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帝-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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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一叹,子棠终于还是决定走进这近十年来自己从未踏入半步的“污秽”之地。自从住进兮王府,纵兮便是在他的寝室夜夜笙歌,子棠嫌他的寝殿肮脏,所以从未进来过他的寝殿,平日里路过都会刻意绕些路回自己的子衿苑。今日,却是要进去了,毕竟她真是想救怀若。犹记得秋韵出门时,曾今提点过自己,她说过纵兮的实力不容小觑。如此,便是再去求他一求,不论成或是不成,心中也有个定数,丢了脸面也是无妨的。
原来,这人世间真的不是自恃清高,还真是有无可奈何之事,若非为了怀若,子棠是不会在纵兮面前低头的,打死她也不会。
还未踏进纵兮的寝殿,便是听得里面传来靡靡之音。子棠心中祈祷今夜伺候纵兮的不是荀漠,否则该是他们二人同时看她笑话了。
蹙了蹙眉,子棠提步进院,看守殿门的守夜人本欲拦住子棠,一看来者戴的是与公子兮一样的鎏金槐纹面具便是知道是那位子衿苑的活神,在这偌大的槐阳城除去她无人再敢面饰与公子兮一般无二的假面,便也就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地放行了。
过了典门人这一关,子棠的心算是平了平,本以为此时此刻要见胭脂公子,那些人会不允许,没想到却是她错了,想来定是公子吩咐过,否则没有经过特许,谁敢踏进他的寝殿半步?
风轻轻地吹过来,纵兮寝殿的风铃多,此刻风一吹,便是“叮铃铃”地响了个透彻,让人分不清远近。
子棠浅浅地笑,一如秋韵所言,纵兮心中有她,是真待她好。
缓缓推开寝殿的大门,那一瞬呈现在子棠眼前的是一幅不雅之画面,虽然早在子棠的预料之中,不过初次真真切切地见着,还是不由地脸上发热。心中有莫名的刺痛感,那一瞬,子棠险些想要转身跑掉。
第三十一章、胭脂佳人
缓缓推开寝殿的大门,那一瞬呈现在子棠眼前的是一幅不雅之画面,虽然早在子棠的预料之中,不过初次真真切切地见着,还是不由地脸上发热。心中有莫名的刺痛感,那一瞬,子棠险些想要转身跑掉。
不过,最终只是微微一愣,子棠还是跨进了殿,掩上了门,少女的羞涩也逐渐压了下去。
而此刻,寝殿里面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原有的靡靡之音在子棠推开殿门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所有的动作都随着子棠的突然闯入而归于静止。
寝殿里面,公子兮被荀漠抱着压在床榻之上,衣袍松松垮垮的似是快要敞了开来。二人本来应该是拥吻的姿势却因着子棠的闯入,二人微微侧头望着她。
纵兮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似早就料到她会来一般,短暂地一瞥之后,继续勾住荀漠的脖颈稍稍起身埋头亲吻他。然而,能把子棠当作空气的却只有纵兮,殿外面的几个侍奉的“宠姬”却没有再重新奏乐。
此刻,就连荀漠亦不如往常的风流倜傥,一闪而逝的尴尬之色,荀漠下意识地推开纵兮,原有的嬉笑在嘴角缓缓退却。他敛下眼帘,在子棠那里看不见他眼神的明灭变幻,只见他一改往日的纨绔浮躁,表情似是凝重。
毕竟是他们俩名义上的学生与徒弟,这种事情被谁逮着都不会有自在的表情,为人师表的,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典范。
当然,礼义廉耻这种东西在私下里是对云纵兮不受用的。
无奈被荀漠推开,纵兮很是不甘愿,他似如女儿一般怒瞠子棠,极不情愿地起了身子。
“呵,长公子云清倒也不必在边关修建什么城墙了,若是把公子请到边关去,我想他虚怀濬即使再有十年也是攻不下城池的!”咋一听是赞人的话语,只是放话的人不对,放话者的语气更不对,怎么听都听不出有丝毫的称赞之意。
听着子棠的话,纵兮原先的嗔怒倒是没了,反是笑着望向荀漠,道:“荀公子,你看看你调教出来的好徒儿,平日里让你离她远些,你不听。如今,她倒是越发像你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训个人彻头彻尾地没带一个脏字。往后你教我如何管教得住她?”
