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录-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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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尹鹰琢怒发狂飞,劲气暴扬,神情却凄厉含悲,手中大刀幻化黑白两气,龙腾蟒舞般交缠激跃,风云虽变,奈何气神包揽天地,如挟天威,轰得碎空泥牛入海,再无异动。
正是伤情刀法威力极大的“爱恨交缠”。
冯冬凝面色大变,拐法中虽有绝技却来不及变招,更心怯得自觉根本无招可以抗衡,身形步伐已是催速到极致,看来仍不及相避,心头大恨下只得盘结全身真气于前身,欲用数十年功力强顶一击。
眼看其将伤于此霸道异常的刀招之下,一条人影疾飞而进,狂喝声中,手中物泛起两爪黑芒,硬生生撕开半匹双色劲气!但此招毕竟威力太大,与冯冬凝同受一招后,两人皆是闷哼暴退。
“好刀法!真是好刀法!”林圣劫吐出胸中郁气,晃了晃套在手上的黑钢龙爪,道,“没想到一别数年,尹兄武艺竟是精进如斯!”
尹鹰琢默然不答,大刀前挺,遥指两人,气机锁定,刀意竟如附体寒冰,令两人根本再做不出半点动作。
林圣劫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浮白半生,碌碌争名,我们也有些累了,真不如尹兄淡泊世情,说放就放,但毕竟俗名难舍,尘缘难了,只好依仗早年些许薄名,向人讨些孝敬,过些安享的日子——尹兄自去闲云野鹤,逍遥自在,岂不是好,何苦来为难我等……”
尹鹰琢问道:“浪涛在这里?”
“是。”冯冬凝坦白地道。
“放了他!”冷艳知道刚才一时不慎中了蛊惑,心头忿恨,目光满含杀意。
冯冬凝也是如此般望着她,冷冷地道:“即便老身可以做主放他,你们也肯定走不出这里。”
尹鹰琢面色如亘,再问:“天风大师在这里?”
对面两人都有些惊讶,林圣劫目光闪动,反问道:“你是为天风而来?”
尹鹰琢不答默认,刀意加紧,迫得两人直觉呼吸困难。
依两人修为,本不致如此,乃是被刚才威势惊人的一招夺了心志后,又为尹鹰琢强大的精神力压迫,处处被动,这才一直处于下风。
倏地,尹鹰琢注意到冯冬凝目中异芒一闪,心下正自警惕,冷艳那道娇小身影已自身旁穿过,牵月俯贴地皮,梢头刃环巧力旋转,发出“呜呜”轻鸣,以加倍的穿透力,直向冯冬凝旋去。
气机被引,刀意顿时一窒,对面两人抓住机会,各挟兵器腾身杀来。
尹鹰琢暗叹一声,刀光内敛,化虚为实,刀刀涩滞,招招慢缓,无巧无花,朴实古拙,刀意吞吐,斗气伸缩,有头无尾,又似无始有终,正是“欲断难断”。看来冷涩笨拙的刀招,竟接下了冯冬凝、林圣劫两大高手联袂一击!
那边冷艳操纵牵月,时近时远,尽皆自诡异莫测的角度杀出,灵活多变的怪招层出不穷,虽然攻击力不比三人,其间隐含的无比杀机却绝不可小窥。
然而,林冯两人毕竟成名已久,深厚功力虽已比不上隐遁潜修的“刀奇”,却并不差之太远,甚至高过以轻功卓世的“双狐”,加上两人似有联手默契,而尹鹰琢怕伤及冷艳,不敢再用威力过强杀招,这一战开,竟丝毫不落下风。
阴风嚣鸣,击音阵阵。
眼看将成缠斗之局,为来救人的两人皆感心烦意躁,而对如此惊动,竟再无旁人寻来也是疑虑不已,没有发觉林冯二人渐渐将战场引至一座大殿之前。
忽然,一声长笑自殿门传来,笑音到处,屋瓦片片惊簌,缠斗四人皆是一震而分。
尹鹰琢注目而视,不由大惊色变。
“你……‘麒麟皇’?!”
冷艳听他如此惊呼,心下也是一颤,殿前这充满王者霸气的陌生人,难道就是“四兽”中最神秘的人物——“麒麟皇”易翎粼?
相传其与其他“三兽”乃是师徒关系,武功之高深不可测,其成名之早,声势之盛,尤在当年的老尊之上。奇怪的是,在江湖风光十数年后,却突然不知所踪,距今已近二十年了,没想到竟在这里出现!
