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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脉香-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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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锦倒是一脸平静地望向外头。

她见到了春风得意的赵平,还有那一辆宽敞而华美的马车,车帘纹丝不动的。

半刻钟后,小路上重新恢复了平静。崔锦拉着阿欣离开小巷,快步往东边走去。一路上,她低声与阿欣说着话,仔细地吩咐着。

阿欣见崔锦一脸凝重,不敢有误,认真地听着。

终于,崔锦停下脚步。

她的身前是一座屋宅,屋宅不小,大门是木头所制,可以看得出来是上好的木材,门环是崭新的,有着金属的质地。

阿欣轻轻地扣了扣门。

不久后,有个小童跑出来。阿欣着急地说:“我家姑娘得了怪病,钟巫医在吗?”小童打量了眼戴着幕篱的崔锦,半晌才道:“在,跟我进来。”



钟巫医已经年过半百,蓄着白须,乍看之下,颇有仙风道骨之感。一进门,崔锦便闻到了酒味儿。阿欣扶着崔锦坐下。

崔锦缓缓地揭开了幕篱。

钟巫医打量着她,问:“得了什么怪病?”

崔锦神色不太好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毫无血色,连唇也是白的。钟巫医的话音落后,崔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过了半晌,她才哆嗦着唇,道:“钟巫医,有……有鬼缠上了我。”

钟巫医挑眉。

“哦?是什么鬼?”

他也并非头一回见到被鬼缠上的人,所以倒也不吃惊。

崔锦魂不守舍的,又不出声了。

这时,阿欣挤出两行眼泪,抽泣着说道:“钟巫医,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大姑娘。前几日我们大姑娘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一到了夜里就说要喝酒,喝得还是烈酒。平日里我们大姑娘是喝不得烈酒的,一喝就呛个不停,可这几日却不停地嚷着要喝烈酒,喝了后不但没有呛到,而且还喝得津津有味。奴婢想去夺下酒壶,却被大姑娘扇了一巴,接着还搂过奴婢,动手动脚的,说什么让大郎我亲一亲。一到白日里,大姑娘却连夜里发生过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钟巫医说道:“兴许是家有恶鬼,待我做场法事好好超度下亡灵……”

话还未说完,崔锦蓦然瞪大了眼睛。

她霍地站起,眼睛发亮,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桌案上的酒盅。她就像是一只豹子!迅捷而凶狠的雄豹!不过是眨眼间,她就抱来了酒盅,旋开酒塞,仰脖大口大口地喝着。

酒从下巴流落到衣襟里,可她丝毫也不在意。

直到喝光了,她扬手一扔,酒壶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她打个了酒嗝,笑嘻嘻的,走路也是踉踉跄跄的,仿佛只要稍微不注意便会醉倒一地。

她醉眼迷蒙地扫着周遭,目光最先落到了阿欣身上。

她色迷迷地走前,挑起阿欣的下巴。

“美人儿,给大爷亲一个。”

说着,她顺势倾前身子,要去揽住阿欣的腰肢。阿欣躲开了,噗通噗通地躲到了钟巫医的身后,她颤抖地说道:“钟巫医,恶鬼跟着来了!”

这时,崔锦的目光落在了钟巫医的身上。

她又打了个酒嗝,歪着唇,不以为意地说:“钟老叟,是你呀。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没死?”

钟巫医面色微变。

而此时崔锦又踉踉跄跄地走前,又笑哈哈地道:“别阻拦者我跟美人儿亲热,钟老叟你都这么老了,还霸着美人儿,夜里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得来。”

这一番话已然有羞辱的意思了。

钟巫医皱着眉头。

一直在一旁侍候的小童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状况,以往都是去别人家做场法事便好了,这一次竟跟来他们这儿了。

小童后退了几步。

他小声地道:“巫医,这……这大姑娘有点像是孙家大郎呀……”

钟巫医说道:“你去请林巫师过来。”这种事情已非他一个巫医可以管得了,还是得把巫师叫来参详参详。林巫师住的地方离钟巫医不远,不到一刻钟,小童就把林巫师带来了。

崔锦一见到林巫师,又连着打了几个酒嗝。

她歪着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眼神阴恻恻的。

小童在路上已经将事情的原委与林巫师细细地说了。林巫师如今见到崔锦也知道了个大概,只听他喝道:“孙家大郎,为何你要缠着这位姑娘?”

崔锦眨眨眼。

“我要报仇!报仇!报仇!杀我者不得永生!”

