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百合-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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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死的麒麟向乐俊敞开了心扉。
“啊!难怪峯麟她……”乐俊失声惊呼。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情不自禁舍身相救,在不经意间保住了我最该珍惜的人,是的,您是我的月溪啊……”
“台辅!”
“我好痛苦,但是,我没有遗憾,没有任何遗憾……”
对于满怀遗憾的人来说,也许没有遗憾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吧。
眼见着嫏缳渐渐虚无,世界渐渐回归真实,乐俊耳际不知为何回响起那残缺的心中那残缺的片言只语。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所以满怀遗憾的景麒,忍受着痛苦活下去了吗?
所以满怀遗憾的月溪,背负着猜疑选择活下去吗?
所以满怀遗憾的乐俊,无论如何都会活下去。
“请允许我,最后为朋友做点事。”
他慢慢拭去了刀柄上的指纹,随后把匕首塞进鸣贤手里,帮助他握紧。
——自裁谢世,退位让贤,力挽狂澜,胸襟广阔,勇气可嘉。
——谥号昭王,意为美玉生辉瑕不掩瑜。
鸣贤,继遵帝与达王之后,有幸抑或不幸,成了第三位被冠以褒谥的亡国之君。
(外章·让贤终)
、誓约001
作者有话要说:(《让贤》结局部分的图,实在无处可贴,只好贴到这里来了,囧。)——自裁谢世,退位让贤,力挽狂澜,胸襟广阔,勇气可嘉。——谥号昭王,意为美玉生辉瑕不掩瑜。鸣贤,继遵帝与达王之后,有幸抑或不幸,成了第三位被冠以褒谥的亡国之君。******************************以下是无责任YY一刻时间******************************腐!萌!!欢快!!!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图书府初遇真相(伪)点我下面两幅图。咱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咱。只能。用梨花体的诗句。拉开一点距离。咱要提醒诸位看官。你看完可能会有如此反应——某黑头蒙面人:哇,腐了!真腐了!慌不择路圆润出帖!也有可能如此反应——某蓝头蒙面人:靠,逆了!逆西皮了!自插双目悲愤出帖!还有可能如此反应——某红头蒙面人:嗷,绯闻爱人竟然BLZXQ了!插作者双目暴躁出帖!但你大可放心。你至少不会有如此反应——某金头蒙面人:呃,这家伙个子没我高,脾气没我大,力气比我小,居然那啥、那啥了(你们明白的)!马鹿表示压力很大。路人纷纷摊手表示没有压力。现在。你决定要看了么?请先设想被一道惊雷劈中的感觉。这叫预热。好。请点击。成人仪式真相(大伪)点我成人仪式真相(特伪)点我以上艳照由芒果报和月亮报巧国联合分社同仁倾情曝光!撒花!
在凌云山缓步而行,越往下,越燥热。
青辛回头眺望云山雾海间的兰雪堂时,突然意识到,时光飞逝,“云之下”如今已是初夏时节。
女王和宰辅的关系没有好转,反而疏远了他、疏远了太师以及一帮老臣。这是因为她无法面对良师益友的失望目光吧。
气候燥热,但比起忧心如焚的青辛来,这点热又不算什么了。他想找巧国的使臣谈谈,偏偏在尧天里的使馆扑了空。原来恭国最近恢复了外务府,遣使来庆,正暂居在掌客殿的兰雪堂。和敬卿无巧不巧,择了今日前去拜访。于是我们的青辛又奔赴兰雪堂,如你所见,又扑了个空,平白忍受了一套迎来送往的繁文缛节。
这一回他脚程很慢,也许是泄了气。近年来军务并不繁忙,然而禁军左将军要和落脚在下界的使臣接触,也不那么容易。身为年俸两千石兼有上卿封号的权臣,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看着,无数支笔记着,无数张嘴悄悄议论着。也许正是由于感同身受,他才会五十年如一日地为女王疏通打点,让她微服私访或闯荡江湖的种种美梦得以成真吧。
“唉……”
深沉的叹息声,似在感慨自身不堪重负,又似在感慨一国之君诸多苦闷。
他时常抽空下山,试图在使馆附近制造几次偶遇。偶遇目标是和敬卿张清——女王过从甚密最近密甚几乎天天挂在嘴边的密友乐俊。
当然了,与其说这是为暗杀做准备,还不如说是为了监控。景王和景麒的感情已岌岌可危,此时此刻,绝对经不起外力冲击。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
安步当车的青辛是想借助山中美景调节心情。没料到他急需“偶遇”的对象,竟也弃了车马步行。青辛循声向林阴深处走去,没走几步,就看到难得衣冠楚楚的乐俊正站在一丛灌木前,负着手,垂着头,低吟着忧伤的诗句。
顺着乐俊的视线望下去,原来是一只迷途的小粉蝶……在蛛网上垂死挣扎。
青辛并没有煞风景地叫嚷起来。看着蝴蝶出神的男子则对脚步声充耳不闻。众所周知,乐俊为人豁达,性情温和亲善,所以青辛很难把他和眼前的颓废诗人联系在一起。
“蝶梦中为人,抑或人梦中为蝶……”
这么关心这只蝴蝶的生死,就帮它一把嘛。青辛心中暗忖。
“好吧,我就打个赌,你如能冲破蛛网重获自由,我就能冲破心中的迷惘走上真理之路;你若是不幸丧命于此,我就舍弃仙籍,在故友坟头度过余生……”
劫!
