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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破阵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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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卧室甚是阔朗。周氏身下的竹榻于东首倚墙而设,上方墙上挂着一幅工笔细绘,画的是“海棠春睡图”,两旁一副对联,以正楷书就一十四字:“庭深有云皆献瑞,房幽无地不生香”。竹榻一端紧挨着的便是那张花案,案上摆放着一只凸肚细颈的汝窑花瓶,刻水为波,色作新葱;瓶中数枝月季,斜枝翘叶,花开胜火,衬得一室生机盎然。这架花案高足四尺,但方破阵习武二载,身材虽不及那“小霸王”方肥为高,却也已同母亲并头相齐,随手就将茶杯放了上去。

    他问道:“三婶、五婶、小……还有四姑、幺姑,她们也都给二婶贺寿去了?”本想连同问及小妈秀秀,但想此乃母亲长久难去的一块心病,自已千万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总算见机得快,及时打住。

    周氏笑道:“去了,都去了。她们几个眼下正闹着呢。你幺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爱的便是人多热闹,有她在,再闹上一个时辰,我看也不会散席。”见儿子立在榻畔,怕儿子受累,于是将身子稍稍往里挪了挪,空出小半边竹榻,说道:“乖儿子,坐到姆妈身边来,陪姆妈说会儿话。”

    方破阵依言坐下,问道:“姆妈,你怎么没散席就先回房?是不是记挂着爹爹?”周氏奇道:“是啊,你也知道爹爹今日和人吵架,听谁说的?”方破阵道:“孩儿今晚去西院找叶师傅,没见着,跟李老爹他们去打听。爹爹的事,是听李老爹说的,不过,他罗哩罗唆,也没说细致。”

    周氏弯起一根手指,在他头顶轻轻敲了记暴栗,嗔道:“又去同下人厮混,要是让你爷爷知道,少不得又要挨训。”方破阵嘻嘻一笑,浑不在意。周氏又道:“晌午用过午饭,你去学堂没多久,小柱子便急急忙忙来报信……”方破阵暗暗好笑,心道:“今天一整天我都没去上学,去了哪里,姆妈你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只听母亲接着说道:“……说是你爹爹在李家村瞧中一块奇石,后来又相中了人家闺女的针线手艺,可人家不乐意,因此两下里起了口角,你爹爹恼将起来,便说要连人带石一并送去杭州。可那闺女是许了人家的,年底过门,怎地便肯去杭州?闹到后来,那户人家的七兄八弟全都围上了你爹爹。便是这样啦,小柱子他知道的只这些,那会儿他急着赶回来报信呢。”

    方破阵道:“姆妈,爹爹不碍事吧,怎么到这时还不见他回府?”周氏叹道:“方才在你二婶寿席上,你幺姑还说:”咱们方家在万年这地面,向来都说一不二,也没见出过什么差池。那李六月古一个佃户,种咱们家的田,吃咱们家的饭,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谅他也不敢动大哥一根汗毛。大嫂你就是胆小,这事不用担心!‘再者,你爷爷又已命叶师傅带人赶去李家村,想来总不会有事吧?“话是这么说,但毕竟夫妻情深,脸上仍有忧虑之色。

    方破阵见母亲面生愁容,便想找个话头来说上一说,好为母亲排解心中的烦恼,心想:“小禾去帮源峒服待霍先生,可咱们却骗姆妈说是她爷爷扭伤了腰,要她回去照料,这事我可得装作毫不知情才行,戏文可得唱足了。”说道:“姆妈,有件事,你说怪不怪?”

    周氏一呆,见儿子一付神秘兮兮的模样,不解道:“什么事?”方破阵道:“孩儿今日下学后回到家中,怎么叫唤小禾,总不见她人影,也不知这丫头跑哪去了?”周氏“啊呀”一声,猛然省起,道:“你瞧姆妈这忆性,我早该告诉你,小禾回她爹妈家了,她爷爷犁田给闪了腰,捎信来叫她回去服待老人家一段日子。”方破阵假意再问:“那她要多长日子才能回来?孩儿没她服待,可有些不惯。”

    周氏一双美目中忽流露出浓浓笑意,笑道:“怎么,才分开半日,就惦记上人家了?”眼珠子转了两转,又道:“姆妈放了她一年长假,老人家扭伤筋骨,医治起来最是费工夫。”

    方破阵见计得售,母亲果然开朗了许多,甚是得意,但在母亲这颇为暧昧的眼神注视下,又感窘迫,恼道:“姆妈,你老看孩儿干么?”周氏见他神情尴尬,终于噗哧笑出声来,一把搂过儿子,笑吟吟道:“你是姆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姆妈看看都不许?真霸道!姆妈逗你呢,不是一年的假,是一个月。小没良心的,心里不记着爹爹,却惦念着人家小姑娘,怪不得刚才一付古里古怪的神气,原来是在想小禾那丫头。”

