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剑-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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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幻岳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冷冷的咤道:
“展森,你如果打算在我后面递爪子,我敢保证,第二个被宰掉的就是你!”
语声森冷,仿佛像一柄利剑,刺的展森不由打了个寒颤,脚步禁不住一停,但他仍自硬着头皮,沙声道:
“姓南的,你狠什么,今天你已走尽了人生的路程,这块冰冷的雪地,也就是你埋骨之处了。”
头也不回,南幻岳冷笑道:
“是么,你何不再往前走两步试试看?”
展森迟疑着,眼光却朝陈三姑那边望过去,这老太婆微微点了点头。
她这个小动作,南幻岳当然也看见了,他心中一琢磨,立即警觉大事不妙,可是,情势已经不让他采取行动,展森那边已先发作了。
只听“咔咔咔咔”机簧之声大起,无数睛器像蝗虫般从他身边漫天飞来,竟然集中朝他的健马射到!
南幻岳一声冷咤,‘寒水红”猝然挥出,九尺银蛇乱掣,闪幻成一幢华盖,立时将坐骑罩了个风雨不透!
“叮叮铮铮……”一阵如暴雨的金铁交击之声,震耳欲聋,在南幻岳的周围那幢寒光闪耀的华盖外面,就像正月里燃放的花炮一般,喷洒出千百点火花,那无数射来的暗器,登时被撞得四下纷飞,完全落在雪地上了。
南幻岳尚未来得及展开第二个动作,耳听展森厉吼一声,一阵卡簧乱响,第二轮暗器又已如暴雨般射到了。
在这同时,那岳太刚一声冷叱,身形暴起,斜飞上半空,陡然双臂一振,身子一个转折,头下脚上,手中的一柄八钩鸡爪镰“呛啷’地张了起来,直朝南幻岳头上罩击下来!
这种上下夹击的绝招果然狠毒无比,南幻岳在此情形之下,如果仍想保住坐骑,就势必将上空整个交给了敌人。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心念俾闪电般一转之下,南幻岳衡情度势,只好决定牺牲坐骑,先对付了上面的岳太刚再说。
于是,他一声怒喝,双足一蹬踏镫,身形笔直腾空而起,“寒水红”骤化一缕银光,迎着飞罩下来的八钩鸡爪镰击去。
那岳太刚号称“八爪飞鹰”,轻功自然是高人一等,何况他这一下是为了配合展森等人的暗器攻势而使出的虚招,因此,他一发现南幻岳的身形离鞍飞起,便立即双腿一拳,凌空一个倒翻,朝后飞掠而去!
“呛”的一声,南幻岳一剑击出,只削断了鸡爪镰的一枚倒构,岳太刚人已飞了开去,脱离了寒水红的剑气范围。
“唏聿聿……”一声健马哀嘶,南幻岳的坐骑在失去了保护的情形下,立时被无数暗器射得像刺猬一般,发狂地奔腾了两步,“砰’然翻倒地上,四蹄一阵乱蹬,口中哀嘶不绝!
南幻岳在空中眼看坐骑遭害,心中那份悲痛愤怒,刺激得他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沙声叫道:
“展森,你这个卑鄙的东西,还我坐骑的命来!”
叫声中,身子在空中一拧,疾逾闪电,斜刺里朝展森飞扑过去,“寒水红”如同千百道从天而降的雷火,发出撕裂人心的悦啸,迎头向展森罩下!
这一下子可把属森吓傻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南幻岳在空中的身法会变化得这艇快捷,耳听喝声未毕,跟前已经寒光罩体,前后左右以及顶门上面,尽是“寒水红”的耀目光华,森森的剑气,直教他骨髓都冻僵了!
在这情势之下,除非他会地遁,否则的话,别无他途,只有死路一条,不但是死,并且还要比那马儿死得更惨!
当然,展森是不可能会地遁的,可是,他决心不甘心睁着眼被人乱剑分尸,他仍然要挣扎,他猛然朝地下一扑,足尖奋力一跃,身子就像箭一般紧贴着地面往前疾窜而出!
冷冷一哼,南幻岳厉叱道:
“展森,在我‘寒水红’剑下,你还逃得了吗?”
剑啸划空,“寒水红”就像一根追魂夺魄的长鞭,紧跟着展森的身形扫卷过去,那凛人的剑气,荡起地上的积雪,就把展森给蒙住了!
“啊”一声哀嚎,白蒙蒙的雪花飞舞中,冒起一般猩红的鲜血,一条左腿已跟展森分了家!
