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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中国合伙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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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对于数年来充当传声筒,当那个夹板中间的那一层,也颇有些暴躁,很不耐烦地丢给孟晓骏一句:“他每天在读各种工商管理类的书,还研究其他公司的上市计划书。”一个要上市,一个不愿意上市;一个摆出冷漠姿态却又忍不住关切,一个摆出关切却又冰冷拒绝。谁都搞不懂,这两人究竟要干什么,究竟是要做兄弟啊还是仇人。

孟晓骏带着尖刻,毫不留情地讥讽:“他研究这个,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阻止‘新梦想’上市。”文人特有的尖酸刻薄,都不需要特意表达,自然而然就从话里渗透出来,浸得到处都弥漫着牙软的不舒服劲儿。

王阳没有否认,对于这两只斗了几年气却又奇异地相安无事的雄狮。王阳有时候甚至希望他们彻底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省得这么一直纠结着拗劲儿,把二十年的情分都在这种漫长而磨人的过程中消磨得丁点不剩。

孟晓骏扭头,只见成东青和冯仑一直在密聊着什么,嘴唇都要贴到耳朵上了,不时发出愉悦的笑,抖得胸腔不断起伏。孟晓骏无比落寞,好像失去了些什么。

冷战的每一天,都是折磨。

新梦想的每一天,都在催促着上市的步伐。证交所,就像一个巨大的磁场中心,不断地吸引着企业前赴后继,企业规模越大,收到的引力越大。新梦想不可控制地向这个磁场中心滑去,却又在成东青强硬的拉扯下阻涩了脚步,一端是钢钉一般落地生根的顽固,一端是巨大诱惑的不可抗拒,生生要把“新梦想”扯成两半。

孟晓骏蓄积数年,终于在冷静而沉默的背后,酝酿了最后一次的逼宫。

崭新而现代化的会议室里,到处都是尖端科技的体现,玻璃窗外林立着各种各样现代、后现代的高楼,解构主义、超现实主义,都用他们最时尚的模样抢滩,站在窗前,甚至还能看到奥运的广告牌。

新梦想所有的股东齐聚一堂,成东青、孟晓骏、王阳,以及那些当年成东青用来拉拢对抗孟晓骏的精英股东们,哦,还包括当年来找孟晓骏咨询的第一个学生——许文,他现在是一个海归投资顾问。

王阳一看架势,就知道宴无好宴。这会,照例是不可善终的,来开会的丁点热情也立刻消失干净,干脆把腿翘在桌子上,用他的吊儿郎当来置身事外,表达厌憎和抗议。

孟晓骏显然有备而来,资料十分详尽齐全,论述也相当具有说服力,对于上市的预期也计划得十分合理,孟晓骏势在必得:“评估报告讲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重复,这件事已经拖了五年,我希望今天能有一个决断。机会从来不会等待,五年,都足够我们办一间新的上市公司了。”

孟晓骏看着成东青死硬着脖子,一副顽抗到底的样子,我就不同意,你能拿我怎么着?简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劲儿,孟晓骏生气地把报告扔在桌上。

孟晓骏在这场漫长的拉锯战中,已经磨灭了风度和耐心,甚至连对成东青的情谊也消磨得千疮百孔。许文侧身附耳过来,对着孟晓骏低语了几句,似乎是在宽慰,似乎是在给予安抚,孟晓骏冷着个脸,点点头,紧皱的眉头微微舒散开来。

相对于在座的各位,许文的脸无疑显得太年轻,三十来岁的年纪,风华正茂,又有卓绝的学识和留洋的见识做底子,十分的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站在一群四十出头的人当中,显得鹤立鸡群。

难怪能得孟晓骏赏识,成东青一直暗自打量着许文,这是成东青第一次见到他。成东青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也曾哭泣着来到新梦想寻求过帮助。而今,挟着雷霆之势,以海龟身份回到新梦想来报答旧恩,对于推动新梦想上市,不遗余力。

成东青一直冷着场,不发一言,将股东们的心都悬成了冰坨子,才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摞厚厚的材料,码整齐,推给孟晓骏:“这是我私人做的上市评估报告,采纳了各方意见。”缓兵之计,在孟晓骏的充分准备下,不得不拿出来,即便只能拖过这个会议也好。至少,成东青可以拿着孟晓骏的计划和报告去寻求新的突破点,再次狙击上市提案。

