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粲异界故事-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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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山门口围满了人，公子粲还乐呵呵地挥手致意，刚举起手，便疼得直咧嘴，嘶嘶吸着凉气。
“你省省吧。”雪儿面色不善地嗔道，随即对众人道：“阿粲没事，你们都散了吧。文雀儿，让白鸽到阿粲房里来。哦，也告诉青离一声。”
在雪儿冷淡平静的语声中，众人这才忆起这个和她们一同学业一同长大的圣女殿下，实在是个不近人情的“雪”儿，鲜少与同侪往来，一心修炼，功力更是不可思议地节节攀升，入门年时最少，却几乎追平了历来最具盛名的黄莺，和入门最久，几乎是谜一般的孔雀大师姐。
方才怎么会脑子发热，不惜违背师尊的嘱咐，执意要去帮助她和公子粲的呢？如果以她们二人的实力仍不足以应付局面，那自己等人去了，又有何助益呢？众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迷惘。
在雪儿的指挥下，怀揣着不解，众人很快就散了个精光。文雀儿却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伤疲交加的公子粲。
“还愣着干什么？”雪儿一挑眉，语气严厉了些。
文雀儿如梦初醒般应下，本想上前先探视公子粲的伤情，但摄于雪儿冷凝的目光，只得深深凝视公子粲一瞬，随即转身向来处跑去。
“哈，要不要对她这么凶巴巴的。”公子粲一边疼得直龇牙，一边苦笑打趣。
“下次你再这么乱来，凶的就是你！”雪儿没好气地拽着他就走。
文雀儿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台阶上。碧空城的夜晚凉意渐浓，她却几乎感觉不到石阶上浸满的寒冷，曲着膝、托着腮，百无聊赖的发起了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发呆成了她最安全舒适的休闲，本是活泼机灵的女孩儿在这个时刻沉静得像是一尊白玉雕像。可是现在不同，虽然保持着发呆的动作，但她的心却不像往常那样平静，所有的知觉都集中在身后的门扉之内，关注着那里的任何一丝微笑变化。
“咔”，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之久，随着木门的打开，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后步出，还有那标志性的百合花香。
雕塑版的女孩仿佛瞬间解除了静止的魔咒，一个激灵从地上蹦了起来，闪身在立柱之后，躲避步出房舍之人的目光。
没等多久，对方的寒暄结束，散着百合花香的女子独自走入了庭院。
“白鸽小姐！”文雀儿急急从隐身处赶出来，追到女子身后。
“文雀儿！你一直等在这里吗？”白鸽讶异道。
“我……我本来就是伺候粲少爷的，现在他受伤，我左右也是没事，就——”
白鸽温和地笑道：“没事，我又不是在责怪你，不用这么紧张。你等到现在，很想知道阿粲的情况吧？你放心，他就是一些皮肉伤，没什么大碍，现在恐怕连疼痛都已经止住了呢。”
与雪儿不同，白鸽是土生土长的碧空城人，待人温和柔顺，甚至还有些腼腆，对碧空上下的所有人等都平等相待，深得像文雀儿这样的侍女欢迎。
听到白鸽的温言细语，文雀儿的心情也平静了一些，得闻公子粲痊愈的消息，更是欣喜不已：“白鸽小姐真是妙手回春，我这就去准备一些滋补的膳食，给粲少爷好好调养一下！”说完，转身就蹦跳着走开。
“哎！你慢点！”白鸽轻轻拉住文雀儿，笑道，“别准备了，他们这就要走，你备下了，可等谁来享用呢？”
“走？他们要走了吗？这么快！”文雀儿一惊。
“是啊。”白鸽点点头，目光中也露出一丝怅然，“刚才在房里他们已经决定了。本来碧空城也不能长久留住他们，总是要有这么一天的。文雀儿，你去跟阿粲道个别吧，我看你一直挺关心他的。”
文雀儿脸一红，笑容却在刚刚浮上的一刻褪了下去，无奈地低下头：“我——我还是不去了。”
“为什么？”白鸽不解，顺着文雀儿期待却又犹豫的眼神一望，正看见雪儿映在公子粲门扉上的剪影，顿时明白了，“哦，原来是这样。你在这儿等着。”
善解人意的白鸽再次回返，很快就带着雪儿离开，留下公子粲一个人在房门。
文雀儿感激地看着白鸽的背影，她知道时间不多，忍住羞涩，捏了捏贴身收藏的一个物件，小跑着迈进了公子粲的房门。