本是来求助,只是子棠一见着纵兮那般摸样便是忘了初衷,无法控制地讥讽他一遭。如此话一出口,覆水难收,接话者反应又是敏捷,立即便是会了意去,再后悔时已晚矣。
子棠是明摆着讥讽纵兮脸皮厚,暗骂他不要脸,竟然可以当着她的面丝毫不忌讳地做出这等有碍视瞻之举。这一训斥,荀漠不难领会,只是此刻放话的时机场合不对,荀漠一时之间竟没有如同往日一般抓着机会与子棠较量一番嘴上功夫,也未与子棠同流合污去欺负纵兮。他浅浅一笑,个自整了整凌乱的衣裳与长发,挪了挪地儿规规矩矩地坐到了一旁。
见着荀漠如此反应,纵兮很是无趣地收敛了嬉笑之色,敛下声道:“今日暂且如此,你们去外面先候着。”
奏乐侍奉的“宠姬们”听着纵兮发话,没有迟疑,便一一应声退下。
子棠不屑地用余光扫过那些“宠姬”,那些男子一个个长得都是龙章凤姿,只是不知为何竟甘愿在这里做他的面首。
“阿衿有事?”待人退尽,纵兮缓缓开口,音色虽有收敛,却依旧侧倚在床榻之上,姿态慵懒至极。
子棠正眼望向纵兮,他素来如此,即使是在她的子衿苑,他多半也是这般慵懒地躺着,这倒没什么好与他计较。只是,子棠一直觉得纵兮太过清瘦,远远地一眼望去,他那消瘦的身子裹在宽松的衣袍之中,令人甚为心疼。
子棠呡了呡嘴,不置一词,目光缓缓移向一旁的荀漠,子棠知道纵兮一向与荀漠好,事情从不瞒着荀漠,所以凡是他能听能看的事,不会忌讳荀漠。因着此次子棠有事求于纵兮,纵兮不介意荀漠,子棠却是介意的,她可不想这个惯常与自己“明争暗斗”的荀大公子再有什么意外嘲笑自己的把柄。
如此一眼,纵兮便是明白子棠的意思,因着多少料到子棠的来意,便没有为难子棠,而是向荀漠递了个“请”的眼神。
荀漠此时已经缓了过来,接到逐客令他做出一副心疼状,哭丧着脸道:“怎么?连为师也不能听一听你的疑惑?或许为师也是可以帮助好徒儿的!”
“你不走我走就是!”对于荀漠的一厢情愿,子棠素来直接忽视的,这些年她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们二人是她的先生或是师父。对于荀漠的死皮赖脸,子棠素来也都是快刀斩乱麻的。
“好好好!!为师这就走这就走!兮兮都替小姑奶奶赶人了,为师哪能不走,得罪了好徒儿事小,得罪了兮兮从此不让我入房可是大事……”荀漠夸张地连滚带爬地跑出门,生怕迟了一步,子棠真的会立马抬腿走人。
目送荀漠离去,子棠终于可以言归正传,知道方才得罪了人家,一时拉不下脸赔罪,便也无从开口。
如此为难的神色,入纵兮的眼眸,自是明了清晰。
“若是为了虚怀若之事,阿衿还是不要开口的好,且莫说先生我没有这个能力,即使是有,我也是不能救他的。阿衿是个聪明人,其间的利害怕是不需要先生明说。”未待子棠开口,纵兮便是断然回绝了她,如此绝决,一如开始的果断。
子棠紧紧地攥了攥藏在袖间的十指,这一次她倒是真要学一学荀漠了,将死皮赖脸进行到底:“如何才肯出手?”
而然得到的却是纵兮的一个背影,他翻了个身,面朝里,将背对向子棠。对于子棠的要求,纵兮此刻不想再再多说一个字。
“只要公子出手,阿衿定向公子保证,若是怀若哥哥有朝一日能够执掌弗沧,定与洵夏永世交好,互不相犯。”子棠将目光定定地看向纵兮,里面的笃定彷如她亲自执掌弗沧的大气。
第三十二章、胭脂佳人
默了默,纵兮终究不能冷了子棠,侧过身半坐了起来,轻缓道:“阿衿是说永世交好、互不相犯?呵,犹记得当年阿衿教导先生我时,曾豪气万丈地告诫先生,大丈夫当志在天下,西云战乱,唯有王者起方才救苍生于水火。而先生以貌惑天下,此非男儿之行径。那时,阿衿是想要先生我学学莫氏先祖吧?如今却又说弗沧与洵夏永世交好、互不相犯,此如何能够阻挡得了云清他一统天下之霸业?”
