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物语(花舞绯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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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天皇，年纪虽轻，但是说话的气度却不似一个刚登基不久的新任天皇。
村上天皇，今天刚满二十一，去年才登上王位。而他的父亲正是那位鼎鼎大名的醍醐天皇。
这番话，令绯夜的心不由得微微一动。
只是自己真的能胜任，真的能达到这位年君主所期望的吗？
这是万名的期待吧，也是这平安京百姓的众望所归？
看见绯夜似乎动摇了，村上天皇目光一闪，继续道：“不管你是来自何方，是人抑或真的是天神，我都需要你，我掌管了这个国家的命脉，万民都指望着我，所以，如若是你能留下，定能助我一臂之力。”
这个嘛——如果自己再拒绝，岂不是不识抬举？
绯夜想了想，最终还是默默的点了头。
“那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大和国的女神，就连那些祭师和阴阳师们，也将有你掌管。”
村上天皇此话一出，绯夜里立马呆住。
这可如何承受得起。
完全是自己误打误撞的结果。
绯夜，在皇宫内住了下来。
她的身份立刻就引起了一阵骚动。
不只是那些殿上人，公卿子弟，就连足不出户的贵族小姐们也都知道了皇宫内出了一号传奇的人物。
不过，纵使如此，不满绯夜的还是大有人在。首先就是深居飞香舍中的女御——村上天皇的妃子之一，藤原元方的爱女佑姬。
“噢，是一个女子，应该不会是什么鬼魅吧。”
绽放着夕阳般，蓝紫色紫藤花的飞香舍内，一个身穿华美十二单衣的貌美女子斜倚在壁代旁，那头如海藻般的黑发慵懒的披散在光洁的细木条地板上，纤长的十指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抚弄着自己的脸颊。
此女十分娇美，眉眼间尽是撩人的风情，柳叶眉下面是一对风情万种的盈盈双眸，只不过那白皙的肌肤因为经常不接触阳光的关系，显得有些苍白，可是却因此散发出了一种纤盈之美，叫人无法抗拒。
跪坐在一边的则是其个人的贴身女房，也是佑姬自小以来的好友穗美。
穗美以宽大的袖子口轻掩住自己的唇，低声缓缓道：“我也没见过那名女子，不过刚才听清凉殿的几名女房说，是一位长相极其清秀可爱的女子。”
“哼——这又如何，再如何貌美也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罢了，她，这种丫头，又怎能与我相比……”佑姬再次以纤长白皙的指尖滑过自己的脸颊，眉宇间流露出来的是一种自持骄傲的神色，仿佛不可一世一般。
“那是自然，佑姬娘娘，您可是中宫之首，宫内最美丽的女子。”穗美赶紧献言。
听了穗美的这句话，佑姬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
但是在佑姬那张美艳的脸庞上，却隐约写着“不容侵犯”几个大字。
贺茂府
不不觉，绯夜已经进宫半月有余。
贺茂府内一如既往地进行着一些小型的祭师。
每当这时，府内的一些侍女总会提起绯夜。
“那名叫做绯夜的女子不知近来如何，虽说是进宫做了一员大祭师，可是却有些怪怪的，总觉得那个女孩有点不详。”
中午时分，正直阳光璀璨之时，院子内的八重樱怒放的正当时，纷纷扬扬的花瓣雨随风簌簌落下，一片一片。
“咳咳——是谁在那里说当今大祭师的坏话？”
在一片纷繁缭乱的樱花雪中，一名长身玉立的年轻人手持桧扇款款而来。
“保宪大人……”
正在说这绯夜坏话的阿柿不由一惊，赶紧颔首行礼，身边的阿宫和杏子也有不敢怠慢一并行礼。
“保宪大人，我们只是随便说说，并无恶意。”阿宫首先抢白道。
“噢呵呵，这个我自然是知道，可要是被外人不小心听见了，还以为我贺茂府内的下人不懂规矩。”一袭淡蓝色直衣的保宪轻扣着手中的精致桧扇面色温和的说道。
“以后奴婢再也不敢放肆了。”阿柿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不得不低头赔不是。
“嗯，知道就好。”保宪说完，优雅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欣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那片纷纷落下的旖旎樱花雪中。
……只不过，那名女子，保宪自己也很想再见见，因为的确——很特别。
平安皇宫 阴阳寮内
“绯夜大人，这些请您过目。”
一个身穿柳绿色狩衣，面目秀丽的童子捧着一叠书卷朝绯夜走来。
