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碧落 作者:红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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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时满溢着淫糜的气息。
正房里，花万舞拦住要去探看的非雨：“别捣乱。”
“为什么？”非雨一脸不解，“我还没看到人呢。”
“大人的事，小孩子还是不要多管的好。”一旁的霜降邪邪地笑着，悠然捧起一杯茶，慢慢地吹着。
“别胡说。”花万舞没好气地瞪了霜降一眼，“总之，等他们完事你再进去。”
“完事？”非雨茫然地重复着。
“嗯，完事。”霜降似乎对这两个字很有好感，频频点着头表示赞同。
三天之后，薛晏才正式和众人交待了事件的全过程。
“九死一生，还好还好。”听后，孟长老不由得点点头。
“好个屁！差点连命都丢了。”司徒长老冲他吼道。
一袭宝蓝衫子薛晏还是笑着：“司徒长老息怒，孟长老说的也有道理，虽然落到青石那个小人手里，不过最后捡回一条命，也算是运气不错了。”
花万舞仍是有些不解：“说起来，石勒那小子既然已经背叛了落月门，为什么还会救你？”
薛晏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一阵我几乎失去意识，但朦胧间好像听到了除了青石和石勒外的第三个人的说话声，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被包扎好躺在一张很干净的床上，石勒阴沉着脸跟我说了几句话后，就也走了，我就自己回来了。”
花万舞点点头：“也罢，其他就抓到他再问好了。”
薛晏道：“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南堂堂主成全。”
花万舞大大咧咧地一挥手：“你我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说吧。”说完这话就有点后悔，九纪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把薛晏身上的裘皮披风解开，再细致地重新系好。
三位长老露出疑惑的样子，但没有多问，其他人自然也不会主动回答。
只有薛晏神情自若，微笑着看向好友：“若是找到石勒，我希望交由我来处置。”
对于这件事，花万舞倒是完全无所谓：“也好，反正西堂本就负责刑罚，由你做也是正常。”
“那就多谢花兄了。”
尾声
半年后……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然而并不是所有想要隐姓埋名的人都有隐于朝的魄力和胆量，况且官场倾轧，处处危机，正大光明背后的杀机，也未见得就比追兵少，所以绝大多数的人，还是宁愿在闹市，寻一方安全之所。
和洛阳的很多人家一样，李岩也是个种牡丹花的。他家的花，品相漂亮，价钱也公道，不仅附近有不少回头客，许多人还大老远的慕名而来，点明就要他家的。
这天，他的小院里来了位有钱的公子，一袭水蓝色绸衫，并不很年轻，眼角处已经有了细细的笑纹，然而那双眼睛，顾盼之间，却有无限风情在。
公子身边还跟着个像是随从的人，亦步亦趋，凌厉的眸子，只有看向公子时，才会柔和下来。
此时已是黄昏，残阳艳丽如血，李岩和往常一样，和气地笑着迎上去：“公子可是要看花？”
公子点头，微笑不语。
“公子看什么花？”
“焦骨。”
“哦。”李岩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要领路，接着又停下了，回头看着公子，脸上的笑已经抹去，只剩下纯然的平静和淡漠。
“草木有情，在此杀戮终是不妥，石老板，你说呢？”薛晏凝望着一棵怒放的白牡丹，悠悠地说。
石勒知道已经没什么可隐藏的了，于是点点头：“西末说的是，咱们出去吧。”说着，率先往院外走。
“岩，快吃饭了，你去哪儿？”突然间，一个眉目秀美如女子的少年从屋中走出，惊讶地问。
石勒呆了一会儿，缓缓地回头，笑了笑：“我跟这位公子出去谈生意，晚饭你一个人吃吧，不用等我了。”
“我听说，他是青石送给你的，之前是熙春园的小官？”路上，薛晏问，他的口气很随意，并没有丝毫恶意。
石勒点点头，提到那个少年，他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他是个傻孩子，我说什么他都相信，我要做什么他也都依着我。他一直把我当成大英雄，大侠客，还老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成天担着心，怕我离开他，不要他。西末，我知道一个叛徒没资格求你什么，可是……”
薛晏点头：“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
石勒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不觉间，他们到了郊外。石勒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薛晏，并不像之前那些要赴死的人，他的神情丝毫看不出恐惧的样子。
薛晏露出赞许的目光：“小九，对准他心脏，给他个痛快。”
“嗯。”九纪看了薛晏一眼，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特意强调心脏，但还是答应着，走上前，拔剑。
宽大的马车上，厚厚的棉垫上面加了细竹编的席，舒适而凉爽，薛晏躺在九纪腿上，手里拿着一册书：“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你看，小九。”说着，他把书举高。
九纪低头看去，不过是石勒的资料，包括家世、年龄、武功，并没什么特别，他疑惑地看着薛晏。
薛晏于是把书翻开一点：“你看，这里少了一页。”
果然，其中一页被整整齐齐地撕掉了，因为撕痕非常靠内，不细看的话绝对看不出来。
九纪皱眉：“这上面会是什么？”
薛晏拿出另外一本，递给他，九纪翻到那一页，一愣。
右心人。
“为什么？”
“都是花万舞，那个心肠软的家伙，大概是不舍得自己的手下死吧。”薛晏笑着摇摇头。
九纪想起刚才薛晏要他对准心脏的话：“你是故意的。”
薛晏笑笑：“我只是觉得，家里还有人等他吃饭，不能让那个人白等罢了。”
“哦。”九纪点头，没有再说话。
薛晏突然紧张起来，他坐起身询问道：“生气了？怪我怪我，我又没有事先告诉你一声就自作主张了。”
九纪摇摇头，看着薛晏，微微勾勾嘴角，展开一个淡淡的笑：“没有，九纪都习惯了。只要少爷答应九纪一件事。”
“什么？”薛晏往他怀里靠过去。
“不要把自己陷入危险中，不然，九纪可能真的会恨上少爷。”
薛晏微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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