听着这些的话,子棠的目色一寸寸黯淡下去,依着纵兮的话,弗沧与洵夏永世交好、互不相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既然不可能,若他真有能力救怀若,那方才的条件便是不够,除此便是要怀若俯首称臣了。
这一点,子棠不能代为做主。
见着子棠的表情,纵兮自是知道弦外之音子棠定是听出来了,不由地心中竟有喜悦之感。这个女子,虽是不喜欢自己,心思却是可以与自己想通,与她说话既耗心力却又轻松。
忽的,纵兮一笑,缓缓起身,提步而来。
不知纵兮心中所想,惑于他的举动,眼看着前来,子棠一时竟杵在原地,意作“壁上观”。
在隔着不足半臂的距离,纵兮驻足,他优雅地低头与子棠对视,嘴角的笑依旧从容清淡,只是子棠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纵兮,即使一字未吐,也总让人无法承受得住他的气场,这样慑人的气场与他的美貌无关,却又因着他的美貌,让人不敢移目。
“真是可幸,先生我不要什么天下,我就喜欢在这槐阳城做我的天下第一美人——公子兮,公子兮也就喜欢夜夜纵情声色。所以……”纵兮顿了顿,修长的手指抚上子棠如墨般的长发,轻轻地绕在指间玩弄,继续道:“即使虚怀若他果真有一日能执掌弗沧,亦是与我无关,所以我也无需他为我做什么。只是阿衿今日开了口,亦是如此笃定先生我有能力相救,那先生我自当舍命。至于阿衿要和先生谈条件,那么先生自是不客气了。如若先生说得没错,阿衿私下里似是称我为‘胭脂’,阿衿甚是讨厌胭脂呢!”说到此,他眼里的笑意盛了盛,轻缓的语调、邪魅的笑容、如实的话语,堵得子棠竟失了辩白的勇气。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纵兮一手摘下子棠的鎏金槐花假面,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面庞,语气一如先前的轻缓:“卧拥佳人一夜如何?”他含笑对上子棠的眸子,笑得慵懒妖异。
如此轻薄一语,定是激起了子棠的怒气。只是一刹的相视,未待子棠发作,纵兮便一下子放开了子棠,自己一连退开好几步,确定安全方才立稳。他自是知道子棠跟着荀漠习武,她的能力虽不及秋韵、桑汐他们,却也是差不了多少。若是被她拍上一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云纵兮自然不会没事皮痒想挨揍。
“你……”子棠怒目瞠他。
“阿衿无需用礼义廉耻之类的规矩来教导先生,所谓的伦理世俗,先生我不受用。阿衿也无需用什么不中听的词来嘲讽先生,这些年仰慕公子我的人多,却也不乏一些两面三刀之人,再是难听的言语,我也是听过的,听得多了也就一如阿衿所言,先生我若是有幸去了边关,云清他自是不必再修建护城墙的。”未待子棠开口,纵兮便是丢出来一连串的珠玉,甚至把子棠方才丢过来的好言语一同打包又丢了回去。
这一刻开始,子棠总算是彻底醒悟,这个兮王府,嘴皮子最毒最难缠的不是那位玩世不恭的浮夸子弟——荀漠,而是这位在外人眼里素来不多言的倾城公子——云纵兮。所以,日后在这同一屋檐下,定是要礼让他三分的。
听着纵兮的话,里面暗含的苦涩,子棠自是了解的。天下人虽称纵兮为公子兮,是西云四公子之一,只是他这个公子,仰慕他的人多,唾弃他的人更是多。他这般模样、这般性子,所谓的人言可畏,也便是如此了。
目光缓缓地落在房中的香炉之上,子棠不知道纵兮所用的熏香里面到底掺加了什么东西,闻起来竟会有香甜的味道。不过想来,他这个人整日沉迷声色,这种香甜糜烂的熏香味自是适合不过了。
如今求算是求过了,只是他非但不肯帮忙,反是羞辱她一番,也该是作罢了,不能为难他,毕竟他也不过是位被软禁的公子。
子棠敛了敛眼帘,浅浅一笑便欲转身离去。只是,一抬腿却是发现双腿驻立在原地,此刻经不听使唤。原以为是站得久了有些麻木,暗自再一用力却是整个人向地上栽了下去。
那一瞬,子棠的脑子陡然清醒过来,纵兮的熏香里定是下了酥香散,此刻她不仅手脚不听使唤,甚至整个人都乏力犯困了!
纵兮在身后扶住无力站稳的子棠,稍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四目相对,纵兮浅浅笑道:“七国鼎立,权术相衡,弗沧与洵夏或许有交好之日。如今为了一个虚怀若,洵夏便是要与弗沧结下私怨,既然如此,换你一夜温存也不算为过。”他笑得无害,仿似此刻他真是在为子棠着想。只是说出来的言语,却是要了子棠的命。
如此,谈条件的人是她,提要求的人也是她,然而答不答应却是真的一点都不由她了。不过如若真是如此,也是值得的吧,能