一瞬间,青辛心跳如鼓。
据说乐俊比阳子年长六岁,那么今年高寿八十二,和阳子一样,正是人间的亲友陆续辞世、本身也陷入强烈自毁情结的高危期。
和蓬莱人所谓的青春叛逆期或更年期一样,“劫”和当事人性格如何无关,是心理同时也是生理上的一种客观规律。也许乐俊那乐观豁达的好性格,让他有意无意地在人前人后压抑着负面情绪,压抑得滴水不漏,以至于所有人都忽视了他的处境和阳子同样危险的事实。
他正需要额外的关怀和照顾……
压抑得滴水不漏的状态下,负面情绪一旦决堤,人就会崩溃得很彻底。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此地,青辛只要说两句巧妙的话,即可把他推入鬼门关,永绝后患。
“和敬卿……”
“嗯?”
迷惘的语声和无助的眼神,让青辛心头一动。
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山的概念并不人所共知,而劫……几乎只是太师的假说,还没有什么文献或学堂公开讨论过。
他第一次接触这个概念时,人还在麦州。国势不佳,当时还是麦州侯的浩瀚十分操劳。青辛虽和柴望被誉为侯爷的左膀右臂,但在公务之余,并没有多少机会和他闲谈,更别说建立私交了。那天,也是一个黄昏,为人和蔼却不怒自威的浩瀚叫住了他,叫他来尝尝新学的家常菜。他这才发现,侯爷不仅是一个令人憧憬敬服的偶像,也是个会在灶台前出洋相的凡夫俗子。
那天的菜肴糟糕得叫人难以下咽,让青辛不得不怀疑他坑遍了身边的所有熟人只好找外人下手……
从那天开始,青辛成了侯爷晚餐的常客。他领教了劫这一概念,还学会了一个真理。理想和志向都必须以自身的幸福为基础,了无生趣之人的理想,终究是镜中月水中花。
浩瀚指点粗豪的青将军琴棋书画,还给他布置了一项功课,那就是每一日,都要找一件赏心乐事,写一句诗记下来。最初那些蹩脚的打油诗,给侯爵府增添了多少笑料也不提了。等到千日过去,绝句律诗都得心应手的青辛突然发现,所谓的劫,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
“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青将军……”
乐俊大梦初醒似地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男人一脸悍气,眼中却尽是温柔。
“您可知鄙国先哲有言道……”青辛骤然伸手,一挑,当即网破蝶飞。
“啊?”
“我命由人不由天!”青辛向他咧嘴一笑,“运势运势,分运和势。蝴蝶陷入蛛网,是先天之运;有我解救,是后天之势。对于这只蝴蝶来说,我的举动就是俗话说的贵人相助。”
“贵人相助……”
也不知对方听到了自己多少心里话,出于礼貌,乐俊只好跟着他笑了笑。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
“是我的生日。”
果然,生日,年龄,先逝的故友,遇劫的特征一一吻合。
“啊,那真是……连主上也不知道呢。”
感叹中透着轻微的试探意味,所以乐俊点点头,客气地说:“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景王陛下自然不知。”
“择日不如撞日,一起喝一杯,如何?”
“哎?”