时下的人都信鬼神,皆认为人死身灭,魂灵是能得永生的。这样的话由这样的一个姑娘狠戾地道出,比毒誓的份量还重!

“是谁杀了你?”

“我要回孙家!”

林巫师与钟巫医互望一眼,最后林巫师道:“好,老夫带你去。但你了结心愿之时要放了崔家大姑娘。”

她答应了。

临走前还带走了钟巫医家中的一壶酒。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存稿箱君~~~

作者菌说男主总不出来,怕被拍砖,于是让我来收砖头了。我皮糙肉厚,不怕拍!来吧!我会保护作者菌的蛋壳!

☆、第十五章

因赵知府的吩咐,今日大多百姓不敢出门,除了在外头开铺子的,还有一些由赵知府之前就挑选出来的稍微得体的百姓们。

他们走在街道上,时不时注意着贵人有没有来。没有来便重新回去继续走一次,从街头到街尾,又从街尾到街头。走了大半日,贵人仍然没有来,他们也不敢有埋怨,只好继续走。

蓦然,街道上出现了几抹突兀的人影。

时下巫师与巫医都极其受人尊重。

林巫师与钟巫医在樊城里可以说是无人不识,巫医治人,巫师通鬼神,百姓们很少会见到他们两人走在一起。如今两人一起出现在街道上,外加一个戴着幕篱的姑娘,还有一个扎着双髻侍婢打扮的姑娘,难免有些惹眼。

目光齐刷刷地就落在了他们四人身上。

此时,有人认出了阿欣,低声道:“那不是崔家的侍婢么?”

也有人渐渐认出来了。

“那个带着幕篱的是崔家的大姑娘吧?怎么会与钟巫医还有林巫师走到一块了?”

数人低声细语,目送着他们四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而这个时候,有人反应过来了,只听他道:“这个方向不是去孙家吗!”

几人你望我,我望你的。

忽有人道:“消息来了,贵人去了朱街的茶肆,刚进去呢。没小半个时辰都不会出来。”话音一落,几人仿佛心有灵犀地互相点头,接着若干人紧跟着钟巫医与林巫师的脚步,看热闹去喽。



孙家。

孙家大郎死后,为了确认死因,尸首还在义庄里。而孙家大郎的屋宇也暂时被官府封了,孙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只好在自己这儿设了个灵堂。

孙家上上下下都在孙家灵堂里。

孙母这辈子生了五个儿子,孙父是经商的,死得早,而家中弟兄早年也不太合,于是便早早分了家。孙父经商剩余的钱财,五个儿子平分了,三儿子因与孙母同住,还得了孙母当年带来的嫁妆。

本来孙家大郎是孙家的嫡长子,理应侍候孙母的,但孙家大郎性子孤僻,迟迟不愿娶妻,最初孙母与孙家大郎同住,但过了一两年,孙母倒是被孙家大郎气出病来了,不得已之下,只好跟了孙家三郎同住。

不过一码归一码,孙母心中虽气着大儿子,但如今大儿子去了,孙母哭得双眼红肿,眼泪都流干了。

孙家三郎安慰着孙母。

孙母仿若未闻,不停地烧着纸钱,还说:“你大兄爱喝酒,烧多点纸钱,他在下面也能买酒喝。”

孙家三郎叹了声。

就在此时,孙家二郎匆匆地跑进来,急促的脚步声惊扰了孙母。孙母霍地抬头,怒骂道:“跑什么,你大兄尸骨未寒,这么大声想惊扰你大兄的魂灵?”

二郎面色讪讪的。

他给三郎使了个眼色。三郎与二郎一道离开了灵堂,二郎此时方急道:“三弟,钟巫医与林巫师都来了,就在外面。”

三郎面色微变,他道:“去开门。”



灵堂里的孙母痴痴地看着牌位。

人生中最大的苦难莫过于是年轻丧夫,中年丧子,这两样她通通遇上了。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孙母揩了揩眼角,没有眼泪,可心早已泛滥成灾。

又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孙母几乎是凶神恶煞地瞪去,话还未出,她蓦然愣住了。她直勾勾地盯着林巫师,着急地说:“巫师大人,我儿的亡灵在何处?他可有吃苦了?可有在我身边?”