不过想起江湖所传,他虽行事有些霸道,却是非分明,刚正不阿——早年“四兽”名为“四圣”,颇具清名,声势大半就是因他而起——两人倒没有如何惧怕。
林圣劫、冯冬凝二人肃立其两旁,神态不仅谦卑,更兼无尽惶恐。
“两位是来找人吗?”
看着这位武林早年最神秘的人物语态平和地问话,冷艳心中极不平静,当年她与浪涛闯下名号时,这“麒麟皇”已不在江湖露面了,对这武林最年轻的传奇,她私底下是极为景仰的。
“前辈难道真的是‘麒麟皇’易翎粼?”
对这位传奇人物,“刀奇”尹鹰琢也不得不以晚辈自居,看到对方含笑点头,他继续道:“那就好了,晚辈听说两位朋友在这里‘做客’,特来相寻,还请前辈成全。”
“呵呵……”易翎粼豪迈地笑道,“我早听圣劫他们谈论过你,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没问题——不知你那两位朋友是谁?”
“少林天风大师,‘火狐’浪涛。”
“哈哈……交给我办了!此地主人尚看我三分薄面,应该不会太难。”易翎粼虎目一扫,神光如炬下每人均是心头暗颤,只听他道,“两位忙了半宿,该有些疲累了吧,不如进客房歇歇,一早我便去,两位只管放心。”
没想到事情如此容易解决,尹鹰琢与冷艳心中皆是欢喜,推脱不掉这前辈名宿的热情相迎,两人只好随之入了两房歇息,静待天明后的好消息。
尹鹰琢独坐房中,静气养神。
他到如今仍不知此地乃剑花会总坛秘地,一直对究竟何等样人竟能请动“四圣”颇为好奇。思忖天明后好好问问易前辈。他虽名列中原十大散家游侠,与这位“麒麟皇”却无从相识,当年少时倒曾暗地里见过其数面,并深深为其气度风采折服。
就在他回想当年,思绪万千之时,忽然感到怀中的舍利子有些异动。心中警号方响,一人已静悄悄立在他面前。
尹鹰琢不由心头大震,以他此刻修为,竟然有人可以潜到他身前才令他有所觉察!还好他养气工夫极为到家,虽然骤对奇变,依旧能镇定如常。思维一转,立刻猜想有此功力的世上只有寥寥数人,是否“麒麟皇”来告之有甚变化?
定睛细瞧,却又发觉不是,来者面上蒙着黑布,身型也与方才见到不同。难道是此地主人?他为何要掩去面目?
来者默然站立,隔了一会儿才道:“好,不愧是‘刀奇’!处乱不惊!”
不知为何,尹鹰琢觉得这并不是他真实的声音。
“请跟我走,此地不宜久留。”
“你是谁?”
“再留在这里,你会同那‘九尾狐’一样被擒。”
“什么?!”尹鹰琢再保持不了平常心,猛地跃起,伸掌抓来。来者默然不动,并无任何异举,却看尹鹰琢倏地化动为静,定在原地,维持着前抓的姿势,仿似化为石刻,情景极为怪异。
此时的尹鹰琢正是心头大骇,刚才一瞬之间,他眼前之人竟似忽地消失不见?不,不是,他还留在原地,只是尹鹰琢捉摸不到他为“人”的感觉。原本气机锁定,对方任何微小的动作,甚至呼吸、心跳乃至气血流动都会钜细靡遗地呈现在脑海,但刚刚那一刻,气机似乎把握不到任何应该把握的东西,似乎把本来的生命体看作了石头或者木桩般死物,而本能地直接穿透过去,造成了“透明”的假象。
当他发现古怪,再图变化时,忽然灵觉捕捉难以言喻的危机感,似乎已有气劲隐伺周围,只要稍有所动,便会带来无可抵挡的攻势。
那种感觉是极其微妙的,不是他这级的高手根本难以察觉,也是因此,才令他丝毫不敢大意。表面看来,便是他甫一出手,即自动暂停一般。
来者露在外面的眼睛似乎透露出和善的信息,道:“你们被那‘麒麟皇’骗了。”
“你有什么证据!”尹鹰琢感到那危机感已消失不在,松了口气,挺直身躯,喝问道。
在他心目中,易翎粼是他当世最为敬重的人物之一,救人大事也是轻易交托,在蒙面人刚出现被他猜测是“麒麟皇”时,也不曾想象他会对他不利。此时虽对来者敌意稍减,仍旧心头火气微起。
“请将茶水倒在枕头上。”
尹鹰琢看了看他,拿起桌上半杯凉茶倾倒在枕上,忽然,一股微微的香气自枕中飘出,尹鹰琢轻轻一嗅,便觉头脑有些发沉,连忙屏息运气,恢复清醒,不敢再闻。