“就当我为您庆祝生日啰。”
无视生日才是地仙正确的人生态度吧,可乐俊却无法拒绝这意义不明的盛情。也许只是因为那转瞬即逝的悍气与悍气下涌动的温柔,让他不可避免地联想起昔日的挚友如今的陌路人——田稼轩。
(待续)
、誓约002
临江酒楼最近多了两位常客,一位总是喝酒,一位总是喝茶,占着二楼景观最好的包厢谈笑风生,让跑进跑出的伙计们啧啧称奇。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结伴而来却各喝各的知己,平常还真见不到。
“这位爷,您追加的竹叶青……”
如你所知,尧天是常世首屈一指的繁华大都,游客商旅络绎不绝,能人异士卧虎藏龙。酒楼饭馆客栈的伙计,即便称不上见多识广,也不至于孤陋寡闻。可骤入眼帘的贵人竟不是人,而是一头面目狰狞的猛兽,头一回上来伺候的伙计也难免心头一震、语声一滞。
“斟上,斟上。”
醉醺醺的人话,倒还说得字正腔圆。旋即丢来一锭银子,说是这个月的酒菜钱,有结余算打赏。
“是,是,请爷慢用!”
小伙计欢天喜地之余,又不禁向包厢深处打量了几眼。熊大爷把临窗的好位置让给了同伴,呃,然而那位不善饮酒精于品茗的同伴也不是什么清雅佳人。
“这位小哥,有劳了。”
似乎是觉出了小伙计视线中蕴含的诧异,品茗的老鼠回过头,笑了笑,说了一句客气话。
乌溜溜的眼睛,还有微翘的胡子和纤细的爪……半兽在尧天都并不会受到特别的歧视,可事实却是几乎没有堂而皇之用兽形示人的贵人。出于某些复杂的原因,达官贵人里的半兽本来就比较少。据说威名赫赫的青将军是半兽,但也有人说这只是政敌居心叵测的诬蔑。总而言之,既然半兽可以完美地展现人形,那么朝廷大员中有那么一两个也不稀奇,不过他们都是难以辨认、无法确认的。这位熊大爷出手豪阔,衣着和坐骑都不同凡响,来头想必也颇为不凡。
“贵国的俸禄一定十分可观……”
又一次在付账争夺战里败下阵来的乐俊,等伙计退出去之后,就近乎抱怨地嘀咕了起来。
巧的官吏俸禄极为微薄,因为新王崇俭,登基伊始就以身作则节衣缩食。这项举措当然让他像鸭世卓和阳子一样难以避免地受到了恶评困扰,但主流评语还是德政。也许这是因为崇俭的新王更加崇尚法家思想,为人处事不仅不乏威严,反而一贯威严过剩。
奇怪的是,虽然律法在十二个国家中是数一数二的严酷,贪官污吏却多如牛毛。如果交给当代的史官评论,大概会把责任推诿到亲奸远贤最终垮台的先王身上去,然而即便撇除私人的感情,乐俊也不认为先王鸣贤应该为这样的局面负责。
人总得图点什么,图大义图伟业的人毕竟是凤毛麟角,就算新王只是在惺惺作态,寒酸的日常生活也毫不虚假。乐俊对他非常钦佩。但安贫乐道的乐俊不无悲观地相信,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地安贫乐道的王,让各级掌权者穷得两袖清风,就无异于引诱他们作奸犯科。
从先王的悲剧中他领悟了一个真理,那就是理想国不可能建立在理想主义的基石上,自然界有白昼黑夜,人的心有善恶两面,杀掉再多的官吏也无济于事,因为王只能从人类(而非麒麟)中选拔官吏。
被侮辱被损害的人是弱者,却未必是好人,给予强权后比常人更为凶残的实例也比比皆是。
宣扬美德的制度注定会让理想破灭,只有抑制恶念恶行的制度才有出路。可惜乐俊的真理,并不是所有人的真理,不是普世真理。
“哪里哪里,为兄我也常常入不敷出。”
“那、那可怎么办?今后……”乐俊表现出了恰当的惊讶。
“不碍事,哪怕我穷得要去喝西北风,冢宰也不会眼睁睁看我喝西北风。”
“然而你很有可能成为他锤炼厨艺的牺牲品……”
“啊,嗯……”
豪迈、豪爽、豪气干云的青辛,一提及冢宰,眼中就会透出莫名的温柔。
乐俊有时会想,山间偶遇的那天傍晚,他为什么要用那样温柔的目光窥探自己?自己和庆的冢宰浩瀚,有什么相似之处吗?青辛的心里一定有很多温柔的回忆,故此百炼钢才会化为绕指柔。不过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