孟晓骏仿佛早就猜到了成东青的举动,对那一大摞材料看都不看一眼,目光始终定在成东青脸上,带着尖锐的凌厉,势要将此事做个了结:“别浪费时间,说你的结论吧。”

撇开问题表象看本质,孟晓骏知道快刀斩乱麻的方法和必要的雷霆手段。成东青的打算,孟晓骏再清楚不过,二十多年的相识,其实早就熟得撅个屁股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成东青被逼上悬崖,不得不给出一个交代,看着一众静观其变的股东,郑重地表态:“我的结论就是,现在我们不适合上市。”看着股东们变化的脸色,成东青又飞快地加了一句,希望增加自己的砝码,“我们需要等一个机会。”

孟晓骏绝不会给成东青一个可以混过去的机会。所有含糊其辞的假托,所有冠冕堂皇的搪塞,所有借以逃遁的烟雾,都必须在今天放到聚光灯下来现出原形,孟晓骏追问:“什么机会?”你说的机会,是什么机会?你在等待的,是什么机会?莫须有的机会?

成东青果然没让孟晓骏失望——彻底让孟晓骏绝望了,手一摊,脸一整,竟然无赖得如此光明正大:“不知道,我还在等。”这个回答,简直就是等于耍流氓。

孟晓骏被刺激得脑门青筋扎扎直跳,努力克制着,一挥手终止这场无意义的对话:“好了,够了。再说下去,你会提议请个风水师来。”泼皮无赖也不过如此,无法想象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会出自一个行业领头羊的掌门人口中。

成东青兀自不肯罢休,言辞凿凿地强调,试图将孟晓骏的计划彻底粉碎:“我最后再强调一次,我们是教育产业机构,不能盲目跟风上市。况且,这两年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停牌的停牌,破发的破发,大多沦为垃圾股……”

“垃圾股也是股票,也比你把几亿现金放在银行囤灰有出息。”孟晓骏忍无可忍,终于正面批判起来。成大事者,不能拘泥私人情谊,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哪怕面对过后会带来的巨大灾难,可孟晓骏确定,自己没有私心。停下来缓了一口气,孟晓骏在许文关切的眼神中微微合了一下眼皮,表示自己没事,继续发难:“成总,你该问问在座的股东,现在要不要启动上市?”破釜沉舟,置之死地,孟晓骏唯有背水一战。

一面是大势所趋的上市计划,一面是授以财富股权的恩义,孟晓骏没有把握,却有信心: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成东青一样,拎不清轻重利弊,枉做挡车的螳臂。

成东青对于亲自加恩的人相当有信心,在中国,钱财开道,一向畅通无阻。一栋别墅换不来孟晓骏的放弃,那是因为他被资本主义的自由散漫给惯坏了,可扎扎实实的股份出去,铁杆自然就应运而生,这么几年下来,已经验证了这一点。

成东青点头,志在必得,信心满满地开口:“那好,我提议无限期推迟‘新梦想’上市计划,同意的请举手?”这一次,成东青甚至在话语里加上了作为掌门人的傲慢,三年前从孟晓骏手里回收了部分权力之后,这种与权势并生的东西就开始扎根,小心地发芽,如今已经长出了累累果实。

同意的人,请举手,无限期搁置新梦想的上市计划。

没有一个人举手。

包括王阳。

成东青不敢置信地瞪着在场的人,最后定在王阳脸上。

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些人,都是成东青为了阻止孟晓骏的上市计划而百般拉拢和施恩的,不就是希望他们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帮助他阻止孟晓骏推行他的计划?到了如今,竟然没有一个人肯举一下他们那只有力的手。

现实狠狠地将成东青曾经甩到孟晓骏脸上的巴掌,甩回了自己的脸上。

众叛亲离,成东青呆怔当场。

孟晓骏第一次在上市的问题上握有完全主动,立刻掌控全局,以胜利者的姿态安慰成东青:“股东最想要的是什么?让手里的股票增值,东子,这是民意。”

成东青干脆豁出去了,露出最后一招:“我反对!这次我就独裁了,我是最大股东,有一票否决权,我反对上市。”成东青行使了他掌权以来最一意孤行的一次否决权,乾纲独断,话音焦躁而蛮横,就像拿不着糖的孩子躺倒在地上撒泼耍赖,难看到极点。

这种事,要么,你就干脆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表露出这种坚决的泼赖相,彻底死了人家的心,寒了人家的意;要么,你就在条件成熟,在对方拿出合理合情的计划后,做出正确的让步。怎么能既要装个样子,表达出我只是没感受到上市的好处,我只是要考虑大家的利益,然后又在这一切的理由都成为泡影的时候,来上这么一出撒泼的戏码?你当初借以反对时所昭彰的民主在哪里?你当初阐述不上市理由时的专业科学态度在哪里?