看着眼前这人,尹鹰琢眼中依旧有些惊疑,他缓缓地道:“我不相信易前辈会如此。”
“他不是真正的‘麒麟皇’。”
“什么?”尹鹰琢听他平淡地说出了这等惊人之语,不免面色大变。
要知道,武者的相识相认乃至相交,绝大多凭的是——势。人的“势”有多种,正者有浩然之势,邪者有阴森之势,霸者有王者之势,隐者有超脱之势,勇者有无畏之势,谋者有玲珑之势……种种的“势”,象征着种种的不凡与个性。而武者的“势”,是一种多属性,多变化的势,它既随着所有者的品性信念不同而有所差异,更因为功力修为的深浅而变化,因此,同样的人,同类的势,却会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修为下带有强弱个性极为不同的差异。正是势的这种特性,使得武者相遇的头一印象,便是比较印证彼此的势,来大略衡量实力的差距。
基本上,按照“势”来认人也是基于此理,第一印象里,彼此实力同样增长的情况下,对方与自己有以前一样的差距,而感觉属性基本相同,大概便通过了第一番审查。
而对于许多修为达到登峰造极的人物,这之间的情形就要精细得多了,因为功力深厚的缘故,这等人不但已经可以将“势”收发由心,甚至可以刻意加以改变,不会在不必要的时候显露真实。
而因此探察出其中已经基本定型的真正的势,便成了高手们对敌交友时必要的眼光及条件。
以“刀奇”这等身份功力,虽然早年只见过“麒麟皇”易翎粼寥寥数面,那种过人的“势”却已深深扎根在其心里,凭他现在的眼光以及灵术上的修为,更加可以判断辨别刚才遇见之“麒麟皇”实力上的强大与隐藏的那种独一无二的霸者之势!
像眼前之蒙面人,虽然他已经将自己的势隐藏得极为小心,令尹鹰琢在一照面时几乎判断失误,将之下意识地划分到与自己等同的强度,虽然有被其潜踪到身边而未能发现的惊异,仍然本能地低估了他,造成了方才进攻时的被动,然而,在他感觉到危机的同时,依旧发现了那一点点泄露的真实之“势”,那几乎不输于“麒麟皇”的强者之势!
当然,就如同“麒麟皇”是气吞天下的霸者之势,此人的是“势”乃是极为平和脱俗的隐者之势,是清淡自然的纯和之势。
有了这点认知,尹鹰琢心头有些迷茫,以他的个性,最是欣赏来者般人物,若是平时,也许已立即结交,但如此之地,听他如此之言,却不得不有些迟疑。
蒙面人似乎看出他心头的疑虑,抛个眼色,自窗子窜了出去。尹鹰琢明白了他是叫他跟出去,也不再犹豫,跟着到了院子,正见蒙面人横抱了个人站在前面,向他示意跟上。
尹鹰琢随着他躲进院中假山洞里,低头一瞧,他怀中抱的正是“九尾狐”冷艳,看样子是昏了过去。尹鹰琢大怒,正要喝骂抢夺,忽见蒙面人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定定地盯着他,那在黑暗中发出奇异光芒的双瞳,仿佛正散发着湛然正气,令他纷乱的情绪不由平静下来,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附近人气的流动,便如蒙面人般屏息静匿下来。
“禀二护法,没有那蒙面人的踪迹。”
“去,叫守谷口的小子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天亮换岗后到‘训诫馆’集合——哼,一下子溜进来三个人,看你们怎么跟会主交代……”
“嘿嘿……看来以后没清静日子了……冬凝师姐,我刚看过,尹鹰琢也不见了,监视的人都被点了穴……你说是他干的,还是那抢夺冷艳的蒙面人?如果是尹鹰琢,怕是瞧出了皇者的缓兵之计;若是那蒙面人,就有些思量了……”
“哼,管他是谁,三个人肯定是一路的……真是奇怪,这么隐秘的地方,他们是怎么找来的?”
“我问过了,守卫说只发觉有一绝顶高手侵入,而佐佐木传令按兵不动,由他出面应对后,他们更不敢大意,却没有再发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