    她这里出言调侃爱子,方破阵于男女之情虽是似懂非懂,却也大感羞惭,双手一伸,便去母亲胳肢窝底下呵痒。周氏抵受不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捉住儿子手腕,母子俩在竹榻上闹作一团。

    正闹得不可开交,门外忽有脚步声响起,有人在门口低声道:“大奶奶,大爷要小的来跟你回话。”母子俩停下戏闹。周氏听出门外说话这人,正是丈夫的随从小柱子,心想:“庚哥怕我着急,是以叫小柱子先来报声平安。”听小柱子语声平静如常,当知丈夫平安无事,心中大宽。当即叫儿子下地,自已也跟着起身整束衣妆,命小柱子进来卧室。

    那小柱子只比方破阵大得三、四岁,生得乖巧伶俐,他进得卧房,向周氏作揖为礼,又向方破阵鞠了一躬,礼数周到,神态恭敬。周氏惦记丈夫,方破阵挂念父亲,母子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一个道:“大爷没事吧?”一个道:“我爹爹可回来了?”小柱子垂手禀道:“请大奶奶、少爷放心,大爷一切安好,眼下正在上房同老爷议事。”母子俩吁了口气,俱是大慰。

    周氏素知公公为人严厉,家规极重,丈夫出外经办事务归来,头一件事,必是去上房回禀所办之事的情形结果,并听取公公的教诲训示,此乃贯例,丈夫从不敢破例,心想:“庚哥心肠狠硬,日间之事只怕不会就此罢手收场,他去上房,定是去向公公讨策问计。其实,那李六月古穷家小户,也怪可怜的,庚哥你又何必逼人太甚?”周氏心地慈善,如今即知丈夫平安归来,反过来便替李六月古一家担心,深怕丈夫下令,叶家亮等一干武师府丁已将佃户打伤。

    方破阵道:“小柱子,我爹爹今日这事,李老爹说得不清不楚的,你从头到脚再仔细说一遍。”周氏也正有此意,道:“是啊,你晌午回府跟老爷报讯,过后上房的王妈把话传了出来,我当时也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再亲口说说。”

    小柱道:“是。今日上午……”他口齿伶俐,否则也成不了方庚的跟班,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将整件事的起因、经过述说得明白无误,最后道:“后来李六月古那穷鬼见叶师傅带人赶去,很是害怕,便说出一句狠话来。大爷怕事闹大了,犯不着,这才饶了那老糊涂。”周氏奇道:“那李六月古说了句什么狠话,倒教大爷就饶过了他?”小柱子道:“回大奶奶,那穷鬼见叶师傅赶去,最后憋出一句话来,说道:”老汉一个穷佃户,起早摸黑、日晒雨淋地作活,可一天三餐还是吃不饱,遇上个腰酸病痛,更是没钱瞧大夫,这日子其实也没什么过头!大爷今日若硬要将荷姑送去杭州,不如先要了我这条老命吧!‘“

    周氏纤眉一皱,道:“他这不是要拼命么!”小柱子道:“是啊。大爷是什么身份,何等尊贵,哪能同六月古这等贱坯一般见识,因此便领着大伙儿,先行回府了。”周氏合掌道:“阿弥佗佛,没出事就好!”

    忽听门外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子声音说道:“这事可还没算完!”人随身至,一名汉子从门槛外跨入房中。方破阵冲上前去,双手搂在那人腰问,叫道:“爹爹,你可回来啦!姆妈愁得要命,这下不用再担心了。”来人眉浓面方,满脸精明干练之色,虽只三十四、五年纪,却肩阔腰圆,已显富态,正是方破阵之父方庚。

    方庚望着儿子笑道:“你姆妈担心爹爹,你便不担心?”方破阵道:“谁说不担心?”右手忽向父亲左肩按去,跟着双腿一跃,整个人已骑跨在父亲肩上。方庚笑斥道:“顽皮!”猛地弯腰下去,作势要将儿子摔下。但方破阵双手紧抱父亲脖颈,双脚围拢在父亲胸前,上身尽管倾斜出去,整个人却仍旧牢牢骑在父亲肩上,口中一个劲直叫:“爹爹摔我不下来,爹爹摔我不下来。”方庚重新站直,笑道:“乘儿子,好本事。”

    他父子这番举动,原是平日戏耍惯了的,周氏瞧在眼里,眼见丈夫儿子玩笑嘻戏,其乐融融,自是喜在心头。眼见小柱子毕恭毕敬地伫立在一旁,便打赏了他一两银子,命其退下,然后回身对父子俩道:“瞧你们爷儿俩,小的没半点规矩,大的居然还嘻皮笑脸凑趣儿。儿子不像儿子,老子不像老子,真是一对活宝。”语含责备,可粉脸带笑,惟见喜乐,哪有半分嗔容怒色?