眼看展森命在须臾,白虎堡的爪牙们齐声呐喊,各将手中的暗器拚命朝南幻岳射去,一时,千百点寒星像蝗虫般密集飞出,夹着撕风锐啸,尽向南幻岳身上要害招呼!
身在空中,南幻岳不得不撤回追杀展森的长剑,舞起一团银光,将自己的身形保住,击挡射来的暗器。
展森趁这个机会,身子一个翻滚,横里滚了开去,咬牙强忍住断腿的剧痛,独脚一撑,又蹦出了几尺远。
“叮叮铮铮”一阵脆响,南幻岳击飞了射到的暗器,他也无法再到空中飞腾,身子一沉,落下地来。
这时,展森已无法支持,“砰”的一声,结结实实摔爬在地上,直痛的哼哼不绝。
南幻岳冷厉一笑,一跃上前,寒水红抖的笔直,朝展森的右腿扫去,口中大喝道:
“姓展的,把你这条剩下的狗腿留下来!”
“呼”地一道白光从横里飞来,“铮”然巨震,硬将南幻岳那柄无竖不摧的“寒水红”给挡住了!
空中爆起一莲火花,南幻岳感到白光之中,劲力大得惊人,不由心头一凛,急忙檄剑后跃。
那道白光也被寒水红剑上所蕴的劲力震的荡开一边,突然收敛,只见陈三姑满头白发蓬飞,拄着虎头钢拐,老眼中厉光电射,凝视着南幻岳,沙声道:
“姓南的果然有点门道,但你要赶尽杀绝,就未免太狠了!”
这时,那幸免于“寒水红”剑下的展森已被飞跃过来的岳太刚揪起来,退到一边,交给两名爪牙上药裹伤。
森然一笑,南幻岳冷冷道:
“陈三姑,你说我姓南的赶尽杀绝,莫非你们这种卑鄙的手段,就算不得心狠手辣了?”
“嘿嘿”一笑,陈三姑阴森森的道:
“射人先射马,姓南的,这道理你该懂得?再说,若非如此,你肯乖乖站在老身面前说话?”
仰面一阵狂笑,南幻岳洒脱地笑道:
“好个射人先射马,陈三姑,多谢你这句话,启发了我的灵感!”
陈三蛄莫名其妙地贬了眨眼,沙声道:
“老身这句话启发了你的什么灵感?”
南幻岳傲笑道:
“这句话的下一句是什么?”
陈三姑一室,道:
“这……”
南幻岳笑道:
“擒贼先擒王,对不对?陈三姑,这下子你该后悔了。”
陈三姑“嘿嘿”冷笑道:
“姓南的,你说这话未免早了些,焉知后悔的不是你?”
斜垂地面的“寒水红”徐徐扬起,南幻岳冷声道:
“如今,我们已经面对面了,是谁后悔,马上就见分晓,你还等待什么?”
“不忙!”
陈三姑钢拐一顿,沉声道:
“咱们之间终需见个真章,但动手之前,必须先把事情弄清楚,免得你死了,老身就无法打听了。”
南幻岳毫不生气地笑道:
“你想打听什么?是不是关于潘巧怡的事?”
陈三姑沉声道:
“不错,老身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把这贱婢的下落说出,老身决不伤你一根毛发,让你带小姑娘离开。”
冷冷一笑,南幻岳撇唇说道:
“说得好听,难道我的马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送了性命,用不着偿还了?”
陈三姑干嘿了一声,道:
“那是你先动手杀了白虎堡的人,又不肯下马跟老身说话才会有这事发生的,这笔帐只能算在你自己身上。”
南幻岳冷笑道:
“抱歉,这种糊涂帐我不会算。”
陈三姑沉声道:
“管你会不会算,但无论如何,今天你若不给老身一个满意答复,嘿嘿,称姓南的就休想离开!”
洒然一笑,南幻岳冷冷道:
“好说,你陈三姑今天若不还南某人一个公道,嘿嘿,恐怕你们白虎堡的人一个也不能离开哩!”
这时,岳太刚已督促手下将展森的断腿伤口包札妥当,大步走了过来,厉声道:
“老太太,这小子牙尖嘴利,不给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老实的,属下看来,该动手了!”
陈三姑一摆手道:
“不忙,今日不怕这小子会飞上天去,总得把那贱婢的下落弄清楚了再动手不迟。”
南幻岳沉声道;
“陈三站,你听着,要想在南某人口中说出潘巧怡的下落,那是休想,你如果认为还算是个人物,那就放马过来,咱们一对一见个真章,否则的话,南某人就要不客气,拿你的爪牙们的狗命来偿还我坐骑的性命了。”
厉叱一声,陈三姑虎头钢拐一顿,老眼中寒芒电闪,厉声道:
“姓南的,休要给你面子不要,老身念你在江湖上算是条硬铮铮的汉子,不忍见你为了一个淫荡无耻的贱婢而弄得身败名裂,所以才站在江湖道义上,一再对你忍让,只望你能探明大义,与老身好好合作,大家不伤和气,否则的话,哼!你当真以为老身怕了你?”