“粲少爷！”文雀儿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但仍掩饰不住语音中的颤抖。
“哦，文雀儿啊。哎呀，眼圈怎么红了？是在为我担心吗？我没事的，你看，这不都好好的吗？”公子粲倚在床背上，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衣袍，身上的血污也被除去，如阳光般俊朗的笑颜一如往昔，只是多了些疲惫。
“粲少爷，文雀儿听说你要走了，是来跟你道别的。”文雀儿低下头，不让对方看到此刻自己的表情。
“哦，是啊，发生了这么多事，要走是必然的。不过决定得是仓促了些，都来不及告诉你们，要是有谁事后才知道，麻烦文雀儿姐姐帮我多说说好话，可别让姐妹们记恨我啊。”说着，俏皮地朝文雀儿挤挤眼。
文雀儿一震，差点又忍不住泪，却终究哽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用力点头。
“那就好，多谢你啦。这几天辛苦了。”公子粲并不是一个很会应付这种场面的人，讪笑着摸摸头，不知该如何结束这场对话，恰好一个哈欠冒了出来，他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呃，那个，不好意思啊文雀儿，我现在好累，走之前想再休息一下。”
“哦！”文雀儿一惊，想起自己的来意，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一串精美的珠串，满脸羞涩和期待地递到公子粲面前，“粲少爷，你要走了，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做留念。这是我在碧空山一点一点收集的矿石打磨做的，虽然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但都是我亲手制作的，不知道粲少爷愿不愿意手下。”说完，侧过脸去，不敢看公子粲的表情。
忽的手上一轻，那珠串已被公子粲接过，握在掌中。文雀儿大喜，那珠串仿佛也能感应创作者的心情，微微亮起红光。
“喔，这石头很特别呢！”公子粲感兴趣地端详着，红光蕴而不发，只微微看得出与原先的区别。
文雀儿忙不迭地点头，眼中有感激，也有骄傲：“这是碧空山上特产的红石，遇到有缘人就会放出红光，我也是靠着这种光芒才能在山野里找到呢。”说到这里，文雀儿眼中光芒敛去，神色暗下来，“说起来，这些红石倒都产在金翅洞周边，看来今后也再收不齐第二条了。粲少爷，您跟金翅洞——到底怎么样了？”
“呵！”公子粲无力地笑道，“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说完，又是一个哈欠掩不住。
“哎呀！”文雀儿一拍脑袋，“看我，又啰嗦了这么久！真是该死！粲少爷您快休息吧。”
嘴角洋溢着掩不住的微笑，文雀儿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再次守在门前的石阶上为公子粲守门，防止别人打扰他的好眠。
终获清净的公子粲舒了口气，疲惫地闭上眼睛。
刚才那一战，确实是太累了，难度和危险性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还好自己并不是全无准备，能全身而退并不只靠运气。只是，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淡淡红光氤氲在床榻上，公子粲陷入甜美的梦乡。
直到傍晚时分，公子粲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活动了一下多处挂彩的臂膀，推开卧房的门，赫然发现门口已站满了人。左右巡视，该在的不该在的都在，独缺那守门的乖巧丫头文雀儿。
白鸽等一众碧空门人都是来道别的，更远处站着雪儿和青离，公子粲可以感觉到青鸾和鹤祭祀两位大佬也正在不远处观望着他。
“是该走了啊。”公子粲轻抒一口气，振奋起精神。毕竟，下山之后要面对的，可是前所未有的艰难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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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主还需要考虑吗？”神羽和公子凌此刻正悠闲坐在木屋的里头。一几两椅，两人对坐闲谈，面前是一张青玉棋盘，旁有一壶清茶，袅袅浮着清香；左手边是敞开的门扉，门外正是那不知深浅的锁龙大阵；右手边则是神秘木屋内的奇异空间，神羽鼎已在远处，背后则是肃穆的建筑，浓郁的灵气被紧紧锁住，在鼎身周围游移。