孟晓骏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土鳖,你他妈就是个土鳖!”数年心血,就毁在这样的一念之差;如此多的心血,抵不过一句耍赖,失望透顶。

王阳依旧跷着脚,漠然地看着孟晓骏,劝都不想劝。这种纷争,实在太伤兄弟情分,无论哪一边,王阳都不想站。

许文看着孟晓骏的脸色,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诚恳地汇报,希望能改变成东青的主意:“成总,作为一名投资顾问,我有必要提醒你,未来人民币升值,对国内许多产业会造成冲击,唯独对留学事业有正面影响,因为美元低了,留学的人会更多。现在网络投资降温,投资者都在寻找新领域,时机很好。我预估新梦想未来的市值将达到50亿。”有理有据,有礼有节,许文作为孟晓骏的死忠,果然和他是一路的,说话行事自有一套风格,旁人压根挑不出错,也驳不倒,这一波的上市推动,无疑有他强劲的发力。

成东青哼了一声,轻蔑地看着许文,带着强烈的敌意,问:“这位是?”

孟晓骏还在做着最后说服成东青的梦,耐着性子解释,希望成东青能听进去哪怕一点:“许文,他是我以前的学生,现在是我新聘的上市投资顾问。”

“他被开除了。”成东青以一种带着欢快的口吻宣布,有些幸灾乐祸似的嘲笑,斜吊着眼,瞄向依旧站立着的孟晓骏,带着浓重的挑衅:你的人,凭什么?聘用他你经过我了吗?

孟晓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成东青说的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组合在一起,却怎么也理解不了。

成东青得意地解释,朋友一场,难得你也需要我的指点:“我听你的,正在学习如何开人。”这句话是如此的讽刺,明明白白地嘲笑着孟晓骏这些年来的自作多情。

你一直以为你是被需要的,到头来,却发现,人家只是赏赐给你一个幻象,让你得以一梦十年。

孟晓骏怒不可遏,彻底丧失了理智和风度,抄起桌上的材料扔向成东青,破口大骂:“成东青,我操你大爷!”

成东青狼狈地躲着,迫不及待地宣布:“散会。”这是今天从一开始就确定的最大目标——散会,议题……就不了了之吧。

小股东们纷纷逃窜出去,许文站起来,握了握孟晓骏的手,有些不舍,也有些担心,眼睛里闪着无奈和关切,尽力了,却也成功地刺激出成东青的困兽之勇,将整个上市计划彻底否决,连最后的那一点幌子都不装了。对于孟晓骏的期盼,许文只能让他失望了。

孟晓骏回握了一下,示意自己还好,慢慢地呼出胸中憋着的闷气,在许文的担忧中坐下,点头。

会议室里终于只剩下了成东青、孟晓骏、王阳三人,沉默,带着决裂的痛弥漫开来,裂痕已无法挽回。

难耐的沉默,却又无法打破。

王阳终于翘够了腿,慢条斯理地从桌上拿下他的脚,冷淡地说:“吵完了?吵完安排一下行程,抽个空参加一下,我要结婚了。”说着,从兜里抽出两张请柬,丢在桌上。

成东青和孟晓骏吃惊地看着他,王阳这一次的恋爱,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悄无声息的,他们压根就不知道。

不知道王阳是何时从Lucy的阴影中彻底走出来的,不知道王阳是何时从糜烂的颓废中振作起来的,不知道王阳是何时找到心里的那个她,打算就此安稳过日子的。作为朋友,他们失职了。

王阳却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脸上明晃晃的,只写着“厌倦”两个字。

第十九章 一剑穿心

王阳的婚礼对于孟晓骏和成东青来说,甚至觉得有些仓促,从接请柬到出席,没用去几天时间,而请柬上那个平凡到不可思议的名字,更是让这两个人觉得恍如做梦。

不算盛大的宴席,却也宾客满堂。

王阳穿着一身礼服,英俊潇洒,手里牵着身穿白色婚纱的李萍慢慢走出来,司仪欢呼了一声:“新郎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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