南幻岳微晒道:
“想不到你口中,居然还会吐出‘江湖道义’这四个字来,大概这四个字的价值,近来已经大跌,跌到不值半文了吧,嗯?”
冷哼一声,陈三姑抬手一指,道:
“姓南的,你瞧瞧那位小姑娘,如果老身不讲道义,她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马鞍上么?”
掉头望去,南幻岳看见敏十娘果然安详地坐在马上,似乎刚才那一幕凶狠的搏杀,并没有使她受到重大的惊吓,不由放心地笑了笑。
狄十娘也回报他一个平安而信任的微笑,显然,她对这位南大哥给以绝对的信心,同时,也暗示他尽可放手施为,不必以她为念而致束手缚脚。
南幻岳点了点头,转对陈三姑道:
“好,冲着你这一点尚有些儿人味的情份上,南某人也不为已甚,伤我坐骑的这笔帐免了,你们走吧。”
摇了摇头,陈三姑坚决地说:
“不行,在你还没有说出那贱婢的下落之前,老身是决不肯罢休的。”
南幻岳摇头道:
“真的很抱歉,我的确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实在无从答复。”
虎头钢拐一顿,陈三姑沉声道:
“姓南的,老身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希望你不要对这愚蠢的事一味固执下去,那对你并没有好处。”
耸了耸肩,南幻岳淡然道:
“我说的是实在话,至于对我有什么好处坏处,南某人都不在乎,对不起,失陪了。”
“刷”地将“寒水红”插回剑鞘,拱拱手,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陈三姑一声断喝。
南幻岳徐徐停步转过头来,皱了皱眉,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三姑厉声道:
“姓南的,老身敬你是条仅子,所以才对你一再容忍,哼,你要弄清楚,恐怕旁的人就不会有这份耐性了。”
南幻岳哂然一笑道:
“是么?我倒要瞧瞧……”
话刚出口,陡听一阵阴森怪笑划空传来,有人沙着喉咙接口道:
“南大侠要瞧么,咱们弟兄伙都来了,这下子可得让你瞧个够。”
同一时间,只听狄十娘尖声叫了起来:
“放开我,敢开我……”
南幻岳在笑声入耳之时尚不十分在意,及至听到了狄十娘的叫声,不由得猛吃一惊,霍地转身望去,顿时,惊、怒、急、恼一阵涌上心头!
柳残阳 》》 《千手剑》
三十八、失误遭威胁
茫茫的雪花飞舞之下,狄十娘已经不再坐在马上,被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衣少年夹持着,那白衣少年生得獐头鼠目,身材瘦削,一脸的奸猾相,双手紧紧接着狄十娘。正在大揩其油,口中发出得意的“嘿嘿”淫笑。
旁边,站着“浮图岗”的大当家,“秦广大”齐用斗,他后面则露出“金扣草鞋’吕花的半个脑袋来,两旁,气势汹汹地排开了七八名穿着白色劲装的彪形大汉,个个手执兵刃,威风凛凛。
强忍着心中的愤急,南幻岳转过头来望着陈三姑冷笑道:
“这就是你的江湖道义了?”
陈三姑摇头道:
“不关老身的事,这只不过是偶逢其会而已。”
咬咬牙,南幻岳沉声道:
“好个偶逢其会,如今,你是打算跟他们联手,还是各算各的过节?”
陈三姑皮肉不笑的道:
“随便,如果你姓南的不希望老身打落水狗,最好是乖乖回答下老身的问题,老身抽腿就走,否则的话,哼哼,那就很难说了。”
南幻岳沉哼一声道:
“还是那句话,南某人无可奉告,你如果想保存‘白虎堡’的令誉,最好不要插手,否则的话,哼哼!南某人绝不在乎这一套。”
说完,也不理会陈三姑的反应,转身大步向齐用斗行去。
岳大刚怒喝一声,便要抢出去拦阻南幻岳,陈三姑一摆手,打个眼色将他止住了。
那边,齐用斗已厉声喝道:
“姓南的站住,你如果还想这姓狄的贱婢活着(奇*书*网。整*理*提*供)的话,就乖乖站着听候老夫发落。”
眼看狄十娘在人家手中,南幻岳只好硬将心头的怒火压下,停住脚步,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