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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洛阳花嫁(寄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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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他不懂话中含意。

    “堡主可曾想过,杜姑娘虽非出自名门世家,但是她在扬州小有名气,你不顾男女之别与她朝夕相处,恐会遭人非议。”他忧心的不止于此。

    “江湖儿女何畏人言,谁敢碎嘴就割了舌根以示警告。”他就是狂妄自大,谁奈他何。

    文宣佑满脸忧色。“我是指杜姑娘的名节问题,她并非江湖人,行事准则不能与我辈相提并论。”

    杜丫丫乃在妓院长大,又是偏爱“逛街”的梁上佳人,她与真正在刀口舔皿的武林人士大不相同。

    纵使她行事乖僻不注重礼教,但终归是个未出嫁的大姑娘,镇日被个大男人搂来抱去,就算她自己不在意,流言依旧伤人。

    对于扬州城而言,他们只是过客,待了结完与归云山庄之间的恩怨后,迟早要回洛阳恨天堡。

    到时她将如何面对众人鄙夷的目光?

    “大不了我带她回恨天堡。”尉天栩本就有此意,如今提出来正好。

    回……恨大堡?!“堡主,千万不可呀!恨天堡的沉闷会扼杀杜姑娘崇好自由的天性。”

    “嗯——你好像比我还关心她?”他的口气相当不悦。

    文宣佑嗫嚅道:“这……”他哪敢说对她是存有一份私心,非关男女情爱,而是来自她好友的压力?

    “你认为恨天堡太沉闷不适合她?”

    文宣佑噤言不语,避而不答众人皆知的事实,反倒是不明就里的武宣佐硬是插上话。

    “哎呀!咱们堡里是太枯燥了,杜姑娘生性……活泼、坦率,不到三天一定会大呼无聊至极。”

    他本想说野性难测,但是一接触到堡主杀人般目光,只得说出言不由衷的违心话。

    “堡主,宣佐可是直肠子的人,他的话虽不中听但绝对诚贯。”文宣佑庆幸有他的“宣言”参赞。

    愠气全然浮上尉天栩周身。“你们若嫌堡内气氛太沉重,就想办法让它有生气。”

    “什……什么?”这怎么做得到?

    “就是你们。”爱多话。“以后你们负责改善恨天堡的沉闷,不要让丫丫有窒息感。”

    堡主从不反省,今日的恨夫堡之所以沉闷、枯燥,主要原因就是来自不苟言笑的他,这要他们从何改善起?

    “堡主,你要杜姑娘以什么身份入主恨天堡?”文宣佑不免一提。

    那个叫莫迎欢的女子不断托人造信来“问候”他们,不外乎关心杜姑娘被“关”很快不快乐,十分奇怪的用词,被关岂有快乐可言,何况她顶多是……禁足。

    信中言不及义的话语一大堆,绕来绕去只有一个目的——两人进度如何?最好不要太亲近。

    他实在被烦得很苦恼,一天七封问候信未免太多了。

    “宣佑,你是否管过界了?”尉天栩的脸色变得相当黯沉。

    又发火了。文宣佑谨慎地道:“堡主,凡事三思而后行,对你、对她都是件好事。”

    “我自有分寸,丫丫注定足恨天堡的人。”他不允许有人阻止。

    “难不成你想娶她为妻?”一出口,文宣佑立即大感不妙。

    尉天栩眉毛一桃,似乎感到满意。“有何不可,她很讨人喜欢。”

    妻子?不错的字眼。

    “老夫人不会同意她入门,难道你忘了恨天堡还有人在等你?”老夫人门第观念相当守旧。

    “纤纤?!”这倒是棘手。尉天栩故作不以为意,“大丈夫三妻四妾甚为寻常,她会谅解的。”

    何纤纤是尉老夫人娘家的遗孤,自幼便寄居恨天堡,深获尉老夫人的喜爱,早有意要让长孙尉天栩娶她为妻。

    “纤纤小姐性情温良,我怕不谅解的是杜姑娘。”她光是老夫人那一关就过不了。

    “丫丫?”

    “还有她的好朋友,人称小气财神的莫大小姐,她肯定不会让你有坐拥双妻的机会。”

    嗯!她的确是个难题,虽说贪财好利,对朋友倒是有情有义。“我……”

    突然,上方有淡灰微飘,机警的尉天栩闭上口,俐落地抛出杯盖冲破瓦顶,接着听闻一声呼痛的哎呀声十分熟悉,他迅速地移一下足尖,接住破瓦而入的人影,他不由得一讶。

    “怎么会是你?”

