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行线-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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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记得明天一定要到，时间随便你是白天或者晚上。”
告别了任薇，后面一个帅的掉渣的男人走了过来。
“我想应聘调酒师。”
“你以前做过类似的工作吗？”
“做过5年，最后公司说关门就关门，不过我的要求比较高。”
“说来看看！”叶不悦点着头继续说道。
“鸡尾酒我能调常见的23种，我自创的有13种，非流行的我一共会53种。我的月薪要求一个月不少于一万五。你可以完全的将酒柜和进货、验酒都交给我。”
“呵呵！不要激动。”叶不悦老神在在的看着对面说话不带喘气的帅小叔。
“看你这么自信，我完全不怀疑你的调酒和酒品能力，不过我问你，是不是找了很久工作，都找不到以前那种有责任、有付出、有收获的感觉了？”
“你！？”男子一下子卡在了当场。
“呵呵。”叶不悦抬抬眉毛，一幅我懂你的表情。
“一万五我没有概念，对于调酒师的价值。但是我觉得你这个人的气质就值这个价了。这样，我给你出个题，吧台鸡尾酒我想法很简单，一个月月底盘点，去除成本，营业额纯利的0。6成给你，但我最多给你2000元的生活保障。”
“什么都不说了，您就是我的贵人！”男子毫不犹豫的和叶不悦真挚的握了握手表示成交。
叶不悦相信一个道理，这个世界被淹没的人才太多了，他们要的仅是一个出口，自己就是这个出口的赠送者。世道如何乱，人品如何的低贱，但是叶不悦相信，只要是正常人，在自己从一文不值的废材变为了人上之人时，他们就有了时间理性的去看待人生、看待世界、更加的会思考怎么去回报帮助了自己的贵人的方法。
人其实很简单，在环境恶劣的情况下，可以抛弃原则、责任、理想、道德。但是如果混好了，就会开始自我反思，就会开始在物质不再担忧的情况下提高自己的心境。
这个其实很悲哀的啦！人要想上位，必然会暂时的放弃很多精神层面的东西，甚至于拥抱黑暗，这也是无奈，因为不可以不吃不穿。活下去，哪怕是苟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叶不悦从来不会看低任何人，这也是为什么最早那个住的地方，邻居各种的自私和噪音制造时，叶不悦却没有用暴力去解决的原因。叶不悦觉得，人是可悲又可喜的动物，存在即有道理。不过分的鄙视，也不过分的欣赏，一切暗暗的，如同星空中流星划过美丽的线条那样自然而没有道理就好。
接下来，用“小怪叔叔”的个人魅力又招了四个三女一男的吧员。
将招聘广告上面的联系方式用笔涂黑之后纸揉成一团，塞在桌子里面，拍拍手。离场。
5号的下午，昨天通过的员工陆续来齐，仅有两个服务员岗位的没有到。
叶不悦为了低调行事，没有站在酒吧的门口训话或者逼迫自己的员工做蹦叉叉的什么提神操。而是将众人请入了酒吧。
“呵呵，今天这个样子。”叶不悦用某地的方言很幽默的说了一句开场白。
“你们愿意不愿意来我这里工作，我的态度是，不要为了生存而来为我打工，是为了理想，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做人很公平的，赚了钱，不是我自己的，是大家的，我要的是反潮流，别家老板是赚够了不管员工的死活，我的意思是，人存在一生，没有点意义意思，那不如早死早安生。”叶不悦偏着头，有些偏执狂早期表现的说道。
不出意料，下面的掌声由稀到密。其实下面很多人都觉得叶不悦是在讲空话，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社会的阅历，认为打工和老板之间的关系，无非就是打工者为了老板，在老板的理想上拼死拼活。最后到头来，自己一辈子为了别人的理想、在别人的战场奉献了自己的所有。
