下到此的吗？”
“圣女大人，那位将军也已经到了伊奈城中。他扮成了阿达木城主的侍卫，就在外厅。他还带来一些高手，都隐藏在阿达木城主的府里。我们一定能把大人您救出来的。”阿依纱低声说道。
黛丝微微点了点头：“两天后，我们就会离开伊奈城。阿依纱，你不妨告诉那位将军，为了拜火教在伊奈城中的声誉，我请求他在我们离开伊奈城后再救我。另外，若是事无可为，还请那位将军不要勉强，你们要留着性命到长安，在大唐传播火神的荣光，比我一个人的生死更重要！”说到最后一句，黛丝的语气已经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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