自从那日，绯夜答应留在宫内，绯夜的地位便在一夕间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绯夜祭师大人”是绯夜留在宫内，天皇赐予其至高无上的称谓。
绯夜也是有史以来，皇宫内第一位有着此等头衔的女祭师。
“放下吧。”绯夜微微一笑。
童子离开后，绯夜不情愿的翻开那些俨然泛着淡薄墨汁清香的书卷，神情郁闷。
幸好都是汉字，这点绯夜还能应付，只不过每日繁复的工作量却让绯夜有些力不从心。
从早晨辰时（七点到九点）进入阴阳寮到下午太阳落山的酉时（十七点就十九点），这段时间绯夜都要不停的检阅那些自己并不感兴趣的阴阳历法，咒术法术及其经卷。
现在的绯夜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自己一时头脑发热答应了留下来，现在却不免有些后悔。
“噢噢，你们看，那个女孩，竟然是我们阴阳寮内现在最大的总管，位置甚至都凌驾与贺茂忠行大人之上，真不知道，那个女孩是有着何等的能力才能如此。”
不远处，几个正在伏案而写的天文博士低声议论，似乎是很看不惯绯夜。
“难道说，那个女孩和晴明一样，都是带有妖孽血统的人吗？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太可怕了。”另外一个年纪轻一点的天文博士，似乎有心有余悸般的接着道。
“你们这些人，当心被那只狐狸听见，你要知道，狐狸可是会妖法的。”一个身材矮小的阴阳师，忙不迭的阴阳怪气的调侃着。
接着他们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这些人似乎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就在他们笑得正欢时，一抹飘逸的白色身影神情自若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此人正是他们的议论对象之一的——安倍晴明。
晴明秀丽的目光内一片坦然，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议论而生气，更多的是，习以为常的淡定。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是为何——妖菲发现收藏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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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皇宫内的女祭司（二） 。。。
当一袭白衣的晴明从绯夜身边轻轻走过时，他们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绯夜又开始埋头书卷，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对于绯夜来说是一种新的挑战。
绯夜喜欢平安王朝的文化，可是对于这些颇具数理的阴阳历法，天文算数却很陌生。
当绯夜有不明白的地方，便要去请教那位冷淡的白衣少年。
“晴明，可以帮我一下吗？”绯夜手持书卷走到晴明的案几旁。
“嗯——”晴明淡淡的点了点头，并且示意绯夜可以坐下。
于是两个人便开始了一种另一层面上的交流。
当两个人因为那些经卷而越靠越近时，他们本人却并未察觉，反倒是周遭的那些人又开始了指指点点，轻声议论。
“哎哟，我看那，他们两个人就是有猫腻，你瞧他们那亲密的样子，还真是不避讳呢。”
那个小个子阴阳师又开始恶劣的议论起了他人的是非。
议论的声音虽小，可是却隐隐传入了绯夜的耳中。
“我看也是，都是一路货色。”
另外一个人也插了进来。
“谁说不是呢……”某人开始冷笑。
“……”
“……”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那声声议论，流言蜚语，就像是蚊虫飞蝇在耳边不住地萦绕一般令人心生烦躁。
再也忍不住绯夜拍案而起，转身怒视那些乱嚼舌根的人。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空闲，既然有时间在这里议论是非，为何不做好自己的事情，近日来，京城的鬼魅又开始泛滥横行，你们这些个阴阳师，难道不是应该把自己的经精力和时间运用在正题上吗？”
声音戛然而止，若大的阴阳寮内一片噤声。
绯夜的一番话，立即让那些之前还得意洋洋的人们开始感到一阵恐慌。
不过在恐慌的背后却是不屑的眼神和不服气的心态。
凭什么要被一个丫头教训？