在神羽向公子凌展示完他所拥有的底牌之后，便请公子凌辨明大势，莫要再做无谓的抵抗，并诚心许诺，只要献出东凤鼎魂，他将永葆青丘和平安宁，甚至于，可以给与狐族与蛇族同等的超然地位。
同时，神羽也再次申明，自己对于鼎魂的追求，只是寄望于一个自由的陵光大陆，让万民不再生活在鹤祭祀的掌控之下。被禁止的学习、授业、练武、文化传承，都将重新延续，每一族的荣光和历史都可以摆脱口口相传的困境。拥有力量之后，他保证将会谨慎使用，绝不做穷兵黩武的暴君。
这样，献出鼎魂的狐族，不仅可以得到丰厚的报酬，还将是整个陵光中兴的功臣，有百利而无一害。
一番陈词，神羽自觉完美无缺，即使是不懂利害关系的顽童都会做出肯定的答复。与公子粲联手的企图因为黄莺的关系，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自己破裂，那便只能从公子粲的上头，狐族的族长之处下手。想来，公子粲一介毛头小子搞不清情况还情有可原，资历深湛的公子凌应是可与他互相理解、沟通的良好对象。
然而，听罢神羽一席雄辩，公子凌仍是不松口，只淡淡回答了一句：“吾与陛下同愿。”
言尽于此，神羽已经明白公子凌的意思了。他追求自由的陵光，公子凌同样也希望狐族能依照自己的意志行事，而不是永远听从上位者的指挥。毕竟，狐族多智，并不总需要别人来做自己的大脑。
既然无法用精彩的言辞和美好的愿景来打动对方，那么只能遗憾的用实力说话了。不过神羽可不是普通的武夫，面对公子凌这个千年老狐，他宁愿用更稳妥的方法。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棋盘前，一边下棋，一边看着门外那片表面并无特殊之处的空地。
一盏茶之后，犬牙在御花园的人造运河对岸向神羽躬身示意，神羽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转头看向公子凌。
“凌家主久候了，好戏这就开场。”
第一百一十七章 锁龙大阵
公子粲站在四族军民阵前，看着洋洋洒洒半个山头的人，很有一些万军之将的味道，不禁暗自陶醉了一番。但他很快就提醒自己要冷静下来，走到这一步，每一次转折都是环环相扣，若是其中任何一个细节出了纰漏，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样。而此刻，他们等同于走在钢丝之上，失去诸多强援，又要面对正式决裂的神羽，每一步都必须倍加小心。
走出这个山头，就将离开碧空城的庇护范围，神羽会有什么样的布置在前方等着我们呢？
公子粲习惯性地挠挠头，看了看站在身边战意昂然的雪儿，镇定发令。
“出发！”
“哎呀！他们出发了！”神羽端详着地面，兴致高昂，而一边的公子凌则面沉似水。
收到犬牙的报告之后，神羽从棋盒里夹起一枚黑玉的棋子，“啪”一声，落在天元之上，伸手向公子凌做了个请，笑道：“此局，神羽忝居先手。”
公子凌皱眉，安静地从另一个棋盒里夹起一枚白玉棋子，伸向棋盘，半途却被神羽截住。
“凌家主，单纯这么下棋未免有些无趣。我想您现在一定记挂着几个小辈，不如我们边看边下，如何？”
将公子凌的疑惑看在眼中，神羽温文有礼地点头微笑，手指在公子凌夹着的棋子上轻轻一抹，一线血光闪过，神羽手指一弹，那血光箭也似地射向门外空地，瞬间没入土中不见踪迹。
下一秒，血红的光芒从地面下爆闪而出，将整块空地映照成一面晶莹的血色镜面，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镜面上一条条妖艳的红色曲线，像是有生命的灵蛇，迅速攀爬蔓延至空地的每一个角落，组成一幅精致繁复的古奥阵图，缓缓运转。
公子凌执棋的手微微有些不稳，他将棋子收回掌中，吐纳几次，这才将棋子落在黑子旁边。
“啪。”
神羽毫不犹豫地紧跟着落子，在公子凌再次夹起棋子时，惊异道：“真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只不知道他们这是先手强攻，来个出其不意呢？还是突遭变故，仓促成行？我想，应该不至于是公子粲少爷的临时起意吧。”
仔细观察着公子凌的表情，神羽心中升起一丝恶意的快感，这种非正常的快乐刺激着他的神经，也煽动着他血管里那永不平静的皇族之血。指着阵图外围一颗别样的绿色光点，神羽的嗓音都略有些变型：“噢！忘了跟您介绍了。快看！那绿色的小点，就是我们的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