“我也不想说太多，下面呢，我将让DJ小万和睘宇开始打碟，大家随便的坐，酒水免费，我们来感受一下这个风格，觉得有兴趣的、认可的，可以留下，没有兴趣的每人我会给100的误工费。”
叶不悦从来不喜欢强人所难，反过来，很多时候他喜欢体贴入微。都是真诚惹的货。
20。。积变
睁眼、闭眼之间，一片叶子落在一个小巷的拐角处，落下来的时候携带的是干枯的页面和叶脉，过去了三个月之后。被一人走过带起的微风吹的翻动了几下。
叶不悦毫无目的又开始在这个城市浪迹起来，去年的光棍节，可橙酒吧如期开张，时间到了今日，也不过就换回叶不悦脑海中几段言语。
可橙吧开张、将管理权丢给了调酒师黎辉、小万、任薇三人商量着来，睘宇拿起了可橙娱乐音乐制作总监的担子，叶不悦又在市郊找了一出仓库，做了隔音，让睘宇可以组乐队练习和录音。租场地和装修花了20万租了3年。这是叶不悦在可橙娱乐和酒吧唯一的一笔追加投入。酒吧这边一个月盈利差的时候30万左右，好的时候有60万一个月。每个月有8万直接拨给睘宇做可橙娱乐的发展基金。
叶不悦将家里的录音棚和设备全部都让人转移到了仓库那边，将家里还原成住家之用。
叶不悦这么做是因为春节那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惨了。自己从最开始的工作到不工作，到卖画，到摄影，到开酒吧。绕了一大圈，结果依然在世界的规则之中生活，而且还越陷越深，自己刚退隐的那段时间，整日以酒为乐、以烟为媒，几乎触碰到了世界的规则的边缘，结果这下可好折返了回来，而且用着这些规则得心应手，让自己忘记了也没有了时间来煎熬自己，让自己无暇沉醉到自我的境界里继续探讨“我”这个命题，以及挑战世界的规律这种极端的存在理由。
今天暖春的阳光很好，让人神清气爽，空气在昨日的大雨之后变得清新而清澈，以叶不悦的观感来说，就是能见度非常的高。
叶不悦觉得自己的大脑如果是管道组成的，那么已经有点阻塞了，如果是铁管组成的，一定锈的在掉渣了。需要压力啊，很大的“鸭梨”来提高一下血压，让脑血管好好的膨胀膨胀，将里面的堵塞和锈迹冲刷干净。
从早上7点开始离开家，改乘着无数的公交车，看到、闻到、触及到不同的人、不同的物。各种变更交叠的线条再次毫无逻辑的、杂乱无章的、突兀的、缓慢的，强行充盈在大脑之中，那种大脑塞满了之后，开始自发活跃思维的感觉再次来临。。
卑微的、寒碜的、高傲的、冷漠的、麻木的、茫然的、专注的、迷散的、四顾的、抽着烟的、喝着水的、咳着嗽的、带着小孩的、搂着伴侣的、开车的、走路的、掏钱的、递东西的。。。每一个人都在进入叶不悦眼瞳时带着一个变化的线条集合，成为刺激叶不悦思维翻动的一个小小的“燃料包”。不需要去记录或者留意，视网膜机械的收集、传递、收集、传递。永不停止。
“我”只不过是除开这所有其他人、所有事物的一个存在而已。这个世界减去所有其他人或者所有事物之后，就是“我”。
“谈一场恋爱、结一场婚、生一个孩子、之后就静待死亡的来临。
一生一世自由自己孤独的过完所有的过程。
岁月是杀猪的刀、人跑不掉，即便神也会输给岁月。长寿不是问题，世间万物的有限性才是所有的问题，面对有限的世界，即便拥有无限的寿命，也会在看清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无聊至死。这可能就是智慧生命的悲哀的完结于思考参数的过于贫乏。”
将手揣入衣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腿轻微的抖动。生活该如何继续。
犹如在大漠的深处，走着，不需要方向，只因为死不了。绿洲、大漠之外只不过是环境有所改观的另一个“沙漠”。依然的不需要方向，活着只因为死不了。
叶不悦很想怒极的大哭或者大笑，原来人应该活的动机强烈一些，好盖过对于本身、本质的探索思维，因为思索到了最后，结果就是无聊致死。你不再为任何人而感动、不再为任何外物所惊喜、不再为环境而动摇。原来自己不过是一片落叶，在角落静静的等待世界将自己存在过得痕迹慢慢的在未来的时空中抹除的一干二净。
下了车，会走了几百米，看到刚才在车上匆匆一瞥的小巷。