 第五章

    微微紧张的气氛暂时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冷然的沉静、除了浅浅的呼吸声。

    破冰难掩寒霜冻,梅落雪残足音浅,细莫问,伊人檐上好踏青,一袭翠衣凌空未。

    此刻的杜丫丫满脸羞红地藏在尉天栩肩窝,很惭愧失足踩破新叠的石瓦,凌空掉落……书房吧!

    真是太丢脸了。

    “请容我问一句,你在干什么?!”尉天栩抬头望望破了个大洞的屋顶。

    “如果我说散步,你信是不信?”好牵强的借口,她头一个吐口水。

    散步?!好俊的闲情。“捺不住寂寞,又想红杏出墙了?”

    “你讲得真是难听,好像我要去偷汉子似的。”杜丫丫推了推他,示意要他放手。

    在文、武护卫不赞同的目光下,从不懂尊重为何物的尉天栩放下她,为她保留些颜面。

    “丫丫,你想拆房子不用自己动手,住不惯我叫人再为你盖一幢豪宅。”他冷笑着。

    “谢了,我天生乞丐命。”

    光这瞳宅院就逛得她头昏脑胀,再换座新房子铁定吃不消。

    “想出去?”

    “对……对月当歌,人生几何。”杜丫丫下意识地点头,倏地一晃脑吟起诗来。

    做贼的人不会蠢到跳出来大喊——我是贼。

    她是很想出去溜溜,可是打死绝不承认劣性难改,尤其在一脸铁青的他面前,她是宁可省事也不惹事,技不如人,只好委曲求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咦!不对,这是她的屋檐,怎么低头的人还是自己?太不公平了。

    可她是敢怒不敢言呀!

    “我可以带你出去。”尉天栩不愿她小睑失去光彩,纵容的一提议。

    “跟你?”杜丫丫不敢苟同地拧紧五官。“我会死得更快。”

    “我会保护你,不许再质疑我的能力。”可恶,她竟不知好歹。

    她故意叹了好大一口气。“你的能力得问跟你要好过的姑娘才知道,小女子眼拙,无法看透。”

    文宣佑和武宣佐因她大胆言词而倒抽了口气,两眼透露着被她惊世骇俗的言行震撼的惊讶。

    “我会让你试试我的能力。”尉天栩咬紧牙根,上前捏住她的上臂,“想要吗?”

    “喂,轻一点,会疼。”他真粗鲁。

    他气得青筋浮动。“这点疼算什么,等你见识到我的‘能力’会更痛。”

    文宣信大胆地插话建言,“堡主,杜姑娘是女孩子家,呃!这种事自有她丈夫教导,你……”真是的,他都不好意思说下去。

    “闭嘴,我会亲自教她。”尉天栩狠瞪了他一眼,谁敢碰她,谁就该死。

    杜丫丫双臂疼得泛出泪光。“放……放手啦!你想扭断我的手不成?”

    见她眼泛泪光,尉天栩心一软就松开手,心疼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滴,脸上不见戾气。

    带着泪的她竟出奇美丽,迷炫了他的眼,心弦一发,他忍不住俯身轻舔她眼角残存的水珠,不顾身后四道灼灼的光线。

    此刻的他,眼中只有她的存在。

    “我不是要困住你,要不是你顾忌到朋友的安危,我岂会霸道地留任你?我不要你受伤。”

    “对不起,我太任性了。”的确是她的错,是她太自私了。

    固然这原非她所愿,但救了人是事实,她该承担起后果,一味的怪罪于人太不应该,即使他自作主张、鸠占鹊巢、专制跋扈,她也只好认了。

    “我已经派了人保护你的朋友,你大可光明正大和我同游扬州城,鹤归云不敢轻举妄动。”尉天栩温柔地拥她入怀。

    嗄?!