“算了，不必理会他人的目光。”端坐在团座上面的晴明那对蝶翼般的乌黑睫毛微微一颤，眼底深处似有流光滑过，不过他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裹夹着几分惯有的疏离，并且不带一丝情绪。
不过对于绯夜刚才的言论，晴明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小女子竟然还有如此倔强坚持的一面。
晴明的眼底飘过一丝浅笑。。
……看来绯夜似乎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有趣得多。
绯夜吸了一口气，再次怒视了那些人一眼，重新坐了下来。
“那些人太过分了。”绯夜皱了皱眉，低声道。
“你不要在意不就行了。”看见绯夜线条柔和的脸上，尤带的几分因为愤怒而泛出的红晕，晴明的心像是被什么触碰了一下，一抹梦幻般的浅笑不觉浮上了晴明的嘴角。
没想到，这位冷淡的少年笑起来还真是好看。
绯夜一直很少见晴明笑，印象中的晴明都是淡漠的眼神，镇定自若的表情，冷冷淡淡。
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流云，没有方向，抑或是从竹林间吹过的晨风，淡而清雅。
“你……一直都是这样沉默的吗？”
难以想象，这个才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要一个人在这样的深宫内默默的承受这些流言蜚语这么久。
“对于我来说，这些并不重要，因为我的确就像是他们所说的……是狐狸的儿子。”
晴明的那清丽的眼眸内掠过一丝凄迷的伤感，他抬起眼，望向窗外，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思中……
晴明的思绪再次回到了五岁那年的午后。
那是一个樱花怒放，云淡风清的午后。
在竹林深处，一座简朴的宅子内，刚从午睡中醒来的晴明揉了揉惺松的睡眼。
“母亲大人——”
晴明揭开被耨，离开床榻，朝院子内走去。
他的母亲，葛叶，一位神气灵秀，宛如九天嫡仙般的女子，正站在院子内那颗盛开的最为茂盛的八重樱花树下，仰头凝视，似是看出了神。
小小的晴明，结着发髻，迈着蹒跚的步伐，朝着那仙子般美丽的母亲走去。
就在此时，一阵狂风袭来，卷起了树上的樱花瓣，花瓣撩起，纷纷飘散而下，紧接着一阵漆黑的浓雾掠过了母亲葛叶身边。
“啊——”
母亲葛叶失声尖叫了出来。
“葛叶，你这个贱人，竟然背着我们白狐一族，和一个人类有了生下了一个孽种，现在，我要替我们白狐一族摧毁这个孽种。”
昏暗的狂风中，响起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苍老且嘶哑的女声。
站在远处的晴明怔怔的站在原地，脚地就像是生根了一般，无法动弹，晴明清秀的小脸上露出的表情，即害怕又惊讶，那对盯着母亲的明亮双眸仿佛被冰冻住了。
“不要，我求你，不要伤害晴明，他是我的儿子，也是我们白狐族的血脉，他并没有错，如果你们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我愿意接受白狐族最高的刑罚……只希望你们高抬贵手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母亲葛叶，一下子跪倒在龙卷风中仰头望着那阵狂风，乌黑的长发被飓风撩起，缎带般在空中飘扬，美丽的脸蛋上，布满了泪痕，盈盈双眸内，更是被恐惧和不安充斥。
站在远处的晴明根本无法说出一句话，小小的他，被一双无形的锋利抓扼住了咽喉，无法说出一个字，只能无助的看着母亲悲戚哀求的模样。
“葛叶，没想到，你到现在了还不知悔改，只要我今天取走这孩子的性命，你就能重获自由，再次回到我们白狐族，成为我们最崇高的女王……可是你……却执迷不悟，难道在你眼里，这孩子，真的比我们多年的亲情要来得珍贵吗？”
这阵飓风的主人正是葛叶的母亲，晴明的亲外婆。
“母亲大人，求你放过晴明吧，我愿意和你回去，回去接受一些惩罚，只是求你……求你……求你不要伤害晴明，好歹，他也是您的孙儿……母亲大人，您就带我回去领罪，我愿意接受一切的罪责。”
跪倒在地的母亲葛叶，美丽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微微上扬的眼角旁，更多的泪水不断的倾泻而下，濡湿了母亲的发丝，再从她的那完美的下额滑落后滴在地上的樱花上。
晴明的眼眶内，也有晶莹的泪光正在闪烁，他知道，母亲就要离他而去了。
母亲，终究是自己的母亲，看见自己的女儿，还有那个有着一半人类血统得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