叶不悦走在城市里，不需要记得也不需要认识这里是何处，只需要搜索一番，就能找到道路边的标牌，上面会冰冷的告诉你这条街道的名字，至于来历以及为什么，没有人关心，只不过是定位的一个小小参数，让找来的人有迹可循便完成了所有的任务。
叶不悦的鞋底堪堪的滑过一片只剩叶脉的落叶，停了下来，回转了身体，仔细的观瞧着这片经历了无数次自然选择、自然灾难、大陆漂移、传播繁衍、人类栽培、落到地面以及清洁工的清理，就这么坦然的巧合的、巧妙的呈现在了同样经历了千转百传存在于这个时空的自己脚边。
犹豫着是否要伸手将其拾起，自己今天看到这片经历了地球所有历史呈现在自己眼前的落叶，到底是捡起还是放弃，这是个选择，虽然在正常人看来，捡起来与弃之不顾，没有任何的差别。只要导致人本身没有因为这片落叶导致某种可视的结果，那么就没有去思考这个选择的必要。
叶不悦并不是傻子，只是在纷乱的思绪中，寻找着世界规则的边缘，然后义无反顾的突破而出。
不同人看事物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是自定义的，除了看，使用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相同。
叶不悦就蹲在枯叶面前许久，直到膝盖和小腿以麻木和疼痛反复的提示大脑，“小伙子，动动吧，不然腿就废掉了”。微微的一笑，这片树叶很好，它的价值在于让自己又毫无顾忌的抛掉了一生中冗余时间里的一段，作为一片小小的已经判定生命过程完结的树叶来讲，和它的众多难兄难弟相比，已经实现了生存之外的附加价值了。
折腾了一天的叶不悦不仅不疲惫，反而面红耳赤，一副心潮澎湃的样子。看看今天戴的超简洁的只有两针的手表，时间指向了5点55分。巧合，又是巧合。
拿出手机，点开gps定位，此刻自己的位置和可橙吧有些距离，大约打车2、30分钟，走路呢？呵呵，反正时间太早，就以9、10点为抵达时刻，叶不悦开始规划起线路来。按照人多的地方避开、车多的地方避开、路况不好的地方避开的原则。叶不悦最后沿着修葺好的穿城河走了起来。自己以前“倾城线”拍摄早起图片的时候，这里是自己最喜欢、来的次数最多的地方。
由于不是周末，河边的大小茶铺、水吧上座率并不是很高。叶不悦时而看看河面，时而看看休闲的人们。偶尔也看到小猫小狗一两只。
天在7点就暗了下去，叶不悦找了家小餐馆，点了一盘回锅肉，添了碗饭，不咸不淡的填入腹中，算是对生理需求的一个简单的交代。
嘴里的饭香还没有回味，就已经换上了烟味。徒步的行进方式继续持续。
全身没有一点疲劳感，仿佛变成了一具机械的身体，只是那么走着走着。
河边的道路规整的很好，一排排整齐的路灯延伸向这前方，远远望去，就能简单的看出下一段路是直线还是弧线。每次走过大型的建筑物，叶不悦就会放慢脚步，抬起头，望着建筑的楼顶，以及万家灯火时，那不同的窗口或明或暗的状态表现。
不难想象，里面住着单身的、双身的、三口的、五口的、正在孤单寂寞的、正在温馨浪漫的、正在教育子女的、正在其乐融融的。呵呵。自己吗？很多时候也是其中的一员。
一个40多岁的女人，牵着一只小狗与自己擦肩而过，留下一个落寞萧瑟的背影。叶不悦扫上了一眼，对方一副强撑的表情，心里不知道揣着怎样的苦涩。看着那种有些看淡的眼神、有些不修的边幅，叶不悦就心底小小的叹了口气。普通正常人的生活，幸福估计要来源于被众人鼓吹的爱情，或者相濡以沫，可是又有几人能得到这样的生活，诚然在年轻的时候，就算找到了，到了容颜、魅力消散的中年，也有可能被另一人所放弃亦或叫做抛弃，然后才仔细的去琢磨推敲，到底有没有爱情。好与不好不在叶不悦的思考范围，只是将自己模拟成自己有兴趣的人，去体验和神思一把别人的人生中的各种情节以及纠结。
头昏眼花口发干，就是此时叶不悦的所有感觉。哈哈。人嘛，在牛x；走颓了、口干了，自然就收心了，大脑里仅有的就是休息和喝水的念头。
【文】远远就看到了吧台里神采奕奕的黎辉，黎辉也同样看到了自己。
【人】“叶总！好几天没见了。”黎辉有些调侃的说道。
【书】“辉哥。快给杯冰水。。”一边嘶哑的说道，一边指指自己的喉咙。
【屋】咕嘟咕嘟，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