    文、武两护卫用力探揉眼睛,专心地瞧着堡主微妙的表情,无法置信冷厉的他竟有温柔的一面。

    这比大旱天下雷雨还稀奇。

    “真的吗?我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不用怕归云山庄的追杀?”杜丫丫怀着一份期待轻问。

    “真的,而且我一定会陪在你身旁。”他肯定地轻拧她微翘的鼻尖。

    她兴奋地搂住他的颈项。“哇!太棒了,我爱死你了,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我快闷死了。”

    “你……你刚说了一句……什么?”他的心狂跳,像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微徽额。

    “嘎?!杜丫丫愣了一下,不太了解的回道:“我快……闷死了。”

    “不是这一句。”

    “出去透透气?”她不太有把握地开口。

    尉天栩摇摇头,“不是。”

    那……“太棒了?”

    “不。”

    见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杜丫丫不自觉的心虚。不过到底在心虚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拚命地回想她刚才说了哪句话恼了他。

    她偏着头,食指放在一卜唇思索,那模样真是可爱。

    “要不要我提醒你?”

    “好呀!好呀!”她赶紧点头。

    尉天栩真是气也不是,怒也不是的瞪着她。“你说你爱死我了。”

    “我?”她指指自己。“不会吧,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没那么厚颜无耻会向男人示爱。”

    “我听得一清二楚。”

    “唉!”杜丫丫当场垮了双肩。“这么丢人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不行。”

    这人真小气。她气得大嚷,“为什么不行?我又不是故意要说出那句话,无心之过嘛!”

    “我喜欢你的无心之过。”尉天栩用力收紧捆在她腰际的手臂,警告她,他正在生气。“说。”

    说什么嘛!“你在强人所难,我收回总成了吧!”他真爱计较。

    “你敢收回?”

    杜丫丫根本不晓得他在生什么闷气,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瞧他眼珠子瞠得都快爆了。

    “好,我不收回,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被欢欢欺压惯了。”

    除了性别和个性不同外,他们还真是同一类人,一个用力量压人,一个老用诡计欺人,而她是唯一的受害者。

    尉天栩放柔眼光。“再说一遍。”

    “说……呃,不要吧!很羞人耶!”心一紧,她蓦然了解他要听哪一句。

    “丫丫乖,再说一次,一次就好了。”他用讨价还价的方式索取一句——我爱你。

    “你!你真的很罗竣。”杜丫丫羞得两顿飞红。“我……我……我爱死你了。这样可以了吧!”

    她说得一点诚意都没有,故意侧过头大吼,像个调皮的稚气小童在使性子,惹得尉天栩不太满意地微救眉心,而一旁则传来细细的窃笑声。

    他冷眼一凝,窃笑声立即消失。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以后每天要对我说一次。”他抚抚她红烫的可爱小脸。

    娇羞的杜丫丫瞠大眼睛、抖着唇。“你……你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说……一次就好。”他好过份哦!

    “是呀!一次,每日一次。”尉天栩有些得意,笑意挂在脸上。

    “讨厌啦!你骗我。”她气得举手要捶他,反被他握在手心一亲。

    “你说讨厌的样于真嗲,换回女装,人也娇俏多了,小脸红通通的,真想一口吞下肚。”他啄啄她的粉额。

    我嗲?!杜丫丫扮了个鬼脸抹抹唇。“你见鬼了,不要老是在我脸上亲来亲去。很怪耶!”

    “恕难从命。”

    一说完,尉天栩头一迎,不偏不倚地吮上她抗拒的唇瓣,像个嗜乳的幼儿紧紧咬住,不让她有脱逃的机会。

    此一景看在文宣信和武宣佑眼中,有着欣慰和担忧,欣慰堡主有了喜欢的佳人为伴,从此心有所属,不再孤做一生,冷笑世情。担忧他……或说她情路不顺,前途堪虑。

    相视苦笑地背过身,两个人决定留给他们一个私人空间,以免长针眼。

    “尉天栩,你太过份了。”

    他狂妄地放声大笑。“想出去透气就走吧!拖拖拉拉的,我可不等人哦!”他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

    杜丫丫生怕被丢下,急的地拉起裙摆往他身侧靠去,伸出手勾住他刻意放缓的臂弯,没有察觉两人亲见的身影相偎。

    才要人家不对她动手动脚,一转眼间,她反而主动贴上人家,实在叫人笑话她的孩子气。尉天栩不觉莞尔一笑。

    经霜枫叶不知红,夏鸣蝉音哪过冬。在相处中,爱意无形间滋长,慢慢扩散成一张巨大的网,在两人上空盘旋。

    ☆☆☆

    街道上热闹依旧,“名胜”依旧吸引扬州城百姓的注目。以前景俊雅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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