孙母的声音沙哑之极。

林巫师说:“孙大郎便在我身边。”

此话一落,灵堂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孙家几位郎君皆在,都露出了各式各样的神情。这些神情一一落入了崔锦的眼里。

孙母惊喜地道:“在哪里在哪里?大郎,来阿娘身边。”

林巫师又道:“他在这里。”说着,他揭开了崔锦的幕篱。一张姣好的容颜露在众人面前,明明是漆黑的星眸,高挺的鼻梁,可此刻却有着异样的神采。

林巫师说:“孙大郎,已经如你所愿带你到孙家了。”

三郎皱眉道:“这明明是崔家的姑娘!”

二郎也随之附和。

然而孙母却激动地站起,握住了崔锦的双手,她说:“不,这就是大郎,我的大郎。大郎,你怎么附身在崔家姑娘身上了?怎么有家不回?阿娘在这里呀。”

崔锦却甩开了孙母的手,粗声地喘了几口气,使劲推倒了只有衣冠的棺木,长袖一挥,又打翻了牌位。木质的牌位掉落在地,竟是摔成了两半。

她冷冷一笑:“回来?回来等着你的好儿子害我?”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四位孙家郎君身上,她一一扫过,眼神凶神而狠戾,手中握着的酒壶冷不丁的摔向孙家三郎。

“三弟,人在做天在看,人死魂在,死人也是会说话的。”

孙母震惊地看向三郎。

三郎说:“你胡说什么?你明明是崔家姑娘,为何要装我大兄?阿娘,此人满口胡言,你莫要信他。我又怎会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孙母看看三郎,又看看崔锦。

一时间不知该信谁才好。她是相信大郎的魂灵尚在的,可大郎说三郎杀了他,三郎如此温顺,又……又怎么会……

然而就在此时,崔锦冷笑一声,说:“三弟是忘了,那天你与我争吵,还扬言要杀了我。如此母亲便不会再偏袒我了。”

三郎的面色唰的一下变白了。

他与大兄最后一次的争吵在大兄的屋里,而且这还是三个月前的事情,当时是个暴雨天,只有他与大兄两人。崔家姑娘为什么会知道?

孙母看向三郎。

她问:“这是真的吗?三郎,你回我!”话音到了后面,已有厉色。面容也有几分狰狞,显然是已经信了崔锦的话。

三郎缓缓地垂下头。

灵堂刹那间变得安静。

崔锦嗤笑一声,说:“默认了?”

三郎抬起头,之前还是温和的神色,而如今却完全变了个样子。他的眼神阴寒而愤恨,他看着她,目光用力地像是在看此生最大的仇人。

“你该死,你该死!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因为你是嫡长子,从小爹娘便偏心于你。不管我做了多少,爹娘从来不看我一眼。而你混账如斯,爹娘始终将你当宝。苦是我受的,便宜是你占的。凭什么?凭什么!”

孙三郎眼睛充血。

崔锦垂眼,她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番话表明了什么再显而易见不过,即便是个外人也能明白。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人头攒动的外面,又缓缓地垂下眼。

孙母这个时候已经扑了上去。

她掐住孙三郎的脖子。

崔锦目的已达,她晃了晃神,佯作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看着周围,诧异地问:“这……这是哪里?”见到阿欣,她大步走到她身边,皱眉问:“阿欣,我怎么会在此处?”

阿欣大声道:“大姑娘好了,大姑娘好了,孙大郎真的走了。”

外面的人群中忽然钻出了一人,身材颀长,剑眉星目的,不正是崔湛么?他大步走来,扶住崔锦的手臂,说:“阿妹,阿娘找了你一整日了。你怎么在此处?”

崔锦张张嘴,神情还是有些迷糊。

崔湛道:“罢了,归家再说。”

他与阿欣两人各自扶住崔锦的手臂,扶着她缓缓地离开了孙家。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渐黑,街道上清清冷冷的,带着冬天的凛冽。

崔锦的面部被冬风刮得生疼,可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却是欣喜的。

她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原本她只想着试一试的。很久之前,她初得神技,曾经画过不少樊城里诸多琐碎之事的画,其中有一幅便是孙家大郎与孙家三郎争吵的画面,说了什么,她并不知,但孙家三郎面容狰狞,与以往温和的他截然不同。

她进孙家的时候,孙家四位郎君,面有悲戚,但惟独孙家三郎见到林巫师的时候,神色躲闪。

她试着一赌,真的被自己赌中了。

果真是兄弟相残。

有林巫师与钟巫医还有若干外人作证,这一回孙家三郎想逃也逃不了了。真凶已有,阿爹不日便能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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