    方庚回头向儿子眨眨眼,跟着向周氏一努嘴。方破阵心知其意,叫道:“姆妈,我和爹爹冲过来了。”方庚双手扶在儿子腰间,急趋两步,方破阵一伸手,搂定母亲脖子,便欲从父亲这边转而骑跨到母亲肩上。周氏适才与儿子一番戏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养尊处优的娇弱之躯,哪还能驮得动儿子?忙告饶道:“乖儿子,莫再顽皮,姆妈腰都酸了,经不起你再闹……”

    方庚见娘子娇喘连连,胸脯不住地起伏,显然是真累了,说道:“胜儿,好啦,咱们别玩了,你姆妈可不像爹爹这么有气力,你身子沉,她驮不动你。”方破阵听父亲也这么说,只好从父亲背后溜下地来。方庚道:“时辰不早了,胜儿,你明日还得上学,快回去歇了吧。”心知娘子即刻便要开口询问今日之事,而自已今日向李六月古征人索石,此举纯属巧取豪夺,实是有干天和,只因老父有命,违迕不孝,这才昧着良心不得不做,但想爱子年少,耳闻此等损德不义之行,于人于已,俱是有害无益,因此先开口催儿子早去歇息,回头再跟娘子细说。他不知爱子早已从下人口中得悉征人索石此事,遣小柱子前来向周氏报平安,是怕娘子牵肠挂肚,没想到儿子恰好在此。

    方破阵既见父亲平安回府,先前的担忧一扫而空,跟父亲这么闹得一闹后,却又想起一件烦心事来,见父亲催自已回房歇息,正中下怀,于是口中应着,脚下便要开步。

    周氏却道:“胜儿,小禾不在,姆妈另叫人去服待你,你自已说,你喜欢哪个,莲儿、还是真真?”方破阵心想刚才母亲还笑话自已,说自已心里只记挂着小禾,这可教人多不好意思,自已怎还能再让丫环婢子服待?斩钉截铁道:“不要,谁都不要,孩儿自已会照顾自已!”周氏脸上笑意更浓,说道:“好吧,胜儿说不要便不要。”向丈夫扫视一眼,意味深长的道:“咱们胜儿可是长大了,都懂得自已照顾自已啦!”

    ※※※※※

    方破阵回到自已住处,月色溶溶下,只见门前石阶上坐了一人,正是先前久侯不至的方腊,不禁喜出望外,上前拉住方腊双手,便要开口问他威坪之行的缘由。此事他整整憋了一昼夜,实已是急不可待。

    哪知方腊早料到他心意,不等他开口,已自起身说道:“阿胜,我昨夜赶着去威坪,这事机密非常,眼下还不能说,日后你自然便会明白。”方破阵一怔之下,心想:“十三哥这人的脾气我知道,他不想说、不愿说的事,不管我怎么求他,他始终也都是守口如瓶,决不会透露半点风声给我,能说的事,不用我相求,他自会说的。”当下按捺住好奇,说道:“好,我不问,等能说时,你再告诉我。”

    方腊舒了口气,如释重负,接着问起日间放牧之事。方破阵谨记在霍梅意跟前发下的誓言,搪塞过去,说完见方腊脸色泛青,浑身污泥,两只裤管高高卷起,眼中更是布满了血丝,知他一天一夜没合过眼,来回走了一百多里路,眼下定然疲惫不堪,便催他快去歇着,好好睡上一觉。方腊打个呵欠,道:“我的确是困了。阿胜,你今日替我放牛,势必受累不轻,也早些睡了吧。”说罢告辞而去。

    这晚方破阵辗转难眠,他下午在后山睡了一觉,此刻睡意全无,躺在床上为一事而苦恼:霍梅意有意传授他武功,可他每日皆需上义塾念书,何来余暇空闲去帮源峒习武?直到三更天,脑汁绞尽,也是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不料想天从人愿,这个大难题第二日竟自迎刃而解,不再成其为难题。次日方破阵来到义塾,那老塾讲完一堂课后,竟出人意料地宣布休学一月,说是孙女下月初六出阁,自己得返回故里主持婚事,已和方有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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